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半夜種田
等顧大世回到屋子裡面的時候，一眼就看見韓良正死死盯著自己，從門口走到床邊，那目光都死死鎖定著自己的臉，沒有移開一點點。
「你看吧，咋們龍虎山的人都好熱情好客對不對，到了這兒就跟回家一樣...」顧大世尬笑著，把籃子放在了桌子上面。
「哼。」韓良扭頭：「他們一個個都摸我，臉都摸紅了，你就站在那裡看著，還笑。」
顧大世有些無奈，這些小子天天呆在山上，好不容易來個新人，還是個小屁孩，還不一個個父性泛濫啊，都好奇的要死。
「我小時候剛來也被摸了，你知道不，你可愛別人才模你，我當時上山的時候，臉腫了兩天呢。」顧大世推了推韓良，擔心他生氣了。
韓良聽見顧大世說的話，有些忍不住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顧爺爺，你好自戀。」
「行了行了，不開玩笑了，快吃東西。」顧大世從籃子裡面摸出一個蘋果遞給韓良：「龍虎山的規矩就是自給自足，有很多人一起種的大田，也有自己的小地盤，我們倆這次回來，什麼吃的都沒有，所以我們得先把吃的這個問題解決了。」
韓良啃著蘋果，忙不慌點點頭，又想起了什麼，問顧大世：「顧爺爺，就一個蘋果啊？」
「我帶他們來看你，他們才給我吃的，要不你明天再讓他們摸摸？」顧大世對著手裡拿的番茄就狠狠咬了一大口。
韓良聽著那話，伸手，一把搶過了顧大世手裡的那半個番茄：「摸的是我，你吃的是我的。」
顧大世看著韓良，再看看自己空空的手，有些無奈：「你這個死小子，怎麼和我師弟一個德行，快吃，吃完東西睡一會，吃飽睡好就該去幹活了。」
顧大世拎著籃子就出了門，韓良吧唧吧唧幾口吃完了手裡的蘋果，至於那半邊番茄又放到了桌子上面：「顧爺爺，你的番茄在桌子上面，你少吃點籃子裡面的東西，要不明天沒有吃的了。」
窗戶外面拎著籃子的影子一愣，好像猶豫著要不要進屋裡來，韓良側身躺在了床上。
身子慢慢往牆邊挪去，伸手抓著床沿上面的一片床單，韓良有些睡不著，眉頭不由自主地皺了起來，突然很想很想爺爺。
明明還記著爺爺說好今年夏天要帶自己去鄰村的，那個什麼名字的姐姐要嫁人了，韓良期盼了好久了，可是怎麼就，突然，爺爺就不在了，自己就要做什麼道士了，莫名其妙就上了山...
扯過被子蒙在頭上，淚水頓時湧出。
顧大世進屋子的時候，就看見韓良用被子蒙著自己，他已經猜到了一個大概，自己剛剛上山的時候也哭了一宿，更何況韓良比當時的自己還承受了更多。
「這麼熱的天你還蓋被子睡啊。」顧大世哼哼幾聲：「我出去轉轉，你睡吧。」
感覺到屋子裡面好像沒有其它的動靜了，韓良輕輕把被子扯下去了一點點，露出一隻眼睛，看著空空的房子，鼻子還是酸的不行。
不知道是過了多久，好像是哭著哭著就睡著了，等韓良醒過來的時候，發現天已經黑了，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坐了起來，連忙去找顧大世。
顧大世坐在門口，看見韓良出來了，慢慢站起來：「你還不如一覺睡到天亮呢，現在好了，咋們倆現在只能三更半夜去種田了。」
「三更半夜啦？」韓良不好意思地扣扣腦袋：「我睡了這麼久啊，幾，幾點啦？」
「其實也不是三更半夜，天剛剛黑，七點多了，走吧去幹活。」顧大世伸了一個懶腰，遞給韓良一個小布袋子。
韓良一邊走一邊感慨：「天哪，顧爺爺，你們這兒有這麼大一片地兒啊，都和我們村子裡面一樣了。」
「這麼多人，不這麼大的地兒，可怎麼活。」顧大世把鋤頭往地上一擱：「你也該知道的，反正咋們下山幫人幹事是不收錢的，記住了啊，這是規矩。」
「喔。」韓良把布袋子抱在懷裡，乖乖點頭。
「得了，看見了嗎，這一塊兒，是咱倆的地兒。」顧大世指著前面的一片兒地，很是自豪：「這地兒其實是我一個人的，可是你來了，咋倆就種多一點兒，要不得餓肚子。」
韓良平時就經常和爺爺一起干農活，種一些小菜什麼的還是不在話下的，韓良摸著袋子裡面的地瓜葉種子，又點點頭。
「不行，這天越來越黑了。」顧大世轉身在草叢裡面找一些什麼，韓良就看著他：「顧爺爺，你在找什麼？」
「馬上馬上。」顧大世用乾草捆在一截樹榦上面，站起身子來口訣默念，樹榦自動燃起了火來。
看著這突然燃起來的火，韓良並沒有什麼大的感覺，這和打火機的效果沒有什麼差別，而且還不太亮：「其實一個手電筒就可以了。」
顧大世走過去敲了敲韓良的小腦袋瓜子：「你這個傻小子啊，我還想牽個燈泡過來啊，可惜不行，我們什麼大好事都沒幹就回來了，還敢用電，其實山上才是等級分明啊，你以後可得好好學習多干點好事，才有好日子過。」
「那以後天黑了怎麼辦？」韓良很奇怪。
「我尋思著用那山下我的那兩梯台階換點米，你覺得怎麼樣？」顧大世問韓良。
韓良很是認真的思考了一下：「我覺得算了吧。」
「我也這麼覺得。」顧大世笑了：「行吧，幹活。」
風一吹，樹榦上面的火焰就晃了起來，晃晃的，只能努力看一個大概。
顧大世舉著火把，在前面用鋤頭挖坑，韓良跟在後面在坑裡丟種子，再用腳踢土把坑蓋上。
顧大世回頭看著韓良：「不錯，乾的很麻利啊。」
「早都習慣了。」韓良撇嘴，繼續低頭撒種子。
「有你在，咋倆以後看來能不挨餓了。」顧大世把火把遞給韓良：「你接著撒種子，我去弄點水，灑完水咋倆就能回去睡覺了。」
「好啊。」韓良聽見可以休息了，也是開心的：「顧爺爺你快去。」
撒完所有的種子，可是顧大世一直沒有回來，韓良猶豫半天還是決定去找找顧大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