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我願意(大結局)
許玲被他的眼神看著心底發毛,然後她很想去把屋子裡所有的燈光都打開,這樣……好像只有這樣才能曬掉何坤一身的寒霜,讓他的眼神的冰凝熔化。這樣她才不會發冷。
她剛剛挪出一步,何坤就有所動作,他一下子就揪住了許玲的衣領,「婊*子!都這個時候你還裝!」
許玲被嚇得毛孔豎起來,驚慌失措面如土色,緊緊地的握著何坤的手腕,「我不懂你說的什麼?老何你先放開……」
何坤並沒有放開她,而是一個用力,就把許玲甩出去,許玲像是一隻小雞仔似的被他甩出去三米左右遠,她屁股著地火辣辣的疼,感覺自己是被何坤給摔殘了。此刻她還是沒有鬧明白何坤這是發的哪門子瘋。「你這是怎麼了?」
何坤二話不說揪著她的頭髮,在她尖叫聲中,一個巴掌給她甩過去,悲痛欲絕,「賤*人,你騙得我好慘!」
許玲如果此刻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的話,那麼她就不用再活了。她眼神瑟縮,手撐著地面跟著往後退縮,「我什麼都沒有做,你是不是弄錯了。」
她知道何坤沒有十足的把握定然不會這樣對她,出去幾個小時回來后就變成了現在這樣,肯定有人跟他捅出她的過去來,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她也不必在這個家呆下去了。但是此刻何坤這個樣子簡直要把她吃掉一般,她得跟自己爭取時間。
她告訴自己一定要鎮定,要鎮定,這樣才能讓這個男人相信她,如果她亂了陣腳的話,那麼接下來她肯定沒有好果子吃的。
她嘴巴囁嚅著一些話就那樣從嘴巴裡面吐出來,「何坤,我怎麼騙你了,你在我眼裡就是天一樣的存在,在那麼多個沒有你的日子裡,我戀著你的好,看著我們的女兒才活下來,現在女兒身陷囫圇,我知道你不好過……可……你怎麼能這對我,那個也是我的女兒啊。她現在肚子里還有孩子呢……」
眼淚就那樣一顆一顆的隨著她說出的話掉出來,哽咽得喉頭髮緊。心裡想著:何坤,我愛你是真的,真的,只是有些事情我也是不得已。
她生活在社會的最底層,想要改變人生必定要做一些改變,做一些她能想到的算計。誰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利,她不過是略施手段而已。如果要問她錯了嗎?她現在不知道,只是可以肯定的是她不想失去,「失去」比「不曾擁有」這樣的經歷更讓人難受。
何坤滿面蕭殺,戾氣越加深重。萬萬沒有想到有一天這樣一頂大的綠帽子會戴在自己頭上,「難道我還要冤枉你不成!何韻……不是許韻,她根本不是我的種。瑪德,你上哪兒搞個野*種栽在我頭上?」
許玲臉色煞白,一副委屈十足的樣子,「韻韻……不,老何你清不清楚你到底在說什麼?你肯定是聽了誰胡說了,當初不是有驗證DNA?那還有假?」
是他當初謹慎驗了跟何韻的DNA,誰知道這女人買通了醫療機構的人,到他手上的可是實實在在的作假。楊瑾維把什麼東西都給他看了,包括交易明細,那個醫生收錢后寫下的保證書影印材料,還有現場錄音。
他清楚的看到楊瑾維看他的眼神帶著鄙夷跟不屑。
在楊瑾維那樣不友好,甚至是無掩飾的鄙夷的眼神下,他感覺到自己的過去就是一場笑話。自己嫌棄的一雙兒女才是親生的,那個像是失而復得的寶貝疙瘩卻是人家的孩子。真正愛自己的女人心灰意冷的死去,兒子被許韻這個假貨陷害入獄,女兒被許韻奪了幸福……
現在他簡直是四面楚歌,孤苦伶仃。他在回來的路上彷彿就已經預見自己孤獨老去如同殘燭一樣的人生。
何坤薄唇一掀,像是刀子一般鋒利,「許玲都這個時候了你還狡辯!」
他抬起一腳給她踹過去,「你個女表子!我踢死你!」
一腳緊接著一腳,眼睛看著那個女人在地上抱著頭緊緊地蜷縮成團,他仍舊不解氣。卻不知道如何才能消除心口騰騰燃燒的怒火。
一開始許玲還求饒,後來她疼的麻木了,就說,「何坤,你不要以為這件事是我一個人的錯……難道你就沒有錯嗎,當初如果不是……」
何坤一腳踹在許玲下巴,成功的讓她閉上了嘴巴,鮮血合著口水跟著撕裂的嘴角流淌。
……
凌霄剛剛走出電梯,身形就晃了晃,很快被攬進一個寬厚的懷抱里。
那個聲音在頭頂說,「沒事,霄霄,我知道你心裡難過。那些都過去了……」
是啊,都過去了。頭頂的燈白晃晃的,讓她睜不開眼睛,明明都已經過去了,為什麼在想到的時候還那樣的難受。
楊瑾維你現在可是我的男友身份,男友身份的人是不是應該稱職一點啊。比如配合她現在的心情說些:何坤就是王八蛋,自食惡果,活該,現世報……
像是聽到她的心聲,他捧著她的臉,看入她眼底說,「我知道你剛剛罵他根本不解氣,看他也受到了懲罰。以後我們遠著他就是了。當然得你承認你跟他的父女緣分已盡的情況下。」他頓了頓,然後說,「霄霄,你承認他不值得你對他尊敬嗎?」
何凌霄看著他,他的眼神溫柔,好像以後有了這樣一個有溫柔堅定眼神的男人什麼也不必害怕了。她喃喃道,「他不值得!」
然後他露出被牙膏廣告模特還要漂亮的牙齒及笑容,用額頭抵著她的額頭「這就對啦,以後啊我們就當這個人不存在。不要為自己剛剛的行為耿耿於懷。」
是的,她既然對何坤做出那樣冷的姿態就不該後悔,因為他應該被自己那樣對待,因為他行為實在是爛到可以,媽媽一定也瞧不起他的。……不對,媽媽知道他陷入這樣的困境一定會難過。她知道的,媽媽從離婚後從來不主動提起何坤,那絕對不是因為她不想,而是他是她的痛。
一想到媽媽,她的眼睛就濕潤了。但是她清楚的知道,她不是小孩子,很多東西她要接受,面對。勉力吸著氣,「好,我都聽你的。我知道我男朋友的話一定是這個世界上最正確的看法。」
他笑著用唇摩挲著她的鼻尖,心滿意足的口氣,「這樣的霄霄才乖嘛。」
三天後,楊瑾維跟何凌霄出院,他成功卸任了中北的要職,同一天里看守所傳來消息稱何韻在監獄跟人滋事,被人揍掉了肚子里的孩子。一個禮拜后,現實版的豪門風雲錄在C市拉開帷幕,這個豪門風雲的主角是何家,一年前何家的盛大婚禮曾經在西南轟動一時,一年後何家陷入沸沸揚揚的媒體包圍中。
一開始是這樣的,一家三甲醫院陷入了數據作假案件,其中就牽扯出了一位親子鑒定鑒定中心主任曾經為七十八當事人製造虛假數據,無一例外的是那些鑒定報告均為鑒定結果為親子相似度為百分之九十九點幾。而該主任把這些作假名單留存在自己的電腦加密文件上,幾乎與此同時一家主流版媒體有人匿名提供了那份名單。
提供名單的匿名人指定要他們報道那上面其中一個數據,其他的隱匿不發。那個數據剛好是瑞通集團負責人何坤與其女兒何韻的。
這下C市上下一片嘩然,很多人在新聞下留下評論,有人說「我早就知道是這樣」的漂亮話,還有人對何坤表示同情,更有人把何凌霄跟其弟弟拿來談,說他們很不值。在沸沸揚揚的議論中,有極大一部分人是力挺何凌霄姐弟倆。也有一小部分人是把同情的目光給予何坤的。
緊跟著更多的事情被暴露出來,關於何韻曾經陷害何千帆出車禍,又買兇殺害何凌霄導致鋃鐺入獄的事件曝光。
一時間,C市圍繞著何家的事情爭相報道。
在第十天的時候,何坤在接受媒體採訪的時候,強打起精神來應付,告訴媒體他已經在頭一天跟許玲協議離婚。在被問到以後跟自己一雙親生兒女如何相處的時候,一向在媒體前侃侃而談紳士風度十足的他陷入了一陣沉默,約莫一分鐘后他緩緩地看向鏡頭說,「我在這裡,趁著這個機會跟他們說一聲對不起,包括我死去的妻子。」
多餘的話,他再也說不出來,在保鏢的協助下成功躲開媒體。不過還是被一家媒體拍攝到他黯然之下眼底的潮濕。
這一天,何凌霄跟楊瑾維親自送何千帆去機場。在機場依依惜別的時候,何千帆頗有些不舍,楊瑾維說出了這樣的話,他悄悄地跟何千帆說,「很快我跟你姐姐就要過來舉辦婚禮,以後我們就定居在美國。」
何千帆看著楊瑾維偷偷摸摸說話的樣子,心裡嘆氣,又一個典型的妻奴,「我知道,姐夫,你一定是覺得我姐姐這個女人很難搞定是不是?沒關係,現在我走了,這裡除了你,她再也沒有誰可以依賴,她這個人表面上看什麼都懂,什麼都會其實就是一個大大咧咧又總容易嬌氣的女人。」
「好,我記住了。」楊瑾維跟他露出心領神會的表情。
「還有我姐她最喜歡口是心非的說話了。」
「這點我得承認。」楊瑾維像是找到知音,認真的點點頭,「她沒這樣做。」
「還有就是,她其實很愛哭。」
「以後,她要是可以先想笑就笑,想哭就哭。」他可以讓她為所欲為。
「那就好,不過你不要太縱著她,她這人慣會蹬鼻子上臉。」何千帆覺得楊瑾維這人也不錯,雖然他很為何凌霄著想,但是身為男人也為楊瑾維的前景堪憂。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不在乎以牙還牙。」他笑的意味深長。蹬鼻子上臉是吧?他也會!
買飲料的女人回來了,咬著吸管,「你們在說什麼啊?」
何千帆趕緊搖搖頭,「沒什麼,他只是在完成你沒有完成了的叮囑,啰嗦!」
要是何凌霄知道他這樣幫著楊瑾維算計她,估計他會沒有好果子吃。
何凌霄打量楊瑾維的神色,「真的嗎?」
楊瑾維看著她那編貝似的牙齒咬在吸管上,摸摸鼻子,「我臉上有髒東西嗎?」然後拿起她的手往臉上蹭,「在哪裡啊,你怎麼光看著。」
「楊瑾維。」
「沒有,真的沒有。」
「真的嗎?」
「當然,我幹嘛要騙你。」他一本正經的,好像騙何凌霄是什麼不好的事情。
何凌霄閃閃亮亮的眼睛,可惜不是火眼金睛,要是火眼金睛的話就知道面前這兩個,一個是自己最親的男人一個是現任男友是在算計自己。
這一夜,在天台上餵食小魚,小龜的人遲遲不肯進來。
不肯進來的原因是楊瑾維在吃晚飯的時候說,「霄霄比天下美食更加秀色可餐。」
這樣的話,引起的效應是她的臉紅紅的,一邊嗔罵他楊瑾維你又胡說八道了。那紅嘟嘟的嘴唇還變成那樣秀色可餐了。
她被他握著後腦勺,他裹著她的唇,然後是筷子掉在地上,筷子聲音剛剛停歇接著是碗碟落地。
氣呼呼喘氣不勻的聲音趁著換氣的空檔抱怨道,「楊瑾維你個混蛋。」
牙齒咬開了她細細的肩帶,在覆蓋上那雪裡紅的時候她再也沒有力氣推拒。
只是在重複著,「我餓……」
他又像是一隻大狗了,不過最後他還是放開了她。「那先吃飽了再說。」
他站起來,步伐有點奇怪,奇怪到她忍不住把視線落在那一處。然後她的臉紅得像是煮熟的蝦子,又紅又燙。她慌亂的垂下眼睛。聽到他可憐兮兮說,「霄霄說話得算話哈,吃飽了就……」
然後她勉強吃了一點,慌忙起身,「我得去喂醜醜跟鬧鬧它們……」
在天台上的她偷偷往屋裡望,嗯,楊瑾維還算是稱職的男友,他自己去洗碗去了。做晚飯是他,洗碗還是他。隔著一層廚房的玻璃,那個在洗碗池洗碗的男人好像嘴角是彎著的,表情看上去也是高興的。
一小會兒以後,他還在洗碗,洗碗的楊瑾維看起來也不像是在洗碗。好像手上的是一件待完成的藝術品,神情專註。
又隔了一小會兒,她偏過頭去看。那個人正在處理抽油煙機。
又是一小會兒,他的身影已經沒在廚房……
沒在廚房,那麼,果然露台的門前出現了他的身影。
何凌霄很沒骨氣的偏過頭想,就在他洗碗這一小會兒她都已經看了他很多次。沒出息得,那還得了!
她鄙夷自己古怪行為的時候,手臂被他牢牢地拽住,然後牢牢抓住她的人把她往屋裡拖,一邊拖一邊說,「何凌霄你想感冒嗎?」
像是為了配合他的話,她一個響亮的噴嚏打出來。
然後她看到他眼睛里那嫌棄的眼神。他說,「怎麼樣,活該!」
露台上的門被關上。
只是穿了一件薄薄的毛衣的她被堵在了餐桌邊,她可憐兮兮的說,「楊瑾維,你要幹什麼?」
他笑,「我要把你的感冒渡給我,那樣的話,何凌霄就不會感冒,讓楊瑾維感冒。」
何凌霄的心麻麻的,酸酸甜甜的。
她把眼睛睜得大大的,一點都不敢眨,因為她知道愛哭的自己一旦眨眼的話,那些藏不住的眼淚就會掉下來。
「楊瑾維,你好討厭!」她是這樣說著。
「怎麼個討厭法?」他的沿著下擺手指又要往上了。
她氣息隨著那作祟的手指變得不穩,「你又在使壞了,本來你一點都看不出來是壞人來著,可是此刻的楊瑾維真的好壞……」
他的下巴擱在她的頭頂,「何凌霄現在看起來也好壞……嘴上說著別人壞的何凌霄也很壞……你瞧瞧她這裡,這裡的變化。」
她看到那掩藏在衣服底下的手托起的,然後看清楚了,她欲哭無淚。什麼跟什麼嘛?
明亮的光線下他的一舉一動,她的每個變化都被很好的展露出來。
餐桌下的胸衣,一隻粉紅色的拖鞋在餐桌凳子下,一隻落在卧室門口。
半掩著的卧室門,傳來細細的聲音。
「楊瑾維……」
「嗯……」
「楊瑾維……」
「怎麼了,寶貝兒……」
「好難受,我只是怎麼了……」那聲音聽起來帶著不滿跟憤恨,只是那憤恨很輕很輕。不滿要多一些。
「沒事,很快,很快就好了。」
一小會兒過去了,那個細細的聲音還在表達不滿。
「還有多久?」
「還沒有開始,這只是開胃菜……」
顯然她很不滿這樣的回答,「為什麼是開胃菜?嗯?」
「別急,這就……」
「疼……」
肩頭被咬到的人悶哼一聲,不是因為肩頭疼,而是那裡要窒息般咬著。像是擰毛巾一般越擰越緊。
緊跟著是無力的拳頭一拳一拳的打在他背上,那裡有傷口還沒有全好。可是那點疼根本不上算什麼。
「疼。何凌霄你這是要人命嗎?」
何凌霄也疼,一想到他的傷口,立即停止手上的動作,手掌改成摩挲他肩胛處傷口,「你先出去!」
「霄霄,寶貝兒,放開……」
「我已經放開了……」她小聲的說,她可是疼得像是要被劈開一般。還是顧忌到他傷口。
「腿……」
然後她臉果斷紅了,一口又咬在他肩頭。「混蛋!」
不關她的事好不好。
然後他僵直著身體,而她這一下好像更疼了,眼淚嘩嘩的掉。「啊……為什麼這樣?」
他額頭上細細的汗水集成一顆一顆的往下掉,「傻瓜,之前那天什麼都沒有。」
什麼叫做什麼都沒有?
疼痛使腦袋不太靈活。然後在他說專心點后,疼痛又要跟深一層。她想起來了,那天不一樣,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霄霄沒有意識的情況下,楊瑾維做不到對你狠心。因為那天……那天晚上你說怕疼。」
墨色的天空變淡了些,泛白的天光一點點蓋過霓虹燈的光芒,在泛白的天光中這座城市的輪廓漸漸被顯示了出來,漸漸地城市這個鋼筋混凝土的怪獸蘇醒了。沒有蘇醒的是在墨色天空淡去的時候才入睡的人。
五月的阿根廷,布宜諾斯艾利斯,這裡是擁有全球最新鮮空氣的城市。布宜諾斯艾利斯主教座堂是天主教布宜諾斯艾利斯總教區的中心,位於布宜諾斯艾利斯市中心的五月廣場,聖馬丁街和里瓦達維亞街轉角。
在五月的第一個周末,這裡舉行了一場婚禮。當披著白紗是新娘獨自走在紅毯上走向新郎的時候,穿著白色禮服的新郎笑的一臉燦爛。
當新郎揭開新娘面紗的時候,當他們把手齊齊的放在聖經上的時候,新娘說,「你今天好帥!」
「怎麼個帥法?」
新娘說,「帥的人神共憤,日月無光。」
新郎說,「我得承認我有這個優點,何凌霄你賺了!」
「對,我賺到了。」她眨眨眼,「楊先生專心點。」
宣誓時間馬上就要開始。
楊瑾維點頭變得嚴肅起來,不過嘴角飛揚,在神父問完話后,他十分響亮的說,「我願意!」
何凌霄在神父問完話的時候,把視線轉向下面的人群,那些人很多是她不認識的或者是不太熟悉的。今天他們將要見證她跟他的幸福。這些人一個個緊緊地盯著她,彷彿此刻很重要。
她此刻聽到一個小小的催促的,略帶不滿的聲音說,「何凌霄你現在眼裡只得有楊瑾維。誰都不許看。」
然後她的下巴被托住,他的唇就那樣毫無預兆的湊過來,直到她氣喘吁吁才放過她,然後半是惱怒半是威脅的語氣說,「說『我願意』!」
「我願意!」她輕輕地,綿綿的,悠長的,也是堅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