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立足

本來樹氏覺得因為嬰氏根本沒有甩石高手，長期以來也沒有像樣的戰備，就算倉促準備之下通過一些獨有的神秘工具足以取勝，也毫無疑問會有人死傷減員。十三個人只要有三四個人戰死或者負傷減員，那就至少證明那個外人所自稱的事情恐怕十有八九並不是事實，而且這樣實力與威望的一個氏族也根本沒有資格獲得想要得到與聲稱的權力。自己在那外人將要取勝的時候加入戰團有一舉定乾坤的作用。

樹氏卻沒有想到：一個在投射戰中明顯處於下風的氏族竟然能夠在近戰肉搏和近戰箭術上如此突出？中箭的人奇怪的當即毫無持續戰鬥能力的就倒了下來？

「這飛起來速度並不快的箭支是如何具有這樣殺傷力的？」

樹氏不少人議論紛紛的時候，風三卻並不甘心自己的失敗。雖然此時已經不在有之前那樣的把握，但仍然站出來鼓起勇氣還算客氣的說道：「如果你真的是天神的使者，當有天神的庇佑。即便只是一個少年，應該也並不懼怕與人決鬥吧？」

楊天其實在贏得那青澀的初戰冷靜下來之後就有所思考，如果是一個看起來很傻很憨的氏族勇士打算同自己比武也就算了。這樣的人至少不會使盤外招，算是比較安全的。可是同這位似乎已經不再如尋常意義上的部落民一樣淳樸的風三？自己怎麼知道比武的時候不會暗中來點骯髒帶菌的零碎神不知鬼不覺的飛過來讓自己有理說不清？

因此，楊天直言不諱的笑道：「我是天神的使者而不是天神的兒子，天神不會保佑愚蠢的人，而如果我同你這種毫無下限的人決鬥，那我就是一個愚蠢的人。四個人的手指數量左右的晝夜之前，你在嬰氏住處不遠的海灘附近挖上塗抹了腐爛而死的動物臟物而企圖讓我不知不覺中至病，以為我並不知道么？」

還有等風三回答，擔心夜長夢多的楊天就看到樹氏戰士後面的樹氏族人中一個幼小的身影。

「我想，讓樹氏中身高不過腰部的女孩來過來一下接受下詢問，你可願意？」楊天突然對樹氏的老祖母說道。

其實，此時此刻的楊天也做好了準備，一旦出現事情不能按照自己想象的方向發展的情況，那自己就只有再接再厲，率領戰士們先徹底震懾住眼前這些人，來一場持久戰了。看看自己究竟有沒有本事懾服住這島上的人。

如果正面對決，似乎還很青澀的自己手下這些人並沒有把握憑藉木甲木盾乃至長弓大箭就能面對近十倍兵力規模的對手取勝。哪怕這島上的其他氏族看起來算不上勇武善戰。

可是如果依託初步的營壘玩總體戰，打破敵方圍困干擾的本事至少還是有的，這樣至少能贏得進一步強化訓練的時間。。。

事情終究沒有往需要楊天進行賭博性攤牌的方向發展，樹小五此時此刻還是最終站了出來。因為這個時代孩子幼教早教晚上不少，五六歲的幼兒在心智上不過剛剛勉強能與人溝通的三歲左右的樣子。此時的樹小五還沒有深刻的理解到一些基本的道理。比如為了自己的氏族，面對看的順眼的人也有說謊的必要等。

見到此時族內的大人們沒有人阻攔，之前見過的那個外人也不似氏族敵人的樣子，也就在樹氏老祖母的默許下走了上去。在楊天還算客氣而鄭重的詢問下直言不諱的講述了一個多月前的一些事情。

「這。。。這是污衊，我風氏怎麼會做出那樣的事情？」

楊天這時候底氣也稍稍足了不少：「叫你們風氏的小七過來吧。許多事情，這個年紀的孩子不論說謊與否，一問便知。。。」

「小七！你說說看，有沒有這回事？」風三此時此刻，雖然能夠料想到一些事情，但也並不在乎了。先厚著臉皮熬過這一陣再說，拖延到晚上，就算動用一些不得以的一些手段也要展開全力一次反擊。

如果是農業時代或者近現代的五六歲孩子，在家人的教導下面對外人是可以理直氣壯難以分辨的說謊的。可在這個時代，五六歲的孩子心智不過剛剛學會說話不久而已，雖然經過風三的一些開導，算是比較突出的，可卻遠沒有世俗農業社會下的幼兒演習的本領。

「我。。。我。。。不認識樹氏的小五。。。」這話在說的時候很明顯可以見到愧疚的語氣，一點兒被冤枉和理直氣壯的態度都沒有。這樣的表現，讓樹氏乃至其他氏族很多一些前來見證的人也都議論紛紛起來。

楊天能夠確信，就算現在自己以此為結構展開攤牌，也應該不會受到太大阻礙了。

樹小五的哭聲乃至理直氣壯的質問聲則更是讓絕大多數人都可以確信風氏利用孩子做了一些就算在野獸的群落里也絕對禁忌的事情。

「是這樣的么？」樹氏的祖母此時將目光望向風氏那個似乎平日里並不怎麼掌權的祖母風一。

「風三！事情已經很清楚了，你自己去投海吧！我們大家都看著！」突然強硬起來的風一說這話的時候，似乎一點兒也沒有一個原始氏族應有的血親之情。

這種表現，也多少暗暗的讓楊天有些失望。看起來：自己當初要把島上整個部落首先整合成一個共同體的想法，恐怕是弊大於利的。有些人，有些群體，因為過早的開化已經真的不適合做為自己的嫡系了。

或許，這個落後的原始時代起家就是這樣。不可能如穿越到宋朝明朝那樣只用幾十年的時間就讓整個規模不小的社會摸到近代高度門檻，首先需要漫長的時間來繁衍自己的後人。或許終自己傳統意義上「一生」的時間，也不一定能超越軒轅黃帝多少吧。

當風一在此時此刻站出來的時候，風三就明白此時此刻已經沒有帶領剩下的族人做最後抵抗的餘地與必要了。可風三依舊不願意被淹死，只不過絕境之中仔細權衡，也想到了一個或許能夠勉強混過生死局的辦法。因此在這個時候還是向大海的方向決然走去，高喊道：「你們最總會明白容忍這個外人所要遭受的代價的！」

楊天則多少有些奇怪：風三此人自己接觸雖然不多，但怎麼看也不像如此毅然的人。自己也想到了應對的辦法。經此一事，自己至少能夠以超然的地位，勉強算是在這島上立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