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被罰
第二天早上，韓良好像有些知道顧大世為什麼不願意和自己睡一張床了，因為自己會嫌棄他。
韓良見過睡覺磨牙的，打呼嚕的，發聲哼哼的，可就是沒有見過睡覺要在床上轉圈圈的，顧大世睡覺是不知不覺就睡到了另外一頭，說夢話的聲音是吼出來的，不時還要來個揮手蹬腳...
顧大世剛睡醒，揉著眼睛，就和坐在床頭的韓良靜靜對視了起來，窗戶外邊的陽光灑在了薄被上面，預示著今天的好天氣，屋子裡面安靜的只有吸氣和呼氣的聲音。
「我從小睡覺就這樣...」顧大世用手撐著床坐了起來：「這種事情是不受控制的，要不你下次睡覺的時候把我的嘴堵上？」
韓良揉著自己的黑眼圈，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翻身下了床：「過幾天就習慣了，我才不塞你的嘴呢。」
桌子上的籃子裡面只有兩個蘋果和幾個枇杷了，韓良把所有的食物平分好，放在了桌子上面，問顧大世：「顧爺爺，你要哪一邊的？」
「兩邊不都一樣多嗎。」顧大世揮揮手：「你先選。」
美好的早餐時光還沒來得及開始，就突然的結束了，門一把被人推開了，是昨天來過這裡的其中一個小道士，他扣了扣頭：「顧師兄，顧瀟師兄找你。」
顧大世的眼睛不受控制地眨了又眨，他深吸了一口氣，問來人：「我們龍虎山，是什麼時候養雞了嗎？」
「雞？」那名道士偏頭想了想：「噢，師兄你是說田邊的那隻老母雞吧，不是我們養的，是別人送的，我們是直接把它放養了，怎麼了？」
雞？
韓良突然想起來了些什麼，伸手使勁擦了擦嘴角，生怕上面還有什麼油漬，再忙轉身看著顧大世，沖著他眨巴眨巴了眼睛。
看著沉默不語，死死對視的兩人，那小道士有些奇怪：「師兄，你們怎麼了？」
韓良只記得昨天晚上，他好不容易在遠處的田埂邊找到了顧大世，顧大世已經架起了一堆柴火，正在烤雞，腳旁是一堆雞毛和血。
韓良問顧大世：「顧爺爺，我聽說道士是不可以吃肉的。」
顧大世毫不在意地搖搖頭，深吸了一口香氣：「我是俗家弟子，哪在乎這些...」，說罷，扯下了一隻雞腿遞給了韓良。
看著韓良眼裡的慌亂，顧大世扯扯韓良的手：「走吧，我們去見師兄，你也不能怪我，這，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誰知道師兄也知啊。」
那小道士也猜到了一個大概，帶著韓良和顧大世走出了院子，調侃道：「師兄，那雞好不好吃？哈哈哈，大師兄可是生氣極了，准罰你。」
顧大世很是不解：「不是，師兄怎麼知道，我...」
「你可是連雞毛都沒收拾乾淨就跑了，師兄，這一回是躲不過了。」小道士拍拍韓良的肩膀：「可憐我們的小師弟了。」
「民以食為天，我不就是餓慌了啊...」顧大世辯解著，嘆了一口氣：「我就記著要用土把那雞毛和血蓋上的，怎麼就忘記了，人老咯。」
韓良幾步追上了前面的道士，扯了扯他的衣角問道：「師兄，你是不是要帶我們去見那個什麼掌門啊，然後他就罵我們，他會不會很兇？」
在韓良的記憶中，掌門就是電視劇裡面那種白衣白髮的老者，嚴肅的褶子可以夾死人。
「我們龍虎山現在是沒有掌門的，不興那一套了，大家都以師兄師弟相稱。」他笑了，轉頭問顧大世：「師兄，你怎麼這些都沒有告訴我們的小師弟？」
「切。」顧大世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一副大義赴死的樣子：「說白了師兄現在不就是相當於掌門嗎？反正是他在管事，而且他也很兇。」
韓良覺得自己又被顧大世坑了，撅著嘴加快了腳步，和那名小道士扯起話題來，不想和顧大世走一起了：「師兄，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叫袁京，你就叫我師兄就好。」袁京回答道。
「袁京師兄。」韓良乖乖喊了一聲，畢竟龍虎山上這麼多的師兄，若是喊了一聲師兄，怕是一山的人都要回頭看著自己了。
袁京微微彎腰捏了一把韓良的臉：「我們小師弟就是乖，我昨天還來看過你的，你還記得不？」
韓良連忙側頭躲開：「別捏我。」
「行行行，不捏你。」袁京指了指前面的一間屋子：「大師兄就在裡面呢，你們快進去吧。」
韓良和顧大世兩人走到了門口，可是誰都不願意先進去，墨跡了半天，顧大世終於拉著韓良的手還是進了大門。
顧瀟正坐在屋子裡面看書，明明知道他們進來了，頭都沒有抬起來一下。
韓良打量著屋子裡面的擺設，牆壁四周都是書架，讓人覺得哪怕是不吃飯不睡覺，一輩子也看不完這麼多的書啊。
顧大世就靜靜站在那裡等著，反倒是韓良快要站不住了，腳跟像是快要沒了知覺，又等了十多分鐘實在受不了了，伸手扯了扯顧大世的手。
顧大世低頭看了一眼韓良，只能對著顧瀟道：「行吧，我帶著韓良領罰去了，師兄再見。」
「站住。」顧瀟手裡面的書重重一閉：「你從前悟性之好，連我都比不上你，結果每次下山一段時間，你就更不懂規矩。如今既然回來了，規矩還是應該遵守，別把韓良帶壞了，好好教他。」
「好的好的。」顧瀟帶著韓良走到了院子裡面去，拎著兩個木桶在井邊打水。
「顧爺爺，是不是我們以後都不能吃肉了啊？」韓良回想起昨晚那隻老母雞的味道還是忍不住吞口水。
「這其實不是肉的問題，說是不能吃肉，其實也就是那麼說說而已，誰沒吃過啊，就是我們昨天晚上沒經過別人允許就殺雞了，那又不是我們的雞，算是偷了。」顧大世嘆口氣，將裝滿水的木桶遞給了韓良。
手使不住力氣，水桶往地上一擱，韓良看著從桶裡面灑出來的水：「顧爺爺，好重啊。」
「那你要試試我這個大桶嗎？」顧大世手裡面的木桶往韓良身旁靠了靠。
韓良連忙搖頭：「不要不要。」語畢，連忙把木桶頂到了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