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9 滿身污泥
「現在的我，什麼都知道，今晚一定要憋著哦。」
回家路上豆豆說過，每逢月圓之夜，她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妖，且有通天徹地之能，修為不低於千年。
馮一洵有些尷尬，合上電腦，走進房間，往席子上一躺。
豆豆至今連雙鞋子也沒有，衣服也就那一套。
打開淘寶買了兩件連衣裙，一雙PU皮的涼鞋，兩套純棉內衣褲，都是適合少女穿的，尺寸看著也合適。
餘額還剩220.41，還有十四天才發工資。
他有些後悔了，自己就不該放棄蕭雅的謝禮。
30萬，買輛小汽車都富餘。
但轉念一想，蕭雅仗著家境優越，從不正眼看人，他是打心底不喜歡這種人。
貧苦人家的孩子大多敏感，別人對自己怎樣，心裡都有數。
況且毛毛也是憑她自己找到的，的確不該拿這錢。
一番思想鬥爭過後，馮一洵並不後悔，反正就損失幾個包子錢。
……
凌晨2點。
馮一洵睜開雙眼，喘著粗氣，累了一天本該呼呼大睡的他，實在睡不著。
豆豆抱著他的一條胳膊熟睡著。
朦朧的月光透過窗戶，照在豆豆臉上，稚氣不再，活脫脫就是一個大美人。
這顏值比起蕭雅都毫不遜色。
「豆豆？」馮一洵咽了口口水，輕聲道：「幫個忙唄？」
過了這村兒，沒這店兒啦，一年能有幾次月圓之夜？
豆豆翻了個身，嘀咕道：「你這麼做，對不起那個倩倩哦，快睡。」
想起倩倩，馮一洵不由嘆氣。
網上有句話他很贊同：男人沒用就怪女人現實，大多數女人只想要個安定的生活罷了。
可自己連個像樣的汽車都沒有。
想來想去，還是應該腳踏實地，只有把工作搞上去了，日子才能越過越好，才有資本追求倩倩。
……
次日七點。
豆豆捂住馮一洵的口鼻：「大懶豬起床啦！」
一陣窒息，馮一洵猛然睜開雙眼。
「什麼味兒？」
「你昨晚都沒洗乾淨，快去洗個澡！」豆豆已是少女模樣，看著還有些憔悴。
馮一洵抬起手臂一看，胳膊上滿是污泥，坐起身子，發現渾身都是這臭烘烘的玩意兒。
他連忙跳下床，發現席子上有塊「人形」污漬，一定是自己留下的。
跑進廁所一番沖洗，肥皂都打了兩遍，出來時直覺渾身輕鬆。
「小馮啊，豆豆，我做了早飯，來吃點。」老人招呼著。
馮一洵也沒客氣，能省錢自然最好。
清淡的白粥，配上家裡現成的蘿蔔乾，談不上美味，填飽肚子沒問題。
「蕭爺爺，謝謝您昨天幫我們收拾屋子。對了，您說您不回家，是打算做什麼來著？」
老人笑了笑：「人老了，遺產不知該給誰，趁著這次，看看清楚。」
馮一洵表示理解，自己的爺爺每個月就有好幾千退休費，年紀大了花錢少，應該攢了不少錢。
本來母親需要手術費，馮一洵是想向爺爺求助的，但姚桂香不許，說那是爺爺養老的錢。
豆豆眼前一亮：「給一洵吧！他還救你命呢，不然你早死啦，我還把你病治好了，今天沒犯糊塗了吧？」
老人細細一想還真是，正要開口。
馮一洵不悅道：「別胡說。」
「蕭爺爺，豆豆不懂事，您就踏實住著。」
老人不再說什麼，微笑喝粥，同時思考著該如何酬謝馮一洵。
直接給錢吧，沒啥意思。
送套房吧，應該不夠。
給他一家公司耍耍？
又怕他不會經營。
真叫人愁的掉頭髮。
豆豆沒啥好臉色的吃著火腿腸，不時嘀咕一句「小氣鬼」。
……
建忠集團。
董事長辦公室。
2.8米寬的辦公桌大氣非凡，一身材纖瘦的中年男子站在桌前，指手畫腳，唾沫橫飛。
從頭到尾，蕭建忠面無表情。
「老三，父親走丟，這消息準確么？」
蕭建義一拍大腿：「能有假嗎？！三個護工，其中兩個被我買通了，昨天丟的，千真萬確！」
蕭建忠年過五旬，已經有些禿頂。
他拿出軟殼中華抖出兩支，扔過去一根，點起自己的，重重吸了一口。
「這樣，老大背地裡肯定在找了。我們必須從中阻攔，失蹤超過2年就能申請宣告死亡，多的不用說了吧？」
只要老頭一死，蕭家三分天下，這份財富是一生一世也享用不盡的。
蕭建義抓耳撓腮：「這麼麻煩幹嘛？把老傢伙藏2年？要我說，直接。」
他的手掌在脖子上劃了一下。
「畜生！」蕭建忠將大半截煙頭砸過去，對方閃躲不及，火星四濺。
「那是咱爹！」
蕭建義點頭哈腰：「對對對，二哥說得對。那這事預算經費多少？我得找人辦。」
「上不封頂。現在就去辦，把你那些三教九流的關係都用上，動作一定要快。」
「好嘞，我這就去財務部，您打個招呼哈。」
蕭建義拔腿就跑，在繼承遺產之前，還能發筆小財，真是太好了。
……
飼養員辦公室門口。
「小哥哥！你終於來了，我等你半天了！」
一名膚白貌美的女人抓住馮一洵，臉上的激動溢於言表。
「你是誰啊？」馮一洵有些疑惑，自己並不認識她。
女人留著短髮，蝙蝠袖白T恤，可以遮住牛仔短褲，白花花的大腿煞是好看，小白鞋配著推推襪。
還戴著藝術家鍾愛的貝雷帽，俏皮可愛。
她一拍腦袋：「哎喲，忘了自我介紹，我……」
「我可沒錢買保險。」馮一洵推開她的手，有些拒人於千里之外。
平日里，那些女遊客看自己一眼都嫌多，如今找上門來准沒好事。
女人有些無奈：「不是啦，我叫陳紫軒。你玩抖音不？紫軒醬知道不？我有50萬粉絲哦。」
「那我更沒錢刷禮物了，姑娘你快走吧，我還要幹活。」
豆豆挽住馮一洵胳膊搖了搖：「別急嘛，和她聊聊。」
女人直切要害：「想掙錢不？我能幫你！」
經過半秒鐘的深思熟慮，天人交戰。
「進來坐。」
屋內。
陳紫軒自來熟，把包包扔在沙發上，自說自話地拿起印著動物園logo的一次性杯子，給自己倒水。
「是這樣的，之前我拍到你和一隻流浪狗吃飯的視頻，沒想到火了！你看看。」
馮一洵接過手機一看，正是自己當日喂毛毛的畫面。
「是你啊，當時我看見你了，可這個怎麼賺錢呢？」
「帶貨，直播，打廣告都行啊，關於這個流量變現……哎呀，總之我還想拍你，可以支付報酬的，怎麼樣？」
馮一洵有些受寵若驚，居然拍自己就能賺錢。
哪有這樣的好事？
「行啊，給多少？」
「我算算啊。」
陳紫軒打開計算器按著：「已經152.4萬點贊了，粉絲漲了36萬，如果平均每個作品能漲10萬粉絲……」
「一個視頻給你五千，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