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九章交換
蘇煜臉色難看,他不喜歡顧知行,結果還被對方教訓,這種感覺實在說不上來的不舒服,他皺著眉,狠狠地瞪了顧知行一眼:「朕跟皇姐怎麼樣,輪不到你來管,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你們西聖的皇帝怎麼樣,跟我又有什麼關係?」
他不喜歡跟別人比較,哪怕經歷和境遇相同,在他看來也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生。
顧昭命多好啊,就算他很不想承認,他也知道顧知行能力很強,而顧昭不僅有顧知行,還有皇姐做他的師傅。
這還有什麼可比性嗎?
顧知行聳聳肩,望著蘇煜進了皇陵。
清雲在他後面站了上來:「王爺,這小皇帝態度也太差了,而且都來這一趟了,你真的不進去嗎?」
顧知行不甚在意地挑了挑眉,滿臉不置可否:「這畢竟是他們的皇陵,他不讓我進去也是合情合理,而且……蘇煜對我態度越差才好呢。」
不知道為什麼,清雲覺得他那個笑容十分意味深長,隱隱替蘇煜捏了一把冷汗。
蘇綿從裡面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正午,她眼眶和鼻尖通紅,顯然哭過了。
顧知行心情也跟著沉重了起來,一路沒說什麼,只是安靜地陪著蘇綿,握住她的手。
蘇煜心情也很不好,回了皇宮后,卻是沒閑著,直接召蘇城陽進宮,商討追查蘇柔下落的事。
從蘇柔逃跑那個時候起,已經派了一批出去,只不過過了一天了,也沒收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他們自然不會知道,蘇柔一出北元都城,就被宮羽鳴抓住了。
蘇柔被他綁在柱子上,臉色陰沉難看,瞪著眼睛陰沉地盯著宮羽鳴質問:「宮羽鳴,你到底什麼意思,我們合作了這麼久,現在你是不相信我了嗎?」
宮羽鳴臉色也很難看,他手裡提著一根鞭子,圍著蘇柔轉了兩圈,突然一鞭子打在柱子上,滿臉陰鷙和不忿地反問:「原來長公主也知道我們合作了許久,那你為什麼要騙我,你知不知道我損失了多少人,還差點兒被抓!」
一提起這事,蘇柔也是滿肚子火氣,厲聲反駁道:「我已經解釋過了,我真的沒有騙你,我也不知道蘇煜什麼時候跟蘇城陽達成聯盟的,我沒想到他會這麼快就從皇陵出來,我還一直以為他還在皇陵為先皇守孝,我也被擺了一道不是嗎?我也被抓了,剛剛逃出來。」
宮羽鳴已經不會輕易相信蘇柔了。
他又想起蘇柔之前的事,質問:「那你為什麼要裝病?不跟我一起行動?難道這不就是你的計謀嗎?想借著這個機會讓他們除掉我,好一勞永逸是嗎?」
蘇柔眼神閃躲了一下,裝病這一點,她的確解釋不了,不過她很快就反應過來了,直接說:「我裝病僅僅是因為那個時候我不方便出面而已,畢竟有許多侍衛在。」
蘇柔望著宮羽鳴的眼睛,一字一句解釋得特別認真:「如果我跟你一起出現去劫殺蘇綿,就算到時候我們真的成功了,我也會被大家譴責,到時候我的聲望就毀了,謀害皇妹以後我再想執掌皇權,就那麼容易了,我這麼做還不是為了長遠考慮嗎?」
她這麼解釋倒是挺有道理。
不過宮羽鳴還是有些生氣,不屑地嗤笑一聲道:「你沒有跟我一起行動,不也一樣曝光了嗎,蘇柔,你現在也是一條喪家犬,你沒用了,你說我殺了你比較又保障呢,還是放了你比較安全?你是一個太有野心的人,我不怎麼喜歡,有野心就意味著危險。」
「你……」蘇柔身體繃緊了,察覺到了微笑的臉色也沉了下來,警惕地盯著宮羽鳴道,「就算我沒用了,我也不會威脅到你不是嗎?」
宮羽鳴把玩著手中的鞭子,神色清冷:「可我放了你,對我也沒什麼好處不是嗎?」
蘇柔知道他說這話不是為了威懾自己,而是真的,他真的想要除掉自己。
她心裡卻還忍不住抱有期待,也並不想把自己知道的秘密告訴宮羽鳴來換取安全。
所以她直接給對方保證道:「只要你放了我,我保證走得遠遠的,絕對不會威脅到你,而且如果以後你有什麼用得上我的地方,我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幫你。」
這些話,曾經宮千雪也對宮羽鳴說話。
所以宮羽鳴根本就不相信。
他給了宮千雪那麼多,給她名字,給她尊貴的身份,一步步把她培養起來,結果她還不是為了顧知行背叛了他。
所以他並不怎麼相信女人,特別是在危險中給予承諾的女人。
宮羽鳴神色冷了下來,將鞭子遞給身後侍衛凌六,從他手中接過泛著冷光的匕首,逼近蘇柔的脖子:「我還是覺得殺了你比較保險,對我沒用的人,留著也是無用,而且你知道我們太多秘密了,我不想冒這個風險。」
「等一下!」匕首就要碰到脖子了,蘇柔閉上眼睛,綳直了身體,飛快出聲,「我有話要說,很重要的話。」
宮羽鳴手腕翻轉,匕首調轉了一個方向,側對著蘇柔,他最後再給蘇柔一點耐心:「說。」
「我……」蘇柔急促地喘了一口氣,當危險真的來臨的時候,她才清楚地知道自己還不想死,臉都嚇白了,顫音道,「可以幫你得到想要的東西,你不是想一統天下嗎,我有辦法幫你。」
宮羽鳴根本不信,眸色冷冽:「你別忘了,你已經不是北元的長公主了,你還能如何幫我?」
他懷疑審視的目光,盯得蘇柔渾身不自在。
可是蘇柔很清楚,這已經是她最後的機會了。
她咽了咽口水,直接說:「我被抓的時候在北元的宗人府知道了一個秘密,是關於北元的那個傳說山河錐的秘密。」
「然後呢。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宮羽鳴神色依舊很冷,這個傳說,他也是聽說過的,不過他並不當真,畢竟只是一個傳說而已。
如果是真的,恐怕北元之前的皇帝早就已經完成這個宏圖大志了,怎麼可能還輪得到他?
蘇柔緊張地咽了咽口水,餘光僅僅盯著宮羽鳴手中的匕首,滿臉警惕,卻不得不放緩聲音柔和地問:「你是不是不相信這個傳說?」
宮羽鳴逼近了幾分,臉色越發冷然:「當然不信,一個傳說而已,我還不至於相信一個傳說就能幫到我,如果你剛才想說的就是這個的話,很抱歉,你浪費了一個機會。」
蘇柔緊張得心都快要跳出來了,厲聲急促道:「你聽我說完,如果我說完了,你還一點都不心動的話,你再殺了我,我毫無怨言。」
「你到底還想說什麼?我的耐心有限。」宮羽鳴手腕轉動,手中的匕首冰冷的寒光晃了一下蘇柔的眼睛。
她微微眯了眯眼睛,飛快道:「山河錐真的不是一個傳說,而是真實存在的,而且我知道它在哪裡,人人都說,得到山河錐的人,可以掌握這個世界上最大的秘密,可以讓掌握它的人一統天下,太子殿下就算不相信我,也可以試試不是嗎?畢竟沒有任何壞處。」
「你真的知道它在哪裡?」宮羽鳴一下的確有些心動了,畢竟蘇柔剛剛有句話沒說錯,就算是假的,也沒什麼壞處。
而且宮羽鳴之前之所以不相信這個傳說,就是因為沒有任何人知道這個東西的存在,所以大家都認為這只是一個傳說而已。
可如今蘇柔卻說都知道這個東西的存在,這對宮羽鳴來說的確是有些誘惑力的。
蘇柔隱隱鬆了一口氣,只要宮羽鳴感興趣了,她就覺得自己還有機會,趕緊保證道:「當然知道,這個時候我還敢騙你嗎?」
「在哪兒?」宮羽鳴直接追問出來,臉色有些急切。
蘇柔卻抿了一下嘴角,不打算繼續說下去。
宮羽鳴不悅地皺著眉盯著她,眼底全是凶光:「怎麼,你還想跟我講什麼條件不成?」
蘇柔倒是坦誠,盯著宮羽鳴的眼睛皮笑肉不笑道:「講條件倒是沒有,不過我總得確保自己安全吧,如果我現在直接告訴你了,你把我殺了,然後自己去找山河錐,那我怎麼辦?」
「所以你到底想怎麼樣?」宮羽鳴迫切地想要這個秘密,畢竟他現在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如果真的掌握了山河錐就能達成所願,他當然願意試試。
蘇柔直接開口說:「我帶你們去找,你放心,我現在對一統天下已經沒有任何想法了,我只想好好活著。」
宮羽鳴卻有些懷疑,匕首立刻駕在了蘇柔的脖子上:「你現在還打算騙我,如果你真的沒有任何想法了,你為什麼要像個喪家犬一樣逃出來?明明就算你進了宗人府,以蘇綿和蘇煜的心軟,他們並不會取你性命。」
宮羽鳴不是什麼天真好騙的人,特別是面對蘇柔,他一直覺得自己被這個女人給戲弄了。
「誰說他們真的會放過,如果他們沒有放過我的?」蘇柔並不膽怯,直勾勾地迎上宮羽鳴懷疑地目光,「畢竟這只是你的猜測而已,而我不想以身犯險,所以我逃出來了。」
蘇柔眼底的坦然讓宮羽鳴隱隱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