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怎麼如此積極？

小麥田裡的小麥長得足有半人高，徐徐微風吹來，金色的麥浪一浪接著一浪。

錢芊芊拿起鐮刀開始下地幹活，小九懶洋洋道：「你今天怎麼如此積極？」

錢芊芊手上動作一頓，「有嗎？你別瞎說，我可是一直都很勤勞。」

她怎麼可能會告訴小九自己是為了什麼半夜跑到這裡來，非被他取笑不可。

她哼著歌割完一壟麥子，歌聲越到後面越微弱，腰也酸疼得直不起來，終於還是忍不住抱怨，「小九，難道沒有割麥子的機器嗎？」

護著腰看向剩下的麥子，心想：這要是全靠她自己，腰肯定會廢掉！

小九眼皮都沒抬一下，「我此前便說過，這裡的一切不從外面帶進來，不會自己生長。」

「可……」她還想著明天一早能把小麥磨成粉，現在這麼看不是痴人說夢嗎？就算先割一部分，再用工具磨一人份，一晚上也決計不夠。

她此刻無比想念現代工具，不禁感慨工業革命絕對是人類史上最偉大的一次革命！

「照你這個速度，恐怕等一大半的麥子都熟透，自然掉落，變成來年的種子你也割不完。」小九張嘴打哈欠，將腦袋換了個方向。

「就是啊！」錢芊芊眼珠一轉，「小九，你既然是這個神奇空間里的守護者，一定和普通的同類不一樣吧？」

想想別人穿越的時候空間里各種厲害，要是還帶著守護神獸，就更是不同凡響了。

小九雖然橫看豎看都是只中華田園犬，卻說不定是天上的神犬，隱藏身份等著她去點破呢？

思緒至此，錢芊芊甩下鐮刀，跨步跳出麥田，三步並作兩步跑到小九跟前，「小九，你能不能幫幫我？我以後每天給你帶……兩個香噴噴的鴨蛋，如何？」她伸出兩個指頭，在小九面前晃了晃。

小九耷拉著眼皮，不為所動。

她一咬牙，伸出第三根指頭，「三個！不能再多了！」

「成交！」小九咧著嘴，彷彿在笑。

怎麼有一種自己挖了坑把自己填進去的感覺？

錢芊芊苦著臉，「那，你準備怎麼幫我？能一下子就把所有麥子都收好嗎？」

「當然……」小九拖長尾音，「不能！」

「那有何用？」錢芊芊癟癟嘴，哪怕集合了他們一人一狗的力量，也是無法在一晚上的時間內完成自己的既定目標。

「我可以幫你拉長時間。」小九神秘兮兮的說，「你難道沒有覺得自己每次來這裡的時間，和在外的時間感受不同嗎？」

他不提倒還好，一提，錢芊芊細細想來，確實每次出去的時候都比預想的時間要短一些。

「這裡為什麼會有十倍的產量，一部分的原因也和這個有關。」小九解釋道：「如果專門在空間里開闢新空間，就能將時間拉長成自己想要的比例。」

「自己想要的比例？」錢芊芊眸光一閃，「那豈不是真正的外面一天，空間一年嗎？」

這種小時候出現在神話故事裡的時間比例，竟然真的存在？

不對，這個可是個升級版！

小九「蹭」一下立起身，得意洋洋道：「否則你以為這裡的好處就只有一樣嗎？」

錢芊芊興奮不已，左手握拳敲在右手心裡，「如此，時間便足夠了！」她身體里的幹勁再次燃起，「要如何辦？」

「好辦，只要我在麥田周圍轉三圈，你說出想要的比例，你在裡面割麥子的時間就會按照比例拉長。」小九一邊搖著尾巴一邊將規則緩緩道出。

「你現在便到麥田裡站好，待我開始繞圈，便不能輕易改變空間的大小，若你結束了工作要出來，踏出的那一刻，空間也即刻關閉。」

「等等！」錢芊芊忽然想到，自己只帶了鐮刀進來，本想著弄好麥子出去再磨成粉，現在一瞧，還是在這裡做事的效率高多了。

「等我出去把工具都備好，再來！」

旋即，迫不及待出了空間。

錢芊芊剛鑽出地窖就發現自家的牆頭有一黑影躥入，她下意識縮到地窖邊的棚戶里躲著。

難道是上次的間諜？

若是偷糧食的毛賊大概不會有這樣好的輕功吧？

完了，他要是發現自己，豈不是完蛋了？上回兩方交手她已然知道了對方的實力，那絕不是靠她黑帶的實力就能抗衡的。

她心裡陡然生出慌亂來，四處張望想找到逃離現場的路徑，忽瞧見之前根據蕭墨寒的指導剩下的機關。

對啊，怕什麼！來了就讓他們嘗嘗這些機關的利害！

她不禁想起之前掉落蕭墨寒機關的自己，可是吃了不少苦頭的。

她伸手在棚戶里一通亂摸，也著實運氣好，剛好摸到半個小臂粗細的木棍，可能是弟弟妹妹閑來玩耍藏在這裡的。

錢芊芊舉著木棍，想著若那賊人沒有被機關困住，自己也有趁手的工具，說不定還能拼一拼。

「將軍。」黑影最後落在院子里，聲音有幾分耳熟。

「如何？」回答他話的人就更加熟悉了。

蕭墨寒？

若是他的話就不可能是間諜了。

可他深夜和一神秘人見面是因為什麼？

錢芊芊將耳朵緊緊貼在泥糊的牆面上，想將二人的對話聽得更真切些。

「依然沒有查到那些人的來歷，不過在城郊找到他們停留的痕迹。」

「他們果然沒有離開。」蕭墨寒冷冽的聲音在院子里來回激蕩，不知是不是空曠的院子給了他天然的3D混響音效，他的聲音在錢芊芊聽來比平日更多了些磁性，少了幾分冷漠。

「將軍打算如何？」

「坐以待斃必然受制於人。」蕭墨寒頓了頓，緊接著就聽到他在院子里踱步的聲音，半晌后，腳步聲消散，「便來一招引蛇出洞。」

「將軍您難道是要？」那黑影揚了揚聲調，跟著就聽「撲通」一聲，是有人下跪的聲音，「不可啊將軍！您這般的尊貴身份，加上傷尚未好全，怎可冒險做餌？」

「只有如此，他們才會信。」蕭墨寒沉聲道。

他對自己可真狠，上次受得傷全忘了？

錢芊芊眼前驀地閃現出那天驚險的一幕來，雙手不禁捏緊了棍子，結果過於圓潤的棍子「鐺」一聲落地，又「骨碌碌」滾出數米。

「誰？」蕭墨寒狠厲的聲音穿牆而過，彷彿要殺人一般。

糟了！

錢芊芊緊閉雙眼，站起身，笑道：「好巧啊，我剛從地窖出來，想看看糧食有沒有少，將軍這是？」

她裝傻充愣，顧左右而言他，目光落在黑衣人身上，恍然大悟道：「這一定是將軍的下屬吧？你們是不是有正事要談？那我就不打擾了！」

她說完快步走出棚戶，心想：早知道就打開空間直接躲進去了，現在蕭墨寒似乎因為某種原因，還算用得上自己。以後要是翻臉不認人，豈不是要會被滅口？

還是快快離開是非之地的好。

錢芊芊想著，貼在院牆邊，盡量讓自己離蕭墨寒遠一些，腳下的步子又加快了許多，邊走還不忘賠笑臉。

「你先回吧。」蕭墨寒一聲令下，那黑影立刻「唰唰」兩聲躍出院牆，隱匿在黑暗中。

而他腳尖輕輕點地，一瞬就來到錢芊芊面前，「去哪裡？」

這些古人太過分，輕功根本是反-人類的功夫，他們竟然隨手就來。

不公平！

錢芊芊心裡叫囂，嘴上卻不敢說什麼，畢竟憑蕭墨寒的勢力，想解決一個她簡直易如反掌。

「回屋睡覺啊。」她決定繼續裝傻，咬死什麼都不知道。

「全聽見了。」按說這話是個疑問句，可蕭墨寒偏偏說成了陳述句，聽不出情緒，還不給她半分分辯的餘地。

可錢芊芊能怎麼辦？

戲都開唱了，哪有在戲台上自打嘴巴的事？

「聽見什麼？」她硬著頭皮仰起頭，盡量讓自己的眼神看起來一無所知。

但眼底的慌亂還是被蕭墨寒逮個正著，他勾起唇角，邪魅的笑容轉瞬即逝，錢芊芊甚至懷疑是月光太夢幻，自己看花了眼。

「聽見也無妨，本就是和你相關的事。」

「什麼？」一聽這裡面還有自己的事情，錢芊芊哪裡還能鎮定自若的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這事以後再說。」蕭墨寒饒有興味地看著錢芊芊。

錢芊芊心頭一凜，她最討厭這樣把話說一半又吊一半讓人猜，「將軍，你既說和我有關，怎得不願如實相告？」

蕭墨寒狹長的眸子一縮，「你不是說什麼也不知道？」

「我！」錢芊芊自知理虧在前，偷聽牆角不說，還不承認，難道蕭墨寒是在詐她？「將軍，剛才說和我有關是說笑，好讓我自己承認聽見了你們談話吧？」

「我看著像是在說笑？」蕭墨寒睥睨一眼。

錢芊芊從他不屑一顧的眼神中瞧見了幾分篤定。

她心裡驀地一涼，歷來摻和到這些權謀爭鬥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更何況還和他國間諜有關，更加兇險，她才剛剛帶著一家過上一點好生活，也在弟弟妹妹面前誇下海口說一切都會好起來，該不會最終把小命搭在這種事情上吧？

「將軍，我只是個什麼本事都沒有的鄉間村婦，您讓我參與如此大事，恐怕不妥吧？」

「你和那伙人已經打過照面，你以為自己真能獨善其身？」蕭墨寒才不覺得她是自己說的那種鄉間村婦，這個女子不論氣質、談吐還是見識膽識都和這裡格格不入。

但是下面的人來報，確實也沒查出她的身世有什麼端倪，不知是真有什麼強大的背景還是旁的原因。

他對她越來越好奇，一雙鷹一般凌冽的眸子在她身上來回逡巡。

錢芊芊被他看得頭皮發麻，更加覺得這渾水不能蹚，就算到時候真被那些間諜秋後算賬，也好過現在主動送上門！

「若我打死不肯呢？」錢芊芊迎上蕭墨寒的目光，院內忽有一陣涼風襲來，吹得她頭痛欲裂，眼前一黑，一頭扎進蕭墨寒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