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節外生枝

第99章 節外生枝

南宮儀同著西涼紫進了碧荷住的院子,跨進屋子,頓時就被一屋子的金碧輝煌給閃瞎了眼睛。

幾天沒來,這屋子裡的擺設似乎更加華貴了,樣樣都是精品,件件都是國寶。

就連喝茶的茶壺上,都鑲金嵌銀,看得南宮儀那個窩心啊。

她心滿意足地坐在鑲著金邊的檀木桌邊,伸出雪白細嫩的小手,拿起一隻涮過的鎏金瓷杯,給自己斟了一杯茶,細細地品著。

茶似乎是上好的碧螺春,入口香中帶苦,回味無窮。

南宮儀微微眯著眼睛,感受著那溫熱的茶水滑過喉嚨的綿柔,順手拈了一塊翡翠瑪瑙碟子里的紅豆糕,慢慢地吃著。

西涼紫則興緻盎然地東瞅瞅西看看,半天才回過神來,笑嘆,「南宮妹妹,你這屋子,比太皇太后住的寢宮都不知道華貴了多少,可見攝政王心裡是有你的。」

「這個不敢說!」南宮儀笑著遞過去一塊紅豆糕,自己喝了一口茶,蹙眉幽幽說道,「許是他覺得自己是個斷袖,心中有愧,才拿這些東西打發我,讓本公主心甘情願地佔著這攝政王妃的名頭。」

「嘖嘖,你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西涼紫搖頭晃腦地開始講起大道理來,「多少女人擠破了腦袋,夢寐以求地想做這個攝政王妃都來不及,你還在這兒矯情?告訴你,就算攝政王什麼都不給,估計也有人上趕著想做攝政王妃的。畢竟,每日里看看那樣驚才絕艷的美男,也是好的。」

這番見地南宮儀還是頭一次聽,不由得笑了,「若是換做你,你情願守著這金屋銀屋,守一輩子活寡啊?」

「那倒不會!」西涼紫嘿嘿笑著搖手,「不過有人會。」

「比如秋月,比如我那好妹妹。」南宮儀湊近些,悄聲和西涼紫咬著耳朵。

「嘿嘿,你想到我心坎兒里去了。」西涼紫和她笑成一團,兩個人一邊吃著一邊笑著,直到華燈初上。

吃了一肚子的點心喝了一肚子的茶水,南宮儀也不覺得餓。送走了西涼紫,她就在院子里散起步來。

她這院子里,只有兩個粗使的婆子,遠遠地守在大門口。

此時忽然從院外走進兩個婦人,昏暗的光線里,南宮儀看不大清是誰。

待那兩個人走近,她才認出來,這兩人正是自己當初葯倒了的小谷母女。

前邊那個穿一身秋香色大襖的正是小谷的娘,後頭那個梳著垂髫辮子、穿一身月白窄裉襖的,不是小谷是誰?

母女兩個未及近前,就蹲身拜了下去,「見過公主殿下!」

南宮儀見她們形容光鮮亮麗,比起當初她們在村子里那副灰頭土臉的樣子,不知強了多少倍。

她不由感慨萬千,心中又驚又喜又愧,忙上前去扶她們,「再也想不到是你們母女。你們來了多久了,攝政王,有沒有為難你們?」

她們母女能來上京,說白了還是拜她所賜,若是這母女兩個真的被耶律玄難為,她真是難辭其咎了。

不過看她們這穿戴,還有白生生的面容,顯見得沒有受什麼委屈。

南宮儀鬆了口氣,聽小谷娘溫聲回道,「公主,攝政王不過是問了當日公主的所作所為,並沒有為難我們母女。」

小谷看上去心情很好,笑看著南宮儀,「沒想到你竟是公主,我當時還把家裡的饃饃拿給你吃!」

南宮儀扶起這小丫頭,樂了,「公主又不是神仙,也得吃飯不是?」

一語說得小谷母女都笑了,小谷膽子大了些,上前湊了湊,左右看一眼,方道,「我們娘倆在這王府過了十幾日,吃穿用度都好,就是不見了和你一同來的那個姐姐。」

她說的是碧荷。

南宮儀怎會不知道碧荷的下落?

但她也不好多說。

只是微笑著問她們,「你們不是一起被攝政王給帶到王府的嗎?怎麼就不見了?」

小谷娘也道,「進了王府,我們並不在一處歇息,後來再也沒見過那姑娘。是不是被……」

她的意思是問碧荷是不是被耶律玄給殺了,畢竟,那姑娘才是這位公主身邊伺候的,說不定攝政王因為公主逃走而遷怒於奴婢。

南宮儀見這對母女甚是擔憂碧荷,耶律玄也沒有因為她而處置這對母女,心裡對耶律玄的好感增加了一分:那個男人,並不像外間傳言地那般嗜殺冷酷!

至少,他不是個濫殺無辜的人!

見小谷母女誤會了耶律玄,她忙解釋,「碧荷沒事,也住在這王府,我今早進宮還見著她呢。」

小谷母女頓時就放心了,兩個人又七嘴八舌說起來,「公主真是好福氣,能做攝政王的王妃。攝政王那般品貌,也得公主這樣的來相配!」

南宮儀無奈苦笑:在別人眼裡,她能嫁給耶律玄,乃是無上的榮耀,可她自己怎麼就感覺不到呢?

和這麼多女人共事一夫,這事,她著實難以接受!

小谷母女也沒看出南宮儀的臉色來,徑自說著恭維的話。

南宮儀無精打采地轉身進了屋,小谷母女也隨後跟了上來。

小谷自去點燈,小谷娘跟在南宮儀身後絮絮叨叨,「公主,今兒王府的管家特意找來我們母女,說是以後就跟在公主身邊伺候。我也上了些年歲,此前一直在村子里過活,這粗手粗腳的,也不知道公主能不能看得上?」

南宮儀聽聞此言,霍然轉身,「你說管家特意讓你們母女來伺候我?」

她素來不喜歡自稱「本公主」,在小谷母女面前更不想擺什麼花架子。

小谷娘被她那舉動給弄得嚇了一大跳,不由自主就結巴起來,「是……是,公主。」

南宮儀長吁了一口氣,見把人家給嚇著了,知道自己方才孟浪了,忙笑道,「我把你們當做朋友,你們來伺候我,怕你們受委屈。」

小谷娘這才放了心,慌亂地擺著手,笑道,「公主快別這麼說,我們家祖祖輩輩都面朝黃土背朝天,哪裡見過什麼貴人?這一回能來上京,留在攝政王府,什麼好吃的也都吃了,好看的也都看了,有什麼委屈的?只盼公主莫要嫌棄我才好!」

她也不是天生伺候人的,一時也改不了口自稱「奴婢」。

南宮儀也不在乎,回頭一看,就見小谷正大睜著雙眸驚嘆地看著滿屋子的金碧輝煌,她就笑了。

「你們兩個也算是因我而起來到了攝政王府,不管你們願意也好不樂意也罷,從今後我們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了。以後,你也不用在我面前低三下四的,我只管叫你一聲『嫂子』好了。小谷嘛,就當做我的侄女兒,等日後我發達了,一副嫁妝少不了她的。」

南宮儀素來是個爽快的,見這對母女當真鐵了心想跟著她,就打下了包票。

小谷娘喜得眉開眼笑,忙道,「公主這麼說,真是折煞我了。我娘家姓錢,你以後就喊我錢氏好了,『嫂子』什麼的可不敢當!」

「好了,就這麼定了。」南宮儀不容她置疑,就拍了板。

又招手叫過小谷,「我這屋裡也沒什麼規矩,身邊人只你們兩個。以後你娘管這屋裡的一應物件,你就專管給我梳頭打扮就成。」

反正這古代的髮髻她也不會梳,索性就交給小谷這丫頭打理了。等哪天把碧荷也弄過來,她身邊也就不缺人使喚了。

「好嘞,咱們就聽公主的。」錢氏得了吩咐,手腳麻利地就收拾了桌子,扶著南宮儀坐下,「公主且先歇著,待我給您拾掇拾掇這屋子。」

於是母女兩個就輕手輕腳地開始忙活起來。

過了大半個時辰,屋內打掃停當。

南宮儀站起身來,看見小谷母女兩個逼著手恭恭敬敬站在那兒,有些不適應,「你們兩個快別這麼著,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話了。」

錢氏忙笑起來,「公主待咱們如同親人,我們也不能恃寵而驕,失了分寸。臨來管家囑咐了我們,只要能讓公主高興,到時候自少不了我們的賞賜。公主有事只管吩咐我們,我們不會委屈的。」

南宮儀見錢氏雖是個庄稼人,但說話做事處處透著一股子潑辣,不由問她,「你可識字?」

錢氏忙回,「早年也曾識得幾個字,後來家貧,就嫁人了。」

南宮儀心中有數,「既然你能識得幾個字,那就再好不過。想來小谷也是識字的,莫若這樣,我得閑就教你們識字寫字,這樣,我也不至於發悶,你們也不會太過無聊!」

「公主能教我們識文斷字,這是我們母女前輩子修來的福分啊。」錢氏忙拉著小谷就要跪下磕頭,被南宮儀給死死攔住了,「不是說了別這麼客套嗎?不過是教你們識幾個字,有什麼大不了的?」

南宮儀也不是真的閑得發慌,她是有考量的,小谷母女既然跟著她,那就是長遠的,往後,自己開個鋪子什麼的,說不定就用上她們了。

未免這對母女拘謹,她索性就找出筆墨紙硯來,開始教她們認起字來。

毛筆字她倒是能寫,但寫得不怎樣。字她也會教,只不過她不會寫繁體字。

但教小谷母女,已是綽綽有餘了。

牆角的沙漏已經溜走了大半,夜已深,屋內生著地龍,暖融融的,不覺得冷。

南宮儀教了小谷母女十來個字,就有些精神不濟。

錢氏見狀,忙道,「公主白日進宮拜壽,累了一天了,床都鋪好,讓小谷伺候公主歇著吧?」

「嗯,早睡早起,別熬夜。」南宮儀嘟噥著撂下毛筆起了身。

小谷連忙收拾了書桌,又去打了熱水,服侍南宮儀凈了面,梳洗妥當,就從柜子里給她翻出一套月白撒花錦緞睡袍。

南宮儀換了,徑自去了床邊,見小谷母女還在床前守著,忙笑道,「你們也去睡吧。」

錢氏忙道,「公主不用管我們,我們今兒就在屋裡守夜。」

南宮儀可不習慣睡覺時有人看著,眼皮子已經上下打架,她語氣里未免有些不耐煩,「說了不讓你們守著,你們就下去。我不習慣有人看著睡覺。」

錢氏和小谷對視了一眼,有些無奈,不得不退出去了。

這裡,南宮儀就歪在了床上,摸了一本泛黃的醫書看著。不多時,沉沉睡去。

且說前院書房內,燈火通明。

耶律玄自打出了宮,一回來就鑽進了書房,至今未出。

莫寒在外頭急得幾乎快要上躥下跳,但也沒敢進去。

主子有個習慣,他不叫人的時候,是不能隨意進入的。

耶律玄默默地坐在那兒有一個多時辰了,手裡拿著一本兵書,一頁也未曾翻過。

他腦海里一直浮現的是南宮儀在太皇太后寢宮內跳舞的場景。

說真的,各色的美女他也見識過,什麼樣精美的舞蹈他看過不計其數。但南宮儀那一闋鏗鏘有力的扇子舞,他還真的從未看過。

西涼紫的美是野性的,他沒什麼感覺。南宮如的美是弱不禁風的,他看著就厭煩。秋月的美,古典,他沒心情欣賞,馮小憐的美,霸道,他更是不感興趣。

活了二十四年,茫茫天地間,他似乎只為等她一個人而來。

為了能借太皇太后之口賜婚,讓他們名正言順在一起,他在背後謀劃了太多。

先是讓碧荷假扮南宮儀來到攝政王府,卻不讓她入正門。雖然其中想引南宮儀進府的成分居多,但也有讓別人以為他不喜南陳公主的意思。

接著,就是大寵特寵女扮男裝的南宮儀。

他這一計是一箭雙鵰,既滿足了自己親近南宮儀,又讓外人以為他好男風,讓馮小憐和太皇太后把矛頭轉向南宮儀扮作的神醫。

雖然兵行險招,但耶律玄也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再來,就是讓南宮儀主動入宮,水到渠成地和碧荷換身份。

這一招,說起來他沒多少把握。雖然知道南宮儀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女人,但他也不知道她對自己的宮女到底在乎多少。

好在,南宮儀不負所望,不想讓自己的宮女冒險。所以,在他的推波助瀾之下,南宮儀和碧荷互換身份成功。

太皇太后能選南宮儀作為他的攝政王妃,這一切都是在他的掌控之中。

和太皇太后打交道多年,他早已深知這個老太婆最看重什麼。

可讓他十分不爽的是,南宮儀竟然不願嫁他。

他做這一切,幾乎是絞盡腦汁,殫精竭慮。那個女人卻推三阻四,極其不情願。

他只覺得自己一腔熱血被潑了一盆冷水,讓他有些無助。

這麼多年,不管是征戰還是治國,哪一樣,他都能胸有丘壑,可唯有在喜歡南宮儀這件事情上,他不敢十拿九穩。

那個小女人,太過古靈精怪,太過聰慧狡黠,讓他無從琢磨。

不過,也正是這樣的女子,才能做他的王妃,不是么?

在書房裡待了一個多時辰,天大黑時,耶律玄終是篤定了自己的心思,戴上那張骷髏面具,決定去南宮儀的院子里一探究竟。

可還未走出門,就聽外頭嘈嘈雜雜地傳來一陣腳步聲,他不悅地皺了皺眉頭,摘下了骷髏面具。

莫寒已是在門外敲起了門,「主子,秋月姑姑求見!」

耶律玄站在門口,半日,方冷冷道,「叫她進來吧。」

往日,他的書房也只有秋月這個女人進來過,但現在,他不喜讓她進來了。

看在太皇太后和打小兒一起長大的情分上,耶律玄對秋月始終高看幾分。

秋月在王府一住幾年,兢兢業業地替他打理著王府後院,看上去像是一個妻子在盡著本分,但耶律玄從未曾對她有過非分之想,雖然太皇太后把秋月賜給他,就是想讓他把秋月收了做他的女人的。

可是即使有青梅竹馬的情分在,時過境遷,耶律玄對秋月也沒有絲毫男女之情。倒是秋月,對他痴迷不已。

看著秋月手裡親自提了一個食盒邁步進來,耶律玄的眉頭就皺了皺。

秋月這是又來送吃的了。

不過他盼著的人不是她!

秋月輕輕地邁步進了書房,見耶律玄負手而立,面色冷清,沒什麼表情。

她忙就去要把食盒放在書桌上,只是書桌堆滿了奏摺和書籍,讓她無從下手。

她急忙彎腰就去收拾書桌上的東西,耶律玄卻出聲制止住她,「這些東西你不能動!」

秋月伸出去的手就停在了半空,半天,她才回頭,尷尬地笑笑,「王爺,您日理萬機,這些事情還要自己動手嗎?」

說罷,她又去拾掇書桌上散亂的書籍。

耶律玄有些怒了,「說了不讓你動,你怎麼還動?這都是機密,萬一泄露出去,你負責?」

秋月嚇得眼皮子一跳,趕緊退了回來。抬頭瞥了眼耶律玄,見他面色不善,秋月委屈地眼圈兒都紅了。

「王爺,您有了王妃,就不喜歡秋月了嗎?」她哀哀欲絕,一雙凄美的大眼睛里淚意朦朧,揚起一張五官精緻絕美的小臉,恰如帶雨的梨花。

耶律玄看著靠近自己泫然欲泣的秋月,心裡莫名湧上一股厭煩,他不動聲色地後退了兩步,別看眼,冷聲道,「你這話說得好生奇怪,本王什麼時候喜歡過你?」

一語,就跟冰冷的刀子一樣,戳中了秋月的心。

秋月踉蹌後退了幾步,面色白如金紙,「王爺,您,怎能如此狠心?您,喜歡王妃嗎?」

這些日子,王爺不是一直對那個神醫寵愛有加嗎?

她可沒看出來耶律玄對那個還未過門的王妃有什麼感情,所以,她才乍著膽子問耶律玄。

耶律玄頭微微低了下,眯著眸子看了眼秋月,忽然冷冷一笑,「秋月,本王喜不喜歡王妃,和你有何關係?你難道要干涉本王的私事?」

秋月聽著這句句毫不客氣戳心窩的話,眼淚終是止不住落了下來,「王爺,秋月看得出來您不喜歡那個上不得檯面的王妃,不過是太皇太后賜婚,您才不得已聽從。」

「秋月來這府上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只求王爺能好好看看,到底誰對王爺才是真心!」

她輕輕低泣著,一番話說得感人肺腑。

「所以呢?」只不過耶律玄鐵石心腸,無動於衷,依然站在那兒,幽幽問道。

「王爺心裡該明白的,」秋月猛地抬起頭來,鼓足勇氣和耶律玄對視,那雙杏眸里霧氣朦朧,「您身為攝政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多少人都盯著您。您若是真的好男風,難道就不想想您的臉面,不想想皇室的臉面?」

秋月也是豁出去了,耶律玄一直是個暖不熱的冷人,這幾年,雖說她住在王府打理後院,但統共和耶律玄也沒見過幾面。

耶律玄常年征戰在外,在家的日子屈指可數。何況,沒有家室的人,更是待不住,不是到兵營里去,就是到各個衙門統籌軍務。總之,她能見到他的人,已經是萬幸了。

好在今年拿下南陳,他趕在過年前回了上京。秋月以為自己的機會來了,誰知道又來了一個和親的公主。

她實在是想不出自己哪兒不好,可為何這個從小兒一起在宮中長大的男人就是不多看自己一眼?

雖然他把王府的後院都交給她打理,但除此之外,她似乎和別的侍妾也沒什麼不同。

如今他就要贏取王妃,秋月實在是不甘自己這樣不明不白的住在攝政王府,她要為自己爭取一番。

所以,今晚她特意做了幾個拿手的小菜,溫了一壺酒,來到書房。沒想到耶律玄對她更加冷清,言語之間,滿是不耐,這讓秋月一顆琉璃心頓時就碎成了幾瓣。

「王爺,秋月到底哪兒做錯了,讓王爺這般不待見?」秋月淚眼朦朧,仰著臉問耶律玄。

她本就長得極美,哭起來更是只流眼淚不見鼻涕,楚楚動人,惹人憐惜。

這也是她一大絕活,一般人哭的時候,都是涕淚縱橫的。

可耶律玄卻仿若未見一般,目光平視著窗外,聲音淡淡的,「你很好,只是你看錯了人,本王不是你的終身依靠。你還是回宮吧,找個好人家嫁了!」

「可我喜歡的人是你!」秋月急了,低喊起來。

耶律玄有些頭疼,話已至此,多說無益。

他索性抬腳就要出去,卻不料腰間忽然纏上兩條玉臂,「王爺,不要走,秋月只求這片刻的溫存!」

耶律玄的腳僵住了,他低頭看去,就見秋月一雙雪白的玉手扣在他的腰間,死死不放。

「王爺,秋月打小兒父母雙亡,幸好被太皇太后收養。小時候,宮裡的皇子們都欺負秋月是個孤兒,只有您對秋月最好了。」

她唏噓著,像個八爪章魚一樣巴著耶律玄勁瘦的腰身。

耶律玄僵直了身子,聲音冷得像是一塊冰,「本王對你,從來只有兄妹之情,並無其他!」

這話說得已經很明白了,無奈秋月已經走火入魔,死活都不肯鬆手,「王爺,我們又不是血親,為何就不能在一起?感情是可以培養的,秋月相信只要王爺敞開心扉,我們一定會很好的!」

「秋月,別讓本王對你失望!」耶律玄聲音冰冷刺骨,仿若一把削鐵如泥的刀子,直插秋月的心臟。

「王爺……」秋月低呼一聲,就覺自己的手指已經被耶律玄一根一根給掰開了。

兩個人正僵持著,就聽書房的門忽然吱呀響了一聲。

耶律玄驚訝之際,抬頭一看,就見南宮儀披著一領雪白的狐狸大氅,正一腿邁了進來,恰好看到了這一幕。

她嚇得「啊」了一聲,趕緊把跨進門檻的那條腿給收了回來,「啊,我什麼都沒看見,你們繼續,繼續啊。」

說完,她就趕緊捂著臉跑走了。

「喂……」耶律玄見她誤會了,頓時急得快要跳腳,一把甩開秋月,就起身追了上去。

秋月的腦袋磕在桌角,疼得她直冒冷汗,伸手摸了摸,鼓起一個大包。雖然沒有出血,但也蹭掉了一層油皮,生疼!

她想哭卻又哭不出來,只是瞪著那雙大大的杏眸,直直地看著耶律玄消失的地方。

他真的只喜歡男人,不喜歡那個南陳公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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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品嫡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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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節外生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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