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轉換鬥氣（修）

煉金艙是深海怪魚號中最豪華的地方。

塔靈懸浮在半空中，操控著煉金法陣。

煉金法陣散發出明亮的白色光輝，法陣的四周還有兩隻螃蟹般的煉金傀儡。

這是黃蟹煉金者，正在充當煉金助手。

幽魂少女紫蒂緊緊地注視著法陣中的每一份變化。

時機到了，她立即投放一份煉金材料。

這是流水金銀，是一種保質期只有幾分鐘的煉金材料。它是用獨特的煉金手法，將金銀混合，形成的一種液態合金。

合金進入法陣，立即被分化出十幾份，在白色光輝牽引下，覆蓋到了一頭頭煉金傀儡的骨架上。

流水金銀覆蓋之後，迅速微調。

很快，展現在紫蒂眼前的是一頭頭飛鳥般的煉金傀儡，渾身散發著金銀的色彩光澤。

艙門口忽然傳來門鈴聲，打斷了紫蒂的注意力。

擁有許多許可權的幽魂少女微微一愣，旋即查清來者身份，當即操控艙門。

艙門輕輕劃到一旁，打開。

「船長大人。」幽魂少女漂浮在半空中，對門口的龍人少年微微屈膝一禮。

「紫蒂。」少年走進來，露出一絲苦笑，「在我轉換鬥氣之前，有件事情要先麻煩你。」

話音未落，他身後就探出一個大臉盤來。

正是大個子。

大個子咧嘴，對紫蒂傻笑了一聲。

大個子下巴上的濃密血漬，讓紫蒂心頭一動，頓時瞭然：「你又嘗試教他運行鬥氣了？」

這已經不是大個子因為修鍊鬥氣第一次受傷了。

大個子智商低下，很難理解鬥氣訣的運轉機理，每一次都會受傷。到現在，連一次完整的鬥氣循環都沒有成功。

「嗯。」龍人少年的苦笑意味更濃，看了一眼煉金陣后道，「如果可以，請你先給他檢查一下吧。」

大個子想要鑽進煉金艙有些困難，再加上煉金法陣正在使用，紫蒂索性在門口給大個子體檢。

「他的確受傷了，但並不嚴重。他的五臟六腑很強壯，用藥劑或者治療捲軸，可以立即療傷。不過，我建議，還是讓他自愈吧。」紫蒂仔細檢查后道。

大個子擁有殘軀的巨人血脈，身體恢復力很強，遠超正常人類。

「什麼是自……愈？」大個子懵懂。

「就是讓你去睡覺。」少年船長微笑，放下心來。

大個子頓時明白，傻笑一聲：「睡覺，大個子最擅長睡覺。」

「回去吧，好好睡一覺就好了。我不在，不要修鍊鬥氣了。」少年船長關照道。

大個子很想和爸爸待在一起，但他非常懂事，依依不捨地離開了。

少年和少女站在艙門處，看著大個子龐大的身軀摩擦著通道的牆壁和天花板，最後在轉角消失。

少年嘆息一聲：「我給大個子選擇的鬥氣訣叫做無心睡相，修鍊的主要方式，是在睡覺中保持體內鬥氣的循環和提煉。這門鬥氣訣的修行難度很低，只要成功進行幾次體內循環，就能讓身體記住。睡覺的時候，身體會自己心動，提煉和循環鬥氣。」

「但是大個子在開始就卡住了，他記不住身體的結構和部位。不管我教導他多少次，他都會忘掉或者搞錯。」

「如果能找到帝國東方的斗者，能夠細膩地運用鬥氣，幫助大個子完成的鬥氣循環，渡過最初也是最大的難關，就好了。」

紫蒂道：「大人，大個子修鍊鬥氣的最大阻礙，其實是他的智力問題。」

「或許，我們可以想辦法直接提升他的智力？」

少年船長立即有了興趣：「嗯？有什麼辦法嗎？」

紫蒂微微搖頭：「目前只是一些想法。」

「人的智力和身體、靈魂都有強烈的關聯。」

「人的大腦如果發育不全，就會成為弱智、痴獃。大腦越健康和活躍，人的思維就越敏捷。」

「另一方面，人的靈魂越強，智力也越高。亡靈法術中有一個叫做寄魂術，可以讓施法者的靈魂寄生在其他生命或者物體當中。靈魂越強大，哪怕寄托在屍體或者白骨架上，形成的殭屍、骷髏兵也有超常的智力。」

少年船長聽明白了。

倖存者們得到了戰販的遺產，當中有大量的有關生命煉金的奧秘。

戰販也曾經想要提升人造魔獸的智力，對於腦部的煉金改造做過許多實驗。

這是從肉體上改造，提升智力的途徑。

紫蒂淪為幽靈之後，還得到了蒼須的亡靈流派的魔法傳承。

因此，紫蒂在消化吸收這份傳承的時候，知道了提高靈魂的強度，也是提高智力的有效途徑。

「但具體怎麼做呢？有多少風險？」少年船長接著詢問。

紫蒂搖了搖頭，坦言風險不可控，目前她還在艱難的學習當中。

距離實際應用還有很長一段距離。

但不管怎麼說，這是一個希望。

兩人就這個話題討論了一番，回到煉金艙。

煉金艙中的法陣光輝逐漸消散，塔靈正在進行這場煉金的最後一步——噴漆上色。

煉金陣中的金屬小鳥，紛紛被染上了顏色，擁有了和真實鳥類幾乎沒有差別的外貌。

「這是探查者飛鳥型。」紫蒂介紹道，「這是小型煉金傀儡，我也只能打打下手，製作一些煉金材料。我們有了塔靈，才有製作這種傀儡的能力。」

「尊敬的主人，晚上好。」煉金結束了，白色水晶球上光輝一閃一閃，傳出塔靈的聲音。

紫蒂道：「塔靈，介紹一下這些飛鳥型探查者。」

塔靈聲音平緩，立即做出相應介紹。

少年船長聽得有點皺眉，介紹中有太多的煉金領域的術語，這讓他很難理解。聽了一圈，只知道這些煉金傀儡，也是採用的擬態煉金技術。

好在有紫蒂的補充解釋：「這些飛鳥型都被製作成這片海域最常見的海鳥形態，可以充當常規的探查工具。」

「深海怪魚號雖然偵查能力很強，但也有很大的弊端。」

「它過於粗放，很多地方要想得到更加詳細的情報，就得依靠這些飛鳥探查者進行實地，近距離的勘察。」

「明天一早，我們就將它們放出去，先把蛇鼠島調查清楚，爭取找到青玉黃金棺。」

倖存者們之所以來到這座島，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為了尋找這件丟失的神器。

當初在迷怪島上，青玉黃金棺被痂沙率先傳送走了。目前，神器的具體位置究竟在哪裡，倖存者們還不清楚。

紫蒂又道：「探查者還能做出其他的形態，適用的範圍很廣。」

「我打算再做一批老鼠形態，放在五艘海盜船上，對水手們加強監察力度。」

少年船長點頭：「很好。之前肉藏能精準地追上我們，很可能我們的水手中還有他的內應。」

「幫助我轉換鬥氣吧。」

少年要改換鬥氣，早已經和他人商量過，是計劃之內的事情。

很快，煉金艙內的煉金法陣發生了變化，迅速轉變成了一座全新魔法陣。

按照紫蒂的指引，少年進入法陣中心，盤坐下來。

兩頭黃蟹煉金者走到少年的左右，伸出螃蟹般的足肢。

鏘鏘鏘……

一連串的清脆響聲，足肢末端彈射出修長細針。

修長細針扎向少年，但是立即被龍鱗抵擋住。

少年的龍鱗能夠抵擋住肉藏的黃金級鬥技，抵擋這些這些細針當然不在話下。

不過旋即，少年心神沉入血核，操控異變。

他體外的龍鱗迅速軟化，化為血核魔能縮回到體內去。

細針沒有阻擋，順利地刺進少年的體內。

「我要開始了。」紫蒂開口。

少年點點頭。

下一刻，魔法陣發動起來。

少年船長立即感受到強勁的吸力，從二十根細針處傳來，將他的鬥氣吸攝出去。

少年體內擁有大量的白河鬥氣，要轉化鬥氣，首先要將體內的鬥氣清除掉。

所以，少年並沒有阻止，反而是推波助瀾，有意識地調動鬥氣，集中在細針附近，讓它們更順利地被吸攝。

白河鬥氣迅速降低。

不一會兒功夫，就被吸個乾淨。

細針抽回，少年又將龍鱗覆蓋，憑藉自身出類拔萃的恢復能力，迅速自愈。

這才剛開始。

少年趁著體內鬥氣暫時清空，開始提煉鬥氣。

白河鬥氣訣的主要修鍊方式是游泳，而爆轟鬥氣訣的修鍊方法是拳擊。

少年就站在煉金法陣中間，對著空氣揮拳，同時精神集中在身體的幾處部位。

鬥氣很快就產生出來了。

可惜的是，並不是少年想要的爆轟鬥氣，仍舊是白河鬥氣。

斗者修行鬥氣，是從自身體內提取能量。

少年的身體適應了白河鬥氣訣，養成了習慣，所以哪怕少年不主動修行，也會自發地不斷地產生白河鬥氣。

所以，修行某一種鬥氣訣時間越久，實力越強的斗者，轉化其他鬥氣訣就越困難。

對於這種情況，少年船長早有預料，繼續修鍊，沒有停止。

不久后，少年船長重新盤坐下來。

他體內的白河鬥氣積蓄到了一定量，對於產生新鬥氣，有著非常嚴重的干擾。

於是，紫蒂再次啟動煉金法陣，操控兩頭黃蟹煉金者，將少年船長的鬥氣再次抽干。

抽干之後，少年繼續修鍊，不斷對眼前的空氣揮拳。

如此三輪之後，他仍舊沒有感受到新鬥氣。

少年沒有絲毫氣餒，繼續堅持。

一直到第八輪，他揮拳的動作微微一緩，臉上閃過一抹喜色：「成功了，新鬥氣產生了！」

此時的他已經是汗流浹背。

他的身體終於開始了改變，接收了新事物。

趁熱打鐵，少年繼續轉化。

不斷提煉新鬥氣，又不斷盤坐下來，抽干體內的混合鬥氣。

又是幾輪下來，已是午夜。

少年汗流浹背，同時嘴角、眼鼻，以及針孔處都滲出血跡。

新的爆轟鬥氣產生得越來越多，但白河鬥氣仍舊存在，兩者形成混合鬥氣，無法和平共處，侵害少年的體內。

單憑龍人的身體素質，自愈能力已經跟不上傷勢惡化的速度。

「先休息一下吧。」紫蒂道。

「嗯。」少年從善如流。

除了混合鬥氣損害身體之外，他修鍊鬥氣的過程中，也會消耗大量的體能。

所以，斗者每一次修行的時間其實是有限的。

鬥氣是從斗者身體內提取凝聚出來的能量，消耗的是身體本身的底蘊。如果過分壓榨，就不只是體能消耗的問題，還會帶來受傷、永久性的素質降低，以及減壽等等糟糕後果。

少年船長先服用藥劑，再服用食物，補充體能。

食物也不是魔獸肉。在轉化階段，增添外來的能量會讓混合鬥氣的危害性更大。

趁著少年休息的間隙，紫蒂接收到蒼須的請求，離開煉金艙，來到儲藏艙室。

深海怪魚號有三個儲藏艙室，並不多，空間也不算大。

紫蒂進入的儲藏艙已經被倖存者們充當監牢，關押著重要的俘虜。

不久前，這裡增添了許多大爪海盜團的重要成員。

他們都被下了葯，保持著生命體征，陷入沉睡接近昏死的狀態。

紫蒂趕到的時候，蒼須正在擺弄一座煉金道具。

正是那件記憶提取製造裝置。

雖然有戰販的使用記錄和研究心得，但蒼須畢竟是第一次使用。再加上這是倖存者手中唯一的一件，一旦操作失誤，導致受損，倖存者們在現階段根本就沒有能力修補。

事關重大，蒼須請紫蒂過來，正是要藉助她的經驗，把風險壓到最低。

兩人先喚醒了大爪海盜團里的黑鐵級斗者。

這人擅長踢技，是大爪的得力幹將，是一艘海盜船的船長。

斗者悠悠醒來，虛弱的難以動彈。

他們的鬥氣都被抽干，即便是在昏睡中，身體自行產生的鬥氣，也都被黃蟹煉金者抽取出來放空。

模湖的視野逐漸清晰，黑鐵斗者看清楚了面前的人，瞬間童孔收縮，驚恐地大喊一聲：「啊，肉藏大人！」

強烈的恐懼激發起了他的力量，讓他掙扎了一下，癱跪在了地上。

為了欺騙俘虜，蒼須藉助欺瞞偽裝陣，轉變成了肉藏，而紫蒂則扮演成了白銀術士魔恐。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蒼須、紫蒂還沒有說話，這個倒霉的傢伙就不斷叩首，嚇得涕淚橫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