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六章 算計
「顧慎之,你瘋了嗎?」
被鬆開的葉歡歡連喘了好幾口氣。
「你怎麼會在這裡?」
顧慎之傻眼問道。
「廢話!躲來沒人的地兒當然是為了方便了!」葉歡歡氣呼呼道,隨後又沖他問道「你在這裡做什麼?」
「啊!我啊!看月色!呵呵!」
顧慎之指著烏漆墨黑啥也沒有的夜空硬扯著謊道。
「哪來的月色,不過你在這正好,幫我放哨!」
葉歡歡說著轉身鑽進了旁邊的小樹林里。
怎麼那人沒來呢?
就在顧慎之疑惑之際,小樹林里傳來了葉歡歡的聲音「你說咱們明天從彭城下游處去圍城能成功么?」
我擦!
這麼大聲的說出來!
「你好了沒!我也急了!」
顧慎之急急打斷葉歡歡的話。
「好了好了!你催什麼啊!」
等葉歡歡系好腰帶出來,顧慎之已經不見蹤影了。
顧慎之不是跑了,他是擔心那人躲在暗處偷聽到了他們剛才的話,去附近尋找那人的蹤跡去了。
只是,花了兩個時辰,找了偌大一圈,什麼痕迹都沒找到,那個他想要聯手的人更是連影子都沒有。
不過,這也讓他稍稍放心了一些,那人沒來他就沒泄密,那他就暫時還不是叛徒。
可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上午大部隊出發后,晌午剛過就有渾身是血的士兵急匆匆回來稟告。
說他們的大部隊還沒到彭城下游就遭到了敵人的伏擊,大部隊被打散了,他所在的那支隊伍傷亡慘重。
一聽到這個消息,顧慎之徹底懵了。
他並沒有泄密啊!
為什麼那些人還是會知道他們的計劃是從彭城下游入手,還在他們大部隊的途經之路設下埋伏,難不成陷陣營里還有其他將領是叛徒姦細?
看著那士兵渾身的血,再想起他說的傷亡慘重,顧慎之不敢再有任何猶豫,他馬不停蹄的趕去了金滿庫的營房,想攤牌。
妹妹,對不起了!
哥哥實在是沒辦法,咱們不能對不起這些士兵,咱們更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死在戰場上。
「寨主!我有話要和你說!」
「你來的正好!」
顧慎之剛踏進營房,金滿庫就迎面朝他走了過來。
「這封信,你現在就送去康城的據點,讓他們趕緊送糧草來,咱們的糧草不夠了!」
金滿庫邊說邊把手裡的信塞進他的懷裡。
「侯爺,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與你說!」
「說什麼說!咱們的糧食都見底了!吃不飽咱們還怎麼去救那些被伏擊的兄弟!」
金滿庫厲聲打斷了顧慎之的話,顧慎之嚇了一跳,他認識金滿庫這麼長時間,還從來就沒有見他著急上火成這樣過,整個眼睛都是紅的。
「可我——」
「報!八百里加急!」
顧慎之的話被肩上插著旗幟的信兵給打斷了。
金滿庫接過信,黑臉沖手下人道「去把陸將軍找來!」
「是!」
「你還愣著幹什麼!趕緊去!」
顧慎之咬了咬牙,轉身鑽出了營房。
一匹馬,一個人,揣著信的顧慎之直奔康城。
這一路他不敢停歇,跑了一天帶一夜,第二天清早,他實在是渴得餓得不行了,這才就近敲開了路邊一家農戶的院門。
開門的是個滿頭銀髮的老嫗「你找誰啊?」
顧慎之沒急著開口回話,而是一臉警敏的掃視了一下老嫗身後的小院子,是個很普通的農家小院。
院子里收拾的乾乾淨淨,院牆放著幾樣常見的農具,院子中央有個梳著羊角辮,走路晃晃悠悠的小姑娘,大概兩三歲的模樣。
在她身邊圍著一隻小黃狗和兩隻鴨子幾隻小雞崽,鴨子的嘎嘎聲,小雞崽的唧唧聲,在伴隨著幾聲狗吠,很是熱鬧。
旁邊還站著個挺著大肚子的年輕婦人,不時叮囑那小姑娘讓她慢著點,看著就是個家庭氛圍不錯的普通農戶。
顧慎之暗暗鬆了一口氣后才道「老人家,我是過路的,請問你這有水嗎?我想討口水喝。」
「有,有!」老嫗忙點頭「你等一下。」
老嫗轉身進屋后沒多久就出來,一手端著茶碗,一手端著幾個正冒著熱氣的烤紅薯。
「妮兒,讓你娘剝給你吃,小心燙著哈!」
老嫗把烤紅薯遞給了那個大肚子婦人,隨後才朝顧慎之走來。
顧慎之把碗里的茶水一飲而盡,正欲轉身卻又被年輕婦人手裡已經剝了外皮的烤紅薯給吸引了。
那烤紅薯的香甜氣味隔得老遠都能聞到,再又看到那小姑娘不顧燙,扒著年輕婦人的手一個勁的啃,啃得鼻子臉上全都是,啃完還吧唧著嘴說「好吃,奶奶好!」
「有吃的就奶奶好,沒吃的就爺爺好!你個小沒心肝的!」
老嫗走到那小姑娘的面前,邊給她擦嘴邊笑著與她打趣。
「那個,你們還有紅薯嗎?」
顧慎之忍不住摸著早就餓得咕咕叫的肚子沖院子里的人問道。
老嫗,年輕婦人,還有那小姑娘都朝他看了過來。
「我不白吃,我買!我找你們買!」
顧慎之邊說邊忙從懷裡掏出一錠銀子。
「有!有!小夥子,你等著,我這就進去給你拿!」
老嫗先是疾步衝到顧慎之面前把他手裡的銀子拿瞭然后才又轉身進了屋,不怪她這麼猴急,這一錠銀子都夠買一車的紅薯了。
沒一會她就端著一個裝滿了紅薯的小簸箕出來,裡頭足有十幾個。
顧慎之也不客氣,連紅薯帶簸箕都拿走了,他又讓老嫗將他的水袋裝滿,有了這些路上他就不用再花時間去找吃的了。
他也不敢花時間停下來吃,只在騎馬的時候囫圇的塞了幾口,一口紅薯就著一口水,倒也能吃飽。
只是,吃飽了就容易犯困。
騎在馬上的顧慎之搖了搖頭,提醒自己這個時候千萬不能犯困。
可是,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他越是不想犯困越是困得厲害,最後更困得直接從馬背上翻了下來。
撲通摔在地上時,顧慎之察覺到了不對勁。
他這哪是犯困,分明是有人給他下了蒙汗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