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生日禮物的吸血鬼
聽到我的話,卡特勒愣住,隨即嘴角慢慢扯開,就像是電影中常見的慢鏡頭似的,緩緩露出一個充滿了嘲諷不屑的笑,好像我剛才說的話有多麼的可笑和不可思議。
我不忿,想了又想卻不知道要說什麼好,畢竟卡特勒只是冷笑,並沒有用語言回擊。
等到我想了半天終於想出句能用的話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快十分鐘了。任何事都是有時效的,反駁的話也是一樣,過了那麼久,就算我再說什麼,也會像是狡辯。
於是只能作罷。
沒多一會兒,媽媽急匆匆地趕來了,看到我們這兩個傷病員都還坐在地上,忙說道:「西莎,卡特勒,你們怎麼回事?」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指指卡特勒脫臼的手臂,訕笑道:「他摔了下,手摔脫臼了。」
「天啊,我不在的時候難道你們是在打架嗎?」媽媽看了眼卡特勒的手臂,不可思議地低叫道。
呃……媽媽,您真是太聰明了,一語中的啊。
「怎麼會呢?啊哈哈……」我扭頭避開媽媽的視線,心虛地說道。
這一扭頭,卻跟卡特勒不屑地盯著我的視線對上,我一愣,隨即反瞪回去。
看什麼啊!你以為你是旺仔牛奶么?
雖然我再三保證我沒事,有事的是卡特勒,但媽媽依然用她的火眼金睛戳穿了我。她堅持著帶著我和卡特勒一起再次去了醫院。
今天是個難得的晴天,陽光正好,所以我根本不擔心在醫院裡會碰到卡倫一家。傑蘭迪醫生見到我們兩個病患的時候,臉上有著極其明顯的驚訝,那表情就像在說「這是哪來的兩個倒霉孩子啊,都來醫院幾趟了?」
當然,以上純屬我的猜測,但我想肯定**不離十了。
很快,我和卡特勒都受到了來醫院應有的待遇——各種檢查。
我當然沒什麼事,那一摔還不至於讓我得腦震蕩。卡特勒光從外表上來看挺可怕的,但檢查出來的結果卻也沒那麼糟糕,這倒是讓我舒了口氣,心中的歉疚稍微少了那麼一點。
因為這場意外,我們又多請了幾天的假。
而在我們休假期間,貝拉、傑西卡等人也來看過我們,聊聊學校里近期的趣事,說說即將到來的春季舞會什麼的。當得知我和卡勒特自那次海洋公園之後再次受傷的時候,幾人都露出了奇特的表情,類似佩服和驚嘆的那種。
在休養的日子中,時間過得很快。而我和卡特勒倒是難得的和平相處起來——當然,我所說的和平,可不是一般意義上的見面微笑握個手什麼的,而是互不相干涉,甚至連眼神交流都省去了。
我當然知道這不是因為我的原因,而是卡特勒。他就像是忽然把我當做了透明人,不聞不問,就好像在逃避著什麼——他不會是終於為自己的身體擔憂,怕跟我多接觸會有很多進醫院的機會,所以才剋制自己?
這種問題我才不會去問他。想不通也就算了,反正還有媽媽理我。
大概十天之後,我們終於都好得七七八八,開始再次去學校了。
我再次加入了貝拉他們的小團體,但卡特勒卻變成了一個獨行俠——哦不,這樣說實在不夠貼切。不管是午飯時間還是平常課件,我似乎都能看到他身邊有女生陪著,而且每次的都不一樣。
唯一令我比較欣慰的是,他的表情一直都是不屑的,並沒有對哪個女人有過特別好的臉色,這讓我確信,那些女人都是M。
但某一天,我卻發覺跟某個女生在一起的時候,卡特勒臉上的表情居然變了,雖然不是微笑,卻沒有了不屑的樣子,這令我震驚不已。然後我便看清楚了那個女生的樣子,頓時眯起了眼睛。
——凱瑟琳。
我想當時我的拳頭一定是緊了又鬆鬆了又緊的,臉上的表情一定也很駭人,因為身邊的貝拉等人都露出了驚訝擔憂的神色,紛紛問我怎麼了。
然後我便釋然了。
卡特勒對誰有好臉色關我什麼事呢?就算那個人是跟我不對盤的凱瑟琳也一樣。
不過話又說回來,自餐廳的追逐之後,凱瑟琳還沒有帶著她的同伴來對我做過什麼呢,頂多是走廊上見到的時候瞪我幾眼。難道她如此心胸寬闊,想要跟我一笑泯恩仇了?
但當我深思著看向凱瑟琳,卻得到她憤怒的瞪視的時候,我立刻將上述想法拋之腦後。
——我想多了。
二月的第四周是個特殊的時間,因為二月二十二日正好是這周的周二。
老實說,我感到壓力很大。不單單是因為這一天都是二,恰巧還因為這天是我……哦不,是西莎的生日。
我該說日期決定性格么?要不然原來的西莎為什麼會一直表現得那麼二?
這個問題當然是無解的。而我的生日聚會卻也在媽媽的悉心準備下悄然無聲地開始了——說悄然無聲,是因為我根本不願意請任何人過來,這一場生日宴會,本該只有媽媽和我參加的。不過鑒於卡特勒就住在我們家,瞞是瞞不過的,便只好去邀請他。他倒是出乎我意料的一口答應了。
這是西莎的十八歲生日,而對我來說,過兩次十八歲生日真的算是個比較新奇的體驗。我不禁想到,那些永遠不會老去的吸血鬼,不出意外的話,居然要過一輩子同一歲生日,不知道他們心裡有什麼想法呢?
不管怎麼說,生日會如期舉行了。
食物是媽媽精心準備的,選的都是西莎愛吃的。據說人飽腹時的情緒是最滿足的,難得我看到卡特勒居然露出了不是不屑的那種微笑。雖然只是淡淡的,當我不小心將番茄醬塗到身上時的一閃而過,但我確信我看到了。
吃完飯後,卡特勒丟給我一個包裝精美的小盒子,一句話也沒說就回了自己房間,這讓我相當驚訝。
媽媽的生日禮物是在吃飯前送我的,我當時還以為卡特勒這隻吸血鬼已經忘記人類的交際禮儀,沒想到他居然在飯後送我,還以如此……呃……如此心虛的方式?
想要幫媽媽一起收拾,卻被媽媽以今天我是壽星不該動手為由趕回了自己的房間后,我開始拆禮物。
收到禮物是一間很令人高興的事,拆禮物時的那種驚喜令人感動。媽媽送我的是一隻新手機,那粉色閃閃的光差點閃瞎我的眼睛,可我依然很喜歡這件禮物。而當我拆開卡特勒送的禮物的時候,我有些遲疑了——他應該不會無聊到惡作劇,在這個盒子里裝整人的玩意兒?
想了想,我膽子小,便儘力離那小盒子遠了點,遠遠地伸出手,慢慢解開盒子上的繩子,然後屏住呼吸,集中注意力將盒子打開。
什麼都沒有發生。
我頓時鬆了口氣,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這才去看禮盒裡是什麼東西。
這一看不要緊,我只覺得我的呼吸就像是被奪走,只愣愣地盯著那盒子里的東西。
那是一塊雨滴形的,質地像是水晶般透明的蔚藍色石頭。明明該聯想到天空大海,但不知道為什麼,我第一時間想起的卻是卡特勒的眼睛,那麼美麗而純粹。在柔和的燈光下,這塊石頭緩緩地流瀉著明亮卻不刺眼的光,溫柔卻不霸道地將我的視線吸住不放。
我忍不住伸手去拿,這才發現這並不只是一塊石頭,而是一塊帶著銀色鏈子的石頭,確切地說,這是一個掛墜。
一個美麗的雨滴形掛墜。
好一會兒,我才從驚艷中回過神來,同時覺得這掛墜有些眼熟。
想了又想,我終於想起我在哪裡看到過這東西。
還記得一開始我和媽媽曾經聯手將卡特勒扒光么?對,就是那個時候,我曾經看到過他身上掛著這個東西,但當時他全身都很狼狽,連帶著這掛墜也被掩蓋了所有光芒,所以我也只是一瞥而過,並不在意,直到現在重新看到,才想了起來。
我頓時覺得這是一塊燙手山芋。
卡特勒到底是什麼意思呢?他為什麼要將這塊一看就很重要的掛墜送給我?
這其中……不會有什麼陰謀?
要不要把它給丟了……不行,陰謀什麼的僅僅只是我的猜測,如果卡特勒根本沒有陰暗的想法而我卻把他送我的禮物丟了,我會愧疚的。
想到最近一段時間來卡特勒跟一開始相比好上許多的表現,我想我比較傾向於他送我這個的目的是很純粹的。
但很快我又開始焦躁不安了。
把自己最重要的東西送給別人,怎麼看怎麼覺得這種行為可疑啊!
這、這這這掛墜,莫非是定情信物不成?
幾乎想了一晚上沒有結果,第二天早上,我也不知道抱著什麼樣的想法,竟然將這掛墜掛在了脖子上。
早上見到卡特勒的時候,他的視線在我的脖子上停留了片刻,眼神暗了暗,就要從我身邊擦身而過。
我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居然搶在他走開之前就像是為了解釋什麼一般開口道:「媽媽送我的新手機我也用了!」
卡勒特的背影頓了頓,便繼續下,連頭也沒回,似乎沒聽到我的話似的。
我頓時感到很挫敗,也很尷尬懊惱。
我說那句話到底圖的是什麼啊……牛bb小說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