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不治打死,坑一百兩
「這....我.....有礙規矩。」
「不治就打死你,老娘說到做到。」
軍醫見她臉色和目光兇狠,不像是說假話,重重的拂袖,「蠻野婦人。」
他轉身進屋給女子診脈,沒多久,他收了手,對著江雲歌道:「滑了胎失血太多,要靜養。我回去熬藥,你來拿。」
「多謝。」
軍醫搖搖頭出去,這是他生平頭一遭被人威脅給軍妓看病。
女子昏昏沉沉的看向江雲歌,聲音虛無,「你真有本事,軍醫竟能給我治病。」
「大夫本來就是給人看病的。」江雲歌倒覺得無所謂。
天色墨黑時,房間里的人陸陸續續的回來。
江雲歌看著走進來的銀杏,心中落口氣,她本來以為今日被勒住肚子強行滑胎的是她。不過幸好,她還好好的。
銀杏來到她身邊,看向昏迷熟睡的女子,聲音微低,「可能明日......就是我了。」
「放心,有我在。」
銀杏坐在她身旁摸向自己平坦的肚子,看了看江雲歌,「我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
「是誰?」
「這兩月一來,我只伺候過他。他是先鋒隊的隊長,指名要的我。他也不是兇殘蠻橫的人,待我也好,還給我許多吃的。」
江雲歌抿著紅唇,想了想,「你今晚準備告訴他么?」
銀杏搖頭,「我算是運氣好的,能碰上個好人。若還想要更多,我也太不知足了。」
「那孩子......」
「我倒是想生下來回報他,可哪裡生得下來。」
銀杏倚靠在冰涼的牆壁上,看了看江雲歌,臉上帶著堅強的笑。
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
「孩子的事情你先別聲張,我來替你想辦法。」若那個先鋒隊隊長是個好人也是個可以託付的人,那銀杏或多或少也有個歸宿。
天色黑沉,房間里的人梳好了頭髮離開,屋子裡又變得安靜起來。
江雲歌側卧在草堆上算著日子,離四皇子來還有幾天,正好先把銀杏先救出去,然後接近四皇子看看能不能有個官做做。
繼續待在軍營是沒有前途的,只有在達官貴人面前混才能出頭。
不然這些苦命的女子怕是一輩子都沒有盼頭。
看著蒼穹閃爍的繁星,江雲歌許久都沒有睡意,臨近三更時分,才略有些倦意,沉沉的睡去。
次日醒來正聽著外面的將士操練,屋內的女子何時回來的她也不知,但現在看著她們個個神色疲倦睡意深沉的模樣,不用猜就知道昨夜應該回來得很晚。
江雲歌出了門外。
天邊有橘紅的光線從雲層里探出,有些微厚的雲染上了一絲紅光,給清晨有些暗沉的天空添上了一抹明艷的色彩。
江雲歌坐在小山坡上看操練場上的士兵打拳摔跤,覺得無聊。日日這樣練,也沒見有多大的進步。
大牛拿著熱騰騰的包子來到江雲歌身前,「老大,剛出蒸籠的包子,吃一個。」
江雲歌也沒客氣,拿了一個拳頭大的包子就塞在嘴裡,「神箭手去哪兒了?」
「正操練,估計等一會兒就來找老大了。」
江雲歌大口吃完包子拍拍手,「李江南應該有錢吧?」
「他是家中獨子身上最有錢。這軍營里,除了我最窮之外,哪個家裡少說都有幾畝地。」
江雲歌臉上帶笑的看他,「你家裡是做什麼的?」
「種地的,家裡人都死光了,為了有口飯吃才來參軍的。可進這軍營少說都得有點關係,我連一封芝麻小官的推薦書信都沒有,所以到現在為止還是一個火頭兵。要說誰不想升官發財建功立業,可我在廚房天天做飯也上了陣殺不了敵。所以老大,小牛就指望你了。待日後飛黃騰達,給小牛一個豆大點官做就好。」
江雲歌瞄了他一眼,「瞧你那點出息,就不想做個大將軍?」
小牛搖頭,「我可沒那本事,做老大的跟班兒還是可以的。」
江雲歌悠哉的下了小山坡,下方操練的將士也差不多了,吃早飯的鑼一敲,都朝著吃飯的屋去。
李江南一身緊身的軍衣著身,精神抖擻,腰桿兒挺直的在人群里打聽著。
他面龐俊白,絲毫沒有受軍營操練的影響,剎那看去就像是寒春苦讀的莘莘學子。
但他那眉宇間從小熏染下來的殺伐果斷還是隱藏不住,始終看著就是一員武將。
目光向著江雲歌看來,臉色帶著些許怒意。
朝著山坡腳走來,質問,「你竟然騙我,你好大的膽子!」
「大周律例有規定不能撒謊么?撒謊犯法么?」
李江南瞳孔微縮,似乎從沒見過江雲歌這樣巧舌如簧的女人,沉悶了一會兒,「把我的弓還給我。」
「某人昨日一怒之下扔了,我運氣好撿到了,那把弓現在應該是我的。」
李江南滿臉怒意,「你你你.....你無恥!」
江雲歌覆手而立,膩了他一眼,「一個大男人要不回弓還急了。真丟你李家的臉。」
李江南雙手緊緊的握成拳頭,深深的吸口氣壓制自己的怒氣,「說吧你究竟想怎樣才肯把弓還給我。」
「李公子的弓可是一把好弓,沒有一百兩銀子來拿我是絕對不會給你的。」
「一百兩?你怎麼不去搶?」他家裡一月才給他三十兩銀子,她江雲歌張口就要一百兩?
江雲歌臉上帶著淺笑,臉上一副無所謂的模樣,「不想要你的弓就算了,反正我拿著沒什麼用。大牛我們走。」
「是,老大。」
兩人大搖大擺的往前走,剛準備走回軍妓所的道上,身後李江南的聲音傳來,「你站住,一百兩就一兩百,明日一手交弓一手交錢。」
江雲歌轉身一臉爽快,「好說好說。李公子出身名門,一百兩對您來說那簡直就是小事一樁。」她對著他拱拱拳,臉上帶著高興的笑回了軍妓所。
李江南看著她的背影,心中依舊氣憤,他真是流年不利,接二連三的栽在江雲歌的手裡。
待他有一日尋了機會,一定要好好的報復回來。
天方的光線越發明朗,漸漸的橘黃的光變得火紅起來,溫度由剛開始微涼的變得溫熱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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