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替命償命

我聽她答應了老爹的條件，由衷的開心，可是她還有一個條件，會是什麼呢？

老爹沒有想太多，就把門外的兩個人給迎了進來，之後在餐桌上多擺了幾副碗筷，說：「老妹，老哥在大堂上說了那些話，句句是真，絕無一點假意，甭提一個條件，就三個我也答應。」

有了老爹這句話，小芳就露出了一絲微笑，說：「你走了之後，我和母親商量了許久，也跟死去的丈夫與公公溝通了，若是你能滿足我的條件，我一定會讓公公收手。」

我開始有些擔心。

萬一她獅子大開口怎麼辦？

小芳說他們家比較窮，現在都住的是以前的黃泥屋，環境相當的惡劣，怎能住人？

以後我們家補貼他們費用，直至孩子長大成人，雖然是好了些，但他們家很窮，孩子若是想娶媳婦，車子房子彩禮必須被備足，要不然那家的姑娘，會看上他家的兒子？

我聽了這條件，猶如被雷劈了一下，這不是在談條件，而是在霸道的告誡我們，要是我們不按照她的話去做，等待我們家的就是一場噩夢。

可如今我老爹落魄了，我也沒上學了，大家留在家裡干農活，一年的收入也就幾萬塊，養活兩家人都難啊。

而他們家卻如此行事，不是在為難我們嗎？

要知道，一套房子在農村起碼也得十萬起步，買最差的車也要五六萬。

最為重要的是那彩禮，現在的時代與過去不同了，彩禮沒有個十幾萬起步，或許媳婦都難娶。

這零零散散加起來，也得幾十萬吧，我們家一時間哪裡拿得出來？

頓時，我母親就要發火了，如此咄咄逼人，簡直要把人逼上絕路。

我老爹露出微笑，把我母親給按住，給了她一個眼神，示意她不要亂來。

我清楚老爹的想法，人活在世上有很多機遇，他能夠失敗，也能夠東山再起，現在的落魄只是暫時的，或許他哪就日青雲再上了，而此刻受的一切苦都是值得的。

小芳看我們猶豫再說：「我已經跟公公商量過了，這是他們放下仇恨的最佳方法，我知道很為難你的，可他們心中有恨，不發泄一下怎能放下？」

聽到此話，我差點火氣衝天，跳起來破口大罵。

這是商量嗎？

這就是赤裸裸的威脅啊！

老爹緊握拳頭，笑容很僵硬說：「小芳，你說的條件我答應，只不過我們家手頭有些緊，老哥現在就對你許下承諾，你給我一個月時間湊錢，房子我一定給你蓋起來，現在趕緊吃飯吧。」

我老媽暗中捏著我老爹的大腿，疼得他子牙咧嘴不敢吱聲。

我的頭一陣劇痛。

等到飯後，老爹怕劉家父子再次上門找我麻煩，小芳便提議住在我房間過一晚上，就算她丈夫與公公來找我麻煩，見到她母子倆的慘烈，也不會對我怎樣。

我聽起來就怪怪的，但時局所迫，老爹與老媽一下子就答應下來，弄得我十分尷尬。

到了晚上，我想著有人在監視我，想要入睡都沒有睡意。

加上孩子吵吵鬧鬧，我更加睡不著了，在床上翻來覆去，明白以後的生活會是如何糟糕。

就這樣，我不知不覺的沉眠了。

劉德父子我是沒有夢到，但等待我的卻是一場大災難！

當時，我胸口很鬱悶，彷彿被針扎了一樣劇痛，睜開眼睛起來時，身子軟綿綿沒有力氣，就在房間喊了幾聲媽。

很快。

「踏踏踏。」

母親就跑了過來，看到我神色蒼白的樣子，即刻被嚇了一跳，大喊：「孩子爸，你快過來看看啊，這孩子發生什麼事了？」

我不知道他們大驚小怪什麼，就拿起了一塊鏡子照了照自己，當場被自己嚇個半死。

因為我的臉頰，白的像是牆上的粉末。

老爹看了我的樣子，也大叫了一聲，急忙過來抱著我，問：「孩子，你怎麼樣了？」

「老爹，我的心好難受，頭也好痛啊！」

他們伸出手摸著我的額頭，老媽說：「完了，這孩子燒得厲害，都開始語無倫次了，可昨天還好好的，怎麼過了一個晚上就這樣了？不成，這樣下去遲早會出事，趕緊去把老神仙給請回來。」

老爹沒有在原地逗留，哦了一聲撒腿就去請人了。

過了一個鍾，老神仙終是被請了回來，媽問：「乾爹，孩子是出什麼事了？」

干爺爺看到我的樣子，倒吸了一口涼氣，雙眼眯了起來，宛如雄鷹之神情般冷冽。

隨後，跟爺爺讓母親報上了我的生辰八字，他凝重掐指一算，整個身子萎蔫了般，差點跌倒在地。

他急匆匆地質問我父母，說：「這孩子被人下了替命咒，昨天晚上誰來了家裡？」

老爹如實回答是小芳。

那就奇怪了，小芳只不過是一個柔弱的女子，在農村生活了那麼多年，絕對不是道家中人，更不可能會什麼詛咒之術。

但她昨天晚上，確實在我的房間里過了一夜，所以她的嫌疑是最大的。

老媽聽了之後，抬起手就猛揍我老爹，罵道：「你這個混蛋，看看你把咱家的孩子折磨成什麼樣了？那劉家人，根本就是有意害我們！」

「唉呀，你現在是弄情緒的時候嗎？」老爹也急得不得了，說：「現在我們沒有證據，也無法指認是人家做的，先聽聽乾爹該怎麼做？」

「唉，這一時也把老夫給難倒了，替命咒被下了之後，就必須為人家消災償命，強行破解只會再損害道行，應了暗中敵人的心思。」爺爺在房間里走來走去，開始手足無措。

我實在想不通透，到底是誰在暗算我們家？

從砍掉古樹破壞古廟，再到青雲道長與劉家之人的死，再過來是我屢次被詛咒，我怎麼越想越像是一場被策劃好的陰謀。

而讓我最想不明白的是，我家雖然做古董生意，但也本本分分沒有得罪人，人家為什麼要來算計我們呢？

老爹眼淚縱橫，急得抓住爺爺的手，說：「乾爹啊，一命還一命，不如就拿我的命，去抵我孩子的命吧！」

聽了此話，我剎那間就噴出了一口老血。

這種事情我絕對不會讓老爹去做。

若是我一個人死去，能夠解救我家的災難，我甘願承受所有的痛苦，就當是報答我爹媽的養育之恩了。

「爺爺，你萬萬不能答應我老爹，這樣我活著更難受啊。」

干爺爺陷入了兩難的境地，抽了幾口旱煙，說：「都別吵了，此事沒有你們想的那麼簡單，孩子一時半會死不了，老夫出去清醒清醒，晚上再回來給你們答案。」

說完，干爺爺就獨自走出了大門，留下我爹媽在身旁守護著我。

我們一直等到了大半夜，外面有著緊急的腳步聲傳過來，為什麼是兩個人的？

我帶著疑惑的目光看向了大門，咯吱一聲，爺爺推門而入，身後還帶著一個年紀跟我差不多的青年人。

不過此人表面上雖然陽光俊朗，但我能夠察覺到他身上的霸氣與殺氣，因為他的眼神足夠冷與凶，不是隨便偽裝就能夠隱藏。

我們都不明白，干爺爺帶著一個青年人回來做什麼呢？

「呵呵，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叫做張天成，那是我的師侄，年少有為，在處理怪事上有真本事。」

我看向他穿著黑衣，身後還背著一把古劍，有種古代劍客的風流。

「天成，那就是我的干孫子，以後你就好好的保護他，知道不？」

張天成對身旁的干爺爺十分的尊敬，聽了他的話就作揖，回答：「師叔言重了，師傅告訴我，但凡是師叔的要求，在下萬死不辭。」

老爹很著急，就打斷了他們的對話，問干爺爺是否想出了什麼對策？

瞬間，爺爺的臉色就沉了下來，從他的口袋中拿出了一枚溫潤陰陽的玉佩，戴在了我的脖子上，說：「這玉佩有避邪的功效，你暫且帶著，老夫能想到兩全其美的辦法，只剩下一個了，孩子他爹跟我出來吧。」

我不知道他們去幹了什麼，房間里就只剩下了我們三人。

張天成一臉饒有興緻地盯著我看，像是玩弄木偶人般弄著我，說：「你長得像是小白臉，姿色到有幾分，不過在修道的天份上，實在是太弱了，我想不明白，那老爺子幹嘛把自己的孫女嫁給你呢？」

我迷惑的看著他自娛自樂。

「你知道把鮮花插在牛糞上，那是何等的浪費嘛？」張天成笑了笑，氣得我無力反駁，「唉，若是讓我有那些師兄弟知道了，怕是要讓他們傷心嘍。」

干爺爺讓我娶他孫女，我連那女人長什麼樣都不知道，看他的神情應該和她很熟，就問：「我媳婦長什麼樣？」

「你覺得自己帥嗎？」

我點了點頭，這是男人的自信。

「她和你作比較，應該比你帥一百倍。」

我眉頭皺了起來，不帶他這麼欺負諷刺人。

過了10分鐘。

爺爺一等人再次回到房間，臉上都帶著笑容，似乎找到了合理解決我身上問題的辦法。

老爹說：「平生，你爺爺當真了不起啊，放心吧，有我在你們身邊，我們不會讓你出任何事情的。」

我嗯了一聲，看著他們出門大門。

張天成鬆了一口氣睡在我的旁邊，這位好歹也是個高人，有他在我就不必擔憂那麼多了，三兩下我就睡著。

而後，我就夢見老爹身處在白茫茫的空間，對我大喊大叫招搖著手。

我叫了幾聲爹，他沒有聽到。

我立馬就追上去，可我用盡了全身力氣，都沒有追上他一絲一毫，任由他消失在我的眼前。

「老爹！」我大喊一聲從夢境中醒來，便聽到了凄慘的哭泣聲。

我發現自己能再次活蹦亂跳了，心中便有不好的預感，身子踉踉蹌蹌走出大門，便見到了老爹弔死在了大門口。

他曾用血在身邊的牆壁上寫下：

一命嘗一命，任平安前去赴死！

我痛哭著，咆哮著，發誓定要找到害死我家人的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