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餓了
擦了把額頭的汗,南宮儀站起身來,看一眼窗外,已經拂曉了。
瞥一眼一動不動躺在那兒跟死了一樣的男人,南宮儀也不禁咂嘴,「沒想到這小子倒是有骨氣,硬是沒有叫喚一聲!」
也不知為何,她篤定這面具下的人不是個老頭,一口一個「這小子」的喊著。
完顏烈擔憂得要死,好在耶律玄的胸口微微起伏,他又探了探鼻息,雖然微弱,但總算是放了心。
「主子沒事兒嗎?」看在南宮儀方才動作麻利止血的份兒上,他的語氣總算是輕柔了些。
「嗯,死不了。我這醫術不是吹,我稱天下第二,沒人敢稱第一!」南宮儀毫不謙虛地自吹自擂,生怕這個黑漢子信不過自己殺了她。
看他對床上死過去的這個男人如此尊重,就知道這男人的身份不同尋常了。
只要她還有用,這兒的人就不敢動她。
肚子已是飢腸轆轆,她看了眼還未蘇醒的男人,毫不客氣地吩咐完顏烈,「來一碗雞湯麵!」
「主子還未蘇醒,吃不得東西吧?」完顏烈擔憂地看著那個一動不動的人,語調低沉。
「廢話!誰說給他吃的,我吃好吧?」南宮儀翻了個白眼,這些人就沒腦子嗎?她好歹忙活了大半夜好不好?
完顏烈這才明白過來是這個公主餓了,他很是不悅地瞪了南宮儀一眼,相當不快,「你這女人,餓死鬼投胎嗎?」
主子還沒吃,她憑什麼吃?
南宮儀生氣了,冷哼一聲,「既然你們這兒沒飯吃,那我回去了。只是你主子的性命能不能保得住,可就兩說了。」
「你……」完顏烈看著她唇畔得意的笑,忍住掐死她的衝動,沖門外吼道,「來人,雞湯麵伺候!」
南宮儀悠閑地坐在太師椅上,挑釁地沖完顏烈挑了挑細長的眉:怎麼著,有手藝就是好啊。
天亮之後,吃飽喝足的南宮儀甩給完顏烈一張方子,打了個哈欠就往外走,嘴裡絲毫不落下,「注意二十四小時觀察,防止發燒感染!」
也不管完顏烈聽不聽得懂,她則施施然地走出了耶律玄的屋子,「喂,給我找間屋子歇息下。」
累了一夜,她可得去補覺了。
完顏烈守在耶律玄床邊,只是對著門口的小廝使了個眼色,身子卻一動不動。反正沒有他的吩咐,這個女人出不了門。
南宮儀剛一邁出門檻,就被旁邊撲出來的一個身影給嚇了一跳,連連後退了兩步,差點兒沒有被那高高的門檻給絆倒。
她很是不快地皺眉看去,就見一個鬍子都花白了的老頭兒正一臉熱切地看著她,「姑娘,聽說您給那位爺拔了箭頭?」
南宮儀滿頭霧水,下意識點點頭,「是啊,怎麼了?」
「那,那位爺……死了沒?」那老頭兒吞吞吐吐,拿手掩著嘴巴,含糊地問著。
南宮儀不知道這老頭何許人,一大早神經叨叨地,讓她起了疑心,「怎麼,你想讓他死?」
她聲音里滿是冷清,瞪大了那雙充滿了血絲的水靈靈的眸子,不客氣地反問。
「哪裡,哪裡?老朽不敢。」老頭兒連連擺手,嚇得渾身都開始抖起來,「老朽只是想問問,姑娘是怎麼做到的?」
原來這樣啊。
南宮儀打量了這迂腐的老頭子幾眼,聞著他身上有股子藥草味兒,不由問道,「你也是大夫?」
「對,老朽乃是南陳國醫聖手,一生治過無數的病患……」
南宮儀不耐地打斷了他的話,有些惡作劇地笑了,「只是拔不了箭頭?」
老頭被她噎得面紅耳赤,一肚子自誇的話再也吐不出來。
南宮儀身子睏乏,不想和這老頭兒糾纏,邁步就走。
老頭兒卻陰魂不散地跟上來,「姑娘,能告訴老朽,你是怎麼拔出來的嗎?」
「就那麼拔出來的啊。」南宮儀懶懶地回了一句,已是困得連眼皮都翻不動了。
「那姑娘能否告訴老朽,具體怎麼做的?」李思忠迫不及待地問道。
南宮儀累得腳步都虛浮,哪裡有心情跟他磨嘰?只是嘻嘻一笑,「本姑娘這會子沒空,等有空了再告訴你!」
李思忠還以為這姑娘拿架子呢,很是不屑地冷哼一聲,「你一個女娃子,不好好在家裡待著,干這傷風敗俗的事兒,還有臉託大?」
南宮儀耳不聾眼不花的,自然聽得一清二楚的,霍然轉過身來,直直地瞪著李思忠,「喲呵,我說你這老頭兒,得不到我的獨家秘術就惡言惡語毀人清白了,是不是?告訴你,技不如人就該回家老老實實呆著去,少在這兒丟人現眼!」
南宮儀可不是三從四德的古代女人,這話對她沒有任何影響。
她累了一夜,本來心情就不爽,被李思忠一罵,頓時火冒三丈,噼里啪啦就罵了回去,把個李思忠給氣得老臉漲得通紅,白鬍子一撅一撅翹得老高,伸出手來指著南宮儀,卻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你……你……」
「我怎麼了?我要是給人連個箭頭都拔不出來,自個兒早就回家砸了南陳國醫聖手的匾牌了,還好意思腆著老臉站這兒?」
南宮儀不屑地冷笑著,說完,頭也不回就跟著一個小廝去了隔壁的廂房歇著了。
身後忽然傳來「噗」地一聲輕響,南宮儀也懶得去理會,徑自邁步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