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發不同尋常的吸血鬼

愈發不同尋常的吸血鬼

那一刻,時間彷彿流逝得異常緩慢,就像是河流里的水一下子都變成了膠狀,粘稠得要用極大的力量才能前進。

我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向卡特勒倒去,眼睜睜地看著卡勒特楞了一下,他那英俊的臉上的那對英挺的眉緊緊皺了起來。他抬了抬手,卻在舉到一半的時候又收了回去,整個身體也隨之向一邊躲過去。

一切就好像是慢動作在我眼前緩緩進行,可惜我卻無法讓我自己的倒下的趨勢也變慢——事實上,當我看到卡勒特躲開的時候,我已經跟他錯身而過,重重地倒在地上。

痛死……我了……

我絲絲地吸著氣,好一會兒才想起剛剛卡特勒那明顯躲閃的動作,頓時就氣不打一處來。

如果他不躲,而是扶我一下下,我怎麼可能會摔成這樣?不不,他的錯還必須再提前——如果他不是動了動做出好像下一秒就要打我的動作,我又怎麼會進行防禦?如果我不進行防禦,又怎麼會因為重心不穩而摔倒?

他果然是我的災星!

我扭頭,艱難地看向一旁因為背光而看不清楚表情的卡特勒。

「你……混蛋!」我咬牙切齒地低聲道。

只聽得卡勒特冷哼了一聲,算作是對我的回應。

我卻覺得心中的鬱悶漸漸滋長,不做點什麼無法平息我此刻心中的怒意。

所以,我心中立刻就起了一個邪惡的念頭。

我忽然對他展顏一笑,猛然間伸手在他的褲管上使勁一拽,力量是我所能使出的最大。

在我這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氣勢和無堅不摧的力量圍攻之下,卡勒特沒有經受住地心引力的誘惑,搖搖晃晃地向下倒來!

我立刻就咧開嘴笑了。

然而,所謂的樂極生悲,說的大概就是我這種情況了。

我的笑還沒持續過一秒鐘,就僵住了,變作了萬分的驚恐。

他他、他他他怎麼往我這裡倒下來了?!

我大驚失色。要是被他這麼砸一下,我非去了半條命不可!

站起來跑掉肯定是來不及的了,我當機立斷,用力往反方向滾去。

但是生活不是小說,我的運氣也不怎麼好。

就在我滾到一半的時候——也就是我由原來的趴著的姿勢滾到了仰著的姿勢的時候——卡勒特的上身已經如同泰山壓頂一般向我砸來。我驚得閉上了雙眼,暗暗祈禱自己別被毀容了——雖然這張臉沒有到傾國傾城的地步,好歹還算是清秀小佳人一個,要是就這麼毀了,我怎麼對得起原來的西莎,怎麼對得起我自己,奈何這主動權不是掌握在我自己手裡。

耳邊響起了很大的一聲,那是骨頭跟地板相撞的聲響。

然而,我卻沒有感覺到任何的痛楚,甚至連點觸感都沒有。

我悄悄地睜開眼睛,就見我的腦袋上方,正是卡勒特那張放大的臉。就是這刻,我明白了為什麼我毫髮無傷。

只見卡勒特正單膝跪地,右手曲撐在我的腦袋上方,而左手就撐在我的耳旁,這樣的姿勢令他的臉跟我的離得極近,他的兩手之間形成了一個小小的空間,這個空間里只有我和他互相的對視。

除了剛把他帶回來的那天,今天似乎是我第二次好好的,沒有任何偏見地凝視他的那雙眼睛。

我想他當吸血鬼的時候,眼睛的顏色肯定不是蔚藍色。我曾經觀察過卡倫一家,發現他們的眼睛是有時是金色有時是黑褐色的,那或許是吸血鬼一族的特徵,也或許是素食吸血鬼的特徵……當然也可能是他們戴了美瞳……總之,我沒看到他們的眼睛有其他的顏色。

不可否認,我喜歡藍天大海的顏色,連帶著,我也喜歡卡特勒的眼睛。近看之下,我不得不感嘆,他的眼睛真是漂亮。那是一種半透明的淺藍,晶狀體表面似乎有著晶瑩的光澤,每一次眼球的轉動都能折射出美麗炫目的光芒。

被這樣一雙眼睛迷得轉不開視線,我並不覺得可恥——即使那是屬於卡勒特的也一樣。

好半天,我就這麼直勾勾地看著卡特勒的眼睛,而他則面無表情地回視著我,就像一遵雕像似的。

又過了一會兒,一滴水毫無預兆地落在了我的額頭,我眨了眨眼,才發覺那原來竟是卡勒特流下的汗水。

他似乎承受了極大的痛苦,眉頭緊鎖,汗如雨下。

只是,如果這個姿勢痛苦的話,他為什麼不站起來呢?依照我對他的了解,他絕沒可能如此久的跟我對視,也絕對不會放任自己保持這個姿勢……那麼答案很明顯了,他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你……沒什麼事?」我小心翼翼地問道。

卡勒特盯著我,嘴唇微動,吐出一個詞:「滾。」

「……」我頓時無語。

不過,這一次我沒跟他較勁,而是從善如流地慢慢挪出了他所形成的小空間,順利出來后立刻坐了起來,轉身看他。

我想他保持這樣一個姿勢一定很痛苦,可是我怎麼也不願意承認此刻縈繞在心中的是感動。

難道我那麼笨,看不出來他這樣是為了不傷害到我么?……呃好,當然還有一種極大的可能是他完全不想碰到我,才寧願傷害自己,但不管他的動機是什麼,最後的結果卻是對我有利的,我知道這一點就足夠了。

我慢慢挪了過去,一直到了卡特勒的身邊。想了想,又想了想,我才艱難地伸出雙手,摟住了他的腰。

「你想幹什麼?放手!」卡特勒第一時間低叫起來。

「別吵!」我低聲回道,眼一閉牙一咬摟實了他的腰,微微用力,將他的身體扶直了,讓他靠在沙發邊上。

他的右手骨頭似乎有些錯位,一直曲著無法伸直,他的左手手掌的狀況也好不到哪裡去,就這麼一點時間,手腕處已經腫起了一大塊。我不禁想到我高中畢業那年去溜冰場滑冰,也是重心不穩導致手掌直接撐地好幾次,當時還不覺得怎麼樣,回到家后沒多久就腫得跟豬蹄似的,痛得我眼淚直冒,去醫院包了好幾層紗布,養了半個多月才徹底養好。

——啊,不對,那都是上輩子的事了。

我從回憶中醒過神來,有些頭痛地看著他的兩處傷。

醫院是去定了——話說自從我穿越以來,我都已經因為自己或者別人去了多少次醫院了?恐怕快要兩隻手都數不過來了——但是去醫院之前,我想我也可以先做點什麼。

想到就做,我立刻撐著沙發站了起來,蹦蹦跳跳地來到了廚房,取了一大堆碎冰用保鮮袋裝了,又蹦蹦跳跳地走了回來,蹲下,將冰袋按在了卡特勒的手腕上。

我可以明顯感到卡特勒的手瑟縮了一下,也不知道是痛的,還是厭惡我的觸碰。但此刻心中的暖意讓我對此並不那麼計較,將保鮮袋裡的冰擠來擠去,最後連保鮮袋都成了一個長條形,卡勒特手腕的大半部分皮膚都能覆蓋住了才滿意。

他的另一隻手我就沒辦法了,恐怕只能等到了醫院再說。

看看他,再看看我自己的左腳,我不禁重重地嘆了口氣。兩個傷員,這可如何是好?

想了想,我也只能無奈地摸出電話,在給媽媽撥電話等待的時間裡,我看向卡特勒,開口道:「你……」

「不要自作多情!我只是不願跟你這無知愚昧的人類觸碰而已!」卡特勒打斷了我的話,冷笑道。跟他有些逞強的語氣相比,他眼中的冷意倒是真真實實的。

我倒是很想說一句,親愛的你不要口是心非了,可惜現在對象不對情勢也不對,而且我覺得他說的很有可能是實話,所以我也就什麼都不說了。而且這個時候,媽媽的電話已經通了。

「媽媽……您現在方便請假嗎?……不不,不是什麼大事……對對,小事一樁……不是我,是卡特勒……嗯嗯,我等您。」

我掛了電話,長出一口氣。

又要麻煩媽媽了,可是如果不拜託媽媽帶他去醫院,卡特勒那手要是因為沒有來得及治療而廢掉了,我可擔不起這個責任。

轉頭看了卡特勒一眼,我的視線毫無預兆地與他對上。

他的視線不同於尋常的冷漠嘲笑,帶著一絲我看不懂的深意。

我心中一悸,脫口道:「看什麼看,再看我也不會看上你的!」牛bb小說閱讀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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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光)我的鮮血美味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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