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密室陡見驚人道 十步一人孟吹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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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的墜落使得大片的瓦礫與斷木隨之而下,煙塵中兩人身子仍在空中時便極盡目力向屋中觀看,隱約間看見兩條黑影在西北角的角落裡消失了,雖說煙塵過大看的不是非常清晰,但也可看到大概方向。
當兩人落下地來時向追向遁去的兩條人影,但卻怎麼也找不到,明明西北角只是一堵外牆而已,打開窗戶也可很明顯的看到,這牆薄薄的一層,怎麼會有什麼暗道機關呢?
兩人正在焦急尋找的時候寺院里又一次的大亂了起來,不過似乎這裡的僧侶們當真習慣了夜間出事,人們只是掌起火把沖向這裡,而不是驚慌失措的大聲吵嚷。
辛不悔兩人焦急萬分,明明幾乎已找到了答案,可是卻又什麼也沒現,但若讓這裡的僧侶們看到是他們將廂房幾乎拆了的話,估計人們會認為一直搗鬼的是他們吧。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辛不悔兩人只有兩個辦法,一時馬上找到想找的東西;再有就跟昨晚一般,抓緊時間溜走。
然而這次兩人的意見非常統一,無論如何都要找到。
事實上這個世界中是絕對保密的東西的,當眾僧人將要來到的時候,兩人在屋中的窗欞上現了些東西,那是一根如果不仔細看根本便不會留心的灰色鋼絲,這鋼絲長而細,放在窗欞的截縫之中,若不是辛不悔去查看西北角的窗欞時檢查的非常仔細,恐怕根本就沒有可能現。
當有了這一現沿著鋼絲追尋,現那鋼絲是引機關的關鍵。兩人用力一拉,一件奇怪的事情生了。兩人所在的東廂房似乎忽然動了一下,西北角方向忽地多出了一道牆,那牆薄薄的一層,似乎是從地上冒出來的一般。兩人正看得奇怪時,忽然覺西北角冒出來的那堵牆與原先的牆壁似乎中間正是一條通道,這通道通向何方誰也不知道,但兩人的意念一致,無論通到哪裡都非要去看看不可。
時間無多,辛不悔放開手中的鋼絲拉起蒼闊海直奔那兩牆之間的通道奔去。
當辛不悔放開鋼絲時那通道便在迅速的合攏,幾乎是在辛不悔與蒼闊海進到通道的一瞬間,那通道的機關便恢復了正常。而此時辛不悔與蒼闊海卻已知道這通道的的原理了。原來這所謂的通道其實便是一處地道,而地面上的那兩堵牆其實便是一堵,因施工建造之時將一堵牆壁分兩次建築,而利用機關可以令兩堵牆分開露出地面下的地道口。
這設計很是巧妙,若不是現鋼絲恐怕想上一輩子恐怕也想象不到地道口會是在牆壁之下。
兩人此時已深入了地道,這地道似乎很長,且寬闊之極,估計兩輛馬車並排而行都不費事,摸索下才知這地道中僅一條路可行。
地道里漆黑一團,多虧進來時外面也是黑天,相對來說兩人還能適應。兩人摸索而行,大約行了一里多地扔未現任何的蛛絲馬跡,蒼闊海不禁有些起急道:「兄弟,不知這裡到底是什麼所在。你我不是中了人家的詭計了吧?」
辛不悔微笑道:「大哥放心,依我說這裡應該是我們要找之人的一處秘密所在,他一直不想我們知道定然有他不可告人之處。你我繼續前行,我想必然會有所現。」
蒼闊海聽辛不悔如此說心中似乎也有些信心了,並肩與辛不悔同行前進。兩人大約又走了近三里的路程,忽地眼前一亮,兩人以為到了出口,不想走近看時那不過是一盞不大的蠟燭燈,那燈火苗不大,但燃燒的極其旺盛,火苗跳動下給這黑暗當中似帶來了無窮的光明。
辛不悔兩人看著那燈燭心中奇怪,如此的地道怎會有燈燭存在,辛不悔看得仔細了,忽地拉起蒼闊海向前奔去,蒼闊海剛要開口詢問,辛不悔已伸手捂上了他的嘴。
兩人一路急行,大約奔出了兩里多地辛不悔才放緩了腳步,擦去額頭的冷汗道:「真的是好險。」
蒼闊海不解道:「兄弟,剛剛為何拉我走的怎麼急,難道那蠟燭有什麼問題?:」
辛不悔點頭道:「不錯!那蠟燭色澤呈暗褐色,火焰泛著淡淡的藍色光芒,從這些跡象看它已是不一般,而氣味上更是獨特了,按道理來說這樣的東西應該是無色無味的,但這蠟燭卻散出淡淡幽蘭的味道,這樣來說估計剛剛的蠟燭應是天竺國特有的一種毒物,「夜蘭幽香」吧。」
蒼闊海沒聽過這名字,奇道:「這名字很雅緻,為何卻是毒物?」
辛不悔苦笑道:「此毒若是吸得時間長了方才起作用,但一旦被它所毒必定纏繞終生,每逢月圓之夜或是颳風閃電之時必會神智大亂,全身刺痛,苦不堪言。」
蒼闊海驚異的點頭道:「這倒是第一回聽到如此奇特的藥物。」頓了下他才又道:「那你我剛才看了多時不會中了那劇毒吧?」
辛不悔搖頭道:「現的早了,不在那裡多做停留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蒼闊海放下心來道:「那就好。」想了想又道:「既然如此你我還是應繼續探查下去為好。」
辛不悔點頭同意,兩人繼續前行。
黑暗中兩人又前行了約莫一里多地忽然路面向下大幅傾斜,兩人行走的更加快捷了,但行不多遠忽地一個聲音道:「二位遠路而來,不妨到這裡一敘。」
這聲音來的很突兀,辛不悔兩人未有任何準備之下被這聲音倒驚了一下。
循聲音看去,遙遙地一盞紅燈開道,一個身穿家丁衣衫的白老人出現在兩人約有五丈以外之處。
辛不悔兩人相視一眼后心中都覺奇怪,但既然來到這裡又不能向回退去。
辛不悔向那老人拱了下手道:「多謝老丈美意,在下兄弟誤入寶地多有打擾,但不知這是何處?」
那老人向前行了幾步笑道:「這位爺你問的問題一會兒見了我家主人便會清楚,且我家主人已恭候二位多時,這就請進來吧。」說著它已執手想讓。
辛不悔與蒼闊海對望一眼后不約而同的走向那老人身邊。
紅燈后的老人此時兩人才看得分明,那老人身材魁梧,一頭白,布滿皺紋的臉上滿是風霜之色。他見辛不悔兩人走近前來忙轉身帶路向前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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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的道路似乎更是寬敞,借著那紅燈的光亮看去,四面牆壁都如刀削般整齊,看來這裡的主人定是下了好大的功夫。辛不悔想著眼睛卻落向了那帶路老人的身上,他覺得這老人並不一般,看他言談舉止,身形步法都應是一流高手的氣度,但為何會在此做下人呢?而這裡的主人又是誰?又與參幫一事有什麼瓜葛?
辛不悔心中思緒紛亂,腳下不停。片刻后三人已行了近兩里左右路,只聽那老人道:「二位請,說著他忽地在一處牆壁上一摸,那牆壁竟自動裂了開來。
牆壁裂開處光亮大盛,雖是仍在地下,但在那亮光照射下竟如是在白天無疑。
陡見強光辛不悔兩人眼睛一時難以接受,停了半晌后才慢慢恢復了正常。抬眼看去時不禁打奇,這哪裡是如剛剛進來的隧道,此處之富麗堂皇自不必說,而這裡的布局卻讓人驚訝不已。明明是在地下,但這裡所有的一切都似在地上一般,那山、那水、那景緻都與地面上的一般無二。
兩人愣了多時,那老人在一旁不禁笑道:「二位不必驚奇,這裡所有一切都是歷時百年以上的功夫才修建而成,看這山水景緻其實都是模仿地面上所做,且此地本為山地,鑿空山底一些地方,重現地面之貌也是沒什麼的。」
辛不悔看了多時不禁道:「當真鬼斧神工,若說這裡歷經百年修建一點也不足為怪,且百年之數也應是極快了的。就是這山峰之貌便不是一般比的了。」
「好一個不是一般可比的,看來辛兄果然獨具慧眼,哈哈!老汪怎麼去了這麼久才把客人接來?」隨著話音一個白衣人從一處亭子中漫步而來,看此人年紀似乎不大,保養得很好的一張臉上白中透紅,精神看上去極其飽滿。辛不悔見他舉止大方穩重,不禁心中暗暗稱讚此人有大將之風。
此時白衣人已步下高亭來到三人眼前,那老人躬身道:「回主人,兩位客人來得遲了些,故此也就晚了些。」
白衣人看了看他道:「老汪你下去吩咐人準備酒席,我要與二位客人暢飲一番。」
老汪躬身答應道:「是。」便即退了下去。
白衣人回頭看向辛不悔兩人笑道:「二位請到屋中一敘。」說著他回身引導兩人進入廳堂之中。
廳堂中布置的金碧輝煌,大有皇家氣派,白衣人微笑著讓兩人坐了笑道:「在下這裡很少有生客到訪,二位的到來讓這裡增色不少。」
辛不悔一笑道:「不敢,還沒請教閣下如何稱呼。」
白衣人哈哈一笑道:「忘記介紹下自己了,在下姓孟,雙名吹簫。」
白衣人此話一說蒼闊海不禁身軀一震,他耳中早有個耳聞,這個孟吹簫為人極其心狠手辣,行事一貫自行其道,江湖人提到他都大為敬而遠之,因此人生性好殺,故此有人以「十步一人」來形容他。蒼闊海心中暗暗吃驚不禁看向一旁的辛不悔。
辛不悔隱遁已有七年之久,他早對江湖之事沒有了什麼耳聞。對於這「十步一人」的孟吹簫自然毫無所知,此時聽對方自報家門不禁微笑道:「原來是孟兄,我們失禮之處還請見諒。」
孟吹簫哈哈一笑道:「不敢,辛兄名動江湖之時小弟還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如今辛兄能駕臨鄙處可謂小弟三生有幸。今日略備薄酒,還請辛兄不棄飲上幾杯。」說著他向外面喊道:「來人,擺酒。」隨著他話音一落,外面已有十餘個丫鬟手端精美食物魚貫而入,片刻后便擺上一桌美食。
孟吹簫靜靜地看著,見全部齊備后笑道:「兩位請入席。」說著他已起身率先入了席,舉杯相邀。
辛不悔兩人無奈只得客隨主便的落座舉杯,辛不悔笑道:「多謝孟兄抬愛了,在下兄弟兩人在此謝過。」
孟吹簫笑道:「辛兄哪裡話來,來是客,何況我這不見人煙之處更是很少有如辛兄這般人物到來的。」說著他已舉杯相邀,辛不悔兩人也舉杯相應一飲而盡。
孟吹簫哈哈一笑道:「痛快!但小弟這裡卻有一事不明白還要當面領教一下。」
辛不悔笑道:「有何事垂問不妨直說。」
孟吹簫微微一笑道:「不知二位因何會來到這裡?而又是如何進來的呢?」
辛不悔與蒼闊海對望一眼,心中都是一陣緊張,因這已快要揭開一個至今兩人一直都在疑惑且不解的問題了。
辛不悔微笑道:「孟兄要問這話說起來可就長了,聽我跟你詳細的說來。」辛不悔這番話說的時候很仔細的在看著孟吹簫的神色。
孟吹簫神色不變的道:「在下願聞其詳。」
辛不悔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我便說給孟兄知道,其實倒也沒什麼,只是當日這位蒼幫主與長興幫幫主葉長生在『鵝頭峰』斗寶爭奇,之後…………。」
辛不悔便如說書般一鋪一解的將所生的事情都說了與孟吹簫聽。這一席話說完之後當講到兩人如何利用繩索來到東廂房之上,又如何落下,破頂而入的時候忽見孟吹簫神色一變,繼而神色又變如常。當辛不悔說到如何來到此處的時候孟吹簫神色仍是未變,但可以看到他眼神中似有怒意。
當辛不悔說完后孟吹簫哈哈笑道:「辛兄這一路而來的經歷果然異於常人,曲折之處讓人驚嘆不已。」
辛不悔微笑道:「不知孟兄對此事有何想法?」
孟吹簫冷笑道:「辛兄此言何意?難道認為其幕後之人便是在下?」
辛不悔搖頭道:「在下絕無此意,只不過此事撲朔迷離,大有可疑之處,而孟兄所在之處又是在在下追索的地道當中,難免讓在下有些疑惑而已。」
孟吹簫放聲大笑道:「辛兄快人快語,你不說我也想到二位的想法了,不過我這裡屬實不曾有過你說的那種情況。」
一旁的蒼闊海此時已是忍耐不住,開口道:「你說不是你所為,那這地道當中還有別人在嗎?還有別人知道有這地道嗎?」
這問題也正是辛不悔所想問的,但他一時之間卻真也找不出什麼婉轉的話來問。此時蒼闊海一語道破將這問題說了出來,辛不悔心中不禁也鬆了口氣。
孟吹簫聽蒼闊海一問不禁臉色一冷道:「這位一定是蒼幫主了,你問的倒也不錯,這裡也確實並無別人知道,但你們所說的一切在下一無所知。蒼幫主的遭遇在下深表同情,但在下也是無能為力。」他說著已起身,袖子一甩怒氣勃的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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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不悔兩人看著孟吹簫離去,心中都大感奇怪,這人好怪,忽然熱情如火,忽而又冷得如同冰一般。若是他當真是此時主謀倒也罷了,但看他神情舉止似乎又多有一點之處。心中疑惑兩人無計可施只有先在此處等待了。
等了片刻忽然那汪老人來到兩人面前躬身道:「二位貴客,我家主人忽覺身體不爽,此時已在後庭休息,他吩咐老奴來安排二位到客房休息。」
辛不悔微笑著搖頭道:「煩勞老丈了,但我兄弟二人還身有要事,不宜在此地多留,還請老丈向貴主人多多致歉,就說我兄弟二人多謝他的盛情款待,就此別過,來日定當前來登門拜謝。」說著他已與蒼闊海起身準備離開。
汪老丈忽地在兩人身前一擋笑道:「二位既然來了又何必急著走呢?這裡什麼都不缺,何不在此多住一時,待我家主人出來之後二位要走老奴自不會攔阻。」
他這話一說明擺著是要硬留兩人,蒼闊海大怒道:「你家那狗主自己不出來跟我們說,卻派你這老狗來說,滾開,爺爺要走沒人攔得住。」他說著已想向外走。
不想那汪老人身法極快,不見他如何動便已來到蒼闊海身邊,將手一伸攔住他道:「蒼大爺還是請稍安勿躁的好,別讓老奴為難。若是蒼大爺非要走那就請蒼大爺先將老奴放倒后再走。」他說著,眼神中已有神光閃現。
蒼闊海「哼」了一聲道:「難道老子便怕了你不成。」他說著便要上前動手。
一旁的辛不悔忙上前攔阻道:「大哥,我看我們還是在這裡休息下的好。
蒼闊海回頭看著辛不悔怒道:「兄弟,你怎麼會這樣?這裡明明便是事情的關鍵所在,而這孟吹簫更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人物,你難道當真相信他的話?」
辛不悔微笑道:「大哥不必著急,我想孟公子一會兒便會出來,因為他其實有很多事想問我們。」他說著,安安穩穩的坐在那裡開始喝酒。
蒼闊海不解道:「這是什麼原因?他會有什麼要問我們的?」
辛不悔嘆了口氣道:「其實我也知道這裡就應該是我們事情的關鍵所在,不過人家不願意承認這是我們沒有辦法的事。然而,有一件事情卻是他們最想知道,卻又是不能說的那麼明了的事。」說著他眼睛看向了汪老人。
蒼闊海滿臉疑惑的道:「兄弟,別說話那麼吞吞吐吐的,有什麼就說出來。」
辛不悔苦笑著看向他無奈道:「既然大哥執意要問那我就說一說,其實打從一開始這便是一個局,從你與葉長生斗寶直到眼前其實都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局,而這局並不是引你入瓮,而是將我一步一步的引到這裡來。」
蒼闊海仍是不明白,抓著頭不解道:「你是說一直以來所有的事情都是沖著你來的?」
辛不悔點頭道:「不錯,都是沖著我來的。」
蒼闊海來到辛不悔身邊凝望著他道:「你不是說笑話吧?他們拿傷了那麼多我幫中兄弟,又將我幫中兄弟和家人都弄的沒了蹤影,這些都是為了你?」
辛不悔無奈的點頭道:「不錯!都是為了我,為了我身上的一樣東西。」
蒼闊海半信半疑道:「為了你身上的東西,那是什麼東西會讓他們如此的重視?」
辛不悔長長吐出了口濁氣道:「是一部書,一部能夠安邦定國的書,那書上所記載的東西若是得了天下一定會有極大的用處,而其其中有兵法十篇,其中記載的兵法都是昔年名家所著,若由精通用兵之道的人來運用,那應是無往而不利的。故此他們才會設下如此繁複的局來引我入瓮。」
蒼闊海有些相信了,但他仍是不明白,皺眉問道:「但是即便如此他們也不必對我幫中兄弟下如此狠的手吧?」
辛不悔苦笑了下道:「其實從一開始你便是他們手中的一顆棋子,從你跟葉長生在『鵝頭峰』斗寶開始,你便成了他們引導我來此的工具。」說著辛不悔喝下眼前的酒後看了一眼一旁的汪老人笑著又道:「此時我們閑暇無事,我不妨將整個過程說了給你聽,其實你們斗寶大可在『長白山』尋個好些的地方斗的,但為何偏偏要到『千朵蓮花山』去呢?其實是因為那裡距離我所住的地方比較近,而且『鵝頭峰』又是當地地勢最高的一處,自然那裡便成了讓我現的最佳地點。」
辛不悔說著又看了一眼一旁的汪老人,見他神色間大有驚異之色,不禁笑著接下去道:「你們斗寶過後,你在古道遇襲那是他們當時故意安排好的這自不必說,但你想沒想到當時為何只有你一人被與大隊隔開?其實道理很簡單,那就是想讓我可以救你,若我趕到救不了你固然是好,但若救了你,因你孤身一人我是絕不會袖手旁觀的,一定會與你結伴而行,他們做好這一步計劃之後要做的便是讓你變得沒有了任何援助,只有這樣我才會一直陪在你身邊,他們也好能將你我引到此處。」
辛不悔說著,蒼闊海卻如同墜入五里霧中一般,聽得神思大動,見辛不悔不講下去不禁急道:「兄弟快說後來的。」
辛不悔喝了口酒後才慢慢道:「那之後的事情你都知道了,但是還有一點,就是那些喇嘛的到來,其實我一直也不明白為什麼那些喇嘛會來『靈岩寺』搗亂,而且指名點姓的要你,不過現在我明白了,原因很簡單,那就是因為他們根本就是無理取鬧,而主要目的不過是想掩飾當時葉長生在廂房中露出破綻的事情。」頓了下他才又道:「其實當時若他們準備好了讓我們進來倒也無妨,只是他們當時應該是還未準備妥當。就算是今日他們似乎仍未準備的那麼充足。」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他看向了汪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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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老人此時面上似有驚訝之色,但那也只是一閃而過。辛不悔微微一笑繼續道:「而且我在說一個秘密兄長你聽,這裡的地下通道不但可以通到『靈岩寺』,而且還可以直接通到『香岩寺』的下面,照我估計這條通道不單單能通到這兩座寺廟,應該還有更多的出口才是。」
「好!推斷的果然沒有一絲一毫錯處。」隨著話音孟吹簫出現在高亭之下,此時他已換過了一件寶藍色的長衫,看上去更顯得英氣逼人。
孟吹簫來到亭上落座后哈哈一笑道:「辛兄果然非等閑可比,你的推斷便如親見一般,不錯,你說的這些都對,而且我也知道你如今幾乎所有的事情都已瞞不過你了,故此我也就不兜圈子了,不知辛兄可否將那《定國寶鑒》借給小弟看看,若辛兄可以相借不論你提出任何條件在下都可盡量滿足。」
辛不悔苦笑著搖頭道:「這個恕在下難以從命,因這《定國寶鑒》不能落入外族人手中而反來欺壓我大漢子民。」
孟吹簫盯著辛不悔的眼睛一字一板的道:「若辛兄不願交出那《定國寶鑒》來,恐怕會死很多人。」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神中充滿了殺意。
辛不悔愣了一下,繼而哈哈一笑道:「孟兄你當真快人快語,既然如此看來我若不交出書來我兄弟的家人與幫中兄弟都會做了刀下遊魂了。」說著他看向蒼闊海,那意思是說,終於找到了。
蒼闊海此時怒火早已安奈不住,騰的站起身來怒道:「姓孟的,我幫中兄弟與你們遠日無冤,近日無仇,你們為何要殺害他們?」
孟吹簫冷笑一聲道:「蒼闊海,別在這裡裝英雄,別忘了我手裡尚有你的家人與幫中弟子,老老實實的給我坐著,若是不然我立即命人每隔半個時辰便殺他們一個。」
孟吹簫的話不多,但聽在蒼闊海的耳朵里卻如同剜了他的心一般。萬般無奈下他只好又坐了下來。孟吹簫看了他一眼笑道:「這才像話,有什麼話慢慢說,何必動刀動槍的。」他說著又看象辛不悔道:「不知辛兄想的如何了?」
辛不悔哈哈一笑道:「難道你認為我還有別的選擇嗎?」
孟吹簫喜上眉梢道:「如此說來辛兄你是答應了?」
辛不悔點頭道:「我也只有答應了。」頓了一下后他才又道:「不過我還有些事情還想請教孟兄,那『靈岩寺』廂房之中為何總有人會竊竊私語呢?」
孟吹簫哈哈一笑道:「這個問題問的好,其實道理很簡單,但要等辛兄將書交出后我自然會跟你說明。」
辛不悔無奈的點頭道:「也好!既然孟兄不相信在下那也只有等在下將書默了出來之後你再說明那房中有何隱情了。」停了停辛不悔又道:「既然是這樣的話還請孟兄將蒼幫主的家人與幫中兄弟放了出來。」他說著,雙眼緊盯著孟吹簫的眼睛。
孟吹簫哈哈一笑道:「這個好說,辛兄既然願意將書交出,我們是絕對不會多做留難的,既然此間事已了,蒼幫主的家人便也應該回去了。」看了看一旁滿面怒色的蒼闊海不禁又笑道:「蒼幫主的家人與幫中兄弟此時都安全無恙,請二位放心,只要辛兄將書默出,他們便會重獲自由。」
辛不悔點頭道:「既然如此那便甚好,還請孟兄將紙筆拿來一用。」說著他看看一旁的蒼闊海。
孟吹簫轉頭向汪老人道:「去將紙筆給辛兄拿來。」
汪老人聞言躬身道:「是。」說著他便轉身去取紙筆了。
孟吹簫回頭看向辛不悔笑道:「其實我也有些奇怪,辛兄為何能將這些事情在如此短的時間便串聯了起來,你是怎麼看出來這問題的關鍵的?」
辛不悔微笑道:「其實我一直都不是很明白,但當我來到此處,看到你那位老家人,汪老人,我便明白了一切。」
孟吹簫愣了一下道:「辛兄這話是怎麼說?」
辛不悔笑道:「你這位老家人當年可是叱吒風雲的人物,我在七年前便認得他,那時候他還不像現今這麼老。」說著他不無感嘆的吐出一口濁氣。
孟吹簫驚訝的看向辛不悔道:「我這老家人七年前你便認得?那他的真實身份你當然是知道的了?」
辛不悔點頭道:「那是自然,當年他是江湖中的一個獨行大盜,獨來獨往,而後來卻在一次偷盜中被元人所擒,聽說他因不畏元人的淫威被元人判處斬之刑。但後來不知如何便沒了後文。嘿嘿!沒有想到他竟會做了元人的走狗,當年江湖上還都盛傳他雖為大盜,但盜亦有道,是條漢子。當日我曾在江南一帶遇到過他,知他有身傲骨,不想竟也做了元人的狗,唉!世事多變,我也無話可說。」說著他已拎起酒壺向口中倒去,喝足了哈出酒氣后靠向椅子背兒,看著一旁愣的孟吹簫道:「其實你最奇怪的一定是為什麼我會認定他一定是給元人辦事了對吧?」
孟吹簫驚訝的看著眼前的辛不悔,他真有點兒不摸不透他的想法,他現辛不悔的頭腦很是清晰,清晰的可以說達到了一個自己難以想象的地步,在如此紛亂的情況下他竟然仍能將事情分析的如此清楚。他點頭道:「屬實,這也確實是我最奇怪的地方之一。」
辛不悔微笑著搖頭道:「其實這並沒有什麼不好猜解的,你那老家人腰間有塊牌子很是顯眼,我無意中看了一眼也就明白的了。」
孟吹簫笑了,笑得有些讓人覺得冷,他看著辛不悔道:「辛兄果然眼力過人,連一塊小小的牌子你也看的如此仔細,可謂觀察入微了。」
辛不悔微笑道:「孟兄過獎了,我也只是無意中現而已。」停了下他才又道:「其實當我看到那塊腰牌的時候我又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我們在『靈岩寺』門前一場激戰時有人暗中潛入『靈岩寺』放火一事,在下的紅顏知己當日趕來時看到了這有人潛入寺中,但待要跟蹤時卻沒了人影,不過拾到了一塊腰牌與衣服被樹枝所掛的碎片,當時我們看腰牌的時候認為那一定是『香岩寺』的喇嘛,但現在我卻知道,那腰牌看上去雖與『香岩寺』的喇嘛腰牌相似,但其實那腰牌花紋卻有稍許的不同之處,也許這便是你故意要混淆視聽所安排的一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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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吹簫愣了,他沒想到辛不悔連這也想到了,半晌他哈哈大笑道:「果然精妙的很,辛兄果然厲害。不過,一切的事情都是我一手安排,當日『靈岩寺』縱火是我安排的,讓你們誤會是『香岩寺』的人去放火時故意的,其目的我不說你也能明白,我只不過想掩飾廂房暗室與讓你們判斷錯誤。不想這反而讓辛兄想明白了。」
辛不悔哈哈一笑道:「孟兄果然心思縝密,不過再精密的計劃也會有漏洞。不過孟兄你們若要是想要《定國寶鑒》本不必費如此多的周章。」
孟吹簫冷笑一聲道:『辛兄說的話讓小弟難以理解,倘若在下不設計將辛兄引到此處,更或許不將蒼幫主的家小與幫眾掌握在手中,辛兄會如此痛快的將書交出來嗎?「
辛不悔一笑道:「這倒也難說,若大元朝當真能以國士之禮待我,說不定我倒當真會想一想。」
孟吹簫愣了一下后哈哈一笑道:「辛兄當真會說笑話,當今江湖中哪個不知道辛兄當年曾與南宋朝廷中一位人傑稱兄論弟,便是如今那人仍是派了人來邀辛兄回去相助。」
辛不悔冷笑一聲道:「孟兄你這隻知其一,不知其二了。南宋朝廷昏庸不能,朝廷中雖有不少人才,但都不得重用,若說要我去幫那無道的朝廷做事當真不能的,而且孟兄應該有個耳聞,當初我與那人幫主南宋朝廷出力,朝廷對我與那人大加排斥,如這般的朝廷保他又有何用。」
孟吹簫聽著,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半晌道:「看來辛兄當真有投元的意思?」
辛不悔微笑道:「這想法如今還沒成熟,不過這書先給閣下默了出來,我們交易過後再談不遲。」
孟吹簫笑了,笑得有些讓人覺得他是在要掩飾些什麼。他慢慢起身踱了兩步道:「既然如此那就請辛兄準備好默書吧。」
說著孟吹簫已向遠處看去,見汪老人此時才手拿紙筆行來,不覺心中有氣,他道:「老汪,手腳麻利些,這麼久才回來呢?」
老汪低垂著頭道:「主子,那郭二小姐又脾氣了,如今什麼都不吃,老奴進去的時候丫鬟們都被她攆了出來,她還在屋子裡哭鬧呢。」
孟吹簫「哼」了一聲道:「她又在放肆了,不用理她,等過些時候我去看看她。」說著他已從老汪手裡接過了紙筆,回身來到辛不悔身邊笑道:「如此便請辛兄多勞了。」
辛不悔接過紙筆一笑道:「好!既然如此在下也就不客氣,獻醜了!」
孟吹簫笑道:「辛兄不必客氣,你便在此處默書,若有什麼需要就直接跟老汪說。」他回頭向老汪道:「你便在這裡伺候著,若辛爺有什麼需要你儘可能的滿足,若是有為難的就去找我。」說著他向辛不悔一拱手道:「小弟失陪片刻。」說著他便下了高亭去了。
辛不悔看著孟吹簫離去的背影心中一嘆,回身拿起紙筆正好書寫,一旁的蒼闊海忍不住道:「兄弟,你當真要將書默了給他們?」
辛不悔看了他一眼點頭道:「不錯,若不如此你的加入與幫中兄弟又如何可保得周全?」
蒼闊海腦筋蹦起老高,大聲道:「不行,無論為了誰這事也是做不得的。」他搶過辛不悔手中的紙筆扔得老遠又道:「你如此做了,以後還能抬起頭來做人嗎?你這樣將如何對天下百姓交代,如何對你兄弟交代?」
辛不悔看著他,眼神中有一抹欣慰的光芒閃爍了一下,繼而他笑道:「大哥,南宋朝廷完了,如今天下應是元人的天下,便即是這遼東一帶不也都是元人的地盤嗎?你又何必如此耿耿於懷。」
蒼闊海怒極,大聲呵斥道:「辛不悔,沒想到你竟是如此下賤卑鄙之人,算我蒼闊海雙瞎了二目錯認了你做兄弟,今日我說什麼也不能讓你默出了這書。」說著他已準備上前與辛不悔拚命。
一旁的老汪此時身子一動便來到了蒼闊海的面前,冷冷地道:「蒼幫主,請你在此等候,若你實在坐不住那老奴便要請你到屋中去安歇了。」他說著,雙眼緊盯著蒼闊海。
蒼闊海早知此人武藝頗高,但心中怒火此時已是難以遏制,怒道:「老狗,你為虎作倀,老子本沒打算與你有任何爭執,如今你找上了老子,老子豈會放過你。」說著他已拉好了架勢要與老汪決鬥。
辛不悔在一旁看著,心頭焦急,忙上前攔阻道:「大哥,你不必如此,我們但求能將你的家人與各位英雄救出來才是上策。」
蒼闊海怒道:『便是將他們救了出來,我們也會被罵做賣國求榮的雜種,你滾開,待我先收拾了這老狗,然後我再收拾你。「說著他擺脫了辛不悔直奔老汪去了。
此時老汪笑了,因為他覺得蒼闊海簡直就是自己在找死,若論功夫自己絕對不怕他的,他想著已準備與蒼闊海一斗。然而就在此時,辛不悔忽然來到了他們之間,雙手一分已將蒼闊海與老汪擋在了左右。他回頭向蒼闊海道:「大哥,若你當真想與汪老一斗,你不妨先殺了我好了。」
蒼闊海愣住了,他怎麼想也想不到辛不悔會這麼做,怒極反笑道:「你這是做什麼?難道你認為我真的不會殺了你?」他說著,似乎已血管同仁了。
辛不悔看著他道:「我知道你會的,不過你可要知道,我救過你一命,如今你尚欠我一個人情未還,既然這樣,我要你現在還我這個人情。」
蒼闊海真的愣了,他萬萬沒有想到辛不悔會說出這樣的話,他冷冷的看著辛不悔,他道:「你當真是如此想的?」
「是!就是這麼想的,若你想還了我這人情,你坐下,等我寫默完了這書,之後你要怎樣我都不管你。」辛不悔也冷冷的說著。
「好!我便還了你這人情,我蒼闊海這一生從不欠人家什麼,即便是死,我也不會欠你任何東西。」說著他已氣呼呼的走回去坐在了那裡。
辛不悔長出了一口氣,他知道暫時算是安撫住這莽撞的大哥了。撿起地上的紙筆,回身來到桌前,重新整理思路,當真開始安安穩穩的默書。
註:由祖越寺通向龍泉寺的途中,路右側有一座建於金元時期的塔院,原名招提院,是龍泉寺僧接待十方僧人之所,后因寺內高僧悟徹經常在此說法並葬骨於此,乃易名悟公塔院。在悟公塔院西側茂密的松林中,原有三座青磚砌就的小廟,名曰三派堂,是佛教存放舍利之處,三派堂室下原有地宮,「文化大革命」期間毀掉,這三座小廟如同一座小山村隱卧於密林深處,因而人們風趣地叫它「秘密庄」。別看這三座不知建於何時的小廟規模不大,卻深藏著無窮的奧秘。)因故事需要特將地宮地點改變、串聯在一處,並加以誇張。望知悉詳情的朋友莫以此為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