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出大事了

老爹死了。

我感覺天都要塌了。

一直以來，老爹都是我們家的頂樑柱，如今我成了家裡唯一的男人，絕對不能頹廢，我老媽還等著我去照顧。

而屍體總這麼吊著實在不行，我和張天成聯手把老爹的屍體給放了下來，接著去鎮子中買了一口紅色的棺材，再把老爹安放進去。

這期間，我的心裡非常很迷惑，老爹昨天晚上就因為跟干爺爺商量了一些事情，便出現了今天的變故，莫非老爹早就做好了以命換命的準備？

要不然，老爹也不會到我的夢裡，揮淚跟我道別。

我把目光看向了張天成，問：「我老爹以命換命的這件事，你知不知情？」

「小子，昨天晚上我才剛剛來，情況都沒有完全了解，怎麼會知道內部秘密？」張天成白了我一眼，說：「但是我想了許久，這方法即便有些傷感，也是解救你最快的途徑，你可要好好的活下去，別讓你爹付出的努力白費了。」

「我當然不會讓他的努力白費，從始至終所有的事情都像迷霧，沒有源頭，也沒有終點，一直繚繞在我們的身邊，此次我要勇敢地撥開那迷霧，去尋找害我老爹的兇手。」

張天成剛要說話，卻把話吞回了肚子里。我知道他是想說我自不量力，而我也想讓他明白，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這就是我。

他是一名道士，幫人家辦理喪事很是拿手，在張天成的主持下，老爹的冥堂被我們弄得有模有樣。

張天成說：「你老爹走的時候有怨氣，心中會有些不甘，恐怕晚上會鬧事，我給他念一遍往生咒，送他去地府吧！」

這往生咒很長，從白天念到了晚上，期間沒有任何村民來拜訪我老爹的葬禮，我知道那些傢伙膽小怕事，也不去怪人家。

最後，小芳一家人來到了此處。

我眯著眼睛打量他們，心裡特別不舒服。

他們在這裡默默燒了紙錢。

我們一句話都沒有講，走的時候小芳神情有些混亂，從始至終都沒有看那棺材一眼，讓我心生懷疑。

俗話道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她做出有愧於我父親的表情，難不成跟我父親的死有關？

我暗中握緊了拳頭，把他們送出去后，就叮囑老媽在這裡看好老爹，接著偷偷回到了家，戴上了鬼面具，與穿上跟老爹一樣的壽衣，等到午夜時分跑到了小芳的家裡，準備一探究竟。

若是我猜錯了，我跪下給他們道歉。

倘若我對了，那我就跟他們沒完。

於是。

「咚咚咚。」

我猛烈敲動著大門。

小芳的問候聲傳了出來，我沒有回答她。

直到她把大門打開。

「啊……鬼啊！」

小芳見到我披頭散髮，與帶著鬼面具的樣子，瞬間就被嚇了一大跳，整個人跌倒在地面中，連爬帶滾迅速逃跑。

我沙啞喊道：「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你們劉家心真狠啊！」

小芳捂著頭捲縮在地上爬行，哭喊聲驚擾了裡面睡覺的老太太，見到我的模樣后，直接把她老人家給嚇暈了。

「殺人償命。」

隨即小芳淚流滿面，跪在了地面中被搓著手，低喝：「任平安，你的死是我們劉家做的不對，但事出有因，全是你任家造孽在先，總不能讓我們劉家付出代價吧！」

「為什麼要殺我？」

「嗚嗚嗚……前些日子，黃皮子跑到了我家裡威脅我們，說我們膽敢和你們合作，就毀了我丈夫與公公的屍體，接著再把我們大卸八塊，我一家人被嚇得不得了，只能按照它們的方法，給你們家下了替命咒，用來換我老母親的命啊！」

果然，老爹的死和他們家有關。

明明我們已經跟他們家商量好了，所有的代價我們都攬了下來，為什麼他們還要咄咄逼人？

「你是怎麼害我的？」

小芳支支吾吾，緊張不已，回答：「我……我，還記得我在你家兒子房間過了一夜嗎？我偷偷取了他幾根頭髮，還看了他的生辰八字，便匆匆離開了你們家，然後按照黃皮子的方法，給你們下了咒，我知道這件事我們家不對，可黃皮子要挾我們家，我們不得不從啊！」

瞬間，她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這世間最可怕的從來都不是妖魔鬼怪，而是人心啊。

我停止了嚇唬她，將身上的偽裝卸下，有了她這句話，所有的事情都有了脈絡。

小芳看到我的樣子，神情僵硬了起來，開始不知所措。

「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冷哼了幾聲，仇恨佔據了我的心裡，我恨不得將眼前的女人送上黃泉路，「你們一家都不是好東西，上一次在我房間窗口的影子，到底是不是你？」

小芳低下了頭，見她的神色如何，我已經知道了答案。

我一個無辜的人，屢次被他們暗算，我何錯之有啊？

即刻，我怒火衝天，剛要找她算賬，老媽就與張天成突然出現拉住了我。

「媽，張大哥，劉家欺人太甚，你鬆開我，鬆開我！」我奮力要睜開張天成的手，可惜他的力氣太大，我死活都弄不開，最後我媽給了我一巴掌，打得我臉色懵了，「媽，你為什麼打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我媽也獃獃的看著自己的手，愣了幾下對小芳說：「冤有頭債有主，我丈夫抵了債，你們劉家休要再來騷擾我們，從此以後我們恩斷義絕。」話畢，老媽就把我拉回了家。

然後，老媽拿出了一封信給我看。

那是老爹親手寫下的遺書，信上說：「平生，你干爺爺說得沒有錯，老天是長眼睛的，要怪就怪你爹我太偏執了，才會落得如此下場。」

「當你出事的時候，我就知道劉家在暗中搞事情，那是我們欠他們家的，老爹不能讓你出事，所有的罪責就由我一人承擔吧，你不要去怪任何人……定要照顧好你母親，明白嗎？」

看完這封信，我哭得泣不成聲，最後母親相擁在了一起。

我原本以為老爹的死會換來和平，可我還是太單純了！

那是我老爹死了第二天早上。

干爺爺從古廟中特地回來，囑咐道：「孫兒，昨天爺爺算了一卦，你們家恐有災禍上門，今天晚上你們母子守夜到了12點后，就假裝睡著，無論看到了什麼，見到了什麼，都不要吱聲，安靜的度過今天晚上就好，知道嗎？」

我不明白乾爺爺是什麼意思。

但見他神經兮兮，緊張萬分的樣子，我就知道此事竟然不簡單。

他為了防止事情出現意外，就讓張天成守候在大堂周邊，以保萬無一失。

因此，我今天晚上守堂時，心中總是忐忑，和母親計算著時間。

直到午夜，我們倆就按照干爺爺的話，瞬間趴在地面上睡覺。

反正我神經高度緊張，死活睡不著。

而大堂寂靜無比，冷風嗖嗖嗖的吹過，讓我寒毛炸開，任何風吹草動，都難以逃過我的感覺。

然這種氣憤未免讓人後怕。

「咚咚咚。」我的心撲通撲通跳動起來，像是敲鑼打鼓般響亮。

約摸過了半個鐘。

我忽然就聞到了一股異香。

這種香氣真的很讓人著迷。

剎那間就煽動了我心底中的慾望，腦海難以遏制而浮想聯翩，心說這是怎麼回事？

冥堂萬籟俱寂。

「咯吱！」

刺耳的開門聲有些詭異。

我略微挪了一下身子，眯開了些許眼線，見到了讓我驚恐的畫面。

「咕嚕。」我吞了一口唾沫，獃獃地見到三個黃皮子走入冥堂，眼球賊兮兮的亂瞄，顯得小心翼翼。

等它們察覺到冥堂中沒有意外時，就迅速的跑了進來。

這三個黃皮子被我爺爺趕跑后，已經給了它們懲罰，怎麼現在還敢鬧事？

我老爹就是被它們間接害死的，所以我的心中燃起了無名之火，想要立即站起身把它們給打死，從而為我老爹報仇。

但我想起干爺爺讓我什麼都別做，自然是有他的目的，若是我貿然出手，或許會打亂他的計劃，一時間我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不知該怎麼辦？

漸漸地，三個黃皮子到處搗亂，毀了我老爹的冥堂，實在讓人難忍，最後還跳上了老爹的棺材上，悄悄把棺材蓋給打開，它們究竟想要做什麼？

我還沒有出手，就見到母親突然睜開了雙眼。

「妖怪，我宰了你們！」她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了一把水果刀，神情兇狠起來，讓我有些害怕。

只見老媽猛然站起身，嚇得三個黃皮子呆住，之後水果刀猛然落下，咻的一聲，即刻砍死了一隻黃皮子。

剩下的兩隻受到了驚嚇，嘴裡吱吱吱大叫，痛恨我們不已，接著砰的一聲，它們放了兩個屁，黃色的煙霧色擴散而出，沒過我和老媽的身子。

那兩個屁著實的臭。

我咳嗽了幾聲，轉頭一看時，就見到了白髮蒼蒼，臉色褶皺無比，且雙目血紅的老妖婆。

「桀桀……」

她伸出了乾枯的手，漸漸向我們靠近。

而我和老媽的身子居然動彈不了了。

見到危險就在眼前，我們卻無處可逃。

這種感覺用膽戰心驚來形容，似乎都不足為過。

「哼，殺我姐妹，拿命來還。」尖銳的聲音，鋼鐵摩擦聲錐心刺耳。

我和老媽害怕得難以喘氣，冷汗立馬就打濕了我們的衣裳。

「桀桀，去死吧！」

對方的鬼手就要碰到我們的身子了。

只聽。

「滾！」

一句低吼，如同晨鐘暮鼓，震醒了我們。

然後一道黑影從上空飛躍下來。

此人就是張天成。

這傢伙是一個狠人，身手非得的快速，我見他拔出了一把鋒利，且刻畫符文的寶劍，俯仰之間從他手中擲出。

「咻！」

劍的速度極快，電花火石間，當著我們的面，便砍斷了那老妖婆的頭，進而插入了地面。

之後，張天成走了過來，從他的包裹中拿出了一個瓶子打開，放在我們的鼻子里聞了聞。

瓶子裡面的刺兒味道特別嗆，我迷迷糊糊間再次打量前方，那裡沒有了陰森恐怖的畫面，地面上只躺著兩隻血淋淋的黃皮子。

「不是讓你們兩個人別動嗎？」張天成很生氣，低喝：「這黃皮子的屁有毒，能夠讓人產生幻覺，若是的老頭沒讓我守在這，你們兩個人的命就沒了！」

我老媽陷入了自責。

她如此的愛我老爹，在他死之後，怎能看他被黃皮子禍害？

所以，老媽才沒有忍住砍死了黃皮子。

張天成望著黃皮子，臉色黑了下去，留下了一句話說：「慘了，出大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