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愛財的美人兒
耶律玄卻饒有興味地看著南宮儀,那細小潔白的牙齒咬著金燦燦的元寶,看上去沒有絲毫不雅,反而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都說南陳女子柔順嫻靜,這個女子和柔順一點兒都不搭邊,但看上去竟然順眼地要命。不過不知為什麼,他被她這麼一氣,連日來的鬱氣竟然一消而散。
南宮儀一點兒都不客氣,見金元寶太多,索性就讓完顏烈找了個布袋,當著耶律玄的面,一個一個小心翼翼地把那些金元寶給塞進去,綁在了腰間。
這一舉動看得耶律玄瞠目結舌,這女人到底有多愛財?那可是一千兩的黃金啊,也不怕把她那盈盈一握的小腰給墜折了?
南宮儀可不這麼想,身上綁著黃金,她心裡就踏實了。前世里野外訓練的時候,身上可是負重幾十斤的東西。
這些可算什麼?古代的斤兩可比現代小得多!
收拾妥當,南宮儀二話不說,手腳麻利地挽起耶律玄的袖子,拿著鑽洞的銀簪子,好心好意地給他解釋著,「你的傷勢很重,我特意給你配了生理鹽水,有助於你解毒消炎,不過得靜脈注射才行。」
耶律玄徹底被她給繞暈了,他身居高位,什麼世面沒見過,可愣是沒聽過這樣的詞兒。什麼「消炎」,什麼「靜脈注射」的?
怎麼隨軍大夫從來沒提過這些?
他莫名其妙覺得這個女人有些奇怪,越發想對她一探究竟了。
南宮儀麻利地紮上針,看著枯黃藤蔓中緩緩流動的液體,不由得意地咧嘴笑了。
管他什麼中醫西醫,只要到她這兒,還沒有行不通的。這就是戰地軍醫和普通醫生的差別了。
看著耶律玄瞪著那雙迷茫的眸子,她就一陣好笑:任他再能,也不過是個古人,這樣的事情他怎麼會懂?
看在那金子的份上,南宮儀很是小心地解開了耶律玄胸口的紗布,就見那胸口處正在汩汩往外冒著紫紅的血水,昨兒縫合的地方已經掙開了幾針。
雖然她動作很輕柔,但那樣的傷口還是疼得耶律玄冷汗直冒,渾身輕顫。
面對病患,身為醫者,南宮儀自然不敢怠慢。她忙要來銀針,消了毒,往耶律玄胸口就扎去。手起針落,在完顏烈看得眼花繚亂的情形下,已經扎了十餘針。
針紮下去之後,耶律玄就覺得胸口一陣酸麻,身上的痛楚減輕了許多。
他輕輕地吁出一口氣,好奇地問道,「你這針是不是止痛的?」
「聰明!」南宮儀毫不吝嗇地誇了他一句,嘴裡卻是不停地吩咐完顏烈,「你到院子靠門口的角落裡摘一些鋸齒狀的野菜來。」
完顏烈不知這女人又要搗什麼鬼,只是看在她盡心儘力地給主子醫治的份上,還是去了。
耶律玄看著南宮儀麻利地拿乾淨的紗布蘸了鹽水擦拭他的傷口,卻沒有昨日那般撕心裂肺的痛楚,不由問她,「你既然會扎針止痛,為何昨晚拔箭頭的時候不給本……我用?」
南宮儀有些狐疑地抬起頭來,這個男人不像是口吃的,怎麼剛才還結巴起來了?
不過她還是若無其事地答道,「忘了。」
耶律玄一口氣又差點兒沒有上來,胸口劇烈地起伏著,嚇得南宮儀忙安撫,「大哥,昨夜光想怎麼拔箭頭才不至於要了你的命,就把這事兒給忘了。再加上你也沒喊疼,我哪裡還想得起來?」
見耶律玄那雙眸子快要噴出火來,南宮儀只好嘿嘿裝傻。
耶律玄拿她沒有法子,只好平復了下心情,又問,「你要那些野菜做什麼?」
他這裡又不缺吃的,要完顏烈挖野菜做什麼?
一講到野菜,南宮儀就打開了話匣子,「這個啊,可是個好東西呢。那野菜叫蒲公英,學名叫黃花地丁,可是清熱解毒消炎抗菌的好葯,這裡沒有抗生素,只能靠它來保你的小命了。」
她說得眉飛色舞,耶律玄卻聽得一頭霧水。從她嘴裡吐出來的詞兒,他怎麼就覺得那麼陌生呢?
好在他天分極高,約莫也知道了那就是一味草藥。
雖然不知道什麼是消炎抗菌的,但看這女人一說到葯上就神采飛揚容光煥發的,他的心還是莫名地漏跳了一拍,心底深處軟地幾乎能滴出水來,讓他忍不住就盯著南宮儀那張眉開眼笑的臉看呆了。
南宮儀素有南陳第一美人的名號,那容貌自是傾國傾城的,此時那歡快的笑容,越發襯得她眉目如畫,天姿國色。
冬日的暖陽,透過雕花的槅扇,灑在南宮儀的側臉上,映照得她的肌膚格外通透白皙,嬌嫩如花。
南宮儀的側臉無疑是弧度優美的,光潔的額頭上灑落幾綹烏黑的碎發,黑白的畫面是如此的養眼。
那雙璀璨如明月般的大眼睛上,是一雙斜飛入鬢纖細長眉,給她柔和的五官平添了幾分英氣,彰顯出主人內心的堅毅。
偏生有這樣英氣勃勃長眉的人,卻長了一個挺翹的小鼻樑和一張菱形花瓣樣的小嘴兒。可是卻又偏偏和諧好看得要死,沒有一絲一毫的違和。
耶律玄平生見過各色各樣的美人兒,可是不知為何,他竟獨獨被南宮儀給吸引了。吸引他的倒不是她的容貌,而是她那專註的神情和歡愉的笑容。
南宮儀光顧著忙活著手頭的活兒,哪裡知道耶律玄正直勾勾地盯著她看?
完顏烈手裡捧著一把洗乾淨了的蒲公英,一頭闖進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女子低著頭,手裡拿著紗布,小心地輕拭著傷口。
男子則目不轉睛地看著那女子,雙目一眨不眨。
完顏烈個性雖然粗獷,但心思卻甚是細膩。他眉頭一挑,咧嘴笑了。
主子盯著女人看,這是天大的好事兒!
這下,太后她老人家該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