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葬禮
天文十八年五月,也就是我離開尾張不久之後,清州城的織田信友做媒將尾張豪族丹羽氏勝十三歲的女兒丹羽?(頂替嫁給了信長的岩室,另外,這個丹羽氏和丹羽長秀沒什麼關係,只是姓氏一樣而已)嫁給了織田信秀,此前一直與三河松平家親密的岩崎丹羽氏也正式仕官尾張織田家。然而,從此之後,織田信秀幾乎不聞政事,和丹羽?兩人一直居住在末森城之中,在第二年,也就是天文十九年的十月,丹羽?生下了織田信秀的小兒子,乳名叫做又十郎。看看織田信秀的效率,再看看我和阿市,頓時覺得,是不是要更加勤快的造小人了。
期間,織田信長的行為一如既往的怪異,甚至向他的後母,也就是?夫人寫去了幾封情書,這件事也惹得織田信秀大為光火,甚至試圖將織田信長廢去,改立織田信行為嗣子。而此時的織田信行,則顯得異常乖巧,使得織田家都認為,織田信行遠比織田信長更加適合繼承家督。
同時,我也發現一件事情,雖然我在儘力改變著歷史,可是歷史的車輪似乎偏向的並不遠,織田本多忠高的那件事,到現在丹羽?的出現。原本以為讓本多忠高加入織田家,本多忠高就不會死於進攻安祥城的戰爭了,結果本多忠高仍然在天文十八年死去了,而且同樣是陣亡。原本成功地將岩室拐給了信長,想要使織田信秀遠離酒和女人。可是卻出現了丹羽?,織田信秀也同樣因為宿醉之後聽聞犬山城的織田信清出兵末森城而試圖出陣而導致突然中風而病倒,唯一的區別就是撐到了我回尾張而不是立刻就死在枕頭邊。歷史的車輪再一次被帶回了原來的軌道。
「藤太!你回來是嗎?」遠遠就聽到了織田信長的聲音。接著就傳來了紙門拉開的聲音。
「兄長,父親他已經去了…」
「什麼!父親啊,你為何如此愚蠢呢,宿醉之後還想提太刀,這樣不倒下才怪呢!我三番兩次的提醒你,可是你卻讓我的心血都白費了!」說完,織田信長轉身走出了房間,「離開時向我丟下一句,藤太,跟我出來。」
「是。」
兩人一路回到了那古野城,剛一進城,織田信長便喊道:「犬千代,去通知所有年輕武士都隨我來!」
「是!」
過了一會兒,所有的年輕武士都集合好了,每個人身上背著三柄長槍。
信長並沒有多看這些人,只是掉轉馬頭,衝出城去,所有的惡童們也都一言不發,跟著信長出城奔去。
看這信長騎馬奔跑的方向,應該是清州城了。
終於,隊伍到了清州城下。
「喂,萬千代,你去告訴斯波的家臣,那古野彌五郎讓他來這裡,我有話相告,如果不來的話,我就再次縱火燒城!」(在過年之時,織田信長便給清州城送去了一份大禮。八個人在清州城周圍放火,差點燒了清州城。)
「是。」丹羽萬千代聽了之後回答道。
隨後便是單槍匹馬進入了清州城。
正月里的那次來歷不明的縱火襲擊,新城剛剛建好不久。為了防止新城被再次破壞,那古野彌五郎率領著一群少年出城了。
時間已經接近黃昏了,天邊已經染上了紅暈。
「彌五郎。」
「哦,原來是三郎公子啊。」
兩人開始了對峙。
彌五郎一方有三百人,而織田信長一方則不足兩百。但是織田信長一方的是他手下赫赫有名的惡童隊,所以戰鬥力而言應該是不分高下的。
「你有什麼話要對我說?」那古野彌五郎率先問道。
「我想向你挑戰。」
「原來是這樣,我也正想向你挑戰呢。」
「哈哈哈哈,清州城如此混亂,你也不敢獨自一人隨處走吧?」
「看起來,正月里在清州城放火的,就是你這位三郎公子咯?」
「我演這齣戲的目的就是為了挑起武衛先生與彥五郎的爭執。」
「為了這件事情,我還被懷疑是內應,有人可是說我有心要陷害這座城呢。」
「那麼為何不將錯就錯呢?」
「你的意思是讓我做你的屬下么?」
「不,不是單純地做我的部下,如果我勝了你就得做我的部署,如果你勝了,那麼那古野城所有人都做你的部署。」
「好,那麼就這麼說定了。」
「如果你做了我的部署,你暫時留在清州城內。」
「這麼說,你打算封我為清州城主咯?」
「哈哈哈哈,」織田信長像往常一樣大笑。「沒想到你那古野彌五郎的野心竟然只有這點么?只要效忠於我,又何止清州一城呢,我封你做一國大名如何?」
「好,那麼別忘了你的諾言。」
「我會牢記的,就這麼說定了,你以西面的樹林為營地,我的陣地在東面的河堤,黃昏之前分出勝負!」
「沒問題。」
兩人各自歸隊,隨後又將各自的隊伍帶開。
雙方若是真正拼殺起來的話,只怕雙方都會損失慘重吧。
然而,看著敵人消失在河堤之下,織田信長回過頭對我們說道:「我們已經勝了。」
「可是戰爭還沒有開始啊,您怎麼說我們勝了呢?」前田犬千代不解地問道。
「哈哈哈哈,不戰而勝,這才是真正的勝利。那古野彌五郎,想要逃出我的天羅地網,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啊,這麼說來,殿下在其他地方已經布下天羅地網了嗎?」
「傻瓜,要致勝必須要部下天羅地網。」
「這可不是一場遊戲,而是真正的戰爭,他真的會殺死我們。這可不是遊戲啊。」我接著織田信長的話接著說了下去。
我的話使得惡童們的士氣一振。畢竟剛剛彌五郎雖然面帶微笑,可是卻帶有殺氣。
「所以我方也應該要有此覺悟!」我接著說道。
「是的,我們不能退後一步,而是要用這三把槍刺殺敵人!」前田犬千代跟著說道。
「我們打敗了敵人,我們就能夠奪取清州城了。」河尻與四郎說道。
「果真如此簡單的話就沒意思了,全部上馬,跟著我,中途不準停下,也不準回頭。」說完織田信長騎上自己的連錢葦毛就走了。
剩下的惡童們也跟著織田信長向東奔去。
「這不是離敵人越來越遠么?」
「呀,我們是在向回城的方向前進啊!」
「呀已經看見城了,難道殿下也是想要回城嗎?」
「這麼一來,那古野彌五郎會怎麼辦呢?」
惡童隊之中議論紛紛。
「好了,今天大家都幸苦了,都會去休息吧。」
來到馬房之後,信長照舊以紅蘿蔔餵食心愛的馬匹,而丹羽萬千代、前田犬千代、河尻與四郎、佐佐與左和我卻側著頭挨近他。
「殿下……這麼一來,那古野會採取何種行動呢?」
「那個彌五郎呀,現在也許還正在琢磨我會從何方進攻,他一定很著急地在找尋我的行蹤。」
「這樣豈可有勝負而言?」
「天快黑了,到時候,他自然會明白。戰爭並非全靠武力,屆時他一定會甘拜下風,拜我信長為師,這便是我的勝利,事情很簡單吧!」
「是的。」
「這樣就表示我可以將他們一網打盡,另外還有一個意義。彥五郎未留守在城裡而彌五郎又帶兵出城,且遭逢的對手又是我,由於清洲是個重地,彥五郎絕對不敢向我們挑戰,屆時,武衛先生疑慮會更加加深了。對了,等下告訴大家,主公已經在今天中午離開世間。」
說完話后的信長在大家「啊」一聲之前,已經回到他的房裡了。
幾天之後,在萬松寺,織田信秀的葬禮準時開始。
然而信長卻遲遲未到,好不容易等來了織田信長,信長的怪異裝扮卻是讓人下了一跳。
林佐渡再度坐了下來,向平手政秀說道:「殿下大概是發瘋了。」
「走開。」織田信長呵斥道。
織田信長的身上綁了不少的帶子,手中拿著一把四尺大刀,腰間還插著一把四寸半的脅差。
出去了念經的三百六十名和尚,全場的人無一例外地看著信長。
信長看了一下眾人,隨後走向佛像前。一眼看見了擺著一張苦臉的林佐渡。
「佐渡!」
「是!」
「權六!這是一樁大典。」
「是!」
「你得慎重點。」
柴田勝家此時更本無力作出任何判斷,除了不停的回答「是」之外,柴田勝家根本說不出什麼來。
織田信長走到了犬山城的織田信清面前。
「上回真是辛苦你了。」話中帶著諷刺。
織田信清無言以對。只得把頭向下埋下去。
織田信長走到了牌位之前,注視著父親的牌位,萬松院桃岩道見居士,幾個字出自織田信秀的伯父大雲和尚之手,可是這樣的法號,不正是說明人的一生的光輝極其短暫么。
信長抓過一把香,手經過擺動,竟然將香拋向了靈牌之前。
在場的眾人再次嘩然,只是這次,織田信長「啊」的大吼一聲,右手將刀拔出,這又使得在場的眾人再一次屏息。
眾人再次注意到信長的時候,織田信長已經消失在了殿外。
林佐渡因為驚嚇過度,已經無法來念燒香者的名字。這次該為由五味新藏來讀。
「下一位,勘十郎信行。」
只是,這次的燒香儀式,早已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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