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門咚

第108章 門咚

年少時,耶律玄特別喜歡這首曲子,雖然他是個沙場征戰的將帥之才,但儒雅的時候,也頗有些書生的性氣。

亭中彈琴之人,顯然對他了解頗深。在這皇宮內院,除了馮小憐,他不作第二人想。

耶律玄不過是一瞬間被琴聲給吸引了,待明白過來,臉上的神色就有些諱莫如深,抬腳繼續往前走去,不打算駐留。

馮小憐坐在亭中卻沒忍住,高聲喊道,「皇弟,這麼急做什麼?」

耶律玄站住,卻沒有回頭,「原來是皇嫂。」

馮小憐起身離開亭子,沿著梅林裊娜多姿地向耶律玄走來,一身大紅宮裝,在開得妍麗的梅林里,越發顯得艷麗多姿。

「皇弟,什麼時候,你見了我,避如洪水猛獸了?」馮小憐笑吟吟地,一張白生生的臉兒被大紅宮裝映襯得顏色格外紅潤。

「皇嫂此言差矣。本王未曾避皇嫂如洪水猛獸。」耶律玄冷然說道,刻意忽略掉馮小憐的紆尊降貴。

「皇弟還說不是?想當年,你,我,還有先皇,三個人都曾在這片梅林玩耍過,那是何其地快樂,何其地幸福!」

馮小憐仰起臉兒,雙眸痴纏著耶律玄,「只可惜,自打先皇駕崩之後,你我之間就淡漠疏遠了。」

她實指望用往日的情懷來勾起耶律玄的回憶,可是耶律玄卻面色無波無讕,像是什麼都不知道一樣。

「小時候的事兒,本王都忘記了。本王只記得您是皇嫂,你身邊還有弘兒,那是您和皇兄唯一的骨血,也是我北遼的下一任聖君!」

他說到「聖君」的時候,刻意加重了。

馮小憐臉色刷地白了,一點兒血色也沒有。她緊緊地咬著下唇,哆嗦著,半天才昂首看著耶律玄,眸中已是霧氣闌珊。

「我才二十四,難道這一輩子都要過這種暗無天日的日子?我不想就這麼老死在深宮!什麼聖君,什麼皇太后,跟我有什麼關係?」

在耶律玄面前,她沒有自稱「哀家」。

看著她有些歇斯底里,耶律玄不由冷笑一聲,「這個時候,你卻說跟你沒有關係,你覺得可能嗎?當初你不是心心念念想著要做上這母儀天下的位子嗎?如今坐上了,你又不滿意了?」

「阿玄……」馮小憐被他揭了短,一張臉紅了白,白了紅,楚楚可憐地喚了他一聲,「誰沒有個年幼無知?我現在知道錯了,我改還不成嗎?」

她走近兩步,想要去拉耶律玄的手,卻被他倏地縮回去了。

馮小憐受傷地看著他,低低哀求,「阿玄,北遼民風奔放,兄終弟及。不如,你做了這皇位,我們,我們……」

在耶律玄審視的目光下,馮小憐終是磕磕巴巴地說出來,「我們做了夫妻,如何?」

耶律玄忍不住笑起來,那笑意就在他那薄薄的唇邊,綻開了一個小小的弧度,雖然笑意並沒有達到眼底,可依然還是叫馮小憐看痴了。

「本王若是做了皇位,那你的兒子呢?」耶律玄聲音有些蒼涼,夾雜著一絲凄愴,「你就忍心把他拉下馬?」

「弘兒還小,他不會知道的。」馮小憐以為耶律玄心動了,忙保證道,「我會把他身邊伺候的人都殺了,讓他以為他就是你的兒子!」

「你這是想混淆視聽?」耶律玄倒抽一口冷氣,他沒想到馮小憐說殺人的時候,表情會那麼輕鬆那麼迫不及待,好像去試一件新衣裳一樣。

「你難道不知道有句話叫『覆水難收』嗎?」耶律玄勾了勾唇角,溢出一抹冷厲,「若本王還是從前那個上不得檯面的庶子,你怕是不會說出這番話吧?」

他冷冷地盯著馮小憐,神情里滿是譏諷。

馮小憐愣住了,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難道你不想做這九五之尊的皇帝?」

任是誰聽了這話,都該心動才是,怎麼眼前這個男人就是無動於衷呢?

耶律玄看著腦子已經被燒糊塗的馮小憐,很是不屑,「本王已經有了王妃,孤男寡女,恕不奉陪!」

說罷,他拔腳就走。

馮小憐急忙大喊,「你不是上書讓太皇太后收回成命了嗎?」

「你自己去問她吧。」耶律玄不想再待下去,急急地走遠了,風中傳來的只是他低沉的聲音。

馮小憐黯然神傷地站在一株紅梅跟前,望著他那漸漸遠去的背影,終是流出了兩行清淚,「一切,都要結束了嗎?」

她好恨,為何當初自己偏要選了那個皇上?

她是想要那母儀天下的后位,可她也想要耶律玄那如謫仙般的人呀!

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他對她,永遠都是高冷孤清的,她,從未走進過他的內心。

就算她拿兒子的皇位做賭注,他也豪不稀罕,不是嗎?

馮小憐發了半日怔,終於邁步走了。

她要回宮靜一靜,太皇太后那兒,她還是不敢去問的,一旦太皇太后做了決定,就沒人能更改。

而今,為了自己,她決定要改一改這板上釘釘的事兒。

耶律玄一路急走,心裡想著幸虧沒讓南宮儀知道馮小憐半路彈琴這一出,不然又得被她罵「爛桃花」了。

一出了宮,他就打馬狂奔回府。

府里有他在乎的人,現在,他巴不得天天回家。

如今的攝政王府,才是真正的家!

南宮儀正在屋裡安坐,和西涼紫聊著天兒吃著點心,兩個人歪在羅漢榻上,一人一頭,愜意地要死。

「你說,王爺把李秀娥和柳三娘打發出去,隨後又送走了秋月,是不是對你表真心的?」

南宮儀正吞著一塊紅豆糕,聞聽差點兒沒有噎死,咳嗽了半天,漲得小臉兒通紅,擺手搖頭,「可別,你太高看我了。本公主何德何能,能讓堂堂攝政王殿下做出如此巨大的犧牲?」

西涼紫好笑地看著矢口否認的南宮儀,把她上下打量了好半日,方道,「說實話,論長相,你我伯仲之間。論出身,你還沒我好。攝政王這是看中你哪一點了?」

「我也不知道啊,大姐。」南宮儀瞪了她一眼,叫道,「什麼叫看中我哪一點?人家有沒有看中還是一說呢。」

西涼紫不信,「外界都傳北遼攝政王嗜血冷酷,殘暴無情。他若是不看中你,會讓你做攝政王妃?」

南宮儀翻了一個白眼,被西涼紫給折服了,「大姐,那是太皇太后賜婚的好不好?跟攝政王有何關聯?」

西涼紫卻神秘兮兮地笑了,「看你這樣,白在南陳皇室長大了。你覺得,攝政王功勛卓著,會被太皇太后一個老太婆給擺布?」

南宮儀被她這大膽的言論給驚呆了,忙四處看了看,好在屋內只有她們兩個,小谷母女都在院子里忙活著,那兩個粗使婆子也在院門外守著。

她長吁了一口氣,暗想,該把碧荷弄過來,到底還是自己的人,使著放心。

看南宮儀嚇得那小樣兒,西涼紫吃吃地笑了,「瞧你這膽小如鼠的樣兒!」

「膽小怎麼了?不惹是生非知道不?知道什麼是禍從口出嗎?」南宮儀沒好氣白了她一眼。

「切,膽小就能避事兒了?告訴你,事兒從天而降的時候,躲都躲不開。就如你現在,能躲得開嗎?早就已經和攝政王成了一根繩上的螞蚱了。」

南宮儀訝然,她沒想到西涼紫大大咧咧的性子,心思竟然這般縝密。

她小小年紀,已經看得這般透徹,不愧是皇宮內院長大的。

佩服地看著她,南宮儀笑道,「好在你我沒有同事一夫,不然,我豈不要被你算計死?」

「打住。」西涼紫伸手,有些氣惱,「誰要和你同事一夫?本公主要嫁,也得嫁個心裡只有我一個的男人,才不和那些女人爭風吃醋地斗一輩子呢。」

「呀,你怎麼和我想到一塊兒去了?」南宮儀一拍大腿,極其興奮地喊道。

「你們什麼想到一塊兒去了?」門外,脆生生地響起一個聲音。

南宮儀和西涼紫嚇了一跳,抬頭看時,卻是侍妾平氏。

南宮儀沒想到這個時候她竟然會來,心裡就對小谷母女有些不滿,怎麼好歹也沒通報一聲?萬一她倆說什麼不得了的話,被她給聽了去怎麼辦?

平氏見南宮儀眼睛瞄著小谷,就笑了,「公主不必多心,是妾身沒讓她說。」

南宮儀沒說什麼,對這個侍妾,她討厭不起來,而且還有點兒喜歡,所以,她也沒當回事兒,笑著讓她進來。

「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平氏笑道,「妾身也是閑著無聊,才過來串串門。」

南宮儀就喜歡她這副不矯揉不做作的性兒,道,「以後沒事過來說說話,也好解解悶。」

西涼紫瞅瞅南宮儀,又看看平氏,笑道,「你們兩個好生奇怪,一個王妃,一個侍妾,相處得還挺融洽的。」

在她眼裡,一個正室和一個小妾能這麼和諧地相處,簡直是天下奇觀。

她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南宮儀要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而平氏,看似冷清,不爭不搶,但誰都不知道她要的是什麼,會不會一輩子只滿足於一個侍妾的位子!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起來,南宮儀沒吭聲。

平氏看著西涼紫,笑了起來,「公主說話好幽默。妾身是個苦命的人,承蒙王妃看得起,認我做姐妹,妾身感激不盡,只想一輩子服侍王爺王妃,做牛做馬!」

這是在向南宮儀示好了?

南宮儀眯了眯眼睛,有些看不透平氏。看這樣子,她從沒想過要離開這府里了?

只是她真的不需要她來服侍,更不需要她和她同事一夫!

見南宮儀沒有說什麼,面色也有些暗淡,西涼紫就有點兒明白了。她笑看著平氏,故意提起敏感的話題來,「李秀娥和柳三娘已經被攆出去了,將來,你們這些侍妾,誰知會是什麼結局呢?」

這話說得有些露骨,平氏即使再不在乎,面色一下子也變得白了。

她看著西涼紫,不知所措。

南宮儀見氣氛壓抑,忙打圓場,「咱們這些人,得過且過罷了,管那麼長遠!」

「咦,我這是在為你們著想,你們還不領情?」西涼紫不滿地瞪了南宮儀一眼,「這還不是遲早的事兒?」

南宮儀都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這話當著平氏的面說,著實不大好。

可若問她的良心,她又不會跟人家共事一夫,這樣的事情,到底該怎麼解決?

她覺得,這不是該她操心的事!

這得交給耶律玄才是,反正她堅持的就是一生一世一雙人,那個男人不把問題解決了,她是不會嫁給他的。

平氏聽南宮儀這麼說,臉色好看了些,但到底不似剛進來那會子有說有笑的了。

西涼紫見狀,就起身拍拍南宮儀的肩頭,「今兒天不錯,咱們出去走走吧。」

南宮儀答應著「好呀」。

平氏順勢也就起來了,「那妾身就先告退了。」

南宮儀點頭,她慢慢地退出去。

等人不見了,西涼紫方道,「李秀娥和柳三娘都被攆出去了,她又出來顯擺了。」

「呵呵,你也別把人都想得那麼壞。」南宮儀戳了下西涼紫的額頭,笑道。

「不是我把她們想得壞,是形勢所迫,誰甘心情願地想被攆出去啊?」西涼紫不忿,瞪著南宮儀,「也就你這個實心眼的,以為平氏是個好人。這人啊,知人知面不知心!會叫的狗不咬人,不會叫的,說不定咬人咬得可凶了呢。」

「得得得,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什麼話到了你嘴裡,就變味了。」南宮儀無奈地看著這個還一肚子話要說的閨蜜,只得拉著她出去了。

西涼紫看了眼四周,忽然伸出胳膊摟著南宮儀,貼在她耳邊小聲道,「要不,本公主臨走時把你偷偷帶走吧?我那三皇兄還未曾婚配,而且他身邊沒什麼亂七八糟的女人,不如,你嫁給他得了?」

她擠眉弄眼地開著玩笑,氣得南宮儀伸手去打她,「別打本公主的主意。你那三皇兄身邊怎麼可能沒女人?身在高位的男人,哪個身邊會幹凈?」

「真的,我不騙你!」西涼紫著急起來,恨不得對天發誓,「別看我三皇兄長得跟妖孽一樣,可骨子裡冷清得很,不像那個攝政王,一臉的高冷范兒,卻是個悶騷貨!」

「噗嗤……」南宮儀被她這詞兒愣是給逗樂了,她怎麼都想不到,西涼紫竟也會用「悶騷」這個詞兒。更沒想到的是,她竟然這麼形容耶律玄!

「要是攝政王聽見你這話,估計得氣死!」南宮儀捶了西涼紫一下,嘻嘻哈哈說道。

「什麼話,會把本王給氣死?」正在嬉笑的兩個女人,冷不防,就被一道清越的聲音給嚇呆了。

南宮儀和西涼紫就跟石化了一樣,慢慢地抬頭看去,只見院門口,耶律玄一身玄衣,負手而立。

冷風吹起他的長發,有几絲刮過他如玉的面龐,格外地魅惑。

只是這兩個女人現在都沒有欣賞美男的心情,畢竟,剛剛才說過人家的壞話。

別看西涼紫是個大大咧咧的性子,這會子也認慫了,方才她可是慫恿著要把南宮儀給帶走嫁給她皇兄的。這要是被耶律玄給聽見了,能饒得了他?

她鬆開摟著南宮儀肩頭的手,嘻嘻哈哈和耶律玄乾笑,「王爺回來了?剛才我倆就是說了幾句體己話,體己話而已。」

見南宮儀還愣著,她就推了她一把,「那個,你們先聊,本公主先告辭了。嘻嘻……」

她從耶律玄身邊經過的時候,南宮儀明顯看到她腳步有些不穩,心下不由嗤笑:在她面前這麼能說嘴,敢情也是個銀樣鑞槍頭啊。

迎上耶律玄高深莫測的目光,南宮儀平淡無波地問著,「您回來了?」

那語氣平常得就跟老夫老妻一樣,壓根兒沒有一絲起伏。

耶律玄皺皺眉,看著西涼紫離去的方向,好心提醒她,「往後少和她來往,這樣的女人,嘴裡能有什麼好話?」

顯然,方才西涼紫說他悶騷的話,他是聽見了的。

這還沒怎麼著,他就干涉起她的生活來,南宮儀心裡不爽,冷哼一聲,「不和她來往,那和誰來往?難道叫本公主跟你那些侍妾來往不成?」

其實南宮儀也沒想過要嘔著他,話趕話地,就說到這兒了。

耶律玄一噎,愣了下,苦笑了笑,她果然還是介懷他身邊的女人的。

不過轉念一想,他就又高興起來,這意味著她在乎他,不想和別的女人分享他,不是嗎?

看著面前這個男人一張臉陰晴不定的,南宮儀就沒有好氣。不知為何,她一見到這個男人,就有些心煩氣躁,不似平日那般平靜。

按說,對一個人無愛無恨,該沒啥感覺才是。難道在這府上住了這麼久,她對他日久生情了不是?

她被自己這個想法給嚇了一跳,暗罵自己沒出息,就是這世上的男人都死絕了,她也不能嫁給這樣一個侍妾成群的男人。

不然,她的後半輩子要怎麼熬?

欲待要轉身回屋,忽聽耶律玄幽幽說道,「你放心,本王答應過你的,一定會做到!」

即使前方千難萬險,他為了她,也會不惜一切代價。

南宮儀愕然,他答應過她什麼了?

「本王已經打發走了兩個侍妾,剩下的,得等找個由頭再打發!」

他把自己的計劃跟南宮儀透露了一部分。南宮儀看著這個男人一臉認真和她解釋的樣子,忽然就心底一軟,他真的如西涼紫所說,對她示好嗎?

若他真的能做到把所有的侍妾都遣散,那她嫁給他,似乎也不委屈了哈。

心裡莫名高興起來,不過她嘴上卻不肯承情,「那是你的事兒,和我有什麼關係?」

「怎麼和你沒關係?你要的不是……」耶律玄看著這個神采飛揚的女子就這麼俏生生地站在他面前,忍不住就伸手摸了摸她一頭烏黑的秀髮。只是到嘴的話,卻生生頓住了。

南宮儀躲開他大手對她頭髮的蹂躪,偏著腦袋忽閃著一雙大眼,「我要的是什麼?」

「一生一世一雙人!」耶律玄斟酌再三,終是說了出來。

這是那晚她隔著窗戶扇對他說的,那晚的他,戴著面具,身份是一個從封地回來的皇子,也就是他的兄弟。

南宮儀有些驚訝,他怎麼知道自己的心思?

她的心思,也就那晚跟那個未來的小叔子透露了一下。莫非他告訴了耶律玄?

耶律玄的本意,是想著是時候告訴南宮儀他的身份了,這丫頭對他一直躲避不及,也許跟他隱瞞身份有關。若是知道他們兩個其實一直頗有淵源,說不定會更快喜歡上他!

他一臉期待地看著南宮儀,希望南宮儀能猜想出來。

南宮儀在他無比期待的目光中,神秘兮兮地問他,「是你弟弟告訴你的?」

南宮儀話落,就見耶律玄雙眼死死地瞪著她,恨不得把她臉上給瞪出兩個大洞來。

她詫異地摸了摸臉,不解地問,「你老盯我看做什麼?」

耶律玄氣得一口老血差點兒沒有噴出來,她怎麼就沒認出他來?

她說過的一生一世一雙人,也只有他知道,她怎麼還以為他弟弟告訴他的?

他倒是有弟弟,只是他這輩子能不能回上京,還是個未知數呢。

冷哼一聲,他矜持地抿抿唇,「本王想知道你說什麼,易如反掌,何必他來告訴?」

南宮儀不知這男人一會兒功夫怎麼就翻臉了,不過他說得也有道理,這府上的哪個角落,能逃脫得出他的手掌心?

「哦,沒想到連這樣的話你都知道。」南宮儀喟嘆一聲,試探著問,「那,你還知道別的嗎?」

耶律玄明知故問,「你還說了什麼?」

「呃,沒了。」南宮儀一驚,趕緊否認。

那話也就說說而已,當著真人面,她還是覺得有些說不出口。

畢竟,這是古代,萬一這男人接受不了,怎麼辦?

耶律玄沒料到她反應得這麼快,一愣之下,倒是笑了,湊近她,一把把南宮儀給攬到大門邊,伸出兩隻健壯有力的胳膊就把她牢牢地鎖在中間。

南宮儀左右看了下,心想:這男人要來個門咚嗎?

男人陽剛的氣息撲面而來,南宮儀有些忐忑不安起來,他想幹什麼?

四下看了看,見院子里一個人也沒有,不知道小谷母女和那兩個婆子都躲哪兒去了。

一般男人把女人咚住的時候,估計就是想一親芳澤吧?

她眯了眯眼,喉頭有些乾澀,不知道這男人接下來會不會吻她。

兩世為人,她還從未被男人給親過呢。

她很是緊張,心裡胡思亂想著:剛才和西涼紫吃了點心,這會子不知道唇角有沒有渣滓?

她今天穿的衣裳顏色有些暗,會不會讓這男人沒了興緻?

想來想去,她都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男人這時的反應。

等她豁出去閉上眼想要直面面對的時候,就見耶律玄的臉和她的臉已經一拳之隔了。

可面前這個男人,似乎沒有放開她的打算,一雙精緻如鳳羽般的眸子緊緊地鎖著她的臉,讓她躲無可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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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品嫡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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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門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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