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血分離(下)
()我將無雙的小手掰開,他便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哭天搶地地叫我娘。
好長一段時間沒聽他這麼哭,似乎他會說話以來,就只會傻笑。
這回他哭了,證明是個正常的孩子,我也就放心了。
我頭也不回地往前沖,眼淚不停地滑落。懶
在我有生之年,我還能見到我的寶貝兒子么?
直到撞進一個人的懷抱,我才發現自己的失態。
我想將他推開,他卻緊緊抱著我,讓我無法動彈。
「難得我大發慈悲借我的懷抱給你一用,你就安心待在我的懷中……」
他話未說完,我便用力掙出他的懷抱。
很快抹去自己的眼淚,我退開一步道:「皇上貴人事忙,不該為奴婢這樣的小人物耽擱寶貴的時間,由侍衛送奴婢前往便可!」
說罷,我再退一步,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你還是,恨我了。」獨孤離仍站在我的對面,一聲輕嘆道。
恨?
這麼強烈的感情,我怎會浪費在一個陌生人的身上?不過他既然這麼認為,我也無需反駁些什麼。
我不回話,獨孤離亦不離開。
最後,我默默地自獨孤離身邊經過。他抓著我的手臂,說道:「盛夏,你等我,我一定會把你接出來……」
不待他把話說完,我用力抽出自己的手,徑自往前行去。蟲
不知是風太冷,還是因為流淚,我的臉頰,隱隱作痛。我的眼,灼燙難耐。
那些侍衛只是默默地跟在我身後,彷彿我不是要去刑部,而只是皇宮的一個遊客,想去哪裡都可以。
最終,我走到方才與無雙坐過的那座涼亭,坐在之前我們坐過的位置。到此刻,我似乎還聽到無雙聲嘶力竭的哭泣聲。
不知坐了多長時間,直到天際一片昏黃,我才醒覺時間流逝得很快。
「走吧,抓緊時間替季府平冤,我們是不是應該先去刑部立案?」好半晌,我才回神,站起來道。
「姑娘只需前往一個地方便可。立案之事,自有人代勞。不過是形式而已,姑娘務需擔心。一切皇上都已準備妥當,皇上說了,姑娘不會有事,只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其中一個侍衛上前對我道:「卑職是皇上的御前侍衛葉青,奉皇上之命送姑娘前往已準備妥當的夏苑。待到季府上下全被釋放,姑娘才前往暴室。」
「呃,有心了。」我懶洋洋地回道。
無雙不在身旁,現在的我,渾身無力。
「姑娘是不是累了?卑職命人抬軟轎過來,姑娘坐軟轎前往夏苑便可!」葉青見我仍坐在涼亭不動,又道。
「不必了,我走過去便是。」
說著我站起來,往涼亭外而去。
出了涼亭,我無意間瞟一眼身後的眾多侍衛,便看到在昏黃的夜色中,還站了一人,遠遠地看著我。
我回頭道:「葉青,我們抓緊時間吧。」
「是,姑娘!」葉青忙應是。
我加緊腳步,他們亦如此,很快便在皇宮的最東邊,建有一座雅緻的別苑。
別苑外冬青林立,挺拔傲然,整齊有致,迎風招展。
「這就是夏苑了,是皇上特別命人騰出來的院子。姑娘暫時居住在這裡,晚膳也已準備妥當。姑娘沒用午膳,此刻定是餓了……」
葉青還沒嘮叨完,我便步進了夏苑之中。
待看到夏苑的房屋格局,我不禁怔住。
因為,和我在季府居住的夏苑,很相似。
可這裡,終究不是季府的夏苑。我,也不再是那個季盛夏。
「姑娘還沒用膳……」
我直直地步進寢房,將自己甩在床榻之上,直直地看著帳頂,沒有理會紅衣的大呼小叫。
「御膳間準備了許多姑娘喜歡的膳食,姑娘是不是應嘗試一下?」紅衣站在床榻跟前,又小聲說道。
我看向紅衣,輕喃道:「在這裡還能遇見一個熟人,真好。紅衣,你說皇宮好,還是宮外好?」
「皇上在哪裡,奴婢便認為哪裡好。」紅衣正經嚴肅地回道。
「是么?」
我收回視線,將被子蓋在自己的身上,轉身就想睡覺。
「姑娘還沒用膳……」
「先擱在那裡好了。紅衣,讓我睡一會兒。」
我疲倦地閉上眼,只想睡覺。
平素我最怕餓,現在我只想一想到無雙,就沒有飢餓的感覺。
今天才第一天,以後漫漫長夜,我要怎麼渡過?
無雙沒找到我,會不會哭個不停?
不會的,有夏菊陪著無雙,那個沒心肝的小東西很快便會忘了我這個娘。就像沒有夏菊,無雙一樣能夠睡得安穩,是同樣的道理。
想到這裡,嘴裡苦,心裡也苦,似比吃了蛇膽還苦。
紅衣果然不再打擾我睡覺,我深沉地睡去。
睡到半夜,卻被無雙的哭聲吵醒。
我從床榻跳將起來,跑出了寢房,衝到門楣之前,看著龍清殿的方向。哭聲,是不是從那裡傳出來的?
「姑娘怎麼了?是不是做噩夢了?!」紅衣追上來,替我披上裘衣,問道。
我搖頭,「你有沒有聽到孩子的哭聲?是不是從那裡傳過來的?」我手指著龍清殿的方向,回頭問道。
紅衣卻回道:「沒有。想必是姑娘日有所思,才會夜有所夢。姑娘再忍忍,無需太長時間,定有機會與殿下重聚首。」
「殿下?」我無措地低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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