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到底行不行

第122章 到底行不行

「阿儀,對不起,都是我不好!」耶律玄聞著南宮儀秀髮的幽香,愧疚地道歉。

南宮儀一想起當時自己滿腹的委屈,就覺得來氣,身子一扭,嬌嗔道,「你就不會讓讓人家?」

「好,好,以後我再也不惹你生氣!」耶律玄聽著這小女子嬌嗔的聲音,心裡軟地快要滴出水來。

南宮儀心裡甜滋滋的,在他身上趴了一會兒,像是想到什麼,忽然問道,「完顏烈的話,是真的?」

耶律玄一楞,忙問,「什麼話?」

「就是他說,你是討好我才跟他請教的?」南宮儀只覺問出這些話有些彆扭,但不問,還憋得慌,只好問了。

「你說呢?」耶律玄想著她是因吃醋才生氣,一顆心終是放下了。

南宮儀拿不准他的話,故意道,「要我說,那是他瞎編的,你肯定是討好別人來著,反正我沒覺得你討好過我!」

耶律玄任她怎麼說都好脾氣地笑著,此時的他,摟著失而復得的人兒,心滿意足,哪裡還顧得上別的?

看著這小女子氣鼓鼓的樣子,他只覺可愛至極。正了正神色,他伸出右手捧著南宮儀巴掌大的小臉,無比珍惜道,「阿儀,這一生,除了你,我再也不會喜歡別的女子。」

南宮儀砰然心跳。

這個男人,這副深情的樣子,不像是作假。只有深愛一個女人的男人,才會為她擋下致命的一刀。

至此,她真的相信了耶律玄的話。

只是,她還是猶豫。即使這男人真的愛上了她,她也不敢接受。

他那麼多的侍妾,可不是她的菜啊?

耶律玄像是看出了她的猶豫,低聲道,「阿儀,你放心。我定能還你一生一世一雙人!」

南宮儀心裡咯噔一跳:這個男人,怎麼什麼都知道?他那該死的兄弟,怎麼如此多嘴?

不過轉念一想,這倒是好事。不然,她還真的不好意思讓他趕走那些侍妾呢。

「嘿嘿,那多不好意思?你捨得?」南宮儀皮笑肉不笑,話雖說得客氣,可神色分明就是一副甘之如飴的樣子。

「愛妃倒是大度,本王那就恭敬不如從命嘍?」耶律玄打趣著說道。

「你敢從命試試?」南宮儀頓時張牙舞爪起來,一副兇巴巴的樣子,好像要把耶律玄給吞吃入腹。

「本王不敢,愛妃饒命!」心情大好的耶律玄,哈哈大笑起來。聽得門外的完顏烈忍不住又撓了撓頭,這個攝政王,果真是中毒了。

兩個人玩鬧了一會子,南宮儀就去看耶律玄的傷口。好在太醫的醫術過硬,給他止了血,用了上好的金瘡葯。

到底心裡有了他,南宮儀說話的語氣不比從前,「以後再也不能這麼不拿自己身體當回事兒了,萬一你這條胳膊廢了,我可是一輩子良心難安了。」

望著眼圈兒有些泛紅的南宮儀,耶律玄心裡感動莫名,動情地握著南宮儀的手,神色肅然,「阿儀,你以後也不要再做傻事,你知不知道,當時我找不到你,差點兒都瘋了?」

兩個人四目相對,目光久久地膠著在一起。空氣中,都瀰漫著甜蜜的氣息。

良久,南宮儀才點點頭,「好,以後我不會再做傻事,你也要好好的。」

耶律玄的大手包著她的小手,頭一次,南宮儀覺得心裡暖哄哄的,只覺得這世上有個人愛著自己,感覺真好!

兩個人經歷了一場生離死別,這會子正濃情蜜意跟蜜裡調油一樣。

門外,卻有了動靜。

完顏烈始終在門口守著,就見院門外,一個身量高挑容貌秀麗的女子,手裡提著食盒姍姍而來。

耶律玄的侍妾太多,他也不能認出是誰,但見那衣著,像是上好的,估計又是哪個侍妾。

阿玄好不容易和南宮儀兩個解開心結,這會子正是說悄悄話的時候,當然不能隨便讓人進去。

他喝住了那女子,「王爺身受重傷,不見人。」

那女子乖巧地停了腳步,對著完顏烈蹲身施禮,「妾身平氏,聽說王爺受傷,特意給王爺送來雞湯。」

「嗯,交給本世子吧。」完顏烈命小廝接過食盒,話也沒多說一句,就打發平氏走。

平氏意猶未盡地還回過頭去看了一眼,怯生生地問莫寒,「王爺,身子有礙嗎?」

莫寒好不容易看到了王爺和王妃在一起,自然不屑理會這個侍妾,只是冷冷答道,「王爺並無大礙,靜養幾日就好。」

平氏這才道謝,走了。

而屋內正你儂我儂的兩人,心情一下子就不好了。

南宮儀掙扎著起了身,從耶律玄手中拽出自己的手,咕噥了一句,「爛桃花!」

耶律玄無奈,只得解釋,「當初她們都是太皇太后安排過來的,那時,我並無喜歡的女子,想著打發太皇太后滿意,就納了。」

他那時,羽翼未豐,自然要聽命於太皇太后的安排。

而這些年,他逐漸站穩腳步,雖不至於能絕對性壓倒太皇太后的勢力,但也能和她抗衡一番。

遇到了心愛的女子,他自然想遵從自己的心意。

可是這些話,他不知道南宮儀能不能理解。

耶律玄擔心地看著南宮儀,一臉期待。

南宮儀見耶律玄眼巴巴地看著她,就像是個等著大人誇讚的孩童一樣,不由又好氣又好笑。

「你總盯著我看做什麼?你後院那些事兒,跟我沒半點兒關係!」她嘴硬,咬牙道。

「自然是你好看。」耶律玄無奈一笑,「你真的不介意我後院那些事兒?」

這個女人有多愛吃醋,他可是見識過。

想那晚,他戴著面具,跟南宮儀聊了一陣,這女人可是口口聲聲說過要「一生一世一雙人」的。

先前這女人逃過兩次,他真不知道自己再處理不好這些事情,她會不會再逃!

南宮儀見他笑得有些嬉皮笑臉,面色就冷了,「你後院這些事兒,我無權干涉!」

耶律玄的眼角就是一抽,跟她相處這些日子,這女人的脾性,他多少還是了解一些。她越是上心,意味著她越在意,越不上心,那就越不在乎。

他要的是她的在乎,可這女人說他後院之事跟她沒有關係!

他的心又提了上來,斟酌道,「的確,這不是你該管的事兒,都交給我吧。我做你看,可好?」

南宮儀不知該如何回答,她不想逼著他遣散那些侍妾,古代的男人三妻四妾都很正常,但她又不能違背自己的內心。

所以,她不會去和那些女人明爭暗鬥。至於耶律玄會做到什麼程度,她只能等著看結果。

「拭目以待!」良久,南宮儀才給出耶律玄這個答覆。

只是兩人再也沒了方才那種好心情。

感情就是這麼回事兒,容不得摻合一點兒雜質。

本來兩個人濃情蜜意的,忽然跑來一個平氏,南宮儀哪裡還有心思待下去?

她心情有些沉重地站起身,冷聲道,「王爺好生歇著吧。等閑了我再來看你!」

耶律玄捏緊了拳頭,面色卻沒有波瀾,輕笑著,「你去吧,我再睡會兒。」

南宮儀看他一眼,轉身離去。

耶律玄悵然地盯著她的背影,久久不曾錯目。

既然認定了她就是今生的唯一,那他就不會讓她傷心,讓她徘徊。

握了握拳頭,耶律玄揚眉朝外喊著,「完顏烈……」

完顏烈忙小跑著進來,眉開眼笑,「阿玄,你叫我?」

「嗯,本王找你有些事兒。」耶律玄指了指床頭的小凳,「你先坐。」

完顏烈順勢坐了,看著耶律玄神情嚴肅,不由問道,「阿玄,到底什麼事兒?你怎麼跟如臨大敵一樣?」

「這件事,怕是比如臨大敵還要麻煩。」耶律玄淡淡一笑,如畫的眉目中儘是堅毅,「不管有多少麻煩,本王都要做!」

「阿玄,你說,到底是何事?」完顏烈看耶律玄這副樣子,心裡有些忐忑,不知道這世上還有什麼事情是他們家攝政王解決不了的?

「本王決定把府內的侍妾都遣散回家!」耶律玄看著完顏烈,一臉堅決。

「什麼?你要把侍妾們都趕走?」完顏烈差點兒沒從凳子上跳起來,他瞪大了眼睛看著耶律玄,「阿玄,你沒發燒吧?就為了一個女人,你不惜得罪太后?你可知道,如今豹師的軍餉已經入不敷出了?」

他只覺得耶律玄一定是瘋了,昨晚上找那個女人的時候,他就瘋了。

「本王知道,但本王不想讓她難過!」耶律玄看著完顏烈,認真說道。

「她有什麼好難過的?頂多到時候過了門,你獨寵她一個不就好了?那些侍妾形同擺設,獨門獨戶的住在一個院子,哪裡礙著她的眼了?」

完顏烈只覺得很不可思議,南宮儀也太矯情了,不過是一個亡國的公主罷了,還敢在攝政王府擺譜?

耶律玄也真是的,又不是沒見過女人,怎麼就這麼俯首帖耳的?這還沒過門呢,要是過了門,阿玄在家裡還有地位么?

他可是堂堂北遼攝政王,那個在沙場上令敵人聞風喪膽的男人啊?

看著完顏烈氣得面色鐵青的樣子,耶律玄淡淡地笑了。

他吃力地坐了起來,背靠著床頭,笑道,「完顏烈,你不懂,喜歡一個人是種什麼滋味。這輩子,本王心裡只有她一個女人,其他的,何必留在府內給她添堵?」

「添什麼堵?」完顏烈頭一次對著耶律玄低吼了起來,「那些女人是普通女人嗎?她們可是太皇太后安插在府內的,動了她們,豈不就是和太皇太後為敵?太皇太后還有那幫子人能饒得過你?」

耶律玄面色波瀾不興,只淡淡道,「本王主意已定,叫你進來,不過是告訴你一聲,讓你有個思想準備!」

「阿玄,你不能這樣做!」完顏烈幾乎是要給他跪下了,「你要三思啊。一旦你趕那些女人出去,豹師就徹底被孤立了,戶部的人不給撥軍餉,難道你想變賣整個王府嗎?你是有萬貫家產在這兒,還是有誰在背後給你撐腰?」

完顏烈的聲音裡帶著一絲哽咽,鐵塔般高大的身子就那麼半蹲在耶律玄的床前,目光中滿是祈求。

耶律玄卻巋然不動,「完顏烈,多說無益。本王這是在命令你,至於軍餉糧草的事,本王自會想辦法。」

話落,完顏烈就喊了起來,「王爺,您拿什麼想辦法?您的田產都已經賣得差不多了,難道為了那個女人,不惜搭上身家性命嗎?不值,太不值了。」

一語未完,門外忽然有個清脆的聲音接道,「誰說不值?本公主難道就比不上那群女人?」

完顏烈和耶律玄愕然,抬頭望去,就見南宮儀已經挑簾進來。

「你,怎麼又來了?」耶律玄有些心虛,不知道他和完顏烈之間的談話,她聽到了多少。

她可是曾經說過她的擇偶標準的,「貌好器粗,金銀滿屋」。

如今他其他都還行,就是「金銀滿屋」怕是做不到了。

他為難地看了眼南宮儀,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

「我為什麼不能來?」南宮儀好笑地瞅了眼耶律玄,見他不敢面對自己,心裡越發來氣,「我是太皇太后親賜的王妃,為何不能進來?」

耶律玄啞口無言。

完顏烈卻爆發了,轉過身來,指著南宮儀的鼻子跳腳就罵,「你就是妲己,就是禍國殃民的紅顏禍水!」

南宮儀氣笑了,「我怎麼就成了妲己,禍國殃民了?禍了誰的國,殃了誰的民了?」

一句話,堵得完顏烈吭哧吭哧說不出話來。

南宮儀好笑道,「自個兒沒本事,就來怪我們女人?我們女人究竟招誰惹誰了?別在這兒瞎嚷嚷,先解決問題才是正經。兩個大男人被錢給愁成這樣,別讓我看了笑話!」

耶律玄更加心虛了,他這沒錢的事兒被她知曉了,她還能好好嫁給他嗎?

「你,你看什麼笑話?你以為那是千兒八百的小錢啊?告訴你,那可是十萬百萬兩的軍費!」完顏烈以為南宮儀沒有這個概念,所以,故意多說了些,想嚇唬嚇唬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

這女人除了長得美點兒,會說些大話,動不動就給人開膛破腹,他還真沒看出這女人哪點兒有賢妻良母的樣子。

阿玄,怎麼就鬼迷心竅了呢?

「百萬算個什麼?別怕!」南宮儀豪氣干雲地踮起腳尖來拍了拍完顏烈的肩膀,像個大姐姐似的口氣,聽得耶律玄嘴角一抽。

他再怎麼難,也不至於讓自己的女人去籌錢吧?

說出去,他還怎麼混?

「完顏烈,別胡說八道,本王不至於被這點子軍費給困住的。來人,這就吩咐下去,命府內所有侍妾今天收拾好東西,明兒一早就出府歸家!」

莫寒進屋,聽著耶律玄的吩咐,腿肚子也直打顫:主子這麼做的後果,就是和太皇太後作對。

如此以來,主子的路將會荊棘滿地。

他擔憂地看了眼耶律玄,沒敢吭聲就要退出去,卻被南宮儀給攔著了,「且慢,我還有話說!」

「你不在乎了?」完顏烈喜得忙問。

「閉嘴,沒你的事兒。」南宮儀白了他一眼,沒有好氣。

完顏烈被她這兇巴巴的氣勢鎮住,果真沒敢吭聲。

耶律玄不知南宮儀有什麼話,心裡發虛,耷拉著腦袋也不敢吭氣。

莫寒更是不敢插話,不知這位主到底要說什麼。

屋內,落針可聞。

南宮儀趨前一步,走到耶律玄身邊,對著他的眼睛,輕聲問,「耶律玄,你跟我說實話,那些女人,你到底睡過沒有?」

「咳咳……」完顏烈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南宮儀。他沒想到當著他們的面兒,這女人竟然問耶律玄這個?

老天,這還是女人嗎?

莫寒也是一臉尷尬,不敢抬頭。

耶律玄面色忽地就漲紅了,這個問題,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要他說,好嗎?

可是對上南宮儀一雙殷切的眼睛,他不敢隱瞞,隱瞞的後果可不是他能承受的。

「那個,咳咳,還沒有。」他老老實實地回答,腦袋低垂著,幾乎快要夠著胸脯了。

完顏烈的臉都快氣綠了,「阿玄,你是不是不行啊?」

這麼多的侍妾,環肥燕瘦的,各有千秋,說到底,太皇太后也沒有委屈了耶律玄。這個頂個都是百里挑一的貨色,耶律玄怎麼會沒碰?

他可二十四了啊?

完顏烈悲哀地想著,自己跟他差不多大,已經御女無數了。

他們家攝政王,竟然還是個雛兒?真是夠可憐的!

耶律玄聽見完顏烈說他不行,當即一張臉就給氣黑了。

他哪兒不行了?只不過沒有遇到對的人罷了。

「完顏烈,你給本王滾出去!」他惱羞成怒,低吼著。

「阿玄,這是病,得治!」完顏烈一臉同情地走過去,伸手拍拍耶律玄的肩,「放心,你還年輕。好好治療,還能及時行樂!」

南宮儀瞪大了眼睛看著完顏烈,這傢伙怎麼就想到這上頭去了?她不過是問問耶律玄有沒有睡了那些侍妾,好做打算,他竟然說耶律玄不行?

是個男人聽了這話都會很生氣的,好不好?

不過完顏烈這話說得也不是沒有一點兒道理,面對那麼多的美人兒,耶律玄真的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這不科學啊?

不都說男人是下半身的動物嗎?

她和他之間,也沒什麼親密的舉動,這不試試,還真不好說呢。

於是,她的目光也變得複雜起來。

而耶律玄早就氣得抓起床上的靠枕扔了出去,嚇得完顏烈拉著莫寒就跑了出去。

屋內,耶律玄頗有些尷尬地看著南宮儀,聲音很是柔和,「阿儀,這種事,你私下裡問我就好!」

南宮儀也知道這事兒當著他們的面兒問出去,可能會傷了耶律玄這個大男人的自尊,但她也是一時情急就給忘了。沒想到這古代的男人這麼害羞,她還以為人家不會把這當回事兒。

「好的,我知道了。」南宮儀態度很好,趕緊表態。

耶律玄臉上就露出滿足的微笑。

南宮儀去而復返,他心裡別提有多高興,還以為她因平氏的到來不痛快,沒想到她竟然又回來了。

「你,怎麼想起問這個了?」耶律玄以為她很介意,小心翼翼地試探她。

「唔,隨口問問而已。」南宮儀也沒當回事兒,「要是你睡過了,那就另當別論。沒睡過,得先從她們身上榨點兒銀子出來再說。」

南宮儀一邊說一邊笑得眉飛色舞,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滴溜溜轉著,一看就知道又有什麼點子了。

耶律玄眼角一跳,有些防備地問她,「你待要如何?」

「也不如何,不過是弄些銀子花花。」南宮儀挑眉看了耶律玄一眼,語氣很是邪性,「怎麼,你心疼了?」

耶律玄趕緊解釋,「哪裡?我今生只喜歡你一個,至死不渝。」

南宮儀心裡有些小小的甜蜜,這個男人,沒想到情話說得還挺順溜的啊。

「嗯,這還差不多。」她老神在在地點點頭,「醜話先放在前頭,我這兩日要借你的侍妾用一用,等用完了再趕也不遲。」

耶律玄不知她葫蘆里賣的什麼葯,忙問,「你缺銀子花?本王這裡還有,你何必如此辛苦?」

他只覺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打擊,一個男人,若是不能給心愛的女人優渥的生活,那算什麼寵愛?

南宮儀見他完全誤會了自己的意思,也不打算解釋,只道,「你不心疼那些侍妾就好!」

見耶律玄極力否認,南宮儀好奇心又來了,「你說你一個大男人,怎麼就沒睡過幾個女人呢?前頭還傳你喜歡男人,話說,你那方面真的不行?」

「你,你……」耶律玄正聽得認真,見她話鋒一轉,也問起這個來,不由急了,差點兒沒有從床上跳下來。

而南宮儀說完,也不管耶律玄怎麼想,轉身就風風火火地出去了。

耶律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喊了兩聲她也沒停,只得由著她去了。

完顏烈拉著莫寒小心地踅進來,瞄一眼耶律玄臉色還好,就大了膽子,「喂,你那小王妃是不是生氣了?阿玄,你這不行的毛病,怕是麻煩了。」

「閉嘴!」耶律玄差點兒被這傢伙的烏鴉嘴給氣死,他哪兒不行了?偏偏這事兒還不好爭論,害得他只能幹氣。

完顏烈卻還不知死活,傻愣愣地建議耶律玄,「你府上不是有個神醫嗎?趕緊找人家治啊,不然,等王妃過了門,你可就慘了。」

依著耶律玄對南宮儀這般寵愛,到時候那女人還不得給他戴綠帽子啊?

他無比擔憂地想著好友的前景,一雙銅鈴大的眼睛更是無比同情地看著他。

耶律玄肺快要氣炸了,這個損友,不說沒人把他當啞巴賣了。

「滾,趕緊給本王滾出去!」耶律玄惡狠狠地瞪著完顏烈,要不是他胳膊傷得厲害,身上剛發過燒沒什麼力氣,他一定拔劍宰了這傢伙。

完顏烈還不知死活,嘟噥著,「真是好心沒好報!你呀,就等著那女人整治你吧。」

說完,他氣哼哼地轉身走了。

莫寒站在那兒進退不得,很是忐忑,「主子,那事兒,還要不要告知管家?」

他問的是要不要遣散侍妾的事兒。

耶律玄擺擺手,冷聲道,「再等等吧。」

也不知道南宮儀要用他那些侍妾做什麼,反正她樂意,姑且就讓她玩去吧。

且說南宮儀回到了自己院里,就大喊大叫起來,「來人,都出來。」

院中,小谷母女和兩個粗使婆子都趕緊跑了出來,一個個手裡拿著笤帚、門閂,齊刷刷地站在南宮儀面前。

南宮儀嚇了一跳,忙問,「你們這是幹什麼?」

小谷先四處警惕地看了一遍,才答道,「公主,我們以為又有人來找麻煩了。」

南宮儀無奈地笑了,她這院里的人都被她給培養地暴力了。

她忙安撫著這幾個身邊的人,「沒事,沒人敢來這兒欺負本公主。本公主叫你們出來,是讓你們幫忙。」

錢氏忙笑了,「看公主這話說的?您有什麼事兒儘管吩咐就成!」

「是啊,公主,跟我們這些下人,還這麼客氣做什麼?」兩個粗使婆子也忙應道。

南宮儀心裡踏實了,笑道,「本公主這幾日要閉關製藥,不管誰來都不許開門,一日三餐就在這院里自己做。你們現在只管按照我開的方子去採買!」

她一邊說一邊笑著,精緻的臉上滿是興奮的光芒,看得小谷她們都很納悶:公主難道是給王爺製藥?

南宮儀卻不給她們解釋,進了屋子就開始讓小谷磨墨,她則拎起毛筆在宣紙上寫了起來。

她不會寫那古代的繁體字,好在字體還算清秀。

寫了一張又一張,都是她需要採買的東西。足足寫了半個多時辰,南宮儀方才寫完。

小谷和錢氏識字不多,南宮儀只得給她們念了一遍,牢牢記住,又拿了些碎銀子交給她們,就讓她們出了門。

兩個粗使婆子負責洒掃庭除和一日三餐,南宮儀安排好了之後,方才抽個空兒躺了一會兒。

沒過多久,平氏就來了。

往日里,平氏不張揚不惹事的,南宮儀還算喜歡她。見她來了,也就起了身,兩個人坐在一處說話吃點心。

看著金碧輝煌的屋子,平氏眸中劃過一絲艷羨,張口就道,「王妃真得王爺心,光這屋子,就價值連城。」

南宮儀忙笑道,「都是中看不中用的,不能當飯吃又不能當衣穿,有什麼價值?」

平氏聽了,笑著打趣,「要是王爺聽了,估計會傷心的。」

南宮儀也笑,「有什麼好傷心的,我也不過是實話實說。」

兩個人說著話,不知不覺就說到了耶律玄身上。南宮儀渾然不自覺,平氏卻是步步引著,「聽說王爺受了傷,妾身去看,也沒進去。不知王妃見了沒?」

話一出口,南宮儀就是一愣,平氏去的時候,她和耶律玄正你儂我儂,如今被平氏給問出來,她還真不知該如何作答。

到如今,她才體會到,原來這世上,唯有男人和牙刷是不能共享的。

平氏這人不錯,起碼她很喜歡,但一說到耶律玄,南宮儀就尷尬了。她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和平氏了自自然然地說耶律玄。

見南宮儀沒有說話,平氏有些失落,自嘲地一笑,「是妾身僭越了,像王妃這等身份,怎麼會見不著王爺?」

南宮儀聽她語氣有些哽咽,不忍她傷心,忙道,「你多心了。王爺沒什麼大礙,靜養兩日就能下床了。」

平氏這才破涕為笑,「說起來,都是妾身沒福,進府這麼多年,也未能給王爺誕下一男半女!」

當著南宮儀這個正妃的面兒,平氏說到兒女上,任是再好的性兒,南宮儀也有些無法忍受。

她面色冷了幾分,淡淡道,「急什麼?你還年輕,機會多的是!」

平氏聞聽,面上有了喜色,「妾身就知道王妃是個大度的,像王爺這般神仙一樣的人物,膝下沒有幾個兒子,真是可惜了。」

也不知平氏是不是有意,素日她那般乖覺、會看眼色的人,卻屢屢跟南宮儀說這些。南宮儀不由拿眼瞥了下平氏,見她神色如常,心下有些疑惑,卻不好表現出來。

不過她心裡不痛快,語氣自然就沒那麼溫和了,帶了一絲凌冽,道,「王爺後院美人眾多,想來日後王爺不愁子嗣,妹妹多心了。」

和平氏在一起,南宮儀從未用過姐姐妹妹來稱呼彼此。這一次,不知為何,她心裡有如骨鯁在喉,怎麼也和平氏親近不起來了。

平氏聽南宮儀叫她「妹妹」,心頭像是被人刺了一刀,不管她年紀大她幾歲,她始終是個妾,人家一個正妃,叫她一聲「妹妹」,已是看得起她了。

她神色終於有些尷尬起來,再也坐不住,端起茶盞來抿了一口,笑著告辭,「和姐姐說了半日話,姐姐也該累了。妹妹告辭!」

南宮儀也沒挽留,只道,「妹妹走好。」

平氏只得站起身來,走到院子里,見只有兩個粗使婆子洒掃,忍不住問,「姐姐身邊怎麼也沒個伺候的人?」

「哦,我素來喜靜,不想有人打擾。」南宮儀輕笑著,目光平視,並不說實話。

平氏勉強應著,「既如此,妹妹就告退了。」說完,帶著門外的小丫頭急匆匆地走了。

望著她高挑挺拔的背影,南宮儀默默思量:今兒平氏好生奇怪,像是來試探她一樣,難道她有什麼野心不成?

果然,她還是沒那個度量容忍這些侍妾們的存在。也許,人家就是隨口那麼一說,是她多心而已。

這麼安慰著自己,南宮儀又回了屋裡。

剛坐下,心裡又不舒服了,方才平氏說她伺候了耶律玄那麼多年,也未曾誕下一兒半女,是何意?

這麼說,他們之間早就有了男女關係了?

那,耶律玄怎麼還在她面前信誓旦旦說沒有睡過那些女人?

顛來倒去、思來想去,南宮儀一顆平靜的心滿是漣漪,再也待不住了。

耶律玄和平氏之間,到底誰的話可信?

耶律玄乃北遼攝政王,按說睡幾個女人再正常不過,有必要在她面前遮遮掩掩嗎?

那平氏的話,聽上去又沒什麼破綻,她到底該如何決斷?

南宮儀覺得,自己得來個狠招。不然,豈不讓耶律玄給騙了?

吃了晌午飯,小谷母女就來了,帶著好幾個小廝把南宮儀交代要買的東西,大包小包地給提溜進院子。

一時,院內滿滿都是南宮儀的東西。

小谷打發走了小廝,才進屋跟南宮儀回稟,「公主,您要的東西都買齊了。」

看著這個累得額頭出了一層細汗的丫頭,南宮儀又高興了幾分,誇道,「小谷越來越能幹了。」

跟著她就出了屋,去看東西。

錢氏正和兩個粗使婆子點著數,見南宮儀過來,忙問,「公主,這東西放哪兒?」

「本公主自有安排。」她鎮定自若地說著,然後掏出單子對了數,開始分派婆子搬運東西了,「這一包放屋裡,這一包打開,放這裡……」

折騰了半日,總算是弄清楚了。

南宮儀喝了水,又吩咐婆子架起鍋來。

因人手不夠用,南宮儀又讓小谷把扮作神醫的碧荷給叫過來。

碧荷雖說女扮男裝,但因她是神醫,小谷等人也沒有往其他方面想。

逮著個機會,南宮儀跟碧荷咬耳朵,「等明兒就想個法子讓你恢復原樣。」

碧荷感激不盡,這扮神醫的活兒還真不好乾,時不時就有侍妾來找他開方子拿葯的,幸虧她跟在南宮儀身邊,耳濡目染得久了,才沒有露陷。

如今南宮儀發話,她真想抱著主子大笑一次。

院內架起了兩口大鍋,底下熊熊大火燒著,很快,鍋就熱了。

南宮儀一口鍋燉,一口鍋炒,把買來的藥材分門別類地放進鍋里。

一時,院內熱火朝天,鍋碗瓢盆,叮噹響個不停。

躺在床上的耶律玄,聽莫寒說了,無比詫異,「王妃那裡還缺吃的?是不是府上的廚子做的飯菜不合口味?」

「屬下不知,只是聽廚房的人說,王妃自己開火了。」莫寒也是一頭霧水,不知南宮儀院里那麼大的動靜是做什麼的。

「那就出去請一個手藝高超的廚子來。」耶律玄想了想,吩咐莫寒,「老秦頭年紀大了,又是軍中出來的,做的飯菜未免不好!」

莫寒聽了,行禮退了出去。

耶律玄掙扎著起身,想要去看看南宮儀,誰知才剛下地,就聽門外小廝來報,「平夫人來了。」

耶律玄愣了半日,也不記得他還有個平侍妾。心裡有些不耐煩,他吩咐那小廝,「讓她回去!」

小廝應了。

耶律玄穿戴齊整,左胳膊用布條托著,帶了莫風就出了門。

剛出了院門,還未走幾步,前面一棵松樹後頭就閃出一個人影來。

耶律玄定睛一看,只見這是一個容貌清麗、身材高挑的女子,穿一身半新不舊的蜜合色小襖,一條煙霞紫的裙子。

通身並無金銀首飾,只鬢邊簪了兩朵珠花。

看打扮,跟南宮儀有些相似。再看她的眉眼,隱隱帶著一股英氣,竟跟南宮儀是一個類型的。

耶律玄面色冷清地看著這個冒出來的女人,一言不發。

莫風忙呵斥,「大膽,竟敢攔住王爺的去路?」

對面那女子似乎並無懼色,只低頭行禮,語氣竟然非常平靜,「妾身平氏,來給王爺送葯。」

耶律玄不由對這女子多看了兩眼,她一派落落大方,跟南宮儀的性情頗有些相似,倒不似那些庸脂俗粉。

不過他依然沒有開口,只聽莫風對平氏道,「夫人還請回吧。王爺有太醫看顧,什麼葯都不缺。」

平氏卻對他的話充耳不聞,只大膽地看著耶律玄,堅持道,「這葯是妾身娘家的秘葯,比宮裡的金瘡葯還要好使,王爺胳膊上的傷,就算太醫醫治,沒有兩三個月也無法痊癒。而妾身娘家這秘葯,用了,頂多一個月就能恢復如初!」

聽她說得這麼神奇,耶律玄未免動心。這兩三個月不能動刀動劍,實在是難受。

對莫風使了個眼色,莫風心領神會地接過平氏的葯,「有勞夫人!」

平氏也不多話,沖耶律玄行禮,利索地告退。前後不過片刻,卻讓人記憶深刻。

耶律玄看著平氏的背影,嘆息一聲,「倒是個不錯的女人,只是待在攝政王府,可惜了。」

他只要南宮儀,哪還能耽誤了這樣的女子?

莫風聽著攝政王這話,忍不住就答,「王爺,其實讓她留下來,也沒什麼不好!」

誰曾想話音剛落,就被耶律玄狠狠地瞪了一眼。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醫品嫡妃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台言古言 醫品嫡妃
上一章下一章

第122章 到底行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