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018怪力的消失

「胡鬧！」

霍老爺子怒斥一聲，看向霍堯：「你也不管管？」

霍堯：「爺爺，清官難斷家務事，我們夫妻兩個怎麼相處，您就別管了。」

「你現在翅膀硬了就不讓我管了？好好好！我以後都不管你了！」

說完，霍老爺子拄著拐杖頭也不回的離開，不一會兒走廊里還傳來霍寶玉的聲音：「爺爺，是大哥惹您生氣了嗎？您要保重身體啊！」

妖妖眨眨眼，看著霍堯說：「這個霍寶玉現在真的是陽、痿嗎？」

霍堯黑著臉說：「你問這個幹什麼？」

「我好奇嘛。你就告訴我吧，要不然我每天都要惦記著。」

「惦記這個你還有理了？」

妖妖笑著說：「我沒理，但是你疼我啊。」

一句話把霍堯擊敗，他無奈的嘆了口氣，說：「我算是栽在你手裡了。霍寶玉敢這麼說，就是做好了完全的準備，至少去醫院是檢查不出破綻的。」

「什麼意思啊？」

「就是霍寶玉為了瞞過我和爺爺，讓我們相信他是真的不行了，就用了某種藥物讓自己處於清心寡欲狀態。」

妖妖：「哇，他對自己真狠。那會不會有後遺症啊？」

霍堯冷笑一聲：「有沒有後遺症不是他說了算。」

「那誰說了算？」

霍堯微微一笑：「自然是我。」

妖妖秒懂，霍寶玉的動向盡在霍堯的掌控之中，就算是動點手腳讓他的犧牲變成真的，那也是輕而易舉。她忽然期待霍寶玉自以為一切盡在掌握，到頭來卻發現自己連那啥都保護不了的時候的表情，一定很好玩兒，嘻嘻嘻。

笑完，霍堯神色有些窘迫和尷尬，說：「妖妖，我想吃門口的小餛飩，你能幫我買一碗嗎？」

妖妖隨口就答應了，正準備出去，忽然看見了霍堯眼中的慶幸和如釋重負，她秒懂，說：「你是不是要去廁所？」

霍堯身體一僵，在妖妖逼問的眼神下不得不硬著頭皮點了點頭：「是。」

妖妖興奮道：「我抱你去啊！」

即使已經經歷過幾次，霍堯還是非常抗拒，乾巴巴地說：「不用，妖妖，我傷的是肩膀不是腿。」

妖妖：「不行，我必須要好好照顧你！」

話落，妖妖把文件放下，然後走到病床邊一彎腰把一米九的霍堯抱了起來，穩穩噹噹的往洗手間走去，把他放到馬桶旁邊，還貼心的問：「要我幫你拉拉鏈嗎？」

霍堯生無可戀：「不用。」

妖妖十分遺憾的「哦」了一聲，然後關上門站在門口，等門打開的時候再把他抱回病床上。

霍堯：「……」

天天被老婆公主抱，不想活了。

霍堯覺得日子不能這樣過下去，要不然肩膀還沒好，自己的雄性尊嚴就蕩然無存了，他嚴肅地說：「妖妖，你過來，我們談談。」

妖妖：「談什麼呀？」

「你以後不用再抱我去廁所了。」

「不行！我力氣很大，抱你一點也不吃力，你為什麼不讓我抱？」

霍堯：「因為沒必要。」

「但是我想抱。」

妖妖眼巴巴地看著霍堯，就像是討要糖果的小屁孩兒，讓人不忍心拒絕。之前幾次談判，霍堯就是被她這濕漉漉的眼神打敗，進而一次次喪失主權，這一次他說什麼都不能再退步！

於是，霍堯抬手捂住自己的眼，不去看妖妖，心硬如鐵的說：「不行，你不能再抱我。」

見霍堯態度堅決，妖妖失落的問：「真的不能再通融一次嗎？」

霍堯：「不能！」

「那好吧。」

妖妖垂著腦袋回到臨時辦公桌前，頭也不抬的開始處理工作，期間霍堯試著和她說話她也不理，就連工作出現了問題她也只是公事公辦的討論幾句，多一個字都不說。

霍堯頭疼：「妖妖，你聽我說。」

妖妖就當沒聽見。

霍堯已經習慣了這幾日被妖妖圍著轉的超級待遇，讓他再回到之前兩人相敬如冰的狀態，那比殺了他還難受，看著妖妖冷漠如霜的側臉，他脫口而出：「你想抱就抱吧，我同意行了吧？」

「真的？」

妖妖一秒恢復活力，雙眼放光的盯著霍堯，等看到他無奈又寵溺的點頭的時候，興奮地一下子蹦了起來：「霍堯你太好了！」

話落，妖妖把霍堯抱起來轉了一個圈，就像是偶像劇裡面男主把女主抱起來轉圈那樣的唯美的姿勢，但是角色顛倒了。

霍堯再一次感到了頭疼，但是看著妖妖興高采烈的樣子，覺得被妻子公主抱，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

呵呵。

不是那麼難以接受個鬼！

再一次被妖妖抱著去廁所之後，霍堯在心裡冷漠的嘲笑之前被美色迷惑的天真的自己。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著，在妖妖每天各種補品的澆灌下，霍堯肩膀的骨頭癒合的很好，再過兩天就能把夾板拆了。

霍堯和妖妖商量，拆了夾板就回家去，並且請一個護工照顧他，因為這半個多月的陪床和工作，讓妖妖鐵打的身體也受不住了，最近幾天頻頻露出疲態，經常看著文件就能睡著，也不吵著鬧著抱霍堯了，跟之前打了雞血般的狀態相比，簡直是翻天覆地。

霍堯有些擔心，覺得妖妖的身體是不是出了什麼狀況，但是醫生的檢查結果是健康，妖妖自己也覺得沒什麼地方不舒服，還嘲笑他關心則亂，霍堯和她說了幾句，裝作是放心了的樣子。

但是妖妖這樣讓人怎麼放心？

在妖妖又一次趴在臨時辦公桌上睡著的時候，霍堯出了病房撥通了安思危的手機，交代他去找之前的心理醫生奧爾頓。

安思危謹慎的問了句：「是夫人嗎？」

霍堯語氣沉重：「我希望不是。」

那就是大概率是了。安思危覺得他家老闆和老闆夫人也真是多災多難，愛情之路雖然不是多曲折但也跟小說差不多了，先是協議婚姻，又是先婚後愛，又是家庭阻礙，又是精神病，又是觀念不和，現在好不容易心意相通秀恩愛了，夫人的精神病又犯了？

說實話，上次就沒治好。

希望這次艾可能再自己挺過去，不要讓他家老闆在最幸福的時刻承受失去愛人的痛苦。

安思危多愁善感的想著。

霍堯用沒受傷的那邊胳膊把艾可抱起來放到床上，給她蓋好被子后快速把工作處理完，然後就坐在床邊看著她睡覺。

這一看，就看到了傍晚，艾可醒來後有些迷糊，迷濛的睜著雙眼，不說話也不動，就跟個沒有靈魂的娃娃一樣。

霍堯被嚇了一跳，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然後被艾可抓住了，用軟綿綿的小嗓子說：「你幹嘛呀。」

霍堯若無其事的笑道「看你個小懶豬是睡醒了還是在夢遊。」

「我從來都不夢遊，哎不是，我才不是小懶豬！」

「對對對，艾可是全天下最勤快的人。」

艾可氣哼哼的瞪了霍堯一眼，沒有再反駁。

霍堯總是喜歡說「艾可是全天下最×××」的人，這種誇張的誇獎方式讓人不好意思之餘，只覺得幸福感爆棚，因為在他眼裡，她是最好的。

哄好了艾可，霍堯給她端了杯溫度適中的蜂蜜水，說：「甜的，喝吧。」

艾可一口悶，喝完了才覺得不對，說：「我是妖妖，又不是兔兔，我不喜歡吃甜的。」

霍堯認真的看著艾可，說：「有什麼區別嗎？」

「當然有！」

「可是你最近已經不是……」

已經不是獨立而分明的妖妖或者兔兔了，你們每次出現都帶著兩個人的影子，就像是融合在了一起一樣。

霍堯沒說完，因為看到了艾可慘白的臉，可能她也意識到了自己最近的變化。

霍堯抬手把人摟在懷裡，不停地拍著她的後背，聲音輕柔的說：「別怕別怕，我永遠愛你，永遠陪著你。」

「真的嗎？」

「真的。」

「無論我變成什麼樣子？」

「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

艾可伸手抱住霍堯，臉頰貼在他的頸窩裡，不一會兒，霍堯覺得脖子濕漉漉的，流滿了溫熱的眼淚。

霍堯心裡軟的一塌糊塗，恨不得鑽進艾可的腦子裡，回到兔兔和妖妖分化出來之前，堅定地對幼年的艾可說：「別怕，你什麼都不用做，我來保護你。」

然而，這是不可能的。

吃過晚飯，把艾可哄睡著之後，霍堯接到了奧爾頓的電話，兩人談了很久，最終都認為艾可現在的狀態是兩個人格正在融合。

奧爾頓聲稱艾可就是一個奇迹，他一生接手過無數的精神病人，其中精神分裂症患者上萬熱，痊癒的人少之又少，而痊癒的人中，從來沒有人像艾可這樣是自發融合的，也沒有人像她這樣，融合過程平和安靜，只是伴隨著嗜睡而已。

即使奧爾頓醫生保證艾可不會出事，霍堯仍然不放心，每天眼睛都不錯的盯著她，只要她有一點不舒服立刻就湊上去詢問。

艾可被他這風吹草動就如臨大敵的樣子弄得又好笑又心疼，說：「霍堯，你不要擔心，我保證我沒事，我在變好，你也要變好。我不想等我痊癒了，擁抱我的是一個憔悴不已的丈夫。」

霍堯：「好，我聽你的。」

然而，人的意志哪能那麼容易被控制？

霍堯經常半夜被噩夢驚醒，醒來后只有看到誰在身邊的艾可才能鬆一口氣，然後毫無睡意的盯著她看半夜，再閉上眼睛半個小時，天都亮了。

於是，霍堯和艾可都肉眼可見的憔悴了下去。

這下他們像是真的病人了。

安思危更加頻繁的來看他們，每次艾可都會熱情的把人迎進來，然後和他討論工作上的事——因為這個，霍堯悲傷的預測到艾可就算痊癒了也是個工作狂，而不是個讓人想抱在懷裡不撒手的小貓咪。

這次，安思危帶來了一個二十多斤的大西瓜，艾可雙眼發亮的去接，然而在安思危鬆手的那一瞬，她忽然力有不逮，西瓜直直的向下墜落，還是站在身邊、注意力時刻都在艾可身上的霍堯反應及時，用沒傷到的那隻手把西瓜接住了，然後讓它滾在地毯上。

霍堯沒去管西瓜怎麼樣了，而是緊張兮兮的拉著艾可的手檢查，一連串的問：「怎麼了怎麼了？是不是哪裡受傷了？」

艾可神情有些恍惚，搖了搖頭，說：「沒受傷，就是突然沒力氣了。」

「怎麼會突然沒力氣？」

霍堯不相信這是無緣無故的，立刻高聲喊：「醫生！醫生！」

艾可沒有阻止，等醫生來了之後乖巧的交代了自己的情況，醫生檢查之後也得出結論，除了睡眠不足，艾可的身體沒有任何問題。

霍堯整個人都是低氣壓，聲音陰沉：「沒有問題她怎麼會突然沒力氣？」

醫生是了解艾可的怪力的，試探性說：「霍夫人，你是只有剛才沒力氣，還是現在也沒有力氣了？」

這話問到點子上了，艾可握了握手，有些不確定地說：「好像現在也沒力氣。」

霍堯的眉毛皺成疙瘩，說：「測試一下就知道了。」

艾可彎腰去抱西瓜，沒抱動。她抬頭望著霍堯，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脆弱，說：「不用測試了，我的力氣消失了。」

安思危猜測道：「是肌肉沒有作用了嗎？」

艾可搖了搖頭，說：「不是，我好像，變得和普通女生的力氣一樣大了。比如，這個大西瓜，如果我用力抱，還是能抱起來的。」

但是抱起來一會兒，艾可的臉都累紅了。

霍堯趕緊把西瓜接過來，瞪了安思危一樣，為什麼要買這麼大一個西瓜，三個人吃的完嗎！

安思危巨冤，明明是老闆你交代的要買大點的西瓜，因為夫人喜歡吃西瓜最甜的那塊芯，如果西瓜小了，一勺子下去就沒了，大西瓜才能吃個爽。

艾可也想起來霍堯之前的交代了，拉了拉他的袖子讓他別胡亂遷怒人，然後說：「其實我覺得挺好的，我的怪力是為了保護我才有的，但是現在我不需要了，所以它就消失了。」

艾可看著霍堯，笑得甜蜜：「霍堯，是你讓我有安全感，讓我覺得依靠你比依靠我自己更讓我安心。現在這世上，我最信任的不是我自己，而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