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棒冰郎

待到腹中飢餓醒來，又是陽光明媚的一天，早晨，暖洋洋的光線照射在身上十分舒服，少年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心中感覺十分的愜意，呼吸著沒有污染的香甜空氣，他覺得，一切都棒極了。

到地下室查看了一番，一夜過來，大半的棒冰已經凍得硬實了，既然如此，下面的計劃就可以實行了。

少年洗漱乾淨，神清氣爽的出門吃早飯，走不多遠便轉到了街上，這時，大街上人流已經不少，布莊，糧庄，以及百貨棧都打開了門板做生意，大小食肆門口冒著蒸騰的熱氣，各種美食一應俱全。

羅霖邁步走進一座門臉頗大的二層樓食肆，食肆上面用金漆寫著斗大的四個大字，四海酒樓，裡面早有熱情的夥計迎了上來，說道:「羅公子。今天早上想吃點什麼？要不要到樓上雅座？」

「不必了，細眼坤，我就坐在下面吃一點就好，來二籠蝦餃，五個牛肉包，一大碗豬血粥，一大杯牛奶，哦！對了，等會兒再給我準備兩斤叉燒，一隻燒鵝帶走，再準備100個油渣菜包子，一會兒我回來走這裡拿。」

「好嘞！馬上就得。」

點的餐食流水介的上來，俗話說得好，半大小子吃窮老子，羅霖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吃起東西來沒個數，他可不會虧待自己個，吃的用的，全是整的好東西，花起錢來那叫一個爽快。

一頓的風捲殘雲吃的乾淨，胃口叫那個好，少年吃的香甜極了……

「羅少爺您慢走，承惠一共是1個銀比索3里亞爾，謝謝您惠顧！」

「別客氣。」

約莫一刻鐘的功夫，羅霖吃飽喝足了離開，順著熱鬧的街道一路前行，在一處西班牙人開設的印刷作坊門口停下，揚聲喊道:「塞布雷塔先生，我定做的花紙印好了嗎？今天我就要用。」

「好了，好了，我都按照你的要求裁成小塊了，一會兒就叫人給你送過去。」裡面的塞布雷塔先生大約40來歲，手上都是黑綠相間的染料顏色，放下手中的工作，迎出來說道:「你放心吧，羅公子，都是按照你的要求設計的花紙，質量絕對沒問題。」

「那樣就好，一會兒就送過去吧。」

」馬上就送過去。」

「那就好。」

等羅霖回到哨卡，門口已經站著50多個大小不一的少年，都是在12到15歲之間的華人少年，每個人都是衣衫襤褸面黃肌瘦，在朱奉先帶領下，等在院牆的外面，見到羅霖來一陣的騷動。

「一點規矩都沒有，喊羅公子好。」

「羅公子好。」

「羅公子好人有好報，長命百歲。」

「羅公子好，大富大貴。」

一陣亂七八糟嚷嚷，就好像菜市場一樣。

「好了，好了，進去說。」羅霖擺了擺手，率先進了門，身後幫著拎東西的四海酒樓夥計，手裡面拎著兩個熱騰騰的大籃子，裡面堆滿一個個雪白的大包子格外誘人，簡直看的這些少年眼睛都直了，幾乎走不動路。

來到了崗樓門口，羅霖站在高高的台階上，對著下面亂鬨哄乞丐一樣的孩子說道:「都給我安靜一些，現在聽我說話，我說話的時候不準插話，否則，就趕出去沒有東西吃。」說完，目光威嚴的掃視人群，下面的聲音漸漸小了，變得雅雀無聲。

羅霖對自己說話的效果很滿意，這些都是朱奉先按照自己的要求找來的孩子，大部分都是孤兒，沒有什麼惡習，平時只能以乞討為生，飢一頓飽一頓的沒個著落。

「自我介紹一下，我姓羅，你們可以稱呼我為羅公子，以後就是你們的老闆，這一位朱先生，就是你們的頂頭上司大管家，你們以後都會歸他管。」

沒錯，經過幾次接觸的觀察，羅霖發現朱奉先這個人很不錯，雖然出生於牙行，但是為人性格忠義，應該說骨子裡面受封建殘餘思想，荼毒比較深，死守著忠義那一套封建禮法，做事情又不凡靈活變通，正是合用的人手。

羅霖索性雇傭了他，一個月20個銀比索的價格，比他以前在牙行收入高出了三成，朱奉先果斷的接受了羅霖的雇傭，現在成為他的大管家。

在中介牙行里，做中人這一行有二十餘個人，平日里都是自己找食吃，沒有什麼跳槽的說法。

只要賺錢，他們既可以做中人，也可以做雜役，居民的婚喪嫁娶迎來送往，敲敲打打哭個喪啥的，什麼事賺錢做什麼，必要時可以化身為苦力。

打掃哨卡的時候，朱奉先就是全家五口人上陣，和雇傭來的十多個苦力一起搬運石塊，清理野草，清潔苔蘚等等，就連12歲的小女兒琴兒，一個水靈玉潤的小姑娘也力所能及的幫助整理房間，只是為了多一份收入。

朱奉先挺了挺胸脯，站在台階下面的二層，位置隱隱的保護羅霖，狗腿子的形象演飾的很完美。目光威嚴的掃視四周，示意所有的少年都歸自己管，要是做不到羅少爺要求的事情，到時候別怪自己心狠手辣。

羅霖看了他一下，目光中的讚許之色一閃而過，這也是個伶俐人，把自己位置擺的很正，話語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

「從今天開始，既然進了我門，你們便是我羅公子的人了，我雇傭你們做事，一定會讓你們吃飽吃好，每個月還有三個銀比索可以拿，不過，你們必須勤勤懇懇的做好，我會考察你們做的好不好？達不到我要求的，全部都會被踢出去，以後永遠沒有機會再進來，都聽清楚了嗎？」

「聽清楚了嗎？」下面的少年稀稀拉拉的回應，羅霖顯得很不滿意，大聲的喊道:「你們這群小子！連話都喊不出來嗎，我聽不見你們說什麼？現在告訴我，你們聽清楚了嗎？」

「聽清楚了。」這一次，少年們齊聲喊道，聲音大了好多，羅霖並沒有滿意，再次問道:「我聽不見，大聲的告訴我。」

「聽清楚了，我們聽清楚了。」

少年們聲嘶力竭的吼著，尖銳的喊聲傳出去很遠，這一次，羅霖總算滿意了，用手指著朱奉先說道:「這是你們的大總管，所有人必須都服從他的管理，現在由他來發包子，每人兩個，所有的人排成長隊領取，不準爭搶，不準插隊，不準大聲喧嘩，否則，不許領取包子，都聽清楚了嗎？」

「聽清楚了，我們聽清楚了。」少年們興奮的大聲喊著，這一次的聲音比剛剛更大，響亮的簡直衝破了雲霄，很顯然，羅霖說那麼多話沒有雪白的大包子管用，這一點直接被他忽略了。

少年們忙亂的排起來長隊，一個接一個的上來領取包子，沒有人敢亂跑插隊，朱奉先站在大籃子邊上，給每一個少年發了兩個大包子，發到每一個少年都叮囑聲:「吃了東西，好好乾，別忘了這都是羅少爺的恩典。」

「謝謝大總管！謝謝羅公子。」

領到包子的少年，站在外面就大口大口的吃起來，每一個大包子足有二兩多重，裡面是油渣混合水芹菜餡的，份量十足，濃郁的香味，遠遠的飄散開來，讓沒有領到的少年口水直流，眼睛里更充滿了熱切的光芒。

朱奉先一邊發包子，一邊心中有些後悔，早知道羅公子這麼爽氣，應該把家裡面的三個孩子都帶過來，賣冰棍罷了，他相信自己的孩子一定會做的好。

羅霖沒有想到包子的作用這麼大，竟然讓自己的大總管都起了異樣的心思，這也是他現代人的思維沒有完全融入到這個時代。

需知即便朱奉先家裡，也不是頓頓都能吃到包子的，一家五口，每頓早餐就要十多個包子，如果天天這樣吃，真的是吃不起。

少年們在外面就著井水狂喝，著實飽餐了一頓，精氣神頓時不一樣，不能不說，年輕人火力就是旺，吃飽了飯效果絕對是立竿見影的，看向羅霖的眼神都不一樣。

朱奉先下面的工作，就是帶著這些少年在水井邊上洗澡，將一身的泥垢都清洗乾淨，並且，少年將自己身上的破爛衣衫徹底清洗一遍，每個人發了一件白色的坎肩罩在外面，後背上面寫著雪山棒冰四個大字。

其餘的少年被安排包裝棒冰紙，整整齊齊的50多個上白下藍的木質棒冰箱，裡面棒冰用薄棉被蓋好，交代了一些必要的注意事項，這些精神煥發的棒冰少年便出發了，按照各自劃分的不同區域，去售賣這種新奇的降溫產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