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送法鏡
山上沒有鐘錶之類的東西,韓良不能確定幾點了,可是肚子真的餓的不行了,所以估摸著應該是晚飯時間。
天已經有些黑了,韓良還坐在樹下,仰頭看著頭頂樹葉縫隙中的太陽光一點點慢慢消失,可是顧大世還是沒有回來,韓良撐著頭悠悠嘆了一口氣。
「小師弟,吃飯了沒?」一個眼生的師兄走了過來,一邊嗑著瓜子一邊瞅著死氣沉沉的韓良。
「沒有,等顧爺爺回來。」韓良側頭又朝著院子裡面張望了一下,再看向那人:「師兄,你呢?」
「我,我吃了。」那師兄看著韓良眼巴巴看著自己的手的小眼神,有些不好意思了,伸手遞給韓良一把瓜子:「袁師兄找你呢,你去一趟啊?」
韓良腦子裡面的第一個想法就是:可以在袁京師兄那裡蹭點吃的。於是站起來,一拍屁股就要走:「師兄,我走了,拜。」
邁了兩步,韓良又回頭,接過他手裡的瓜子:「謝謝師兄。」
「你這小子。」那道士無奈搖頭一笑:「我還以為你不要我的瓜子呢。」
輕車熟路,韓良就找到了袁京的房間,敲門半天,只聽見袁京從屋子裡面發出來的極其不耐煩的聲音:「你自己開門啊,敲什麼敲?」
推開門,袁京正在擺弄他窗台上的草藥,回頭看見韓良有些驚訝:「怎麼是你,我以為是李起呢。」
「袁京師兄,不是你叫我來的嗎?」韓良嗑著瓜子,看著袁京。
「是我讓李起來找你,他一直在門口墨跡,我還以為又是他再鬧騰。」袁京看著韓良手裡的瓜子,挑眉道:「李起給你的?那傢伙可是嗜吃如命,居然捨得給你,看來你這個小師弟的確討人喜歡啊。」
「李起師兄啊。」韓良暗暗重複了一遍記住了這個名字。
「小師弟,最近顧師兄都教了你些什麼啊?」袁京關好窗戶,轉頭問韓良。
「師傅說,不能背信棄義,不能歪門邪道,心懷私念,要不驕不躁,慈儉讓...」
說了半天,韓良才想起是袁京叫自己來的啊,於是問:「袁京師兄,你找我來到底是幹什麼啊?」
「小師弟你上了山,師兄我也沒有什麼可以表示的,我就只有這些草藥,你選一種吧,我送你。」袁京拍拍窗檯,示意韓良上前。
韓良對於草藥沒有什麼了解,只是在爺爺那裡知道一些大概的野生人蔘啊,車前草這些,可是袁京師兄種的草藥和自己所認識的完全不一樣,韓良隨手指了一種不開花的。
「你要銅錢鈴?」袁京有些不可置信:「那些開花的你都不要?」
眼前的花有紅有黃的,看得韓良犯昏,於是搖搖頭:「開花的不好養,就它。」
「讓你選好的,你還不肯。」袁京在抽屜裡面找著,然後遞給韓良一個小布袋子,輕輕的好似沒有一點重量:「裡面是銅錢鈴的種子,這種草耐活,但是只能在晚上澆水,白天不能碰水,記住了。」
「好。」韓良把袋子揣進了兜里,看著袁京背上背的一個白色袋子:「師兄,你這是背的什麼啊?」
「一些法器什麼的,我得下山一趟去,就在山腳邊,明天估計就能回來,你可別想我。」袁京的手在韓良的頭頂猶豫了片刻,還是揉了上去。
「下山啊。」韓良輕輕嘆口氣,自己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下山呢。
「怎麼了,小小年紀你還嘆氣?」袁京彎腰看著韓良:「什麼不開心的,給師兄說說唄。」
「沒事啦。」韓良搖搖頭:「師兄,我能看看你的法器嗎?」
「當然可以。」袁京解下背包,從裡面取出一面銅鏡一般的東西遞給了韓良:「來,這是法鏡,你看看。」
韓良琢磨了半天也沒有看出什麼玄機來,剛剛打算把法鏡還給袁京,就有人在門外喊他了。
「袁京,你出來。」
門外的人不知疲倦的喊著,袁京嘖了一聲,走出門去。
韓良將法鏡放在床上,從口袋裡面摸出銅錢鈴的種子來看,一顆顆只有綠豆大小的種子,金黃色的,圓滾滾的。
韓良有些疑惑:這個種子莫不是可以長出銅錢來?忘記問一下袁京師兄這個銅錢鈴是幹什麼的了。
袁京匆匆忙忙進了屋子,拎起包就要走:「小師弟,我走了哈,回頭找你玩。」
「哎,師兄...」韓良的話還沒來得及說,袁京就走出了屋子,只留下韓良的半句話慢慢說出口:「一路順風。」
「一路順風,那他可就記不到回來了,就得吃了苦才想家。」一人走了進來,韓良認出那就是剛剛喊自己的李起。
「李起師兄。」韓良看著他問道:「你和袁京師兄住一起啊?」
「對啊。」李起點頭,坐在了床上:「你有時間就來找我玩啊,我有吃的,袁京可沒有。」
「好。」韓良點頭,對著李起揮手,就要走,卻瞥見了桌子上面的法鏡。
「完蛋了,完蛋了。」韓良一把抓過法鏡就跑出了屋子,再跑出院子去,四面八方的路岔口有五六個,韓良不知道該往哪去追袁京了。
「台階那裡。」韓良想,無論袁京走哪條路,都免不了要從台階那裡下山去,自己就去那裡堵他好了。
問了半天的路,再借到一個手電筒,韓良走算走到了石梯口那邊,可是還是沒有看見韓良的影子。
「師兄肯定比我走的快,該不是已經下山了吧。」韓良借著手電筒的那一束光,試探著下腳,要不要邁下那一節台階。
「這個法鏡,袁京師兄肯定有用,只要我不下山就行,台階這兒,也算是龍虎山。」韓良暗暗給自己打著氣,邁出了步子。
走了幾分鐘的路,手電筒德光越來越亮,周圍的樹木快要看不清楚了,天更黑了,韓良有些害怕了,大喊了幾句袁京師兄,就再也不敢往下走了。
「不行不行,還是先回去找顧爺爺。」聽著兩旁樹林被風吹動的樹葉聲,韓良轉頭就跑,可是明明就那麼一小段路程的台階,他卻怎麼也回不到平地上面去。
一節節台階像是沒有盡頭一樣,很長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