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話 真實與虛幻

第三話真實與虛幻

吃早飯的時候，難得聚在一起的一家四口在就兒子卧室分配問題上展開激烈的爭論。

原因是秀吉突然提出他不想跟綱吉一起睡了。

乖寶寶綱吉坐在旁邊認真又專心的扒飯，秀吉跟澤田家光大眼瞪小眼僵持著。

爸爸說：「兒子，你想趁機接近我老婆？我是不會同意的！」

秀吉說：「老爸……這個笑話一點也不好笑！」

爸爸說：「真是的，阿秀啊，你這個樣子一點也不可愛哦！要多向阿綱學學。」

秀吉轉頭看了看安靜扒飯的綱吉，撇撇嘴說：「學不來。」

就在這時，一個有著橙色短髮的漂亮女子從廚房走出來，她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叫人看去有種想要親近的感覺。那就是綱吉和秀吉的母親，澤田奈奈，在身為一家之主的澤田家光搞失蹤的日子裡，依舊樂觀的陪伴在兒子們身邊的人。每當綱吉和秀吉問起爸爸的下落，澤田奈奈總會溫柔地笑著拍拍兩個孩子的頭髮，說：「爸爸消失了哦~」在二歲的時候第一次聽媽媽這樣說，還把秀吉嚇了一跳，但當半年後澤田家光又出現在家裡的時候他才明白過來……

爸爸媽媽都有那麼一點脫線……

而此時澤田奈奈將新做好的湯端上飯桌，隨後就坐在澤田家光旁邊，不顧兩個小朋友在場而跟老公親熱起來。好……是沒有限制級的親熱。

綱吉眨巴著純潔的大眼睛說：「爸爸媽媽真沒羞。」

澤田奈奈捧著臉沉浸在老公歸家的幸福當中，過了很久才回過神來。

「對了阿秀，你不想跟阿綱一起住，那想跟誰一起呢？」媽媽轉向一直淡定吃飯的小兒子。

「我想自己一個房間。」秀吉說。

每天晚上睡覺都被某個流口水的小孩壓醒的感覺可不好，雖然不排除綱吉粘自己的原因是被搶了被子，但這麼小就睡不好覺的後果可是很嚴重的……

精神衰弱怎麼辦？！會變笨啊！！！不長個怎麼辦？！以後怎麼做老大啊！！！

「這下可難辦了……」媽媽為難地說，「咱們家沒有多餘的房間了……」

大概是父母並沒料到他們的孩子會是雙胞胎，所以兄弟倆的房間從哪個角度看都是為一個孩子準備的，一個房間，一張書桌，一把椅子，一張兒童床。事實上在秀吉和綱吉二歲的時候，澤田奈奈還是陪著兩個兒子一起睡覺的，可後來因為某不負責任的一家之主的一句「男子漢要提早獨立」，就把兩個三歲不到的小朋友塞進早就準備好卻一直閑置的兒童房。然後秀吉就開始了每晚被壓醒的「悲慘」生活。

「老爸，你以前不是說過要把閣讓給我嗎？」

澤田家光掏掏耳朵：「啊是嗎？我……工作太忙所以不記得了……」

秀吉滿頭黑線：「老爸，你不覺得身為家長要以身作則嗎？」

綱吉接話：「說謊的孩子被狼吃！」

澤田家光在自家倆兒子純潔目光的注視下掏出小手絹躲到妻子身後嚶嚶嚶：「之前我都是說著玩的沒想到阿秀還記得啊奈奈我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吃過早飯，爸爸媽媽就出門了。

經過早飯時間的民主商討，最後是一家之主澤田家光妥協。但是閣並不能拿出來做卧房使用，沒辦法，澤田家光答應小兒子，再去買一張床放在綱吉和秀吉的卧室里。綱吉對於爸爸這樣的決定自然十分贊同，秀吉也沒有反對，於是澤田家光索性就認為兩個兒子都接受了這個決定。畢竟是澤田家光有錯在先，他必須要為自己的無法實現的諾言付出代價。

臨走時澤田奈奈再三叮囑兩個孩子要好好在家呆著。然而當關門的聲音響起，秀吉卻第一個跳起來，朝院子的方向奔去。

乖寶寶綱吉正在玩小汽車，見弟弟跑去陽台，也屁顛屁顛跟了過去。

陽台連接的院子外種著一棵樹，樹榦不太粗也不太細，有一根枝椏伸到院牆外面，就像通向外界的橋樑。秀吉三下兩下爬上樹，他坐在那根伸到牆外的樹枝上，將藏在牆上的鞋子穿好。就在這時，綱吉跑了過來。

「阿秀你又要出去玩嗎？」

「嗯。」秀吉坐在樹枝上擦了擦汗，雖然是夏天的上午，但陽光能照到的地方還是很熱。

站在樹下的乖寶寶朝樹上的淘氣寶寶伸出雙手，棕色的大眼睛裡帶著些許興奮和期待：「阿秀，我也要去！」

「不帶你。」秀吉拒絕的乾脆。

乖寶寶收回雙手，卻並沒有轉身離開，而是就那麼耷拉下腦袋。

秀吉皺了皺眉：「喂，你別哭啊！」

綱吉抬起頭，眼中果然噙著眼淚，他扁著嘴一臉委屈的樣子，閃著淚花的眸子里映著坐在樹上的棕發男孩的身影。

「阿秀，我也要去……」

秀吉無奈地搖頭，他不是沒帶綱吉出去玩過。乖寶寶爬樹總是笨手笨腳的，弄髒衣服是常事，最近的一次秀吉偷偷帶綱吉出去玩，綱吉走路自己被自己的腳絆倒還摔破了皮，坐在大街上哭得可憐兮兮不肯動彈，秀吉沒辦法，只能嘗試背綱吉回家，卻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背起比自己重的綱吉，還沒走兩步就跌倒了，也跌破了皮……兩人回去被媽媽一頓罵。

自從上次的事之後，秀吉就下定決心以後再出去玩不能帶綱吉。

秀吉搖搖頭：「不行。你要是想跟我出去，就先把爬樹學好。」他說著站起身，小心翼翼朝牆頭的方向移動。

身後傳來自家哥哥細細的清脆的聲音：「阿秀！你要是不帶我，我就告訴媽媽你偷偷出去！！！」

秀吉停在原地，轉頭，看見綱吉的眼睛瞪得滾圓，小嘴巴抿著，臉蛋紅撲撲的，一副堅定又生氣的樣子。

——哎呀……這傢伙不好糊弄啊……

他在心裡默默想著。

溫度漸漸升上來了。

秀吉在自動販賣機邊掏出自己攢的零花錢跟自己和綱吉買了果汁，由於身高問題，他在按鈕位置高一些的檸檬汁和按鈕位置低一些的草莓汁之間猶豫了很久，最後還是決定買草莓汁。——他不太喜歡草莓汁的包裝，粉紅色的，那是女孩子才喜歡的顏色。並且秀吉感覺自己對粉紅色天生就很排斥，不知道為什麼。

他將粉紅色包裝的果汁塞進自家哥哥手裡，自己也捧了一個同樣的，這才安心地沿著馬路朝前走去。

綱吉很快就跟上來，一手拿著果汁，一手伸過來抓住秀吉的手。

秀吉被綱吉抓著，並沒有掙脫，而是決心無視那個剛才還哭鼻子現在得逞了就傻兮兮笑的傢伙。

「吶吶，阿秀，你看我今天爬樹沒弄髒衣服！」

「阿秀阿秀，我們要去哪？！」

「阿秀你慢點……我走不動了……」

「阿秀……」

秀吉忍無可忍，打消了探索並盛小鎮的念頭，在乖寶寶不斷的詢問下領著乖寶寶來到街邊小公園。

看著弟弟從高高的滑梯上哧溜一下滑到地面，仍然站在滑梯上面的綱吉不由得緊緊握住欄杆。

秀吉站在下面朝綱吉大喊：「快點下來啊！」

綱吉卻抿著嘴，朝後退了一步。

「阿秀……我不敢……」乖寶寶的聲音都顫抖了。

秀吉站在下面望著自家哥哥，發現綱吉是一副怕怕的要哭出來的表情。

所以說自己不想帶這傢伙出門，事太多！

「你不應該是這個樣子。」心裡這樣想著，卻隨口說出這樣一句話。

他在說完之後就愣住了，視線中的棕發小男孩變得模糊不清，他不知道是不是天氣炎熱的緣故，似乎有一些令人懷念的孩童的嬉笑聲從遠處飄進耳中。

那像洪水般迅速籠罩全身的奇怪感覺讓他想動卻動彈不得，意識朦朧間，他看家一個熟悉卻陌生身影朝他跑過來，同樣是小小的孩子，卻並不是棕發，而是如陽光般跳躍的金色。

他張開嘴，輕輕吐出一個詞語——

「」

一隻手拍上秀吉的肩膀。原本寂靜的一切頓時像按動播放鍵似的活躍起來，頭頂蔚藍色的天空有白色的鳥兒飛過，臉頰有帶著涼意的風拂過，耳邊充斥著嘈雜的蟬鳴。頓時，大腦的沉重感消失不見，好像籠罩在頭頂的千斤巨石一下子飛離身體。

視線里出現綱吉擔憂的面孔。

「阿秀，你怎麼了？剛才在叫誰？」

「我……」他抬起自己的手送到眼前，映入眼帘的是小小的略微帶著嬰兒肥的手，他動動手指，那雙手的手指也跟著彎曲。

「我也不知道……」張開口，自己發出的聲音是稚嫩的。

——明明是如此真實的感覺，為什麼……自己會有種「這些都是假的」的想法呢……？

那個出現在自己視線中的金髮小男孩又是誰……？牛bb小說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