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八章   犧牲與內疚

第五百六十八章   犧牲與內疚

沈嫿被點了穴道,現在根本無法逃走,幾人自然知道紅衣教主的目的,紛紛使出了渾身解術,要將其攔下,廝鬥在一起。

只見白子珏以內力使得手上的劍彎了纏住了紅衣教主的脖子,四兒與阿憶則是一左一右從兩旁朝著他攻來,逼得他不得停下腳步應戰,而同時長孫斐以最快的速度抱起沈嫿就朝著旁邊跑去。

而這個時候紅衣教主雙目突然圓睜,瞪得如牛眼一般,布滿赤紅的血絲,狂笑一聲,震碎了白子珏手中的劍,左右一掌,分別擊中了四兒與阿憶的胸膛,兩人吐了一口血水,退後了好幾步。

此時,紅衣教主朝著沈嫿的方向飛撲而去,這個陣勢長孫斐十分的熟悉,當初顧雪凡想要與他同歸於盡的時候便是如此,腦袋會爆炸,而且血液裡面有劇毒。他當機立斷的將沈嫿推到了一邊,自己則是朝著紅衣教主撲去了,試圖將他控制住,至少要保住沈嫿的安全。

「阿斐!」

然而紅衣教主雖然人之將死,但是卻沒有喪失理智,此刻見著長孫斐朝著自己撲來,則是退後了兩步,躍身以輕功越過了他,幾步便到了沈嫿的面前。

只見紅衣教主目光之中閃過一絲嗜血的光芒,嘴角挑起一抹嘲諷變態的笑意,同時眼前一片血紅,血沫橫飛,沈嫿來不及思考,只是本能夠閉上眼睛,忽然間她只感覺眼前有東西一閃,一道黑影立在了自己的面前,慌忙睜開眼睛,目眥具裂,卻見白子珏不知道何時已經擋在了自己的面前,將所有的危險全部為自己擋下了。

「子珏!」沈嫿尖叫了一聲,眼睛睜得大大的,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世界彷彿安靜的一瞬間,只剩下彼此的呼吸聲。

白子珏嘴角揚起一絲笑容,伸手拍了拍沈嫿的頭頂,溫柔的說道:「不要怕,沒事了!」

血水全部飛濺到了他的身上,背上,臉上,眼睛,慘不忍睹,但是他的臉上卻掛著一絲笑容,慢慢地,慢慢地,倒在了地上。

「子珏,子珏!」沈嫿跪在地上,顫抖著手,不知道該觸碰他身上的什麼地方,「你怎麼樣了?不要死啊!」

心好像被人緊緊的攥著,想哭卻沒有一滴眼淚落下,沈嫿慌亂不已,愧疚自責,感激抱歉,所有的情緒全部涌了上來,好像完全不能夠呼吸一般。

吃驚的又何止沈嫿一人,四兒阿憶立即沖了上來,長孫斐快步跑了兩步,頓住了腳步,緊緊的握了握拳頭。

「小姐,你不要慌,先給白二爺看看傷勢如何了!」四兒趕緊按住沈嫿的肩膀安慰她,讓她不要慌亂。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四兒!」沈嫿死死的抱住四兒,「我現在腦子裡面一片混亂,根本不知道該做什麼!四兒我該怎麼辦?」

沈嫿根本不敢去看白子珏現在的樣子,她腦子裡面全是方才他對著自己的南那抹笑容,告訴自己不要害怕!

幸虧在這個時候,曾如意與柳逸塵也受到消息趕來了。柳逸塵先是看了一眼沈嫿,又看了一眼地上重傷的白子珏,對四兒說道:「帶她先迴避一下!」

四兒點了點頭,抱著沈嫿先離開原地,不斷的安慰她道:「白二爺一定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你不要擔心,不要緊張!」

「是我的錯,全是我的錯!」沈嫿自責不已,她的舌頭為了騙過紅衣教主的的確確咬破了,此刻開始流血,沈嫿滿嘴的腥味,卻感覺慢慢都是苦澀。那比看著自己喜歡的人死在自己面前還要殘忍,是一直喜歡自己,一直愛著自己的人在自己面前變得面目全非,被撕裂的展示在了她的眼前,如此的赤裸,如此的殘忍與無奈。

沈嫿嘴裡面全是血水,神情十分的激動,幾乎在抽搐,四兒沒有辦法只得點了她的睡穴,讓她暫時睡過去,然後將她交到了長孫斐的手中,說道:「小姐現在的情緒不適宜見到白二爺現在的樣子,王爺先帶小姐回去吧,她受了傷,又受到了驚嚇,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長孫斐抱起沈嫿,緊緊的抱在懷中,他有一種失而復得的欣喜,她還能夠在自己的懷中,真好,但是同時又有一種無可奈何,白子珏此舉,不管生死,都會在她的心中留下不可磨滅的痕迹,可是又是如此的感激白子珏,是他保留下了這個完整的她啊!

「白子珏!」沈嫿忽然驚醒,恍惚間看看一眼周圍,這裡是風荷院,已經是天明十分了。

「嫿兒,你醒了!」長孫斐急忙抓住了沈嫿的手,「有沒有感覺到什麼地方不舒服?」

「是夢,那一切都是夢對不對?」沈嫿神情激動的緊緊的抓住了長孫斐的胳膊,急於跟他求證,急於得到他的肯定。

「嫿兒……」長孫斐嘆息了一聲,伸手輕輕的摸了摸她的頭髮,「都會過去的!」

「他怎麼樣了?」沈嫿一下子坐直身子,擔憂心焦的問道,「白子珏怎麼樣了?」

「他沒有生命危險……」長孫斐欲言又止的說道,「只是……只是傷勢很重!」

「這一切都是因為而起,我得去看看他!是我對不住他,一切都是我的錯!」沈嫿急忙下床就往外面跑,可是卻不知道該跑向何方,急的直流眼淚。

長孫斐在後面追了出來,一把將沈嫿抱起,說道:「我帶你去看他!」

白子珏現在正在鬼王府的客房內療傷,長孫斐抱著沈嫿來到了的時候,阿憶與四兒都守在房間外面。

沈嫿急忙問道:「怎麼樣了?」

四兒說道:「柳神醫正在裡面為他療傷!」

「我要進去看他!」

「小姐!」四兒將她攔下,抱歉道,「白二爺中途醒過一次,他不想你見到他現在的樣子,所以,小姐你還是不要進去了吧!」

「傻瓜,傻瓜!」沈嫿咬著嘴唇,埋在長孫斐的胸口壓抑的哭了起來。

如果有一個人這麼全心全意拿著生命來愛著自己,怎麼可能沒有一絲感覺?只是一個人的心太小了,容不下第二個人罷了。明知道自己給不了他回應,為什麼還有這麼無怨無悔的付出?值得嗎?值得嗎?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沈嫿才漸漸的止住哭泣,對長孫斐說道:「你放我下來吧,他既然不想見我,我便在外面等著,我一定得知道他平安方可。你們也不必勸我,就當作為了自己能夠好受一點的自私之舉吧!」

下人早就捧來了鞋子為她穿上了,長孫斐將她放下,細聲道:「我陪著你吧!」

所有人都沉默著等待著屋子裡面的動靜,雖然有柳逸塵在大家知道白子珏的姓名並無大礙,但是他們同時也知道那種毒,無葯可解,當初長孫斐中毒以至失明,需要用金侯草解毒,但是現在金侯草到何處去尋呢?白子珏將面臨的,或許是比死亡更加糟糕的狀況。

幾人靜靜的等待著屋子裡面的情況,沒有人說話,無數次的同生共死,大家的心中又何嘗不是煎熬著呢?

直到快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房間的門才算是打開了。沈嫿想要衝過去問問白子珏的傷勢的情況,卻因為腿麻,差點摔倒,被長孫斐及時的扶住了,柔聲道:「小心一點!」

沈嫿緊緊抓住他的胳膊,低眸細聲道:「對不起!」

長孫斐揉了揉沈嫿的頭髮,說道:「不要一個人覺得抱歉,是我們夫妻兩人欠他的,不管付出什麼代價,我都要找到治療的方法!」

四兒走向柳逸塵問道:「怎麼樣了?」

「命是保住了,但是毒已經侵入筋脈,除非有金侯草,不然難以根除,只能夠以草藥續命而已!」柳逸塵嘆道,「在神醫谷的時候,我雖然嘗試過培植金侯草,但是卻一直沒有成功。這些年,走南闖北,找到過一些與金侯草藥性接近的草藥,但是其效果又怎麼能夠抵得上呢!」

「這世上還有剩餘的一顆金侯草嗎?」四兒又問道。

柳逸塵也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也許世界之大,還有其他的金侯草存在呢?」身上時時飽受毒藥的折磨,卻不能夠根除,雖然活著,卻比死了更難受。

「怎麼可以沒有其他的辦法呢?」沈嫿抱著手臂瑟瑟發抖,「那麼他該怎麼辦?該怎麼辦?」

白子珏的傷勢嚴重,只能夠靠著藥物慢慢的續著,已經半個多月過去,卻始終不肯見沈嫿,而沈嫿也只能夠在其他人的描述中,知道他的身體的情況。

長孫斐內心不會比沈嫿好過,雖然有心想要陪著她,但是國事煩擾,終究還有許多的事情等著他去處理拿主意。

時間不覺已經來到了四月,天氣也慢慢的熱了起來,春花凋零,夏木卻繁盛,每日清朗的日頭,卻也無法驅散人們心中的陰霾。

「你是否是有話要同我說!」長孫斐好不容易抽出時間陪沈嫿一起吃飯,但是她卻一直心不在焉的模樣叫他心中一沉。

沈嫿扒著飯卻確是味同嚼蠟,放下碗筷,深深的看了一眼長孫斐說道:「這些日子我想了許久,子珏如今的樣子因我而起,我需要擔負起這個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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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狂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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