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抉擇（二）

在抓緊戰備訓練的日子裡，楊天帶領嬰氏的戰士們所訓練的當然不是單純的射術，還包括經過這一次血戰之後在組群射術方面的思考總結乃至熟悉。

小規模的交鋒，投射的有效距離更近，命中更難。

楊天曾經大致估算過，就算戰士們對組群射術很熟練，敵軍衝鋒中分別能在五十米多米、四十多米、三十多米、二十多米四個距離上分別以十一人組、五人組、五人組、三人組展開八輪覆蓋性的投射。在對抗演練中的綜合命中率也只有每組百分之四十，射出去的近百箭考慮盾牌的防護作用能讓六個人中箭就算不錯了。就算包括最後一輪單對單的射箭，頂天也就是讓十四個人中箭。

此時隊伍的訓練水平下，為了有效命中不得不使用一些殺傷力並不強的石簇輕快箭，就算對手只有十幾個人，人人都在比較容易被命中的腿部位置中箭，恐怕還是迴避不了肉搏。

如果在這個時候打算撤退，那毫無疑問會讓整個隊伍都處於危險之中。而如果展開肉搏戰，一旦對手與自己交鋒的兵力遠遠不止十數人，而且也都十分善戰敢戰，就會讓整個隊伍處於危險之中。

依上一次交鋒表現出來的戰鬥力對比，楊天通過估算和演練估計在雙方公平野戰的情況下，就算戰士們的戰技在稍稍嫻熟一些，正面對決中以十一名戰士擊敗三十餘名完整的精壯強敵已是極限。這很大程度上是依靠近戰中依舊有的裝具與戰術優勢。。。而且要做到這點，自己手下的這些人很顯然還會繼續減員。。。

除非：嬰氏的每個戰士都學會後世拉斯安德森那種弓箭射速，移動之中能夠平均每秒甚至不到以秒就能射出一箭，快攻的速度甚至比肉搏的招式攻擊還快。然而很顯然：那種古印地安酋長才會有的射術，絕對是一兩個月的時間內根本無法做到的。

「在現有的訓練水平下，只靠嬰氏十餘名戰士要想針對那些敢戰的強手以一敵十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推演和對戰之中，楊天也不得不誠實的承認道。

只不過嬰氏的戰士們戰意卻依舊不減：「神主！我們並不害怕犧牲，只要這島上還有一個人在，神主就有希望。。。」

就在這個時候，樹氏的祖母鄭重的對楊天說道：「這一戰，不應該僅僅是嬰氏一族的事情，讓我們也上吧！」

楊天回憶起之前海灘之上的那一戰，不由的有些搖頭。對方不過三十人左右的投石攻擊就能輕而易舉的擊潰島上的上百人。。。不過如果真的有一部分人能夠在被督戰、披甲的前提下起到一定作用的話，或許也不是不行？

就這樣，楊天不得不在此時考慮動員島上更多的力量了，不過在召集島上的部落民在一起的時候卻鄭重的說道：「這一次備戰，你們要誠實的自願報名，如果不敢站和怕死，就千萬不要加入戰兵隊。戰兵隊暫時不需要太多，四十人足夠，二三十人也可以。但有一點：除非是在投石或戰技方面格外突出的健婦，否則盡量還是以男子為主。。。」

就這樣，楊天同樣通過志願選拔的方式在剩下的部落民眾挑選出了三十三名戰兵，分為三個小隊。初步的協同戰術也在這個時候初步成形了。

當嬰氏戰士們獨自戰鬥的時候，最大的問題毫無疑問就是沒有壓制干擾對方的力量。如果己方也有足夠的投石手能夠干擾壓制住對方，哪怕水平和命中率不是很強，能夠起到遏制對方衝鋒速度和投射攻擊的作用，並在近戰肉搏的時候暫時的遲滯住對手為自己爭奪更多在近距離上展開投射的空間那也足夠了。

就這樣，在自己可以使用的人數明顯更多，多到至少有四十人左右的時候，最簡單的陣型合同作戰模式也在楊天的思考之中初步成型。

首先，配合嬰氏投射手作戰的戰士不持盾牌而持木甲和木矛，在沒有近戰肉搏的時候利用比較簡便的輕甩石攻擊對手。最大拋射射程有五六十米左右就夠了，這不需要太多的訓練。

投石手不斷通過拋射的方式壓制對手的時候，散兵分成兩個小組從兩翼展開組群射術，如果有機會就逼近到距離對手三四十米左右距離的位置上展開攻擊。

當敵群展開進攻時，主隊依舊接連不斷的投射，而前出的散兵則不斷後撤，最終撤退到三十名木甲長槍矛手組成的二十米單排人牆的身後，以其為依託展開投射協助。

如果在前排戰士們的配合下展開投射，雖然按照最壞的情況攻擊也無法多完成幾輪投射，但這種極近距離上的投射效率毫無疑問是極高的。更何況：對方使用的木盾標槍類兵器，肉搏重並不適合同短矛手交鋒。

「這樣一來，只要能夠在前排的人被擊潰之前多展開兩輪投射，命中至少三四十人，再加上前排戰士的戰果，則不是沒有把對手削弱到勉強能夠對付的地步。至少對付敵方上百人中三分之二的力量是如此。。。」

然而，這剛剛形成的想法，很快又被楊天所否決了。很顯然：這麼做有把握的前提是不但隊伍內的協同配合相當嫻熟，而且這挑選出來的三十名其他氏族的戰士也必須至少如嬰氏一樣堪戰敢戰才對，有為了整個集體而犧牲的覺悟。

可是：這些人真的能做到如此嗎？回想起過往的一些事情，楊天一下毫無把握了：如果真是面對五十名以上如上次一樣兇悍的強敵，似乎自己的唯一辦法也只有選一處山頭高地展開防禦了。。。

當想到這裡的時候，楊天的心也就踏實下來。若面臨野戰中根本沒有把握對付的強敵，最好的選擇當然不是野戰冒險，而是老老實實規劃部落整體防禦，多拖延一兩個月，整個隊伍的戰技再有所精進，就算野戰對決沒有把握，襲擾退敵的把握也會明顯大多了。

當然，前提是要在這還沒有成熟農業的時代籌備至少能夠儲備一段時間的食物。如果這一點都做不到，則整個部落規模的堅守根本不可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