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8 月圓之夜
蕭雅沒顧得上換衣服，穿著睡衣，帶上安迪就出了門。
……
光明來臨的那一刻，馮一洵感到有些刺眼。
被鎖在椅子上長達10個小時，雙手被銬住，活動範圍微乎其微。
此刻他直覺腰酸背疼，更是餓的七葷八素。
「汪！」
安迪連忙跑到馮一洵身邊，拱著他的小腿。
馮一洵樂道：「毛毛！你怎麼……」
「是我錯怪你了，真的對不起。」蕭雅低著頭，她不知該如何面對這個「惡俗」男人。
馮一洵收起笑容，他不清楚這大姐是怎麼搞清楚的，他現在只想回家。
家裡有豆豆，還有那位老爺爺。
「你可以走了。」一名同志打開所有枷鎖，退出審訊室。
站起身的一瞬間，馮一洵兩腿一軟，險些摔倒在地。
「汪。」
毛毛連忙湊過去，關切地看著他，像是十分在意。
蕭雅更能確認，馮一洵並沒有對安迪進行什麼殘酷訓練。
但凡眼睛，都是會說話的。
馮一洵笑了笑，扶著椅子坐在地上，從口袋裡摸出一隻包子，丟掉塑料袋，把包子掰成兩半。
一半塞進自己嘴裡，一半遞給毛毛。
「夥計，你的命比我好，這是咱們最後一頓飯了，吃完就拜拜啦。」
正對包子樂此不彼的毛毛猛然抬頭，口中一陣嗚咽。
「走了。」
馮一洵與蕭雅擦肩，離去的背影有些佝僂。
蕭雅愣在原地，腦中儘是之前的畫面，馮一洵和安迪坐在同一塊地面上，吃著相同的食物。
鼻子酸酸的，眼中也蒙上一層霧氣。
「等等。」蕭雅追出門外。
走廊盡頭，馮一洵止步。
「謝禮還沒給你，能給我一個卡號嗎？不，我們加個微信。」
2011年，微信問世，至今，蕭雅從未主動向哪個異性要過這玩意兒。
「毛毛是你自己找到的，錢你留著花吧。謝謝你來放了我，再見。」
自始至終，馮一洵連頭都沒回。
即便這女人有錢，漂亮，氣質好，但馮一洵是真的不想再看見她。
蕭雅低下了頭，思緒萬千。
……
這裡距離家有5公里，手機沒電了，身上一分錢現金都沒有。
馮一洵在廁所洗手池前灌了幾口自來水，便踏上了回家的路。
早知道包子留著自己吃了。
剛出大門，一名身材卓越的女子快步跑來，馮一洵越看越眼熟。
「豆豆？」
女子長發及腰，當真是少女版豆豆的成熟體，一雙明晃晃的大長腿妖嬈至極。
「一，一洵？」豆豆停下身，眼中的血色逐漸消散，快步跑過去：「一洵！」
「你不要我了。」豆豆緊緊抱住馮一洵，嚎啕大哭起來。
馮一洵拍著她的後背。
「這不是回來了么？你這咋整的，怎麼，怎麼變大了？別哭了，快回家，我快餓死了。」
這感覺怎麼說呢，反正挺柔軟的。
良久，豆豆的情緒才穩定下來。
「他們有沒有欺負你？我打扁他們！」
「沒有，這可是講法律的地方，法律是啥不懂了吧？走，我給你講講。」
月光照耀下。
兩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很長。
蕭雅佇立在門口，心中有著說不出的滋味。
安迪看看前方，又看看蕭雅，嗚咽著。
「別想了，你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蕭雅回過神，轉過頭髮現是周冠平。
「周叔叔，還沒下班。」
「蕭老走失，我要奮鬥在一線啊。蕭老若有個三長兩短，是蘇城的損失，是國家的損失。」
蕭雅緊張起來：「我爺爺有消息了嗎？」
年幼時，父親忙於公司事務，回到家都已深夜。母親成天泡在美容院。
她幾乎是在爺爺的書房裡長大的。
「有頭緒了，我們以奧林清華為中心，調查了方圓10公里內的全部監控。」
「現在可以肯定，蕭老最終是消失在福祿街地段，明天我們會走訪調查，不用太擔心。」
蕭雅點點頭，若有所思道：「那就好。」
「別胡思亂想了，快回家休息吧。」
……
「我懂了，法律就是管理人類的條例，相當於天庭的天規，對不對呀？」
馮一洵颳了一下豆豆的鼻子：「聰明。對了，你怎麼長大了？」
「圓月之夜嘛，現在的我最厲害喔。人形，還有靈力呢。快說吧，看誰不順眼，我幫你揍他。」
豆豆揮舞著小粉拳，看似柔弱，卻蘊含著極其恐怖的力量。
馮一洵搖頭笑了笑：「你就是個小怪物。」
有恨的人嗎？
肯定有，張康就是。但相比之下，馮一洵還是想弄點錢，這東西最實在了。
走著走著，馮一洵發現身邊少了人。
回頭看去。
「怎麼不走了？」
豆豆的情緒有些低落：「一洵，你以後能不能不叫我怪物啊？人家不是怪物，不是。」
馮一洵感到莫名其妙，但看那架勢，都快哭出來了。
「行，堅決不叫，快回家吧。」
嘴上這麼說，馮一洵料定這丫頭有什麼心事，現在不方便問，以後日子長著呢。
豆豆轉悲為喜，跑上前去，挽著馮一洵的手臂：「回家嘍！我也是有家的。」
……
回到家中，老爺子已安然睡下。
昨天豆豆與毛毛造反，馮一洵還沒來得及收拾，如今卻被打掃得乾乾淨淨，就連沙發都用針線縫上了，手藝屬實不錯。
「我先洗個澡，你看會兒電視。」馮一洵把遙控器遞過去。
「好。」
十分鐘后。
馮一洵穿著一條四角褲，腳踩人字拖，用毛巾擦著頭髮：「這是什麼？」
豆豆遞來一隻青花瓷碗，裡面裝有一些鮮紅的液體。
「你把這個喝了。」
馮一洵感覺有些噁心，這明顯是血啊，後退一步道：「我才不喝。」
「喝嘛，喝完就沒人打得過你了，我總不能害你吧？」
有道理。
馮一洵接過瓷碗眯了一口，口感有些粘稠，卻入口即化，氣味還挺香甜。
仰頭喝完。
「還有嗎？不像是血啊。」馮一洵砸巴著嘴，回味無窮，全然沒發現豆豆的臉色有些蒼白。
「哪有這麼多給你喝喔？我去洗澡啦。」
馮一洵打開筆記本電腦，準備寫一會兒畢業論文，工作了一個月，收穫頗豐。
寫著寫著，他感到呼吸有些急促，渾身發熱，慾望之火洶湧燃燒。
看一眼廁所門，水聲不斷，想必豆豆還有一會兒才能出來。
他咽了口口水，將滑鼠移到桌面上的「影音先鋒」，正要打開。
「不行哦！憋著。」廁所里傳來豆豆的聲音。
馮一洵嚇得一哆嗦：「你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