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家

這樣的速度大出羅霖意外，朱奉先點算了銷售回款完全無誤，讓羅霖對這個身量不高的瘦小少年印象深刻，這是一個能力很強的少年。

這時，廚房裡大鍋上的稀飯還沒有完成燒熟，朱氏正在廚房裡忙碌著，廚房裡的包子還沒有開始包，另一個廚娘大腳萍剛剛買菜回來，還沒有來得及做飯。

每個孩子回來都要補充食物，否則，在這個炎熱的天氣，大量的消耗體力，羅霖擔心他們支撐不住。

看著這個羅石頭這個少年，羅霖讚許的點點頭，並不吝嗇表揚說道:「做的非常好，我對你的表現很有信心，一會兒到廚房裡面吃一些稀飯再走，戴上草帽，別忘了水葫蘆里灌一壺鹽水，隨時補充身體里的水分。」

「請少爺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以前從來沒有人把我當人看，您就是我的恩人，我一定會做好的。」

「好好做事，我看好你。」

「嗯！」

羅石頭前後腳剛剛離開，後腳一名少年阿土就回來了，這是個身材高瘦的少年，今年15歲了，在這群少年中屬於比較大的，性格沉穩，他也速度極快的完成銷售任務，獲得了羅霖的鼓勵。

隨後便是劉大力回來補貨，他是第三個完成銷售任務的少年，看到還有二個人搶在自己前面回來，劉大力顯得有些沮喪。

「你已經做的很不錯了，好好乾，我對你很有信心。」

「嗯！」劉大力用力的點了點頭，對於這樣勇於爭先的少年，羅霖絕不會吝嗇鼓勵的話語，這一招很好用，吃過飯以後，劉大力像重新加滿油的摩托車一樣，帶著小跑離開了哨卡，踏上全力銷售棒冰的征程。

此後，回來的少年們絡繹不絕，到了中午時分，基本上50多個少年已經都回來了一遍，只有少數的幾個人還沒有回來，幾個銷售業績出色的少年，已經回來補第二遍貨了，這麼多人回來把大管家朱奉先忙的手腳不停，不得已，把兒子朱朝東，朱朝西都帶過來幫忙，真是痛並快樂著。

陸續還有其他衣著破爛的少年被帶回來，這都是少年們售賣棒冰的時候，按照羅霖的要求帶回來的乞討少年。

經過大管家朱奉先的嚴格甄別，身體有殘疾的不要，攜帶疾病的不要，腐爛生瘡的也不要。最後留下了將近一半的少年，其他沒有留下的都有這樣那樣的問題，讓他們吃飽了稀飯離開。

截止到黃昏時分，最後一個少年劉大力回來，他已經是今天賣完了第五箱產品，銷售數額高居第二位，第一位仍然是個子瘦小的羅石頭，他今天竟然賣完了六箱棒冰，在所有的少年中位居第一。

晚上這些少年都會休息在哨卡里，事實上他們也無處可去。今天又來的二十多個苦力修繕房間，總算有收拾出一大間營房，這一大間營房，足有100多個平方，安上了嶄新的門窗。

裡面用木板鋪著80多個鋪位，上面是灰色的床單，薄被按照羅霖的要求，擺放的整整齊齊，一切都是軍事化管理。

房間里點著明亮的燭光，裊裊的蚊香驅散了蚊蟲，少年們都安靜的坐在自己的床鋪上，聽羅霖訓話:「今天，對你們所有人來說，都是一個嶄新的開始，從此以後你們有家了。

既然進了我雪山的門，只要表現好能夠留下來，你們就都是我的人，我會讓你們衣食無憂，以後還會教你們認字，讀書，還有其他很多的本領。

我希望從今天開始，你們之間都應該有兄弟情義，互幫互助，關切友愛，只有所有人都抱成一團一致對外，別人才不敢欺負你。

如果有人欺負你們中的任何一個人，就是欺負我羅霖，欺負你們在座的所有人，我不相信有人能夠承受我們大家的怒火。

我們雪山是一個家，是大家共同擁有的一個家，你們說，我們能不能夠允許別人來破壞它？」

「不能。」

「不允許。」

少年們聲嘶力竭的喊道，清亮的聲音震耳欲聾，看著他們激動得通紅的臉龐，羅霖的煽動性語言，取得了很好的效果，雪山帶給這些少年一個家，這是流浪許久的少年心底最渴望的，他們決不允許有人破壞它。

羅霖知道，在13到16歲的年齡，這些熱血少年最容易煽動，也最容易頭腦發熱，做出不理智的事情來。

在後世社會上，正是這個年齡段的青少年混在社會上，下手最是狠辣，真正是一股熱血上來什麼都不顧，捅刀子真正是向著要人命去的，根本不計什麼後果。

今天，羅霖給他們一個家，帶給他們家的溫暖，為了維護這個家的完整，這些少年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屆時，相信只要一聲令下，所有的少年都願意為他去死。

羅霖可捨不得這樣，這些少年他都要悉心培養，損失一個都會心疼的不得了，以後都是有大用的。

「好了，我宣布一個好消息，從今天開始的三天里，我們每天吃的都是稀飯，飯不限量吃飽為止。因為你們以前沒有人照顧，身體虧空的太多，不能一下子就吃太油膩的東西。

三天以後，我們每天就改成三頓米飯，晚上一頓有葷菜，大家高不高興。」

「好吔！」

「高興，謝謝少爺。」

「頓頓可以吃大米飯嘍！太好了！」

「公子萬歲！」

少年們歡呼的聲音簡直聲震屋瓦，喊什麼的都有，旁邊的朱奉先苦笑著看著自己的婆娘朱氏，羅霖事先也沒有和自己通氣，就突然宣布了這個驚人的消息。

要知道在這個年代，每天吃兩頓飯一干一稀就很不錯了，很多的家庭每天都是兩頓稀的，從來沒聽說過哪家吃三頓乾飯，這簡直……太敗家了。

從朱氏的眼睛里，朱奉先知道了，婆娘的意思，馬上把三個孩子都送過來，老大朱朝東二十歲了，吃起飯來一個頂兩個，老二朱朝西十六歲，吃起飯來不遜於他大哥，都是活脫脫的大飯盆子，吃起飯來沒夠，就沒有飽的時候。

唯獨12歲的小女兒琴兒好些，不過女孩子家家的，長大總歸是別人的人，如果少爺能夠同意讓琴兒做個貼身丫鬟，以後，也算是有個好去處。

羅霖沒想到自己的一席話，給自己增加了一個貼身丫鬟，這是始料未及的事情。

他的話語停頓了一下，揮揮手讓熱情的少年們平靜些，待到聲音安靜下來，神情嚴肅的說:「今天的任務，有的人完成的很好，有的人完成的就不行，為什麼呢？是不好意思開口叫賣嗎？為什麼別人做的很好，你做不起來，我們雪山是一個大家庭，每個人都要做出自己的貢獻，我們是做正當生意的，憑自己的力氣吃飯，到任何地方都是理直氣壯的，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事情？有什麼開不了口的。」

一席話，說的幾個落後少年羞愧的低下頭，臉上漲的通紅如血一般，羅霖看了之後，知道不能繼續說下去了，語氣緩和了些，說道:「在這裡，落後的我就不一一點名了，希望你們知恥而後勇，現在，我點到名的人請站起來。」

「羅石頭。」

「到！」

「劉大力。」

「到！」

「阿土。」

「到！」

「朱朝東。」

「到！」

羅霖每點到一個人的名字，他們都響亮的回答「到！」臉上激動的紅撲撲的，在所有的少年面前露臉，少年自己說不上為什麼，只是覺得，這讓自己感覺到非常自豪。

羅霖微微一笑，這都是尋常的激勵手段，相當於老師給學生頒發小紅花，在這個時代，對少年們來說，卻有核武器一樣的威力。

「你們四個人今天表現極為優秀，需要格外的嘉獎，現在我任命羅石頭為第一分隊隊長。」

「是！」

「我任命劉大力為第二分隊的隊長。」

「是！」

「我任命阿土為第三分隊的隊長。」

「是！」

「我任命朱朝東為第四分隊的隊長。」

「是！」每個分隊長都可以管20個少年，這樣他們看到自己的努力必然會有所收穫，管理人數眾多的少年，必須要獎懲分明。

「好了，坐下來吧。」

羅霖微笑著擺擺手，讓興奮地面色通紅的四個人坐下來，手一揮，說到:「開飯。」

少年們每個人手裡拿著兩個碗，依次到朱氏和大腳嬸這裡打飯，每個人一碗稀飯，一碗菜，菜是黃芽菜燒土豆，飄著一層的油花子，聞起來噴香撲鼻，滿滿的一大碗菜管夠。

少年們打飯時輕鬆的說笑著，不知不覺的，一會兒聲音就大了起來。

羅霖沉聲說:「各個分隊長，注意自己分隊里人員吃飯的秩序，吃飯時不要大聲喧嘩。」

幾個剛剛任命的分隊長，立刻開始認真的履行自己的職責，對敲著飯盆的少年發出警告。

「大眼仔，你給我站到後面去，再敢敲飯盆，我叫你到外面去吃。」

「阿昆，你在幹什麼？有什麼事這麼興奮？」

「我已經注意到你了，李大柱子，下次再犯，我就不跟你客氣。」

大聲吆喝著自己分隊里的人，幾個剛剛任命的分隊長，手裡面有了權感覺到了自己的威風，表現的就更加積極了。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羅霖背著手，腳步輕鬆的離開房間，只留下大總管朱奉先在這裡維持秩序。

廚娘們在廚房裡吃飯，大總管朱奉先可以到崗樓里和羅霖一起吃，所謂沒有規矩不成方圓。

剛剛出來的時候，朱氏悄悄的和羅霖說了，希望小女兒琴兒能成為他的貼身丫鬟，對於這個要求，羅霖著實愣了下，但是看著朱氏渴求的目光，竟然鬼使神差的點點頭同意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