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吐死她們

第130章 吐死她們

馮小憐到底在宮中經歷得多了,雖然耶律玄沒有好話,她卻面色愣是未變,笑了笑,忽然轉了話題,「本宮特意帶了些東西送給災民們,皇弟這就讓人來搬吧?」

人家好意送來了東西,不搬倒顯得耶律玄心胸狹窄了。何況,馮小憐乃是當今皇太后,耶律玄也不好在眾人面前給她沒臉。

於是他往身後看了一眼,莫寒就領著侍衛們上前,去到後頭的馬車邊搬運東西了。

皇太后帶來的東西自然是好的,被褥棉衣,件件都是簇新的,還有一些精緻的吃食。

南宮儀看著那些東西,心想這皇太后若是能把心思放在民事上,倒也還行。只可惜她已經一顆心撲在了耶律玄身上,再也看不到其他了。

等搬完了東西,耶律玄就命人直接發了下去。城隍廟內,災民們跪在地上,對馮小憐千恩萬謝。

馮小憐並沒有進去,只站在外頭傳旨,「讓他們都起來吧,大冷的天兒,別拜了。」

於是宮女匆匆去傳話,一時,城隍廟內都是稱頌聲。

馮小憐得意地揚起了妝容精緻的臉,一身大紅的宮裝越發襯得她眉目如畫。

說起來,馮小憐也是個一頂一的大美人兒,只是久在深宮,再美的人兒,都沒了那般恬靜,有的只是心機無限和一絲猙獰。

跟她同來的秋月,也不甘示弱,褪下自己手腕上的兩個翡翠玉鐲,和頭上的幾支金釵步搖,交給耶律玄,「皇太后帶頭積德行善,我也不能沒有表示。」

耶律玄卻不接那一對鐲子和步搖金釵,冷冷道,「災民們雖然可憐,但有官府負責,還用不著你的首飾。」

秋月癟癟嘴,想說什麼卻終究還是忍住了。

南宮儀倒是納悶了,秋月和馮小憐按說應該是情敵,怎麼會走到一塊兒的?

她哪裡知道,秋月在宮裡悶了那麼久,聽見馮小憐要出來看災民,而且打聽到耶律玄也在這兒,才特意求了太皇太后讓她出來的。

耶律玄本來要帶著南宮儀去用飯的,卻被這兩個女人給打斷了,心下不悅,見事情都辦完了,也就不再停留,帶著南宮儀就往外走。

馮小憐急急地喊住他,「皇弟,這是要去哪兒?災民們你難道不管了嗎?」

南宮儀聽她這著急上火的話就想笑,喜歡耶律玄就直白地說出來算了,幹嘛非得拉上災民?

災民是招誰惹誰了?

耶律玄腳步不停,冷冷道,「我們還未用飯,皇太后不會連這點子自由都不給我們了吧?」

他連「皇嫂」都不叫了,一句「我們」更是打啞了馮小憐。

她愣愣地站在那兒,不知改進還是退。

秋月聞聽忙攔住他們,一臉討好地笑了,「來之前,就怕你們沒用飯,我特意帶了些,你們若不嫌棄,就吃了吧?」

人家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他們還怎麼拒絕?

南宮儀也不想大老遠的出去折騰,既然秋月從宮裡帶來的,那必定是好吃的了。

她暗中扯了扯耶律玄的袖子,耶律玄就知道這小女人又有什麼點子了,唇角勾了勾,眼中閃過一抹寵溺。

南宮儀笑嘻嘻地看著秋月,「那就多謝秋月姑姑了,本公主正好餓得要死。」

說罷,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走到了秋月跟前。

秋月本想拿這些飯菜留住耶律玄的,一見南宮儀要吃,心裡頓時就跟吞了一隻蒼蠅那般,眉頭緊緊地蹙著,抿著嘴愣是不吱聲。

南宮儀看著她一臉不痛快的樣子,心裡格外爽。這兩個心機婊,公然勾搭人家夫君,還偏要擺出一副溫柔賢惠的樣子,她這下就要揭開她們這偽善的真面目。

「怎麼?秋月姑姑不捨得?」南宮儀笑著問,眼神里一副就是讓你不痛快的神色,氣得秋月恨不得上前一巴掌扇爛她的臉。可礙於耶律玄在旁邊,她只得恨恨地忍著,胸脯子一上一下起伏,看得南宮儀心裡賊爽。

耶律玄站在那兒看著秋月那副神情,高冷地抱著胳膊,冷哼一聲,「既是捨不得,我們去外頭找吃的。」

說罷,拉著南宮儀的手,舉步要走。

秋月一見耶律玄要走,立馬急了,她好不容易出宮一趟才能見著他,下次還不是何年何月能再見他一眼,哪怕南宮儀吃了她親手做的飯菜,她也認了。

「哪裡不捨得?」秋月裝出一副溫和的樣子,瞥了一眼南宮儀笑吟吟的臉,痴痴地看著耶律玄,「能得王爺品嘗秋月的飯菜,那是一種榮幸。我就怕王爺不喜歡。」

秋月這麼說,也算是解釋了方才不答話。

說完,她就趕緊轉身去馬車上拿出一個黑漆的食盒來,又讓宮女搬出一張小桌子和幾個小凳子來,她親手把食盒打開,把裡頭的飯菜一一擺上來。

南宮儀聞了聞,別說,秋月做飯的手藝還挺不錯。

再看那幾個菜色,一樣銀牙肉絲,一樣清燉牛肉,一樣香菇燉雞,還有一樣是麻辣豆腐。都是些尋常的家常菜,主食則是一大碗碧瑩瑩的米飯,聞上去香噴噴的,引人垂涎欲滴。

「都是王爺喜歡的菜色。」秋月一邊擺著一邊輕輕說道,一雙大大的眼睛一直在耶律玄的臉上徘徊著。

南宮儀當先坐了下來,拿起一雙象牙筷就夾了一筷子銀牙肉絲放進嘴裡嘗了嘗。

酸酸甜甜的,甚合胃口,她不由贊了一聲,「好吃!」

耶律玄寵溺地看了她一眼,笑道,「好吃就多吃點兒。」

秋月不滿地瞪了南宮儀一眼,她這是做給耶律玄吃的,這女人坐沒坐相吃沒吃相的,哪裡配得上王爺?

「這都是王爺愛吃的。」秋月氣呼呼地甩了一句,顯然對南宮儀這麼貪吃她親手做的菜很是受不了。

「本王的愛妃和本王的口味一樣,本王還真是高興。」耶律玄看也沒看秋月一眼,淡淡地說著。

秋月的臉一下子變得刷白,彷彿不敢置信地看著耶律玄,「王爺……」她揪著自己胸口的衣襟,像是不能承受一樣。

南宮儀不著痕迹地瞥了她一眼,生怕她那嬌柔的樣子下一刻就會倒在地上起不來。

她無聲地嘆息著,女人哪,何苦這麼不給自己長臉?憑著自身的條件,找個什麼樣的富家子都沒有?偏要在耶律玄這棵歪脖子樹上弔死?

那皇太后也是,堂堂一國的太后,非要跟自己的小叔子鬧得不清不白的,將來,怎麼給自己的兒子做榜樣?

關鍵是耶律玄對她們無意,不管她們使盡什麼招數,耶律玄都不買賬,怎麼還偏認不清形勢?

難道離了男人就不能過了?

她真的搞不懂,這些女人一個個跟發了狂的野獸一樣,前赴後繼不算,還光想著針對她,若是耶律玄是個濫情的人,鬥倒了她一個,還會有千千萬萬個她。

難道這一輩子就在鬥來鬥去中結束嗎?

果然,這深宅大院的日子不是人過的。

南宮儀一邊腹誹著,嘴巴也沒有閑著,風捲殘雲一般掃著那幾個好吃的菜。

秋月一見這樣,頓時就難受了。

她拿起一副乾淨的筷子就夾了一大塊燉的爛爛的牛肉放進耶律玄的碗里,柔聲道,「好久沒見,怎麼瘦了這麼多?」

這柔情的小眼神,這乖巧的小模樣,分明就是個對丈夫擔憂的小媳婦。

南宮儀冷嗤一聲,這是把她當成死的了?她這個正兒八經的王妃還沒開口呢,這貨就在這裡明目張胆地勾搭她家男人了?

她冷笑一聲,看著耶律玄。耶律玄不等她出手,很是體貼地把那塊爛爛的牛肉夾給了南宮儀,「阿儀吃這個,今兒操勞了一日,該多補補。」

南宮儀毫不客氣地把那塊牛肉給吞進了嘴裡,看得秋月一張臉又是青又是白,忍不住跺腳喊,「王爺,那是人家親自花了兩個時辰燉給您吃的。」

「哦,本王不是說了嗎?王妃的口味和本王一致。你既然閑著,不如以後每日給本王和王妃做飯如何?反正王妃也挺喜歡的。」

耶律玄拿著筷子,似笑非笑地說著,長長的眉毛斜飛入鬢,顯得他格外地英挺。

南宮儀聽著這話很是舒心,咽下那塊牛肉,高興地接話,「是啊是啊,秋月姑姑的手藝好極了,不如以後就讓秋月做王府的廚子。」

秋月的臉紅一陣白一陣,哀怨地望了耶律玄一眼,轉過頭來就惡狠狠地瞪著南宮儀,「就憑你,也配?」

耶律玄看著秋月這猙獰的樣子,唇角勾起一抹邪魅,「本王的王妃和本王乃是一體,你說她不配,那就是說本王也不配嘍?」

秋月沒想到耶律玄護南宮儀竟會護到這個份兒上,委屈得眼淚都在眼圈兒里打轉轉。

看著那一桌子菜被南宮儀給吃了大半,她又是心疼又是生氣。

自己辛辛苦苦給耶律玄做了一頓飯菜,沒想到便宜了這個不知輕重的該死女人,她真是心裡窩著一股火。

馮小憐在一旁冷眼旁觀著,見秋月先前大獻殷勤,她心裡還氣得要死,後悔帶她出了宮。可轉眼間,就看耶律玄把南宮儀牢牢地護著,讓秋月吃盡了無趣,她心裡莫名地就一陣爽快。

秋月這個綠茶婊仗著是太皇太后的義女,就蹬鼻子上臉的,連她看中的男人都敢搶?

心裡痛快歸痛快,不過看到耶律玄對南宮儀那般呵護,她心裡的嫉恨就像是草一樣瘋長起來,隱在袖內的指甲陷入掌心,才沒讓她失態尖叫起來。

眼前這個男人,比起她那死了的夫君,不知要好上多少倍。

當初,他不過是一個庶出的皇子,不受太皇太后待見。那時的她,還真有點兒看他不上。

所以,她明知道先皇是個病秧子,還是選擇了那沉重的鳳冠。

後來,耶律玄一路過關斬將,成為北遼無可替代的戰神,成為連太皇太后都忌憚的攝政王。

她當真對他刮目相看了,比起先皇來,耶律玄身姿挺拔,身上有種沙場磨礪后的陽剛和肅殺,正是女人最愛的地方。

先皇權勢雖大,到底沒有男人的陽剛氣兒,所以,馮小憐的一顆心就不受控制地喜歡上了耶律玄。

待先皇死後,她就發了瘋般地喜歡著耶律玄,一日不見,心裡就跟貓抓一樣,痒痒的難受。

只可惜,那些年,耶律玄都是東征西戰,很少回上京。

馮小憐只能壓抑著自己,盼著他早日回來。

可等他凱旋而歸之際,卻已經有南陳的公主前來和親來。西涼那邊也派了公主和皇子過來,對耶律玄都是覬覦不已。

她心中惱怒不堪,可南陳公主的和親一事是太皇太后決定的,她自然不敢幹涉。

後來聽聞耶律玄好男風,她心裡還莫名喜悅。喜歡一個男人,總比喜歡一個女人,能讓她接受。

在她眼裡,喜歡上男人不算是什麼事兒,無非就是在軍中待得久了,寂寞無聊之際,玩玩而已。

可沒想到,耶律玄竟然給她來了一出暗度陳倉,明面上喜歡那個貌不起眼的神醫,暗地裡,和這個南陳公主竟然好得如膠似漆。

馮小憐心裡那個恨啊,早知道這樣,就該一早就做掉這個賤人的。

看著耶律玄自己沒吃幾口,一個勁兒地給南宮儀夾菜,馮小憐胸口就跟壓了一塊大石頭一樣,喘不過氣來。

她不動聲色地站起身來,往耶律玄那邊走動幾步,柔聲細語道,「天色不早,皇弟也忙了一天了,該回城了。」

言下之意,南宮儀聽出來了,這是邀耶律玄陪同她一起回城呢。其實按說馮小憐身為皇太后,這點子要求也不算什麼,可是耶律玄明白拒絕了她,她如今還這麼痴纏著,未免就讓人討厭了。

看著她的靠近,耶律玄的眉頭已經蹙起,及至聽了她委婉小意的話,耶律玄直接出聲回絕了她,「太后若是想回,請自回吧。本王還有要事處置。」

「這兒能有什麼要事?」馮小憐一向驕傲自尊的心,受不了耶律玄這般冷漠,尖著嗓子就叫起來,「他們有吃的有喝的還要你這個攝政王來操勞嗎?」

聽著馮小憐的話,南宮儀就想笑,這位高高在上的皇太后,敢情沒有把自己的子民放在眼裡呢?

災民們的事情不重要,什麼重要?

耶律玄的面色越發冰冷,連在他身邊的南宮儀都覺察到了,這個男人已經到了憤怒的邊緣。

「太後身為皇上的生母,竟然不把災民放在眼裡,這要是讓天下的百姓們知道,皇上以後怎麼做?」耶律玄斜斜地看著馮小憐,眸子里滿是冷意。

馮小憐激靈靈地打了個冷戰,忍不住後退了幾步。這樣的耶律玄,她還從未見過。

「本宮,本宮不是這個意思。」她訥訥地解釋著,「本宮只是覺得,皇弟不必事必躬親,這些事交給官府的人做就好,累著皇弟您,可就得不償失了。」

耶律玄冷冷一笑,沒有說什麼,只是看都不看馮小憐一眼。

秋月看著馮小憐在耶律玄跟前苦苦相求,不由得冷哼一聲,「太后,時候不早,咱們該走了。留在這裡找氣受嗎?」

她這話裡有話,南宮儀不用想,也是對著她來的。她眼珠兒一轉,計上心頭,扯了扯耶律玄,就對著他耳邊嘀咕了一陣。

耶律玄聽著這小女人嘰嘰喳喳嘀咕著,唇角的笑意不由越來越大。

他對後頭招了招手,侍衛就領命而去。

馮小憐和秋月看著他們這親密無間的樣子,氣得眼睛都紅了,恨不得上前把南宮儀給撕了。

馮小憐不想再看他們這副你儂我儂的樣子,恨不得立馬就整死南宮儀。可是她知道自己不可能讓耶律玄走,只得換了一個戰略,「皇弟,你看這天不早了,這兒又都是些男人,也該讓南陳公主回去了。」

弄不走耶律玄,把南宮儀給弄走也好。不然,留下這個女人跟耶律玄卿卿我我的,她又看不見,夜裡還能睡得著嗎?

耶律玄哪裡聽不出她話中的意思,只是勾起唇角冷笑了下,並未理會。

此時,身後的侍衛們已經抬著城隍廟的門板走了過來,門板上似乎躺著一個人,上頭蒙著雪白的單子。

馮小憐和秋月被吸引過去,眼睛不由自主地看著慢慢走近的侍衛,故意沒話找話問耶律玄,「這裡的災民病了?」

南宮儀放下筷子,笑嘻嘻地答道,「豈止是病了?那可是可怕的時疫,染上了會要命的。」

「啊。」馮小憐和秋月嚇得花容失色,兩股戰慄起來。像她們這種打小兒就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女人,一輩子幾乎都在內廷里度過,不是爭就是斗的,哪裡受過什麼罪?

更不會有見過染了時疫的病人,一聽這話,自然嚇得變色了。

馮小憐瞥一眼耶律玄,見他端坐不動,忍不住尖叫,「皇弟,你,你能不能,別叫他們過來?」

耶律玄不置可否地笑笑,「本王既然讓他們進京,自然要一管到底,哪裡有不讓他們過來的道理?」

秋月也是嚇得小臉兒煞白,卻還硬撐著,驚嚇之中不忘了關心耶律玄,「王爺不顧自身安危誠然可貴,可王爺也是凡胎肉體,萬一染了時疫,我北遼的百姓們,豈不要心痛死?」

南宮儀聽了秋月的話,暗忖這貨倒是比皇太後會說話,估計是出身的關係。馮小憐出自馮家,一門兩后,高貴自然無人能比。

而秋月,雖說也是大家閨秀,但畢竟打小兒沒了父母,被養在太皇太後身邊,那份拿捏體貼的情商,顯然比馮小憐高多了,這也是這麼多年來,她一直能在攝政王府沒有名分都能忍下來的緣故吧?

不過不管怎樣,敢來搶奪她男人的女人,都不是好東西,南宮儀都不會手下留情。

見這兩人還硬撐著,南宮儀看了眼已經抬到跟前的門板,笑道,「王爺,想來仵作已經檢驗出什麼來了,我們再看看吧。」

耶律玄點點頭,對那幾個侍衛使了個眼色。

而一直想著怎麼說動耶律玄把南宮儀帶回京中的馮小憐,聞聽也沒意識過來,還喃喃念叨著,「仵作?仵作不是驗屍的嗎?」

「是啊,太后說得沒錯,仵作就是驗屍的。」南宮儀白了馮小憐一眼,為這個女人的無知感到抓狂。

她都知道仵作是驗屍的,還猜不出這門板上是什麼嗎?

就在馮小憐還要問耶律玄的時候,侍衛一把就掀開了蒙在死屍身上的白單。

一具被開膛破腹、渾身鮮血淋漓、瞪著一雙不瞑目、張著一張合不攏的嘴的屍體,就那麼毫無懸念地呈現在眾人面前。

因為仵作驗屍的時候,用刀箭解剖過,所以,那屍體的五臟六腑就這麼赤果果地被馮小憐和秋月看在眼裡。

馮小憐和秋月先是愣了一下,接著就聽見兩聲高沆的尖叫,震得南宮儀的耳膜都快要破了。

「喂,你們別這麼吵好不好?本公主都快被你們給吵死了。」

「嘔……」馮小憐和秋月顯然已經說不出話來,扶著桌子就大吐特吐起來,幾乎沒把自己的五臟六腑給吐了出來。

一邊的宮女趕忙上前伺候著,只是她們到底也是女子,還沒等伺候到人,自己就手軟腳顫,也跟在馮小憐和秋月身後吐起來。

桌前的地上,一堆的花花綠綠,都是她們胃裡吐出來的酸腐物,熏得南宮儀掩著鼻子,揮著小手直喊,「受不了,受不了了,臭死了。」

馮小憐和秋月就算聽見南宮儀的揶揄,也沒有力氣還口了,她們已經吐得骨軟筋酥,恨不得立即癱倒在地上,偏生幾個宮女也指不上,好在有兩個太監膽子還大些,跑過來扶住了她們。

耶律玄也受不了這股味兒,拉著南宮儀起身,笑道,「愛妃,這裡太臭,咱們還是找個地方避避吧。」

南宮儀不慌不忙地看了他一眼,笑道,「嗯,咱們先看看這屍體再走也不遲。」

說罷,她就拉著耶律玄一同在那具被開膛破腹的屍體面前蹲了下來,從自己袖內掏出一把小銀鑷子,對著那五臟六腑戳戳點點。

「這肺葉上有很多的黑斑點,看來這人平日里又肺病。這肝臟上肥厚油膩,估計是個愛喝酒的。這喉管處已經潰爛了,看樣子死因不簡單。」

不過是一霎時,南宮儀就有了這麼多的推論,耶律玄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不由打趣著她,「阿儀若是做了仵作,這上京的仵作就該沒飯吃了。」

「呵呵,我也不過是隨口說說而已,論經驗,那些老仵作還是比我強多了。」南宮儀謙虛了兩句,回過頭來,看著已經止吐的馮小憐和秋月,眼珠子一轉,嘴角多了一抹壞笑。

「你看,這人腸子里還有黃黃綠綠的大便,想來吃過飯沒有多久。嗯,讓我猜猜,這是吃了啥?」

她裝模作樣地說著,又看一眼秋月,邪肆一笑,「估計也吃了牛肉了吧?你看,這一塊還黏糊糊的,可能跟秋月姑姑的手藝一樣,這牛肉燉得很爛……」

本來已經轉過身去不看屍體好多了的秋月,一聽這話,又頓時狂吐不止。而像是被感染了一樣,馮小憐也跟著又吐起來。幾個宮女也沒閑著,哇啦哇啦吐得臉色鐵青。

「奸計得逞」的南宮儀,眯了眯眼睛,忽然笑了。唇角的小梨渦,讓她看上去調皮可愛,耶律玄忍不住伸出手來在她腦門上彈了一下,「小調皮,就沒見過你這樣的。」

是啊,走遍天下,都沒有一個女人能像南宮儀這樣,對著屍體的五臟六腑不僅能看得下去不害怕,還能頭頭是道地說出這人的毛病和死因,就這份本事,恐怕連尋常男子都做不到。

他的阿儀,總是與眾不同。

兩個人把屍體看了一遍,就起了身。正好仵作也把驗屍單子填好了。

耶律玄拿過來一看,分析得基本和南宮儀差不多,不由得對南宮儀又刮目相看起來。

仵作各種用具都齊全,能看得出來並不難。而南宮儀只拿一把小銀鑷子,就能說得大差不離,這還得了?

馮小憐和秋月兩個一邊吐著一邊聽著南宮儀和耶律玄說那死人的肺怎麼著,肝怎麼樣,喉管怎麼樣……

雖然她們沒有轉過來看,但這句句都描述得那麼精確,讓她們不聯想都難。

吐過一陣子,兩個人只覺得渾身的力氣都快被抽幹了。再待下去,說不定被傳上什麼時疫,就是死路一條了。

馮小憐也不看秋月,直起身子罵著宮女,「一個個沒用的蠢貨,主子都這模樣了,還不趕緊回宮?」

宮女們強忍著趕緊上來扶著她,幾個女人身上都是酸腐的臭味,馮小憐嫌棄地皺著眉,可骨軟筋酥,只得被人給扶著。

秋月一聽說她要走,再也沒有留下來的念想,都不敢回頭跟耶律玄南宮儀打聲招呼,忙跟上馮小憐匆匆地走了。

一時,城隍廟外的馬車如同喪家犬一樣,颳起一陣塵土,消失在視線中。

這裡,耶律玄命人把桌子收拾乾淨,把地上的污穢打掃了,才牽著南宮儀的手上馬車,「出來一天了,該回去了。」

「那這屍體,怎麼辦?」南宮儀想著水源的事情還沒查清楚,就有些不放心。

耶律玄卻對著她笑了笑,「這些瑣事有上京府伊來做,本王堂堂攝政王,還真能事必躬親嗎?」

得,這話是馮小憐說出來想讓耶律玄陪她回京的,沒想到被耶律玄用在了這兒。

南宮儀愣了愣之後,就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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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品嫡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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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吐死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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