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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刺客的身體撲倒在地的時候,背上多了兩把劍。

一把是西奴耶的,我認識他的劍,劍柄更寬。一把是烏納斯的,他的劍細巧,但是更加鋒銳。

可是我看的卻不是地下的屍體,又或是別的。

「姐姐你沒事吧?」

「沒事。」我轉過頭來,西奴耶還維持著長劍脫手的姿勢,似乎還沒有從剛才的震驚中回復過來。烏納斯卻已經兩大步跑到了我的近前:「法老陛下,愛西絲陛下,剛才外面侍衛們也捉住了三名姦細,有一個是活口。」

曼菲士的眼睛眯了一下,揮手說:「好,先……」

「曼菲士!」

曼菲士剛才一把將我護住,但是現在他抬起手來我才看到,他的手背上被那個刺客的短劍劃了一道口子!

那些刺客們的劍上都是淬毒的,而且通常都是他們能拿得出來的最猛烈的毒藥!我只覺得一盆冷水當頭澆了下來,整個人都僵在那裡。

曼菲士受了傷……不,不,這小傷並不是重點,曼菲士他中了毒!他中了毒……

「叫醫官……」我下面的話被曼菲士大聲打斷:「請各位使者和貴客先回去休息,明天還有慶賀典禮!」

那些人被侍衛們盯著緩緩退去,不知道他們之中還有沒有混著其他的刺客。我已經顧不上那許多,感覺胸口象是打翻了熱油一樣被煎熬著,不管是不是還有人沒有退出大殿,我急忙拉過曼菲士的手。

傷口有些微微發紅,似乎不象是劇毒的樣子。我急忙讓小金遊了過來替曼菲士吸毒。小金也很不含糊,湊上頭咬住曼菲士的皮肉就狠狠的吸噬起來,看樣子它不但想吸毒血,還想替曼菲士減減重,咬下他幾塊肉來。

「沒關係的,我覺得不那麼嚴重,只是小口子。」

「胡說!」我還是不能放心,雖然看小金的樣子問題不算嚴重:「要是他們在劍上抹的毒藥小金也對付不了,我看你還能不能在這裡裝硬氣。」

「唔,其實我來參加宴會之前,就已經讓醫官給我準備了一些解毒的草藥什麼的喝下去了,多少總會有些用處。只是這些刺客實在是太大膽了!」

「因為這是動搖打擊埃及的大好機會,那些國家和部落們當然不會放過。換成是我,我一定比這些人的手段還要多還要狠。」

一邊醫官過來了,替曼菲士看了一下手,確定說這毒並不厲害,雖然毒性烈,但是起效慢。而且曼菲士的傷口很淺很小,毒素現在已經差不多都排出來了,再塗上藥膏,多喝些驅毒的湯藥,過幾天就會沒事。

我終於鬆了口氣:「那就好。」

可是我這邊剛放鬆下來曼菲士卻臉色一變,緊緊揪住我的手:「姐姐,你給我好好解釋一下,那封信是怎麼回事吧?」

我愣了一下……呃,這個問題好象……太複雜,太難以解釋了……

其實,曼菲士他需要的也根本不是我的解釋。我要走的理由,信上都說的很清楚。埃及不需要兩個王,他也已經長大了不是需要人照料保護的小孩子。更何況我們兩個心裡都很清楚對方另有所愛。伊莫頓沒有回來的時候,我還可以讓自己麻木的這樣過下去,就當……自己是沒有心的人。但是現在不一樣,伊莫頓他回來了,而且,他現在是憑靠我對他的愛才能繼續在這世上存在。我怎麼能繼續若無其事的留在曼菲士的身邊呢?

「乖……這事兒等會再說吧。」我放低聲音,這裡還有這麼多侍衛,伊德霍姆布也還沒有走呢,在這時候討論這個問題實在是不合適。而且我也不想再多解釋。

其實我剛才直接走掉是最方便的做法,現在被曼菲士揪住,恐怕沒有好么好脫身。並不是我辦不到,只是……我不想令他太失望。

有個侍衛慌張的過來稟報,氣喘吁吁的說話上氣不接下氣:「法老陛下,凱羅爾小姐她,她……」

「她怎麼了?」

「她失蹤了!」

曼菲士的臉色唰一聲就變了。我在心裡嘆口氣。這孩子啊,還在自欺欺人嗎?他明明對凱羅爾是不一樣的,可是卻還要拚命的告訴自己,他應該和我在一起。

按道理講,曼菲士沒有錯。只不過大多數時候,應該是一回事,人的心卻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

「不要急,剛才是有人挾持她,但是讓伊莫頓遇上了,所以將她截了下來。她現在很安全,你不用擔心。」

提到凱羅爾,曼菲士就沒有剛才那麼理直氣壯了。

「姐姐,你知道的,我其實對她也沒有……」

「你喜歡她就大方承認好了,我又沒有必要阻攔你。」我實在是哭笑不得,為什麼我要勸服他,告訴他你應該喜歡凱羅爾,你的心情並沒有錯。

是的,喜歡一個人不是錯誤,只是要看你的做法是不是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就拿凱羅爾來說,曼菲士要和她在一起我不反對,只是這丫頭的脾氣和曼菲士的作法都得好好改一改才行。

「那她現在……」曼菲士換了個說法:「伊莫頓和她在什麼地方?」

「就在外面不遠。」我尋思著那些侍衛們已經把宮裡用篩子都濾過一遍來了,還找出了三名刺客,卻沒有找到伊莫頓和凱羅爾,說明他藏的還真是嚴密啊。

不過我卻有辦法叫他出來的。

我走到一旁的露台上,把那支很久沒有吹過的笛子拿出來。

這也算……我和伊莫頓之間的信物了吧?

我把笛子橫於唇邊,輕輕吹了兩個音符試了試音,然後緩緩運氣,吹了一支極短的曲子。靜夜空遠,笛聲遠遠的傳了出去。伊莫頓和我之間有很深的默契,他知道這是我在召喚他來這裡。

不知道為什麼把笛子放下時,我忽然想起了玄幻小說里的召喚獸……這真是哪跟哪兒啊。但是,感覺真的很象啊。

而且我幾乎是剛剛放下笛子,被銅燈的光亮映的有些朦朧的宮道上,就出現了那抹我熟悉的身影。

他的身形飄忽而詭魅,黑色的袍子翻卷波動的樣子,幾乎……就象電影里的反派BOSS出場畫面啊。

「伊莫頓,這裡!」

大多數的人並不知道他曾經……死過一次,所以伊莫頓出現在人前並沒有引起太大的騷動。至於曼菲士身邊的親衛,卻是已經見過他一次了,不知道他們各自心中作何猜想,但總之並沒有人露出什麼特彆強烈的反應來。

伊莫頓的肩膀上還扛著凱羅爾,那丫頭還沒有醒轉,一頭金髮垂下來象波浪一樣披散著。我轉過頭仔細看曼菲士的神情。他露出很濃重的戒備的神色。

是啊,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夠理解和接受死而復生這種事,即使是一直奉行這種觀念的埃及人也是一樣。葉公好龍這種性格,大多數人的身上都具有。

還有,眼角的餘光看到了站在一旁的烏納斯。他的劍還在那刺客的身上沒有拔取回來,但是一隻手按在胸口,一手握成拳頭的姿勢,那種攻擊性極強的身體語言……我看的很明白。

很想嘆息。

這世上有許多事,並非一是一,二是二的。比如人的感情……

我感激他,也覺得對他歉疚。但是,我卻不能夠給他同樣的回應。

「凱羅爾被下了*,並沒有生命危險,只是現在沒有醒過來。」

我示意伊莫頓將凱羅爾交還給曼菲士,同時我自己想要走到他身旁去。

但是手臂一緊,曼菲士拉住了我,很用力,不肯放開。

「曼菲士。」

我低聲喊他的名字,許多話沒有說出來,但是這一聲呼喚里卻都包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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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及艷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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