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適應
「曼曼,走吧,我送你回去。」
沒一會兒,曹婓麗推門進來,笑著同舒曼道。
舒曼微微笑了笑,暗暗嘆了口氣,努力收斂了情緒。
兩人先去樓下的咖啡廳接卿雲,還沒進門,隔著玻璃門,舒曼就看見了對著門發獃的卿雲,見到她的身影,他立刻就站起了身,直直衝著她過來了,舒曼的心猛地揪緊了。
曹婓麗是想按照喬總的吩咐送舒曼回家的,喬總吩咐了要送舒曼回他們的家,而不是舒曼自己的那套房子。
可到了樓下,舒曼卻說不用她送了,曹婓麗看了一眼卿雲便知道為何了。
她猶豫了下,笑了笑,「走吧,去哪姐姐都送,你現在腳受著傷呢,可不能來回折騰了,不過我可是要跟喬總報備的。」
將舒曼兩人送上樓后,曹婓麗出了樓門便給喬素慈回了電話過去,聽到那邊喬總冷淡的一聲「知道了」,曹婓麗掛了電話,不由搖了搖頭。
這下喬總的心情又該不好了,他們這些秘書助理又要難過了。
***
「舒曼!」
卿雲驚叫出聲,趕忙捧起了舒曼的手指,見指頭已開始滲血,他下意識想要掏手帕卻沒摸到,不由更著急了。
「沒事,只……」
舒曼回了神,柔聲安慰著卿雲,還沒說完指頭便被卿雲含住了,她一下子就不知自己身在何處了。
指尖傳來的觸感柔軟得不可思議,舒曼無法控制地看向卿雲,看著他認真地含了一會兒她的手指,水紅色的薄唇緩緩離開她的手指,染了她的血像是塗了口脂一般越發顯得誘惑,啟啟合合間血色暈染得更明顯。
等她反應過來時,她的手指已經按到了卿雲的唇上。
卿雲本是憂心著急地跟她說著「舒曼,你這裡有沒有可以止血……」,被她這麼一摸,他不由怔了下,「舒曼……」
「哦,在茶几下的抽屜里有個小箱子你拿過來……」
舒曼匆忙別過了頭,快速說著,將手背到了身後。
聽到卿雲離開,她才轉正了頭,不停地用手給自己扇著風,臉卻還是燙的要命。
卿雲依著舒曼的話找到了一個透明的小箱子,他壓了壓臉頰,忍不住咬唇笑了下,腳步歡快地又去找舒曼了。
舒曼要自己貼創可貼,卿雲卻不給她機會,聽她說了怎麼辦后便託了她的手,小心翼翼地要替她貼,舒曼被託了手就又神思不屬了,哪還能反駁拒絕。
貼了創可貼后舒曼便要接著切菠蘿,卿雲哪還敢讓她動手,便壓了她的手準備自己來。
早在回來時他便覺得舒曼情緒不對,他又不知道怎麼去問,也不是不知道怎麼去問,只是不知道怎麼才能讓她輕鬆些,她如今煩心的事總是跟他有關的,就跟以前一模一樣,他都不需要去問。
舒曼她說要給他做水果拼盤,一開始還有笑容,可後來她就失神了,他只顧著觀察她表情,就沒看她的手。
舒曼怎麼也不會讓卿雲來,可卿雲又不肯鬆開她的手,她想了想,「我就再切一刀。」
卿雲猶豫了下,鬆了手,卻還是神情緊張地盯著她的手。
舒曼拿了刀將自己方才切好的又切了一下,將剩下的裹了保鮮膜,「好了,可以吃了。」
卿雲才從她手裡拿了刀準備接著切,看著她拿了保鮮膜卻不知道她在做什麼,聽她說了話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舒曼故意不去看卿雲的表情,只自顧自開始拼盤,等卿雲又學著她的樣子往盤子里擺放,她再也忍不住,掩了唇笑。
卿雲咬了下唇,想要指責,話出了口卻變成了,「剩下的你都不能再切了。」
見舒曼笑得更燦爛,卿雲不自在了一瞬,就放開了,索性直直盯著舒曼看她笑看她因為他開心,這樣的她真的太美了。
卿雲的眼睛本就迷人,又這麼專註地寵溺地看著她,舒曼很快就不自在起來,鬧了個大紅臉。
捧著果盤,被卿雲推著往客廳走去,舒曼暗暗回想了下自己這些天臉紅的次數,心中不由捶胸頓足,她怎麼這麼沒出息。
紅色的西瓜,黃色的菠蘿,橙色的哈密瓜,綠色的楊桃,粉色的桃子,藍色的藍莓,紫色的葡萄,白色的山竹……
這些在舒曼切水果時就一一告訴他了,可只有嘗到口中,他對這些水果的印象才深刻起來。
怎麼會有這麼多種類呢?這麼多顏色,這麼多味道,還在一個季節就能吃到這麼多,從前他在卿府,又有外祖家照顧,也不過是能吃上應季的水果罷了,偶爾也能吃到御賜的從南方進貢上來的水果,已是普通人想也想象不到的富貴生活了。
舒曼她輕輕鬆鬆就能弄來這麼多水果,還跟他說以後帶他去嘗嘗更多的水果……想到舒曼在自己身邊照顧自己時過的生活,再看她如今舉止優雅,眉目之間全是舒適安然,卿雲垂了眼睫,舒曼她為他付出太多了。
嘗了水果后,舒曼就又拉著卿雲學習了。
舒媽要她腳好后就去上班,到時候她就不能陪著卿雲了,一定要讓他儘快適應這個世界。
陪著卿雲學了一會,舒曼看了眼時間,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卿雲見她站起來,便默默跟著她站了起來,扶著她的胳膊就要幫著她坐進輪椅。
舒曼本來還想著跳著過去,這會她也沒拒絕卿雲的幫助,在輪椅上坐好后,她抬頭道,「我去衛生間,你在這裡學習就好。」
饒是她如此交代了,卿雲還是把她推進了衛生間才出去。
舒曼扶著梳洗台站起來,目光落在鏡子中映出的嘴角翹起的自己身上,嘴角的弧度不由更大了。
倘若卿雲現在就到了法定結婚年齡就好了,哪怕舒爸舒媽都不認她,她只要認她們,有卿雲就好了。
可,哪有這麼完美的事情?
舒曼垂了眼睛看著自己的手指,不管如何,她先要趕緊養好腳然後帶著卿雲去那個開戶籍證明的地方,也許那裡就有她想要的答案。
如果能見到那位姍姍口中的大師,也許她就能知道卿雲他到底能否在這裡生活,或者能停留多久。
她不想一直擔驚受怕下去,不想看著他的時候心中都難免恐懼。
已經經歷過分離、訣別,並不代表著她就能接受了,那樣的感覺經歷一次只會讓人更加恐懼再次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