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迎娶生變(2)
麗日晴空之下,一紅衣女子,行色匆匆,不停四顧。耳邊喜慶的音樂,仿過耳之風,無聲無息。
柳瀲紫找遍了整個竹苑,卻不曾發現紫荊的蹤影,時間慢慢過去,她心中越發焦急,那種無邊的恐懼將自己籠罩。
身後不知何時出現了一人,她卻完全不去理會。
納蘭煜彥冷冷的望著前方的人,心中的耐心已盡,在柳瀲紫再次抬步之時,他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臂:「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
「放開!」柳瀲紫不曾回頭,只是冷冷的說道。
「不放,你現在必須和我去拜堂成親,耽誤了時辰,你我都承擔不起!」納蘭煜彥冷然道,話語間,帶著幾分凌厲!威嚴自露。
他心中雖訝異她的反應,卻不曾被她威嚇住。
「放開!」柳瀲紫冰冷的掃了一眼納蘭煜彥,納蘭煜彥一時不察,有些被鎮住,握著她的手,有些鬆動。
柳瀲紫趁機掙脫,跑開了,納蘭煜彥反應過來,就要追過去,卻望見她停下了腳步,怔怔望著一處。
順著柳瀲紫的目光望去,納蘭煜彥只看見一個衣衫殘破的女子,孤零零的站在水邊,望著滿池的碧水,目光獃滯!
「不!」柳瀲紫大聲喊道!
納蘭煜彥還不曾反應過來,便望見站在池邊的女子,毅然決然朝著一池水,跳了下去。
見此,納蘭煜彥只見女子落水瞬間,又一道身影也落了下去,接連兩道水聲,他突然反應過來,腳尖點地,略過水池,將池中兩個女子撈了上來。
即便如此,兩人衣衫皆已濕透。柳瀲紫玲瓏有致的身形,於青天白日下畢露,納蘭煜彥自覺轉身,向遠處走了幾步,打量著相府的景緻。
柳瀲紫咳嗽兩聲,顧不上自己衣衫已濕,朝著紫荊撲去,搖晃著她的身子,哭著說道:「紫荊,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你為什麼要做傻事?」
「小姐~小姐~」紫荊口中喃喃,目光回神,望見身邊的人,猛然撲了過去,哭的歇斯底里:「小姐,紫荊髒了,紫荊不再是原來的紫荊了。小姐,你為什麼要救紫荊,紫荊現在生不如死啊!」
「髒了?究竟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
紫荊淚眼婆娑的望著柳瀲紫,只知哭泣,一言不發,目光了無生氣。這樣的紫荊,讓柳瀲紫感受到了深深的悲傷,那種從骨子裡透出的凄楚,和曾經的她是那般的相似。
她怎能看著她這樣消沉、絕望?
「啪!」一聲清脆的巴掌響起,納蘭煜彥被怔住了!直徑的半邊臉,紅腫一片。
「紫荊,還記得我說過什麼嗎?你怎麼可以這樣輕生?你就這樣死了,只會讓別人得意了去,那你心中的怨,心中的恨,將怎麼辦?」柳瀲紫感到痛心。
她恨自己為何不早些出來尋找,她恨紫荊這樣輕視自己的生命!
「可小姐,奴婢心裡難受,覺得自己很臟很臟啊!」紫荊抽泣著說道,臉上火辣辣的,可卻沒有心裡痛!
如今變成這樣,她還有何臉面生活在世上?還有何臉面去見哥哥嫂子,以及年邁的母親?她又怎能讓家中之人看著別人的臉色?
柳瀲紫恨然道:「你死了,一了百了,你對得起你家裡人嗎?你對得起我嗎?你知不知道我為了你,半路掀了蓋頭!」
「小姐,奴婢對不起您,您對奴婢的恩情,奴婢只能來世再報了!奴婢——」
「啪!」又是一巴掌!
「我不要來世,我只要你今生!你還記得我說過,這個世上,如果連你自己都不愛惜你自己,還會有誰愛惜你嗎?我所了解的紫荊是一個開心的丫頭,而不是現在這個一心求死的懦夫!」柳瀲紫聲嘶力竭的吼道。
沒有人了解她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其實也是在勸慰自己。看到此時的紫荊,她就想到了曾經的自己,只是那時她不曾有機會活著,現在她決不能看著紫荊就這樣離她而去!
納蘭煜彥站在一邊,側身而立,表情未變,可沒有人知道他心中的波動。
他是不是該重新審視這個眾人眼中嬌弱的女子?這樣的一番話,該是一個深閨大院中小姐能說出的嗎?
納蘭煜彥目光變得幽深,猶若古井,不知深淺。
聽到柳瀲紫的話,紫荊停止哭泣,猛然抬起頭,怔怔的望著柳瀲紫。
在這個世上如若自己不愛惜自己,誰還能愛惜自己?
話語不斷在腦海中回放,她想起了那日,她在竹林里信誓旦旦,想起了小姐的一番番話,彷彿被什麼種種撞擊了一下。
她望著一身紅衣的柳瀲紫,再望望不遠處凌然而立的紅衣男子,擦掉臉上的淚水,恨恨的說道:「小姐,我要活著,我要報仇,我絕對不會放了那些害了我的人!」
那一刻,柳瀲紫安心的笑了。
她知,她的傻丫鬟會好好的活著,不會再尋死覓活,可她也知道,以前的紫荊永遠不會回來了。
她,還是長大了,還是懂得了現實的黑暗。
柳瀲紫自嘲的笑笑,她終究還是護不了任何人!這世上最難防的不過人心!
納蘭煜彥蹙蹙眉,冷冰冰的說道:「再不走,就要耽擱了時辰。」
紫荊方才恍然:「小姐,趕快,耽誤了時辰就不好了!」
「阿嚏~」柳瀲紫本想忍住,可還是打了出來。
納蘭煜彥一眼掃去,望見她已然濕透的新衣,曼妙的身姿,完全凸顯,皺皺眉。
「跟我來!」說著伸手提起兩人,運氣輕功,飛檐走壁,避過人群,來到了竹苑耳房內。
「應該有備用的新衣,趕緊換上,我去將房外的人遣走。」說著,再不看兩人,離開了房間。
柳瀲紫和紫荊只聽見門外傳來一陣低沉而有力的聲音,緊接著一陣腳步聲后,門外安靜了下來。
柳瀲紫拉著紫荊悄悄潛回自己房間。
「紫荊這是我的衣衫,不曾穿過,你先換上。」
「小姐——」
「什麼也別說了,沒時間了,我們要趕快。」
「嗯。」
……
一聲炮竹,新娘坐進了轎子。望著那紅衣女子,沒有知道不久前究竟發生了什麼。
大夫人看著一臉喜氣立於轎子一側的紫荊,蹙蹙眉,心中隱隱不安。
「起轎!」
大紅花轎,高高抬起。新郎端坐於馬背之上,肩背挺直,一身紅衣喜服,面容冷峻,目視前方,策馬行於轎前。
紫荊跟著轎子行走,望著前方馬上的高大北影,目光凄傷,帶著三分擔憂,三分自責。
今天小姐為了救她,做出那般於理不合之事,只不知姑爺會作何感想?小姐以後在姑爺面前該如何做人?
十里長街,紅毯鋪地,落花滿地,柳瀲紫坐在轎內,自是看不到。
靜下心來,回想剛才,柳瀲紫仍心有餘悸,只是細想起來,她卻不曾想到自己未來夫君作何模樣,只隱約記著那人一身紅衣,俊逸不凡。
柳瀲紫無奈笑笑,想必日後自己定然不會有何好的待遇。自己竟然做出那番有損婦德之事,大凡男兒,都會不喜的吧!
柳瀲紫嘆息……
大紅花轎於將軍府外停了下來,柳瀲紫被媒婆扶著跨過了火盆,來到了納蘭煜彥面前。
納蘭煜彥目光幽幽的望著站在自己對面的女子,許久,當眾人以為要生出什麼事端之時,卻見他牽著紅綢,拉著柳瀲紫朝著府內行去。
雖望不見將軍府的熱鬧,但柳瀲紫也知府中定然來了不少賓客,周圍人聲鼎沸,喧喧嚷嚷。
透過低垂的蓋頭,她望見了行在自己前方男子的紅裳,穩健的步伐,不徐不緩,不知為何,心中竟隱隱有些期待。
期待著他來寵愛自己嗎?還是期待著兩人以後的生活?
柳瀲紫不知。
媒婆扶著柳瀲紫停下,站在了納蘭煜彥的身邊。
「一拜天地!」
柳瀲紫被攙扶著朝外一拜。
「二拜高堂!」
柳瀲紫被攙扶著對著主位一拜,並不知端坐在主位上的是何人?具她所知,納蘭煜彥的父親已經離世,那裡定然不會有他父親。
「夫妻對拜!」
納蘭煜彥遲遲沒了動作,府上賓客皆屏住了氣息。
來參加喜宴的人,不無有看熱鬧的,流言蜚語,流行街市,總有些人對真相感到好奇不已。
柳瀲紫屏住呼吸,手心滲出了汗水,有些摸不著對面之人的想法,媒婆臉上的笑容都快掛不住了,只往主位上看。
納蘭煜彥將柳瀲紫的反應收在眼底,嘴角輕輕勾起,彎身一拜。
媒婆連忙按下柳瀲紫的身子。
「禮成,送入洞房!」
……
當坐在新房內,柳瀲紫才恍然,她這是真的嫁了,而不是一場虛無縹緲的夢!
以前,她從沒想過自己還能嫁兩次,現在真的嫁了兩次,雖然是兩世,可心中還是有些雲里霧裡。
她現在端坐在這裡,只不知曾經那人此刻又在哪裡?是否還會記起她這個人……
夜色漸漸降臨,新人雖已送出,可相府內依然熱鬧。可在這熱鬧中,卻失了大夫人的身影。
房間內,安靜極了,氣氛有些不尋常。
一個雍容華貴的夫人端坐首位,目光冰冷的望著下面跪著的幾人。
「說,究竟是怎麼回事?那丫頭怎麼會去送親?」
下面幾人身子一抖,許久之後,李嬤嬤硬著頭皮說道:「夫人,都是奴婢不好,是奴婢沒看住。」
大夫人掃了一眼李嬤嬤,隨手將杯子扔了出去,正好砸中李嬤嬤的額頭,瞬間溢出血絲:「我要聽的不是這些!是不是你侄兒的事?我看你這個姑媽除了替他頂罪,什麼都做不了!」
「是,夫人教訓的是!」
「是什麼是!快說,究竟是怎麼回事?那丫頭怎麼跑了?」大夫人怒氣沖沖的說道。
李嬤嬤抿抿唇,看看身邊依舊酒醉不醒的侄子,咬牙說道:「奴婢不曾料到侄兒喝了酒,不過事情倒是辦成了,只是那丫頭趁著奴婢侄兒不省人事,逃走了。」
「你們不曾去找?最後怎會讓那丫頭跑到了三小姐面前?」
「這、這、這、、、」李嬤嬤吞吞吐吐,絞盡腦汁也說不出所以然,只能硬著頭皮說道:「奴婢不知!」
「一群廢物!真是一群廢物!一個女子失了貞潔,定不願苟活於世!你們竟然連這事都辦不好!還讓那個丫頭逃了!想必那丫頭尋死被救,有丫鬟來向我稟報,三小姐的衣衫已然換過!逃了那丫頭,反倒沒死,以後必定後患無窮!」
說完,大夫人無力的坐在椅子上,閉上眼睛,心中氣悶,胸口起伏不定。
「夫人大可不必擔心,不就是一丫鬟,再怎麼也翻不了天,還能怎樣?」劉福上前說道。
「你懂什麼?」大夫人冷冷掃了一眼劉福,劉福訕訕低下頭。
「夫人,奴婢也覺得劉管家說的沒錯。」
「你們一群笨蛋,那丫頭是掀不了天,可是三小姐,以後的將軍夫人卻不會善罷甘休。如若她不得寵還好,若是得寵,你們一個兩個都跑不了!」
劉福和李嬤嬤身體一抖,心一顫,立刻跪伏在地上。
大夫人看著跪在地上的兩人以及昏迷不醒的醉鬼,只覺心中更氣,這時門外有人傳話:「夫人,老人請你去前廳照看客人!」
「你去回老爺,我這就去。」
說著,大夫人起身,冷冷的掃了一眼地上的幾人,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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