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5章 性格古怪的女人
男人看到上面的名字,露出了一分驚恐的神色來,「您要給這女人治病?」
雲輕歌點頭。
「她自己就是個大夫,您為何要給她治病?她自己都治不好的病,怕也是別人治不好。」
這麼嚴重?
看趙大盜的神情,雲輕歌猜測此人可能往常是個做慣了壞事的人。
如若這樣的話,她是不是該把消息打聽完畢再來給人治病?
「只是我的兒子需要李道長幫助,我既然答應要給三個人治病,這事兒就必須要做到。」
當然,她沒說「窮凶極惡」。
要是說了,這位大哥估計要氣得炸毛了。
趙大盜一聽,露出了一分敬畏的神色,沉沉地嘆了一聲:「原來是如此,既然這樣,那我就將地址寫給你。只是這女人的性子古怪,大夫還是不要惹怒她為妙。」
性子古怪……
雲輕歌歪了歪頭,也只好點點頭。
其實她自己就是個性格古怪的女人……
……
之後雲輕歌按照趙大盜給的地址去了莫淺笑居住的地方。
深藏在山林之中的木屋,四周荒無人煙,寂寥萬分。
雲輕歌與青玄站在木屋門外,二人盯著緊閉的屋門,倒是青玄先行一步去敲門。
「誰?」屋內傳來了聲音,是嘶啞至極的女音。
雲輕歌看了一眼青玄,才說道:「我是李道長請來給你看病的大夫。」
屋內沉默了很久,在雲輕歌以為她可能不會回應的時候,屋內傳來一陣乒乓作響的聲音。
門開了。
過分纖瘦的女子開了門,她似乎身形站不穩,軟弱無力地扶住一側的門框,看見他們,眼神有些晦澀。
她轉身入屋,嘶啞著開口:「請進吧。」
她也不過問這二人的身份,畢竟是李尋君找來的人,她信得過。
畢竟她也是付出了找大夫的報酬。
雲輕歌坐下,發現屋中擺置著各色各樣的瓷瓶,瓷瓶大小不一,木屋的空氣里還隱隱漂浮著一絲絲藥味。
這些瓷瓶裝載的應該都是毒藥。
「你這大夫怎麼回事?還不過來給我把脈看病?」莫淺笑看見雲輕歌竟然還一臉好奇地觀察自己的屋子,頓時不爽快。
她的態度極差,惹得青玄一陣不滿。
「你怎麼說話的?我們夫人好心來給你看病,你這人有禮貌嗎?」
莫淺笑好像聽見了什麼特別笑話般,噗嗤笑了起來,奈何她中毒連笑的力氣都沒有。
「真好笑,說的好像我沒有給李道長付過報酬似的?你們願意來給我看病,同樣是想從李道長那兒達到什麼目的吧?既然如此,又何必惺惺作態。」
青玄瞪眼,剛要駁斥回去,被雲輕歌趕了出去。
「你先出去。」
青玄哪裡肯,他根本不放心。
「出去!」雲輕又厲聲呵斥了一遍。
青玄心底憋屈,離開前仇視般狠瞪了一眼莫淺笑。
等木屋的門闔上,雲輕歌才掏出了藥箱,來給這姑娘診脈。
莫淺笑看著她煞有介事的模樣,嗤笑著問:「你的醫術行不行?我畢竟也是做御醫的,當初可是專門給帝王看診的,你這醫術若是……」
雲輕歌突然點了她的啞穴。
「你很吵。」她淡淡地說了三個字,才開始去寫藥方。
莫淺笑瞪著她的背影,瞪得久了眼睛也酸疼了,她突然釋懷了。
雲輕歌已經把藥方寫下,「你這毒是有人新配置的,你不是配不出解藥,你只是缺少葯所以配不起來吧?」
「……」莫淺笑張了張嘴,發不出聲音。
莫淺笑想說的是,你如何知道的。
雲輕歌淡淡一笑,替她把啞穴解開,「畢竟你是御醫,能給左……當今皇上治病的,還是御前大夫,想必醫術高明。」
「呵,我醫術若是高明也不會淪落到如今這地步了。」
少女好像被戳中了什麼心事,眸底的光徒然暗淡了下去,她彆扭地撇過頭,似是怕被雲輕歌看出什麼端倪來。
雲輕歌觀察著她的模樣,捏了捏下顎,「還是說你和當今皇上有過什麼不可告人的感情發展?」
不過也不可能,左逸軒對夜無寐的心思,她十分了解。
提到這事,莫淺笑的表情越發窘迫了。
她瞪了一眼雲輕歌,呵斥道:「你為何這麼啰嗦?你到底能不能給我解毒?」
「當然,藥方已經寫下了,你若是缺什麼葯,跟我說,我可以提供你。」
莫淺笑拿過藥方看,目光頓了頓。
同樣的病症,不同的大夫給出的藥方是不同的。
畢竟中醫是辨證地開藥。
雲輕歌的這副葯,其實讓她有些懷疑的。
「你若是不信我也可以不喝,我回去讓道長另派他人來此給你診脈。」
「不用了,我的藥材都在後院里,有個專門放置藥材的庫房,你可以去看看。」
雲輕歌發現女人對她的態度明顯軟化下去。
她隱約猜測到這姑娘可能喜歡左逸軒。
只是……
李尋君讓她醫治的兩個病人都跟左逸軒有或多或少的關係,他是想提醒她什麼嗎?
雲輕歌歪著頭想了想,只能把這些疑問吞回肚子里,回頭問一問李道長。
李尋君這道長,看似不著調,實則其實在暗地裡幫她吧?
從葯庫里尋到了藥材,當然還有兩味葯是這葯庫里沒有,但她的空間里有。
她將配置好的藥材取出並且開始熬藥。
青玄走了過來,「娘娘,需要屬下幫忙嗎?」
「不必了,這點小事,我能做好。」
青玄表情輕斂,「其實屬下覺得……這莫大夫就是無禮了些,其他還挺好。」
完全跟「窮凶極惡」四個字扯不上關係。
雲輕歌將火點燃,聽見青玄的話,眼眸微閃。
「所為的窮凶極惡,要看如何去界定。顯然,李道長想要告訴我們,壞人並非是絕對壞。」
雖然只是短短的接觸,雲輕歌也依然相信這位莫大夫並非是壞人。
一個時辰后。
她將葯汁熬好端到了屋中,莫淺笑已經坐在了桌邊,雙手捧著葯碗,表情似是在深思什麼。
雲輕歌提醒她:「葯涼了就不好了,沒有藥效了。」
之前她是將這葯放溫熱了再端來的,可這姑娘遲遲不動口。
「我怕苦。」少女低著頭,看著碗里黑乎乎的葯汁,狠狠咽了一口口水。
雲輕歌很意外,但從懷中摸出了一袋蜜餞給她。
莫淺笑看見這袋蜜餞,雙眸徒然大亮。
果然,女孩兒都抵擋不住甜品和蜜餞。
她捏住鼻子,仰起頭一口將葯汁喝光,驚嘆地看著雲輕歌,「你人真不錯。」
雲輕歌暗笑。
說實話,她是第一次被人誇讚人不錯。
「也不用誇我,我也是有所圖才會來給你治病。」
短短的兩個時辰內,她們二人的關係似乎就突然變好了,這奇怪的變化讓青玄都驚訝和不解。
莫淺笑放下了手中的葯碗,把蜜餞塞進嘴裡,「你為何要尋李道長?你讓他幫你什麼?」
「我兒子,被……當今皇帝害的快要丟下性命,我只能尋求道長幫助。」
莫淺笑突然捏緊了手中的蜜餞袋子,「這個人真狠……他為何要殺你兒子?」
雲輕歌看出她神情的變幻,顯然是心底知道些什麼。
她眨了眨眼,輕聲說:「因為……可能是我們知道他太多秘密了。」
「呵呵,當今皇上是個有病的,而且性子詭變,經常換來換去。」
「額?」雲輕歌一怔,「性子?他性子難道還會變的嗎?」
難道左逸軒現在是得了精分的精神病?
莫淺笑點點頭,「正是這樣,被我撞破了他的秘密,他竟是斬了我們全家。我當時不顧一切逃出來,我雖然活下來了,卻無法救下我一家人。」
提到這事,她眼眶紅了。
家破人亡,就是說的如此。
雲輕歌同情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所以你才會在這裡製作毒藥,只是為了報復?」
「對。」她暗暗捏住拳頭,「這個該死的男人憑什麼?他根本不配做皇帝之位,我就是要他的命。」
雲輕歌神色平靜,又與她隨便聊了幾句,才起身離開。
……
回去的路上,青玄問:「這位莫大夫說的話可以相信嗎?」
「為何不能相信?她是被左逸軒迫害成這樣的,左逸軒也太狠了。」
她更好奇的是,這莫淺笑到底知道左逸軒的什麼秘密?
她之前問了幾次,這姑娘的牙關咬的特緊,她根本問不出話。
青玄輕輕開口:「如若這樣,她的話能提示什麼呢?」
「怕是這個左逸軒可能也有病在身。」
她可以聯繫一下業務么誒……
回到道觀里,夜君羨已經睡下了。
「阿墨。」
男人朝著她豎起食指在唇邊示意她不要出聲。
雲輕歌抬手做投降狀。
她其實更好奇的是這孩子最近怎麼老是睡覺?
「葯我已經替你監督他吃完了。」
雲輕歌滿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可真是個好爹爹。」
夜非墨並不高興,甚至,神情比之前更為嚴肅。
雲輕歌看出他的神色不對,放下了手,問道:「怎麼了?」
「輕歌,道長也與我說過了。」
「嗯?說什麼?」這樣欲言又止,讓人很著急。
夜非墨抬起頭,目光深沉複雜地看著她,「第三個病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