第六百一十五章可憐之處

第六百一十五章可憐之處

楊敬提著佩劍,這裡雖是蘇柔的寢宮,可你已經亂的不成樣子了,沒有人顧得上她這個公主,所以剛才楊敬才能毫無阻攔地進來。

他聽見蘇柔說的這些話,神色有些難看,卻是根本沒有想要立刻離開,反而抱著劍就跪在蘇柔面前,沉聲道:「公主你跟我一起離開吧,我們殺出去了,現在他們大部分人馬還沒有到,我們還有機會離開。」

「你自己走吧,本宮累了想休息會兒。」蘇綿依舊靠在軟塌上,眼神都沒落在楊敬身上。

楊敬卻滿臉鄭重地開口說:「那不行,公主如果不走,下官也絕對不可能拋棄公主一個人走。」

「下官會永遠陪著公主」楊敬就跪在蘇柔腳邊,滿臉真誠。

蘇柔眼神變了變,眯著狹長的眼睛深深地審視著面前的人,就像是看一個笑話那般,嗤了一聲:「你還不配。」

就算她馬上就要落魄了,就算楊敬跪在她的腳邊,他也根本不配說這種話。

楊敬恭敬地垂著眸子,完全不在意蘇柔的輕蔑和譏諷,輕聲說:「公主你誤會了,下官對公主,絕無冒犯之意,下官只是想說,不管公主是想走還是想留,下官都會一直在公主身邊。」

他滿目真誠:「初是公主救了下官,也是公主給了下官升官發財的這個機會,如果下官這個時候離開公主,那簡直不是人,那簡直不是人,下官做不出來這種事。」

這下蘇柔是真有些震驚了。

她沒想到自己身邊,居然還能有如此衷心之人。

只不過……

她輕聲嘆息了一聲,實話實說道:「本宮如今已經徹底完了,你既然還有機會走,你就走,你口中所謂的救命之恩,本宮根本就不記得了,也不需要你來回報。」

楊敬抿了一下嘴角,語氣也放輕了下來:「下官不僅僅是為了回報而已,公主既然不想走,那上官陪著公主就是了。」

蘇柔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這次卻沒有立刻趕她走了,而且使喚了一句:「去給本宮拿壺酒來。」

楊敬趕緊從地上爬起來,出去找酒了。

一壺酒下肚,蘇柔臉色已經完全紅了,光聽外面咋咋呼呼驚慌失措地聲音:「公主,皇上來了。」

蘇柔勉強睜開了迷茫的眼睛,微微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披風,坐了起來,卻是不準備出門迎接,而是擺出三個杯子,倒了三杯酒放著。

楊敬一直站在她的身後,弓著身子垂著頭,一言不發。

蘇煜大刀闊斧地從外面走進來,身後還跟著一群人,蘇綿和顧知行,蘇城陽,統統都進來了,寢宮外面那些還沒來得及逃跑的人,也統統被控制住了,整個寢宮寂靜無聲。

蘇煜冷著臉,將手中的佩劍直直砸在蘇柔面前的桌子上,冷聲道:「皇姐還真是好興緻,這種時候了還有心情喝得下酒。」

「皇上來了,三妹也來了。」蘇柔看了那把佩劍一眼,那是先皇一直用得寶劍,蘇煜帶著這個來見她,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她卻像是什麼都沒有看出來,什麼都沒有感覺到那般,伸手將面前的兩杯酒往前推了推,輕聲說:「我們三姐弟好久沒坐下來一塊喝酒了,坐下嘗嘗?」

「你怎麼沒有逃跑?」蘇綿沒看酒杯,目光直勾勾地盯著蘇柔。

她還一直以為他們回來之後,會撲空,畢竟有足夠長的時間給蘇柔離開北元。

「逃?」蘇柔抿了一下嘴角,仰起頭直勾勾地盯著蘇綿,問她,「我能跑到哪裡去?北元才是我的家。」

「你的家?」蘇煜嗤笑了一聲,「你竟然把這裡當成家,為什麼要跟別人聯手來破壞你的家園?你難道不知道宮羽鳴是個怎麼樣的人嗎?」

那樣心狠手辣的人,說是跟北元合作,恐怕剷除西聖之後,首先就會回收收拾北元吧。

這麼簡單的道理,當初父皇也是提醒過的,如今蘇煜也這麼說,蘇柔也知道她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可她還是覺得自己的堅持是對的,只是這些人不理解罷了。

成王敗寇,她已經輸了,就沒有爭執這些的必要了。

蘇柔臉色平靜,沒有絲毫愧疚和慌亂,平靜道:「看來你們什麼都知道了,所以你們這是回來送我上路的是嗎?也是,我也是時候去給父皇請罪了不過在那之前,我還想跟你們談談心,一起喝杯酒也是好的。」

蘇煜突然暴躁起來,蘇柔越是這麼冷靜,越是這麼彷彿置身事外的樣子,他就越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厲聲道:「不準提父皇,你有什麼資格提他?」

「那也是我的父皇為什麼不能提?」蘇柔滿臉不解。

「你……」蘇煜伸手指著她的鼻子,「你既然還知道他是你的父皇,你當初為什麼要……」

殺了他。

這個話題實在太沉重了,蘇煜怎麼都說不出口。

「我為什麼要殺了他是嗎?」可蘇柔卻是輕輕鬆鬆地承認了。

滿堂震驚,所有人的臉色都像是吃了蒼蠅那般難看。

蘇柔看著他們這種反應就覺得可笑,譏諷道:「你不是都已經知道了嗎?還裝了一副很震驚的樣子,不累嗎?」

蘇柔皺著眉,眼神空洞,臉色一片灰敗,厲聲道:「我知道你們都很想知道我為什麼要殺了他,可我也不想的,是他逼我的。」

「你胡說!」蘇煜胸腔劇烈起伏著,已經快要被蘇柔的不要臉給氣瘋了。

蘇柔暴躁地反駁了一句:「我沒有胡說,就是他逼我的!」

她站了起來,拎著桌子上的酒壺重重地砸在地上,歇斯底里道:「當初,我娘明明一點都不喜歡他,可他仗著自己是天子,強迫我娘,生下我之後,又對她棄如敝屣!甚至強迫我,不讓我跟我娘親見面。」

她眯著眼睛,眼底盛著幾分不甘的凶光,越過蘇煜盯著蘇綿道:「明明我們都是他的女兒,可你能養在自己母親身邊,他把你捧在手心上,卻唯獨對我視若無睹,不管我做了什麼,哪怕我始終比你優秀,他的眼裡也只有你。」

「你們說這憑什麼?」蘇柔深邃的瞳孔里含著兩三分迷茫,反問道:「是他一步步把我逼成今天這個樣子的,所以他死有餘辜!」

啪!

蘇綿徹底聽不下去了,抬手毫不猶豫地甩了她一巴掌,用力到掌心都有些發麻,指骨泛白,牙關都在哆嗦:「你簡直是個瘋子。」

都說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

可蘇綿沒想到蘇柔會這麼瘋狂,就算父皇真的做了一些對不起她的事。

可這些年給她養尊處優的生活,破格讓她以公主的身份參與朝政,這些還不是對她的縱容嗎?

至於先皇和蘇柔的生母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蘇綿這個做女人的並不好評價。

蘇柔指甲攥緊,眼神冷若冰霜:「我就是瘋了,那也不過是對他最輕最輕的懲罰吧,他把我娘害成這樣,把我帶在這個世上卻又不疼我,這些都是他咎由自取。」

蘇城陽微微搖搖頭,上前一步說:「蘇柔,我不知道你娘的這件事是誰告訴你的,還是你從哪裡聽到的,我只想說你錯得離譜。」

「你什麼意思?」對於城陽王這個把自己太多秘密泄露出去的罪魁禍首,蘇柔此刻盯著他的目光充滿了殺氣,像是恨不得用眼神將他凌遲。

而城陽王剛才所說的話,又讓她隱隱有些不安。

「事實根本不是你了解到的那樣。」蘇城陽望著蘇柔,一字一句認真說,「當初,皇兄跟皇嫂的感情很好,是你娘,也就是後來的寧才人,下藥強迫了皇上,才有了你的出生,你娘懷孕的時候,皇兄根本就不知道。」

蘇柔臉色煞白,嘴唇哆嗦得厲害:「不,這不可能……」

就跟她了解到的大相徑庭,太不可思議了。

蘇城陽明顯是知道內幕的,繼續說:「等到皇兄知道的時候,你娘已經偷偷將你生了下來,他不想因為大人的恩怨毀了你,所以允許你娘把你生了下來,只是不允許你見你娘,把你養在別人身邊。」

蘇城陽嘆息一聲,語氣充滿了失望和無奈:「皇兄還以為這樣你就會學好,不會成為像你娘一樣,變成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瘋子,沒想到皇兄煞費苦心,你還是成了如今這個樣子。」

「不是的,你閉嘴,你撒謊,你騙我,我娘不是這種人!」蘇柔像是瘋了那般,不停地搖頭,呼吸急促,臉色煞白。

蘇城陽微微搖了搖頭,語重心長道:「這一切都是真的,所以你明白皇兄為什麼不願親近寵愛你了吧?」

就像看不見蘇柔慘白的臉那般,蘇城陽一次性把話都挑開了說:「他當然也很想親近你,可試問一個皇帝,被人算計了,還留下了孩子,他沒對這個孩子下殺手已經是仁至義盡,你還想讓他怎麼樣?你知不知道,每次看見你,就讓他想起自己恥辱的經歷,可他也只是不疼愛你而已,並沒有遷怒你不是嗎?」

這種事,是蘇綿和蘇煜都完全不清楚的辛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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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煩喲攝政王每天都上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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