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三章 腦袋
「找我有何用？我又不是御醫！找御醫去！」
楚襄王極其敗壞道。
「御醫們都在，皇後娘娘的意思是想要鎮國公夫人還有，還有郡王能夠陪產。」
小公公結結巴巴說出了此行的目的，這兩人都在宮外，現在是非常時期，要出宮得有楚襄王的口諭或者是令牌。
楚襄王正想派人出宮去探探安分的消息，小公公這也算來得及時。
「兩個信得過的出去！一個去鎮國公府，你和另外一個人去楚襄王府，不管有什麼消息，都第一時間回來通報。」
楚襄王邊說邊扔了一塊令牌給他。
「是！」
小公公拿起令牌就跑了。
從御書房出來，迎面碰到一個人。
這人蓬頭垢面的，沾滿血跡的身上惡臭難聞，手裡還提溜著一個正在滴血的包袱。
其實這段時間，在宮裡瞧見什麼都不奇怪了，和尚，道士，法師，巫師，祭師，什麼樣的人都有，可小公公還是忍不住盯著那人的臉瞧了一下。
滿是污垢的臉瞧不清楚他本來的模樣，可是他那雙幽深冰冷滿含殺意的眼睛卻把小公公狠狠嚇了一跳。
這怎麼看著像是來尋仇的呢？
不過，不管是不是尋仇，都和他干係不大，他現在的任務是出宮去找安分郡王。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要找的人此刻就在那人手裡提著的包袱里。
那人還沒進屋，楚襄王就聞到了一股濃烈刺鼻的血腥和惡臭味。
他回頭，看到站在房門口的身影。
「袁文海！？」
他倒是一眼就認出了這人是袁文海。
「你去哪了？」
楚襄王一個箭步沖了過去，心頭閃過巨大的喜悅。
袁彬不在他在也是可以的。
只是。
「你怎麼這副這樣？還有你手裡拿的是？」
他指著那個還在滴血的包袱問道。
袁文海沒說完，而是提起手裡的包袱，咧著乾涸到皴裂的唇瓣沖他笑了。
他一笑，楚襄王大喜。
這還用說么。
包袱里的必定是墨臻逸的腦袋啊！
他肯定早就一直在暗中跟蹤著墨臻逸，墨臻逸被自己事先安排的埋伏伏擊后見到有機可乘立馬將其斬殺。
「好！好！好啊！」
楚襄王看著那個還在滴血的包袱忍不住仰頭哈哈大笑道。
「你這次做的很好，我現在就封你為振威將軍。」
他大跨步朝袁文海走過去，想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袁文海卻一臉嫌惡的側身避開了。
楚襄王蹙眉，看向他的眼裡閃過一絲不悅，這麼不識抬舉？
雖然眼裡很嫌惡，但他面上沒表示出來。
「你現在下去休息，等明天……」
楚襄王的話說到一半，袁文海的手一松，那個滴著血跡的包袱便掉在了地上。
「咚咚咚——」
包袱砸在地上像是球一樣，滾去了遠處。
「你……」
楚襄王一臉詫異的看著始終不吭一聲的袁文海。
袁文海眸子幽深的看著他，眼底閃過一抹冷冷的譏諷，卻終究還是未開口。
楚襄王回頭，看向那個滾向遠處已經停了下來的包袱，不知道為何，看著那個孤零零的包袱，他心裡閃過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怪異滋味。
把心頭的異樣感覺撥制一旁后，他大跨步走過去。
被綁的緊緊的包袱口被解開，露出了裡頭鮮血淋漓被剮了臉剝了頭皮光溜溜卻又血肉模糊的腦袋，噁心的感覺頓時涌了上來，但此時的楚襄王更多的是高興。
尤其看到手裡腦袋那雙閉不上的眼睛。
這就是死不瞑目啊！
「哈哈哈！哈哈哈！墨臻逸，你還想和我斗！這就是你和我斗的下場！這就是你的下場啊！」
他捧起那顆腦袋，仰頭哈哈大笑道。
恍惚間，他似乎又回到了十年前。
那一天，他站在屍橫遍野間也捧著這麼一顆腦袋哈哈大笑著。
「姓戚的，你還想和我斗！看到了嗎？這就是你和我斗的下場！這就是你的下場！」
那顆被他捧在手裡的腦袋，也被他剝了頭皮剮了臉，死不瞑目。
「你看看，你死了，那些跟著你說要誓死相隨的虎豹軍也死了，更好笑的是，你們死了還要背上賣國求榮的罪名。
你，你的家人，你的子子孫孫後代。
哦，不！
你不會有家人了，你也不可能會有子孫後代的，因為他們馬上都要跟著你一起死！
這也很好不是嗎？
一家人，就是要齊齊整整的嘛！」
楚襄王笑得很大聲，都蓋過了急匆匆趕來的楚襄王妃驚恐的哭叫聲。
楚襄王妃跌跌撞撞朝楚襄王跑了過去，沖楚襄王手裡的腦袋就喊「分兒！我的分兒啊！」
終於回過神來的楚襄王大怒，一把將楚襄王妃甩開「你瘋了嗎？」
真是瘋了！
竟然沖自己手裡的腦袋喊他們兒子的小名。
並不柔弱的楚襄王妃被他一甩，竟像片輕飄飄的落葉般一下被甩出了很遠。
咚——
是腦門重重磕在地上的聲音。
等楚襄王妃抬頭來時，已經是血流滿面了，她的額頭上磕出了一個一寸來長的口子，血肉都迸出來了，殷紅的鮮血更是止不住的瑟瑟往外冒血。
可她像是完全沒察覺也完全沒感覺到疼痛一般，爬起來就朝楚襄王走了過來，嘴裡還是念叨著「分兒！我的分兒啊！」
「死女人！你是真的瘋了吧！」
其實這個時候楚襄王已經察覺到不對勁了，可是他不願相信也不敢相信。
這怎麼可能會是他的分兒呢！
這明明是墨臻逸啊！
「啪——」
一個巨大的耳光聲在御書房響起。
楚襄王的左臉上印上了一個清晰無比的巴掌印。
挨了打的楚襄王手一抖，捧在手裡的腦袋又咚的一聲掉在了地上，又像是個球一樣滾去了老遠。
「分兒！分兒啊！我的分兒！別怕！別怕！娘在呢！娘就在這呢！」
楚襄王妃大聲尖叫了一聲后就朝那顆腦袋撲了過去。
楚襄王看著抱著腦袋哭得死去活來的楚襄王妃，腦袋嗡嗡嗡的，好半天都回不過神來。
等他終於回神朝御書房門口看去時，正好看到了袁文海臉上冰冷的譏諷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