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憂愁

()第十八章

被定位在可憐的位置上，吳青宇又傷心了。

而古嘯還說道，「好，看在他可憐的份上，給他準備一份晚餐。」

古嘯炒了兩份意麵出來，一份給吳青宇，一份自己吃。

小銀吃了煎蛋，又吃了牛排，之前還吃了不少滷肉，於是肚子飽了，就趴在桌子上看古嘯吃。

在之後小銀被古嘯送上看電視之後，吳青宇就蹭到收拾廚房的古嘯身邊，一本正經地嚴肅問他，「我說大哥，那個孩子是什麼人？你不給個解釋就太不厚道了。」

古嘯邊洗手邊說道，「我在海里撿的人魚王子。」

吳青宇見古嘯面色深沉態度嚴整，並沒有開玩笑的意思，但偏偏說出這句冷笑話，吳青宇無語地瞥著他，「不和你開玩笑。你真不給我交代交代？」

古嘯回頭看著他，「有什麼好交代？」

吳青宇看古嘯一副嚴肅的模樣，似乎既沒有敷衍自己的意思，也沒有要和自己解釋的意思，完全是橫著脾氣，不樂意搭理自己這個問題了。

吳青宇聳聳肩，道，「真不夠哥們。我今早上給你打電話，就是他接的。他說他是你金屋藏著的嬌呢，到底是不是？你不會真的猥褻男童？」

古嘯聽他這麼說，臉色就更不好看，用毛巾擦了手，才皺著眉頭說了一句，「他比你想的年齡要大。而且，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八婆。」

吳青宇皺眉看他，「我這哪裡是八婆，我是關心你的生活。我真想不出能夠從什麼地方找出像小銀這樣的孩子來，像是完全沒有經歷過世事的一樣。難道這世界上真有一個能夠實現人所有願望的地方，把人偶娃娃抱過去，讓把娃娃變成真人，然後，對方就施了法術，真的就變成了真人……」

古嘯給了吳青宇的肩膀一巴掌，道，「你是亂七八糟的小說看多了。」雖然這樣說，但是心裡卻覺得小銀的身份比小說里還來得玄幻。

古嘯什麼信息也不願意透露給吳青宇，而且還對他警告道，「你不要總去逗他，以後他說不定會成為你的嫂子。」

吳青宇反應了兩秒才明白他話里的意思，心想古嘯只比自己大小半月，於是經常充老大，而且這話，是說他的確和那個人偶少年有一腿？

吳青宇很無奈地嘆了氣，還是故意長長地嘆了氣，道，「他看起來那麼小，而且，你敢把一個男媳婦帶回家去嗎？不說姨能不能夠接受，就說大表哥，他能夠接受嗎？」

古嘯因吳青宇這話笑了，是帶著沉穩但是又有些傲氣的笑，「我都成人了，他們還要限制我？再說，戀愛自由，婚姻自由，他們做什麼要限制我。」

吳青宇無語地聳聳肩，然後想到自己就要受家裡的限制去結婚，不由悶悶不樂起來。

吳青宇住了下客房，大晚上，他靠在窗台上唱纏綿情歌。

古嘯上看小銀，進屋發現小銀跪在床上閉目沉思，那個樣子，如此地聚精會神地苦思冥想，甚至想得眉頭都皺起來了。

古嘯坐到床邊，問他，「怎麼沒睡覺，在想什麼？」

小銀睜開眼睛，但是臉上卻是一副憂慮的模樣，他把手伸出來給古嘯看，古嘯把他的手握到手心裡，還在上面印了一吻，問道，「怎麼了？」

小銀已經沒有精神來為古嘯對他的親昵而歡喜或者害羞，他皺著眉憂慮地道，「哥哥，我沒有辦法用靈力了。靈力在身體里可以流動，但是卻無法突破身體的束縛，我甚至無法把它聚集到指尖。我想了好一陣了，卻想不出解決的辦法來。」

古嘯被他這一說愣了一愣，他腦子裡不由就自私地轉著小銀是不是再無法變回人魚了，只能像這樣子作為一個人生活。

古嘯的眼神因這個想法而深了不少，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的這個幸福的想法是寄托在小銀的痛苦之上的。

他在小銀的手上輕輕拍了拍，安慰道，「不要擔心。情況會變好的。也許你只是剛剛變身，所以無法控制靈力，等過段時間，說不定就好了。」

小銀沒有因他的話而心情好轉，反而更加憂慮，他的眼裡有種惶惶然的神色，道，「我的族人身上就從沒有出現這種情況，我沒聽誰說過變身後無法使用靈力的情況，難道是因為我是在人間界變身嗎，所以和在靈界不一樣。但是，我沒有辦法使用靈力了，就回不去靈界了，這可怎麼辦？」

古嘯看小銀這麼惶恐，就開始自責自己剛才升起的希望小銀永遠回不去靈界的自私想法，他坐到床上，將小銀抱住，道，「慢慢想，總會有辦法的。」

小銀沉默了下來，趴在古嘯的肩膀上發愣。

古嘯早就有發現，小銀自從變成了人，就不再像之前那樣怕熱了，他多次抱他，小銀也沒再表示他很熱。

古嘯不得不想，小銀是越來越接近人類了，說不定再過一段時間，他的體溫都會和人類一樣。而且，也許——他再回不去靈界了。

一旦心裡有了這個想法，這個想法就生了根，再也無法拔除了。

小銀精神懨懨，古嘯把電視節目調到他最喜歡的廣告頻道，他也無精打采，最後還倒在床上有氣無力地表示，「我不看電視了，我想睡了。」

古嘯摸摸小銀的頭髮，就真把電視關了，又去陽台上把大浴缸里放好水，進來對小銀道，「是在浴缸里睡，還是在床上睡呢？」

小銀懨懨的不想動，抬起眼皮來看了古嘯一眼，就說，「我不想進水裡去，進去了也沒有辦法變身。」

古嘯在床邊俯下身，目光溫柔地看著他，輕聲道，「別難過了。既然現在沒有辦法變回去，那就好好享受做人的快樂，這樣，也不枉費變成了人身。」

小銀點了點頭，卻依然目光憂鬱。

古嘯又低頭在小銀額頭上親了一下，道，「要在床上睡，那就只能和我一起睡了，因為下的客房被青宇佔用了。」

雖然吳青宇佔用了一間客房，但其實還有另外的客房，只是古嘯不提，小銀便也不會去想。

小銀聽古嘯這麼說，就把身子挪了挪，給古嘯留了個睡覺的位置出來。

古嘯簡直不敢相信，小銀這麼簡單地就答應他兩人同床共枕了。也沒聽小銀抱怨他很熱的事。

在床上躺好，古嘯蓋了一床厚被子，小銀卻什麼也不想蓋，他趴在古嘯旁邊的枕頭上，把床當成水裡一樣地輕輕動著腳。

古嘯關了燈，但是依然感覺敏銳地睡不著，小銀也睡不著，他無法用靈力，於是愁到不行。

他在黑暗裡用腳輕輕拍打著床單，歪著頭看了古嘯一陣，以為他睡著了，便幽幽地嘆了一聲，「哥哥，要是我回不去了怎麼辦？」

他的聲音泫然欲泣，這讓聽到的古嘯心中突然柔軟而酸楚起來，心想，比起讓他永遠成為自己的，難道不是讓他永遠開心來得更重要嗎？

他自己因為一時的執念而完全遠離了初衷，這太對不住小銀了。

他在微光里伸出了手，將小銀的手握住了，堅定地回答他道，「放心，能夠回去的，只要你想回去，就能夠回去。」

小銀沒想到古嘯居然沒睡，被他握住手，聽他說這樣鼓舞士氣的話，心裡似乎就有著落一些了，他慢慢依偎到古嘯身邊來，道，「哥哥，謝謝你。」

小銀之後睡得很沉，古嘯在黑暗裡輕輕撫摸他的臉頰他也沒醒。

早上小銀是在古嘯的懷裡醒的，他習慣於趴著睡，於是最後就趴到古嘯的懷裡去了。

他被熱得全身軟綿綿，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

輕聲叫哥哥把古嘯叫醒了，他就軟綿綿地表示道，「我要到水裡去。」

古嘯剛醒，應了他了，才慢吞吞起床將小銀抱起來，將他抱到陽台上，要給他把衣服脫掉再放他入水，小銀髮現了他的意圖，就把褲子拉住不讓他脫，嘴裡嚷道，「我要穿著衣服。」

古嘯好笑地道，「衣服弄濕了，過會兒你起來就沒得穿了。」

但小銀依然堅持要穿著衣服下水。

古嘯沒有辦法，只好把穿著衣服的他放進水裡去了。

古嘯蹲在浴缸邊上，伸手颳了一下小銀的鼻子，道，「還是在水裡舒服，是不是？」

小銀入了水的確是覺得自己一下子活過來了，但是被古嘯這麼調侃，他便微紅了臉頰，應道，「其實和哥哥一起在床上睡也很好。」

古嘯笑著看著他，「知道說我愛聽的話了嗎？我真高興啊。」

小銀把臉埋進水裡去，呼嚕嚕冒出一串氣泡，有些害羞，不想理古嘯了。

古嘯昨晚上被小銀折騰了一晚上，幾乎沒怎麼睡，此時被小銀叫醒，他依然困，便又回床上去睡去了。

小銀趴在水裡面，也要再睡個回籠覺，睡著睡著就把身上的衣服給扒了蹬到浴缸尾部去，自己漂在水裡睡得很是舒坦。

於是，當太陽升起來，古嘯起床後來看浴缸里的小人魚，發現太陽完全是照在光屁股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