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趣味小實驗
凱倫尷尬的笑了笑，將探出去的手掌收了回來。
跟邦克聊了很多，閃金鎮的歷史，荒原上的種族，狗頭人一族的英雄。
荒原的西南方雖然鬆散，卻有著明確的統治，福布斯靠著水和其他的必需品牢牢掌控著所有種族。
六個福布斯掌管著這片區域所有的生意，而普通部落所有的收入到最後都會落進他們的腰包。
邦克對丘吉爾很崇拜，說他是個特殊商人，至少知道維護自己的客戶，不像其他福布斯，一味壓榨。
凱倫大多是在靜聽，他明白傾聽的好處。
「老闆，你餓了吧。」邦克這才意識到自己說的太多，走到角落跟一個狗頭人婦人手上接過一個黃麵餅，「填填肚子吧。」
凱倫嚼了一口，差點吐出來。
他發誓從沒吃過這麼難吃的東西，像在吃沙子，碎末穿過喉嚨，彷彿刀子劃了一遍，疼痛異常。
可他咀嚼的聲音仍舊吸引了一眾狗頭人的注意，尤其是那些靠在牆上打瞌睡的，都眼巴巴看了過來。
「這是什麼東西。」
「窩餅，用荊棘樹皮加上一些郎木粉做的。」邦克目光落在凱倫手上只剩下半個窩餅上，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你也沒吃東西把？」凱倫不是傻子，他自然能看出對方的飢餓。
「沒，我已經吃過了。」邦克趕忙扭過腦袋，儘可能不看窩餅。
凱倫忍著想吐的衝動，將一整塊塞進嘴裡，嘎吱嘎吱咀嚼了幾百下才猛的咽下，緩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東西還可以。」不過聲音帶著沙啞。
老邦克趕忙向角落婦女狗頭人走去，爭執了好久才拿過一小杯淡水，「快衝沖吧，不小心會卡死的。」
「謝謝！」凱倫清楚的聽到了爭執的聲音，甚至見邦克動了手，他知道自己喝下去的這杯水，很有可能會有一個狗頭人喝不上。
瞧著這些曾經讓他討厭的狗頭人，竟莫名覺得可愛起來，「等到了地表，我請你吃頓好的。」淡水穿過喉嚨，他的說話才正常起來。
邦克只當是聽了個笑話，靠在井壁上開始打盹，在這難熬的時光中，睡著就幸福了。
井底越來越暗，證明已經接近傍晚，一塊窩餅根本管不了事，他的肚子咕咕直叫，而且渴的厲害，他現在迫切的向出去活動活動。
老邦克起身看了看井口，又坐了回去，他能用眼睛判斷什麼時候能出去。
這就是生活，他有著豐富的荒原經驗，所有狗頭人都聽他的，凱倫沒問，他知道自己也聽他的。
果然，在邦克又一次觀看天空后，恭敬的對凱倫說道，「老闆，我背你上去吧。」
經過一整天暴晒，荒原像個大熔爐，腳掌落上去快要化了，還好至少能挨地。
一個個狗頭人凱蘇自己的茅草屋衝去，將一些荒草紮起來，以備到地底加工，這是他們唯一的手工。
「好香。」凱倫抽了抽鼻子，不是錯覺，真的很香，像燉牛肉，是從自己的草房傳出來的，他快步的向草房走去。
只見妮可正圍著一口鐵鍋，手掌中徐徐噴射出翠藍色的火焰，在火焰加持下，鍋蓋噗噗跳動著，每跳動一次便有一絲香味冒出來。
「妮可，這裡面是什麼？」凱倫迫不及待的問道。
「牛肉乾，老闆，你一天沒吃飯了，這裡溫度高，消耗很大，你需要吃肉，我把你帶的牛肉乾加工了一下，做了一分燉牛肉。」妮可掀開鍋，熱氣蒸騰，香氣彌散而出，不到片刻，草房周圍已聚集了一大群的狗頭人。
就連那些成年婦女也似小孩一般盯著那口大鐵鍋，哈喇子流了一地。
「真香啊，這是天鵝肉嗎？」蒙多擠到最前面低聲問道。
凱倫不由笑了起來，哪有天鵝肉，不過真的很香，一天他吃了個窩餅，餓的厲害，他現在恨不得端著鐵鍋吃了。
妮可將燉牛肉放在盤子里，放到凱倫面前，「老闆，你可以享用了。」
凱倫拿起叉子，饞的他直咽口水，不過又生生按下衝動，搖了搖頭，將叉子放到一邊，「妮可，能改造成牛肉湯嗎？」
「為什麼，燉牛肉的味道更好啊。」
「不為什麼，按我說的做就是了，行嗎？」
「當然可以，這很簡單，加一些水就行了。」說著向遠處的李文叫道，「李文，我需要水。」
「哦！」李文淡淡說了一句，便將一袋水提過來，嘩的一聲倒進鐵鍋中。
「等等！」凱倫快速說道，「這水哪來的。」似乎唯一的水都分給那些狗頭人了。
「實驗得來的啊。」李文平靜的說道。
實驗？
難不成是可可實驗，那不是已經把水用光了嗎？
「李文，實驗怎麼能得到水呢？」
「很簡單啊，我看剛剛那位丘吉爾先生說水挺稀缺的，所以我將可口可樂內的水簡單蒸餾一下，便提了出來，這並不複雜。」
「蒸餾？什麼意思？」凱倫完全是一頭霧水。
「嗯，就是將液體加熱變成蒸汽，然後將蒸汽倒出冷卻再變回液體，融入在水中的雜質自然會被排出去，這只是最簡單的實驗。」
李文說的異常簡單，殊不知此刻在凱倫心中早已是驚天駭浪，他不管這是個狗屁實驗，能夠得到水就是好實驗。
他可親自體會到水有多珍貴了。
「海水也能提煉出能喝的水嗎？」他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足夠平緩，避免嚇到這個骷髏。
「當然，只要控制好沸點，很輕鬆便能得到水。」
波！
凱倫摟住李文腦袋，狠狠親了一口，這真是一個非凡的骷髏，竟懂得這麼複雜的煉金試驗，閃金鎮可是擁有一座海灘，如果海水真能提煉出水，哪還在乎這麼一丁點淡水。
「妮可，把所有的水全部放進鍋里，今天我要請客。」
狗頭人邦克從沒吃過這麼好的東西，在他印象中這是只有神才能想用的祭品，瞧著身側一個個小狗頭人吧唧吧唧使勁吞吃湯水的勁，忍不住加快的吞吃的速度。
閃金鎮上32個狗頭人每人用最大的泥碗，滿滿的分了一大碗，沒人說話，因為說話會影響喝湯的速度。
一人一碗，是真真正正的大碗。
「味道怎麼樣。」凱倫坐在狗頭人身邊笑道，他現在覺得這個狗頭人身上的味道也沒那麼難聞了。
「嗯....好吃....嗯....嗯.....」只有一個勁的嗯嗯，剩下的就是不斷吞咽，「老闆，這到底什麼東西。」
「牛肉湯，沒吃過吧。」凱倫笑道。
「沒，我長這麼大還沒吃過這麼好的東西，你是最大方的鎮長。」邦克恭維一句，忽然覺到不對勁，「老闆，你不會是要離開了吧。」
湯汁都是用水熬出來的，32個狗頭人每人一碗，這得多少水，只有破罐破摔的人才會這麼浪費。
「說什麼傻話呢，放心吧，我在這紮根了，不過這湯可不白喝，你得給我做事。」
邦克立時警戒起來，他覺得凱倫的事一定很難，「什麼事。」
凱倫扔出十幾個水袋，「把這些裝滿水？」
「什麼？我去哪給你裝水啊。」邦克快哭了。
「看你那樣，海水，天黑前全部給我裝起來。」
邦克出了口氣，這裡距離海岸線雖然有一段距離，但若是派幾個年輕的狗頭人，天黑前基本能行，說做就做，直接將水袋分下去。
或許是喝了牛頭湯的緣故，狗頭人對凱倫也沒那麼懼怕，婦女將一些桌椅搬進房間，主動收拾衛生，年輕的壯勞力修葺破損的房屋，實在沒什麼用的，就想法子給屋子掛幾件點綴的飾品。
卻沒有一個人上前打擾凱倫，他們被老邦克叮囑一遍，要切實履行凱倫提出的三大禁令。
凱倫沒注意狗頭人變化，專心瞧著李文蒸餾淡水，只要得出淡水，便親自嘗了好幾口。
能喝，味道也不差。
「李文，你跟我說，這真不是偉大的煉金實驗？」凱倫不死心，這個小實驗普通，可若是放大幾萬倍的話，那麼荒原缺水的問題直接就解決了。
「不是，這是化學中最普通的，只要是個化工科學生，基本都會。」
「那你跟我說說化學是什麼，和藥劑製作一樣嗎，容不容易學。」
「這得看資質，一般人都能掌握。」李文有點煩這個主人，他似乎什麼都不懂，這很難嗎。
蒸餾，不就是根據溫度差別，蒸發水然後導出水蒸氣，再進行冷卻的過程嗎，他已經強調了三十遍，可還對這個問題不依不饒。
他是個化學家，需要攻讀化工實驗，而不是像個初中老師講課。
「你再跟我說一遍蒸餾的具體細節吧，對了，你先跟我說一下什麼是水蒸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