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花旗銀行

「真的冇夠威，這幫混仔好血膽咩。」

「想破腦袋也想不出，棒冰仔好膽，明日再多買兩塊冰糕，算是支持生意啦！」

「豬鼻榮，不要往自己臉上貼金哇！看見別人喝豬血粥都口水啦啦的，自己嘴饞冰糕，就不要說有的沒的啦！」

「蒲你老母哇！敢說我，你和賣咖喱粉腸的那個紅頭阿三家裡女人到底怎麼回事？要不要我嚷出來，告訴街坊鄰居……」

「噤聲！噤聲！豬鼻榮我算是怕了你，明天請你吃冰糕，大家都是好朋友啦！」

「那我可要吃橘子冰。」

「橘子你老母啊，想叫我破產咩，有甜水冰吃就不錯了，那個多貴啊！」

「我系嗓子有些癢，想搵佢嚷嚷嘅！」

「……」

少年們剛剛回到營地，羅霖大聲說道:「兄弟們，我為你們今天的表現感到驕傲，我們痛快淋漓的復仇了，我宣布，晚上有棒冰任意吃，還有豐盛的宵夜和美酒，今天身染仇人的血不醉不歸，現在解散去洗漱換衣服。」

「噢！噢！噢！」

一眾少年們歡呼雀躍的跑了，到底是一些少年人身上帶著傷依然活蹦亂跳的，剛剛經歷血腥的廝殺，這些年輕的少年們需要美食和酒緩解一下緊張的神經，再好好的睡上一覺，明天便更加成熟了。

半晌之後

羅霖來到大食堂里，這裡的重傷輕傷少年們已經住滿了，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血腥味和藥味，傷員們的傷口都處理過，敷上傷葯細細包紮好，這裡大部分的少年十天之內都可以痊癒。

看見羅霖一行走過來，少年們都紛紛站起來，羅霖連忙說:「全都躺下別動，你們現在是傷員，不要碰裂了傷口，今天你們是雪山的大功臣，大家自己兄弟，不要生分了。」

羅霖一路走過去，在每個少年面前都停留一會兒，噓寒問暖，關心備至，身後的潘鐵石師傅是個直性子，直覺得這個羅公子做事仁義，就是有點太婆婆媽媽的了。

只有段水流師傅安靜的跟在後面，眼睛里不時閃爍出欣賞的神色，可嘆一個少年郎，竟然能夠做到這個地步，確屬不易。

一直過了半晌的功夫，在幾名重傷員床前，羅霖仔細聽一位法國大夫佛朗索瓦介紹病情:「其他的重傷員問題都不大，只要靜養幾個月就好了，只是這兩個……」

佛朗索瓦大夫無奈的指了下，「恐怕撐不過今晚，他們的傷勢太重了，我也沒有辦法。」

「只要還有一分的希望，我們就要做出十分的努力搶救，不管付出多大代價，我也絕不願意放棄他們，佛朗索瓦先生，我在樓下給你安排了房間，這些天請你一定留在這裡，照顧這些病人，需要什麼藥品？我都給你弄過來。」羅霖語氣堅定，俯下身對垂危的重傷員爛葉炳和魚蛋仔說道:「我相信你們一定會好起來，記住，永遠不要放棄，兄弟們都在等著你們兩個康復歸來。」

魚蛋仔說不出話來，眼睛裡面熱淚已經流了出來，眨眨眼睛表示知道。

「我一定儘力搶救他們，最好能搞到一些抗菌葯，那樣把握更大一些。」

「行！都交給我吧，我一定搞到這些抗菌葯。」羅霖堅定的說，心情沉重的離開了大食堂。

按照羅霖的安排，購買食品的大車在夜色降臨之後回來了，大量的燒鵝，叉燒，豬尾，燒大腸，鹽水雞，茴香豆等等，流水一樣的送進營房裡，廚房裡的朱嬸和大腳嬸帶著其他幾個女人燒菜，大盆的菜肴冒著熱氣送進營房裡，少年們歡暢的大吃大嚼，簡直熱鬧地沸反盈天。

第二天清晨

所有的少年列隊在大操場上，為戰鬥中犧牲的三位少年送別，爛葉榮終歸沒有扛過去，而魚蛋仔奇迹般的堅持下來了，已經度過了最危險的時刻，下面需要好好的靜養就可以了。

三個少年安葬在營區的偏僻之處，羅霖將烈酒撒在他們的墳頭，聲音悲嗆的喊道:「兄弟，喝點酒再上路，一路走好哇！」

下面有些少年忍不住哭了起來，淚流滿面的喊道:「兄弟，一路走好哇！」

琴兒哭的梨花帶雨，眼淚「噼里啪啦」的向下掉，就連朱嬸和大腳嬸都忍住，默默地流下眼淚，這些鬼靈精怪的少年，平日里嬉皮笑臉的要求多來塊肉，或者說不要吃甘蘭菜，一轉眼已經天人永隔了，怎麼不令人悲傷？

諸事皆畢，哨卡迎來了難得的平靜時光，少年們的恢復力果然壯，僅僅五、六天功夫，所有輕傷少年都恢復了健康。

這些日子，羅霖忙著到各處拜碼頭，現在棒冰仔一場血戰打響名號，馬尼拉城內各個勢力也不敢小覷了羅霖，不管是印度商會，馬來商會，阿拉伯教會，馬來部族，華人山門，少年都一一拜訪到位。

請酒喝茶撒銀錢，要想繼續安穩的做生意，這些程序是必不可少的。

在這個時代，你只有亮出了實力，別人才會重視，否則連大門也進不去，遑論談事情，這就是赤裸裸的現實。

這些瑣事總算告一段落，這天清晨，羅霖按照和銀行的事先約定，帶著兩輛馬車以及三十多人，前往美國城內的花旗銀行，受到了史密斯行長的熱情接待。

「啊！我親愛的小朋友羅霖，熱情歡迎你的到來，花旗銀行就是你最好的朋友。」

「才怪！」羅霖輕輕的一笑，說:「我如果不帶著兩馬車的錢來，你這老頭連個人影都不會看得到，你是聞到了錢的味道。」

「哈哈哈！你這個狡詐的小子，現在名氣可不小。」史密斯先生一點沒有感覺到尷尬，聳了聳肩說道:「你們中國人不是講究尊老愛幼嘛，你這可惡的小滑頭，為什麼我在你的身上看不到這一點優良品質？哦，你身後的馬車裡是什麼，是從馬來人那裡搶來的財寶嗎？」

「我覺得應該提醒你，把注意力放在工作上，而不是給客戶挑刺。我可不想留在你這裡吃晚飯，要知道我今天帶來的零錢可不少，作為一名大客戶，我覺得有必要質疑花旗銀行。」羅霖喝了一口咖啡，眉頭一挑說:「史密斯先生對我進行人身攻擊，我有理由懷疑你的專業素養。」

史密斯先生一愣神:這個小傢伙是個刺頭啊，不好對付。

「哦！這是我的過錯，請接受我誠摯的道歉。」史密斯行長信誓旦旦的說道:「請相信我們一定會提供最專業的服務，花旗銀行一直都是最專業的，一定會讓你有賓至如歸的感覺，我已經安排了大量的人手準備清點錢幣，這一點沒有問題。」

羅霖的手下在銀行職員的幫助下，川流不息的將錢箱子運送到銀行里，錢箱子打開，裡面滿滿的都是硬幣，十幾名銀行職員坐下來開始緊張地清點錢款。

直至中午時分，所有的硬幣才清點完畢，一共是二十萬零五十六銀比索。

這是棒冰仔近一個月的銷售額，能夠這麼快清點完成真的很不容易，這些不同面值的硬幣加起來有150多萬枚，銀行職員們累的手都抬不起來。

史密斯行長走了進來，將統計后的數字遞給羅霖說:「你真的想把這些銀比索兌換成英磅或者美元嗎？這樣損失可不小，菲律賓銀比索價值大大低於西班牙銀比索，大概低了三成多，應該是35個菲律賓銀比索兌換1英磅，或者5美元，比起26個西班牙銀比索兌換1英磅損失不小，兌換起來並不划算，不如直接開設一個菲律賓帳戶存入銀比索，這樣不會有匯兌損失。」

你當我願意呀！這不是沒有辦法嗎？

這麼多的菲律賓銀比索，除非兌換成大量的貨物，運輸到英國人或者法國人的殖民區售賣，換來英磅和法郎，通過這種方式可以減少匯兌損失。

不過這種辦法費時費力，如果沒有強硬的關係，還要交納大量的賦稅，在這個年代，有些工業品的進口關稅達到100%多甚至200%，無疑，這樣做是得不償失的。

否則，就只能兌換給銀行，像華旗銀行這樣國際上的跨國大銀行，便有辦法不受損失的轉換資產，花旗銀行可以這樣做，是因為他實力雄厚甚至可以左右政府決策，不代表你也可以這樣做。

羅霖想了下，誠懇的說:「你看，史密斯行長，我對花旗銀行專業的服務感到非常滿意，願意能夠成為花旗銀行的忠實客戶，希望你能考慮給我一個優惠的匯兌率。」

史密斯行長臉上浮現掙扎的神色，考慮了半天，便秘似的說:「你知道這讓我非常為難，不過我很看好你，年輕的羅霖先生，這樣吧。我盡最大努力給你提供兩成半的折率。」

考慮了半天讓了半成，這個老狐狸，真是不見兔子不撒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