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預定名分
芳姨見水鴨獃獃站著，開口催促，「小酥，快到屋裡來，這兩天沒怎麼好好吃東西對吧，顏柳一直給你留著食物呢。」
「哦。」
水鴨回身將半開著的庭院正門關閉，縫隙即將完全合攏的瞬間，視線敏銳捕捉到外頭過道上一個探頭探腦的女孩身影。
同樣是在顏酥心中佔據極大成分的人物，也是徹底讓顏酥寒透心的人物，顏琪。
作為青梅竹馬自小和顏酥關係親密，水鴨可以感覺到顏酥死前還對顏琪抱有一絲好感，可見原本應該是玫瑰色的愛情路線，卻被青梅竹馬背叛害死。
水鴨沒有在顏琪身上多花心思，好好吃點東西，穩定元神，把肉體淬鍊到還算可以的地步，然後盤算著在烤魚大陸找些東西。
進入簡陋的飯廳，掀開桌面上的竹編飯菜罩，裡頭出現了一些高等食材，水鴨不認識，但顏酥的記憶中在顏家的大型慶典吃過，每年也就償那麼幾回。
如果不被看不順眼的同輩刁難，顏酥家裡的伙食不差，分族的食物自然比僕從要高，比起普通民眾更是好上幾個檔次。
可按照顏酥記憶中的情形，家裡正常的生活狀況不可能在平實無緣無故吃到這麼好的食材。
庭院外頭，芳姨正在晾曬有些舊了的棉被，天氣逐漸轉熱，這些被褥曬飽陽光后要收到地庫里，等待秋冬降臨拿出。
「芳姨，我們家哪來這麼好的食物呀？！」
芳姨停下手中的動作，「你可得好好感謝顏琪，真是個好姑娘，她知道你失蹤了，帶了好些吃的來探望我們呢…」
他人眼中，顏琪在野外修行取得了好成績，被宗族的同齡人認可，一同吃了頓好的，還不忘記帶一些過來給顏柳，簡直是家長印象中的高分少女。
水鴨隨口應了一聲，心裡很明白，顏琪肯定對於背叛顏酥有著些許的愧疚，所以做了這些事情想要彌補顏柳即將面對的喪子之痛。
弄點好吃的也能叫彌補？只是讓她自己心裡感覺好一些罷了…
在關閉院門的時候顏琪似乎聽到傳言過來窺探，想來她心中一定非常忐忑。
水鴨頓時有種居高臨下的優越感，我們越是按兵不動，顏琪又不知道該如何處理，不管怎麼說，刺殺顏於賦的子嗣肯定會產生牽連家人的罪責。
呃…話說，桌面上這些真的是高級食材？還沒在山林里抓的魚好吃…難道是電視廣告中那類特別貴又不好吃，營養價值被人吹上天的東西嗎？
適當給其他家人留了些，水鴨沐浴后回到房間，眼下優先要做的事情是先把樓體質量提升上去。
眼下還不知道這個時空的戰鬥力天花板有多強，但肯定沒有我強，問題是顏酥的肉體太過脆弱了。
水鴨默默盤算著，如果不得已對上烤魚大陸的頂級術師，確實可以用元神引動力量輕易把對方拍成渣渣。
不過，這樣一來顏酥的身體也會被強烈的靈氣沖刷成粉末。
「這種時候，當然是開始划水啦！」
明明有問題需要解決，就是不著手處理，一下躺倒床鋪上，偷懶是修行水鴨功法最佳的狀態，靈氣大量湧來，滋養元神的同時塑造著肉身。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直到房門被人推開，一聲呼喚飄來。
「小酥…」
水鴨知道是顏酥的母親來了，趕緊收起自己六親不認的誇張睡相。
「嗝，睡得真飽…」
「小酥！」
三十歲的少婦帶著成熟的風韻，妝容有些凌亂也難掩姣好的五官，想來青蔥歲月時的姿色必然更加吸引人。
帶著熏香的懷抱包圍住水鴨，這種高檔香料不可能是顏柳用得起的，估計顏於賦的屋子裡長期點著盤香之類的物件，香氣沾染到衣物上。
「啊，我沒事，別擔心。」
顏柳稍稍拉開距離，上下打量著，「小酥，這兩天你受苦了，瘦了這麼多。」
水鴨聽得滿頭大汗，失蹤兩天哪裡能瘦多少，嘴上隨口應答，「母親才辛苦，顏於賦沒有表態嗎？」
「不準直接喊名字，實在不願意叫的話，至少也要叫他老爺。」
「嗯，行吧，那胖老爺子沒有表態嗎？」
顏柳有些失神，孩子的說話方式變化很大，身上出現一種無所畏懼的得瑟氣質，但可以確認是顏酥無疑。
「老爺只是說如果找不到遺體就厚葬了吧。」
「啥？找不到遺體怎麼厚葬啊？！邏輯鬼才。」
顏柳沒有聽懂最後四個字構成的名詞，而是露出欣喜的表情，因為長年做雜活而有些粗糙的手掌撫摸著水鴨的頭髮。
「小酥，我們家現在是苦盡甘來，終於有出頭之日了！老爺願意納我為妾了。」
水鴨絲毫沒有覺得開心，反而認為是個災難，平白無故多個怎麼看都不順眼的傢伙帶著父親名號出現，水鴨絕對會遠走他鄉，開啟新的旅程。
「和那種人生活有什麼好的？！要活得有志氣呀！」
顏柳早預料到會氣顏酥的反感，耐心勸說到，「小酥，不管有沒有名號，我都要服侍在老爺身邊，名正言順總比一輩子做僕從來的好。」
「我們可以離開顏家呀。」
顏柳搖搖頭，「怎麼可能！顏家歷史上除了被逐出家門的成員，沒出過主動選擇斷絕家庭關係的人！而且我們離開了顏家，要怎麼生存呢…」
水鴨根本沒打算老老實實想辦法，一走了之便是，於是反手從枕頭底下摸出回城時消滅的異獸，給顏柳增加信心。
「你…異獸晶核這麼貴重的東西是從哪兒得到的？」
「撿的。」
顏柳咽了一口唾沫，「沒有告訴別人吧？」
「沒有。」
顏柳倒沒有在意顏酥的態度，「小酥喜歡就好，母親一定會儘力幫你的…」
水鴨不再多說，「夜深了，早點休息，明天還要幹活呢。」
「嗯，小酥也是，明天有修行課程。」
看著顏柳離去的身影，水鴨墊著枕頭靠在牆上。
顏柳數十年這樣的思想無法改變，好在不會把自己的意願強加給別人，隨她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