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百五十九章 很快就會結束了

「是誰？是誰救了我姐？我姐醒來就一直在念叨姐夫的名字，是不是我姐夫回來了？」

林孝先認真想了一下：「這我不知道，他們的任務是跟蹤潘英，見潘英跑了就追上去了。」

「那楠姐是怎麼被發現的？」莫曉曉問道：「是誰把楠姐送回來的？」

「李司機，他說，很長時間沒看到我姐回來，不放心，就過去找了……」

房間里又一次陷入了沉默，不過對大周而言，也不算是全無收穫，起碼他現在知道潘英那一身的傷是怎麼回事了。

大周看看手錶道：「行了，既然老大沒什麼問題我就先回所里了，我去跟老大道個別。」

蘇蘇攔住他道：「我姐現在還有些恍惚，你就不要去了，醫生說讓她靜養。」

大周憨厚點頭：「那行，代我跟她問好。」

言罷跟眾人道別便快步下樓離開了，他這麼一走林孝先率先鬆了口氣。

一手搭在王向陽的肩膀上，他嬉皮笑臉道：「感覺有警察在身邊你有點緊張啊，都漂白這麼長時間了，怎麼還這麼放不開呢？」

王向陽冷冷睇了他一眼：「我看緊張的人是你。」

林孝先噗嗤一聲笑道：「還真是，我以前就怕警察叔叔。」

莫曉曉又道：「向陽，既然楠姐已經沒事了，不如我們也走吧。」

「嗯，我也先走了。」林孝先跟著附和。

幾個人一起下樓離開，司機已經把車停到了門口，莫曉曉和王向陽上車，林孝先則去路邊開自己的車。

一上車，莫曉曉就有些著急的問王向陽：「那個……方少真的回國了嗎？」

後者微微蹙眉，看了一眼窗外方錦程和蘇楠的家，頓了頓。

「司機說回來了。」

莫曉曉瞬間捂住了嘴巴，眼眶發熱差點沒哭出來，心情異常激動，曾幾何時她一度懷疑方錦程是不是已經……

「那，那為什麼不去告訴楠姐？楠姐這段時間有多擔心啊！」

「錦程不讓司機說，我見那司機似乎有所隱瞞，才嚇唬他，要去調取行車影像。他回來的匆忙，行車影像應該沒來得及處理，這才萬不得已的承認了。」

莫曉曉有些搞不懂：「既然已經平安回國了，為什麼不說出來？為什麼還要藏著？」

「有些事我也不是全都清楚。」

王向陽看她又是著急又是生氣的樣子不覺有些心疼，握住她的手道：「放心，很快就會結束了。」

莫曉曉有些恍惚的看著他：「真的嗎？我不忍心再看到楠姐受苦。」

後者點頭，算是給她一個保證，哪怕這個保證他也不知什麼時候會實現，但總歸會有結束的一天。

蘇楠本來渾渾噩噩躺在卧室的床上，冷不丁聽到外面有人交談的聲音，她才慢慢穩定心神，集中精力的去聽外面是誰。

但他們似乎刻意壓低了聲音，聽了半天也沒聽出個理所當然來。

直到人走了，安靜下來了，蘇蘇和蘇賀才推開房門進了卧室。

「姐……」蘇賀蹲在床邊抓住蘇楠的手，眼巴巴的看著她，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已經氤氳了一片水色。

蘇楠擠出一個微笑：「我沒事，好多了。」

蘇賀不說話，只是蹲在那兒，將她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

蘇蘇有些看不下去了：「你別跟個小哈巴狗似的蹭老姐，你以為自己還小嗎。」

蘇賀還是不理她，只是將頭埋在床上，半晌之後抬頭，睫毛洇濕了：「姐，我放假也沒什麼事，你以後出去的時候帶我當保鏢吧。」

蘇楠露出一個虛弱的微笑：「行，不過你先把手機給我拿來。」

大男孩忙不迭的將手機遞給蘇楠，仍然杵在旁邊眼巴巴的看著她。

蘇蘇道：「你出去吧，醫生說要靜養！」

「那你怎麼不出去！」

「我要陪著老姐，有什麼需要的我好幫忙，老姐不舒服了也好及時跟我說。」

「那你出去吧，我陪著老姐。」

蘇蘇瞪他一眼，無奈他的堅持，只好放棄：「那我去跟芬姨說一聲，她還不知道老姐已經醒過來了。」

蘇楠應道：「嗯，去吧，往輕了說。」

「哦……」

蘇楠的手在手機上劃過，隨手點開了她收藏的一條簡訊，那是前段時間她收到的一條威脅簡訊。

找王向中查過號碼，無果。

那簡訊上說，如果她輕舉妄動就會要了方錦程的命。

沒錯，方錦程還活著，不管她昨晚看到的是真是假，方錦程還活著這件事一定是真的。

不要輕舉妄動？

她不敢拿方錦程的生命安全冒險，但如果一動不動，這件事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姐……」蘇賀道：「你昨晚真的看到姐夫了嗎？」

蘇楠看他，眼神有些迷茫：「我也不確定……」

「我相信你。」蘇賀道：「姐夫一定已經回來了，而且他仍然在暗中保護著你。」

蘇楠擠出一個笑來，順帶安慰他道：「放心吧，就算是最壞的結果，我也做好了心理準備。」

蘇賀不說話了，不知為什麼，看到大姐笑著的樣子反而比看她哭的時候更讓人揪心。

這個新年對蘇楠來說，算是過的終身難忘了。

有了兒子不說，她自己還挂彩了，唯一遺憾的是，這次身邊沒有方錦程了。

休養期間李川也得到了消息，給蘇楠來了個電話問候，想知道她情況怎麼樣，要不要過來看看，被她拒絕了。

李川又道：「老爺子似乎心裡有事，我問不出來，什麼時候你有空了來一趟吧，老爺子知道你生了之後很高興。」

蘇楠應了下來，當初錦程的爸媽就讓她問問老爺子，因為年底事情多，她還沒來得及去看老爺子。

等身上的傷養好了她就去，不為別的，只是拜年。

然而沒過兩天，大周又給她送來了一個勁爆消息：「那個誰！潘英！又被揍了！我猜這次還是林孝先下的手！打的夠狠！不過最狠的還是他身上那些個針眼，看來這傢伙非進戒毒所不行了！」

蘇楠蹙眉：「林孝先？」

大周打著哈哈解釋道：「之前那個林孝先跟我說了，是他派人找潘英麻煩的，沒想到被他給跑出來了，他還說了，跑一次他再揍一次！老大，你說我們要不然把他給放了吧，您這仇得報！」

蘇楠道：「你想什麼呢，該給他治傷就治傷，不過這次小心了，別讓他再跑了，人就先暫時關在戒毒所，要嚴加看管。」

大周道：「拋開別的不說，就是擾亂社會治安暴力襲警，就夠他受的了，不過還得等你好了，過來指控。」

蘇楠道：「我好的差不多了，你把人看好，過幾天我去看看。」

「好嘞！」

蘇楠也並沒有好利索，只不過最近頭暈的次數少了很多。

她從卧室出來，保姆見她出來了，抱著孩子給蘇楠看：「寶寶最近漲飯量了，一口氣喝了一大瓶奶。」

小傢伙一看到蘇楠就轉動著黑漆漆的眼珠子，嘴巴下意識的開合。

「哈哈，寶寶看到媽媽想喝奶了。」

蘇楠覺得挺對不起這個孩子的，她的母乳本來就少，這段時間躺在床上打點滴吃藥，已經完全不能喂母乳了，只能讓孩子天天喝奶粉。

「媽媽沒有奶了……」蘇楠臉色有點蒼白，一根手指頭戳著孩子軟嫩嫩的腮：「等爸爸回來，讓爸爸給你喂……」

忍不住腦補了一番孩子趴在方錦程的身上喝奶的畫面，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她只想快點結束這場噩夢，快點結束手上的未解之謎，這樣才能像個合格的母親一樣陪伴著孩子，親自餵養孩子。

對孩子的虧欠也讓她自責不已。

蘇楠坐在起居室的沙發上對保姆說道：「先把孩子帶回房間吧，我見個人。」

「好。」

用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你到樓上來一下。」

很快，司機小李便出現在二樓的起居室內。

蘇楠道：「你坐吧。」

小李猶豫聊一下，在蘇楠對面的沙發上坐下。

曾經身為軍人的涵養讓他站的時候筆挺，坐的時候如鍾，只是看蘇楠的眼神微微有些躲閃。

「喝點什麼？」蘇楠笑道：「開個玩笑，只準備了茶。」

小李局促不安的點點頭：「喝茶就行。」

桌上的玻璃杯里，綠茶正在水中浮遊，一片片伸展開葉脈。

起居室靜的可怕，蘇楠問道：「你沒什麼要跟我說的？」

小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是，掩飾自己的無措：「少奶奶想聽我說什麼？」

「我受傷的那天晚上不是你救的我吧？」蘇楠面色平靜的看著他道：「我當時也沒昏迷，也還算清醒，我看到那個人不是你。」

小李驚訝道：「在我找到少奶奶之前就已經有人過去了？」

蘇楠道：「對，而且我看到了，那個人是方錦程對不對？」

「方少？」小李不由拔高了聲音：「方少回來了？」

蘇楠挑眉：「你至於這麼吃驚嗎？你不是已經見過他了，不是他把我抱到車上的嗎？」

小李頭搖的飛快：「少奶奶，這其中可能有點誤會，我……」

「誤會？」蘇楠道：「你不會真的以為我當時神志不清了吧？」

「您當時可能還有意識，但頭部受到重創也是事實，在那種情況下，您認錯人，或者出現幻覺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蘇楠知道他是咬定牙齒不肯說了，雖然她有八成的把握，那天看到的人就是方錦程，只要小李咬牙不承認，她也沒辦法百分百的確定。

甚至心底一個聲音還在給她心理暗示：也許真的不是方錦程，也許真的只是她出現了幻覺。

「行，我知道了，我只想說的是，如果你想讓錦程平安回來，最好跟我說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