晝夜兼程(1)
天色破曉,一夜風雨早就停止,朦兒迷迷糊糊醒來,卻看到小憐早在了床前。
「小憐,你昨天怎麼沒事?」朦兒此刻還有些暈頭轉向,卻見小憐精神奕奕的樣子,不由很是奇怪。
「嗨,你不知道,我進白家之前,家裡就是打漁的,我就是在海上出生的,比這大的風浪我見多了。」小憐得意地說。
「真的?以前怎麼沒聽你提起?那你昨天還罵蕭管家?」朦兒想起昨天的事來,心裡還是不明白,「你還讓蕭管家去倒……倒痰盂,還那麼大聲罵他……」
「你怎麼就不開竅呢,我要不發發火,怎麼顯得你大少奶奶的威嚴,你現在要不樹立威信,你被人欺負不要緊,你的陪嫁丫頭我,也一定會被滕府的看不起的,到時候我們的日子就難過了!」小憐說得頭頭是道。
「是這樣嗎?」對於這些,朦兒一直都不大理解,不過平時小姐發脾氣的時候,她們倒還真有點戰戰兢兢的,所以,小憐說的應該有些道理吧?可能主子就應該是這麼當的。
「對了,小憐,我能不能把這妝卸了呀,看著怪嚇人的。」朦兒對著銅鏡細細看起自己的妝容來。經過一夜的折騰,她那塗著厚厚粉底的臉從裡到外都是清一色的蒼白,兩隻大眼睛深深地陷了下去,只有原本被刻意化大了的朱唇還是鮮艷欲滴,只是顏色太紅,陪著她其他部位的形象,只像張血盆大口。
「當然不可以。」小憐一口否絕,新娘子的妝是由娘家人化的,叫「開臉」,化的時候,別人都不許看,當然,朦兒的妝是她化的。但是從娘家到夫家之間是不可以卸妝的,要不這躲起來「開臉」就沒有意義了。
「奧!」朦兒悶悶地應了一聲,頭上已經被小憐插了無數的金鈿玉釵,沉甸甸的,壓地她感覺脖子都快斷了。
「小憐,這個好重哦,能不能少點啊?」朦兒再次可憐兮兮地問。
「不行,這些可是身份的象徵,一樣都不能少。」小憐還是一副晚娘臉。
「奧!」朦兒用手托住腦袋,不由有些可憐起小姐來,平日沒事頂那麼重的頭飾。
梳妝完畢,早飯早已送來,並有人通知說喜船傍晚就到南京,到了那兒,會改成馬車送親。
「兩天的路程,愣是讓滕家人縮成了一天一夜,還真是可以啊。」小憐嘟嘟嘴很有些不滿。
「快些到也好。」朦兒想起昨晚的事情還是會出一身冷汗,那嘔吐的滋味實在是不好受。
黃昏時分,太陽還沒有西沉,就有人到朦兒門前喊著下船了,司儀和迎親的隊伍少不得又是一陣忙碌,敲鑼打鼓,紅毯鋪地,將朦兒和小憐送上了早已讓滕家在南京的分店備好的馬車。
「蕭管家,這太陽都快下山了,不如就在南京城中留宿一宿,明兒個再趕路。」有家丁提議。
「不留宿了,都在船上休息夠了,通知他們連夜趕路。」蕭落煙看看朦兒乘坐的馬車,輕眨了一下眼對那家丁說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