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年輕時的齷齪
話到這裡，是個人都應該看出老大夫要的是什麼，可是讓錢急壞了頭的宋承孝硬是沒聽出老大夫的言下之意。
於是，老大夫看了他幾秒，在將他看得有些莫名時老大夫在開口。
「老夫倒是想請，可是老夫今年快六十五了，腰杆子不太好，讓老夫弓著身子把脈，老夫怕還沒瞧出病症，老夫這腰杆子就受不了了」
「呃····對不住，對不住，這丫頭都睡幾天了卻都沒醒過，這不吃不喝的，我急壞了，這不，腦子轉不過彎兒來，王老大夫不要介意···你」悵悵然說著，還不要臉的說自己是在急宋灼蓁，習慣性就就想從身後抄個板凳，結果一撈沒撈著，二撈也沒撈著，噘著屁股回頭一看，尷尬了。
這屋裡根本就沒板凳更沒桌子，有的就一小板床加一矮櫃。
「那··什麼，老王大夫稍等，我這就去給你拿板凳」
訕訕的宋承孝臉有點漲，這屋子一目了然的，結果他卻薅了好幾下，這不是告訴老王大夫，他習慣了這麼薅板凳卻不知道這裡連板凳都沒有。
還說什麼他急壞了。
臉色很是難看的宋承孝，跨出偏廈，急匆匆往前頭去，走得急一不小心就跟剛轉進來的宋大奶奶撞了個正著。
「哎呦···」
「娘····」
「大伯娘···你沒事吧」
「哎呦，你這是想撞死我啊，你小子怎麼看路的···」
顫巍巍讓扶著自己的兒子拽著才沒有來個四仰八叉，宋大奶奶站穩看見是誰撞的火氣就往上冒，張口就沒個好的。
誰知，她話都還沒罵完，正屋廂房的門碰一聲打開，一身醬紫綢緞的矮胖老太太就竄了出來，人都還沒見到，聲音就穿透了過來。
「他怎麼看路也是在我家，大嫂來我家連個招呼都不打就往後院奔，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看上我家老母雞了」
「什麼人看什麼貨，就你，塑個金身也是稻草蕊子，我家沒錢，可是老母雞我家還是有的，就算沒有，你家的老母雞就是下金蛋我也是看不上，也從來沒看上過，倒是我家的老母雞在哪下的蛋你都清楚，而且還清楚了十幾年，老十四，你說我說的對不對，大伯娘家的雞蛋你可沒少吃」
頭上插了八根金簪子，耳朵上掛著又寬又厚的金耳環，手腕上的三個金手鐲叮鈴響著的矮胖老太太才跳到跟前，宋大奶奶回懟的話就已經說完了。
而宋大奶奶這一問，將宋承孝問在當場，心頭一虛，胖老太太老李氏也被嗆到了。
這是明晃晃的說她偷過她家的雞蛋，兒子們也都知道更是沒少吃。
年輕時吃不飽，為了肚子沒少薅人家的稻穗，更是偷拿過不少大房的雞蛋，可人到中年她們家就翻天了，在這個家裡也好，在外面也好，誰不是把她當老祖宗供著的，唯有這大嫂，他們這輩的其他人都死絕了，就她這麼大年紀還不死，動不動就挖她痛腳。
想著如今已不是往日，老李氏聲音又大起來。
「你瞎說八道什麼，誰知道你家老母雞在哪下蛋了，你別給我顧左右而言它，今天是你往我家後院竄被逮了個正著，我就說我家的老母雞怎麼就少了一隻，今天要不是將你逮了還不知道賊是誰」
無憑無據，就能冤枉人也只有老李氏這種無賴人能說出這樣的話。
不看自己這個弟妹，宋大奶奶直接轉頭對上宋承孝。
「你也覺得是大伯娘我偷了你家的雞？」
宋承孝做出一臉的為難，可出口的話卻一點也不為難。
「這幾天我都不在家，家裡來了什麼人，我實在是清楚」
你偷沒偷，我就不知道了，但我感覺你偷了。
深深瞅了宋承孝一眼，宋大奶奶轉過身對著一邊沒出過聲，臉色卻不太好的孟赤腳。
「小孟大夫，多虧了昨兒個跟前兒個都是你跟我們母子一起的，不然老太婆活了一世，臨到死還得背個偷兒名，老婆子倒是快死的人了，可我兒還年輕，這偷堂弟家雞的名聲要是傳出去了，我兒可怎麼活，老太婆這裡多謝你了」
能說滿了六十的兒子年輕，也只有宋大奶奶了。
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宋大奶奶一低頭，被叫做小孟大夫的青年男子立馬作揖。
「大娘說的什麼話，若是你是賊，小侄又怎麼脫得了干係，不管是昨兒個還是前兒個，都是這家人開門讓我們進來的，也是這家人送我們出去的」
「今兒個不過是湊巧，大門開著，我們才這麼進來，不過前頭也是讓這家的三房看著的，也是她說宋老四請來了大夫正看著，讓我們不放心就進來瞧瞧，我們這才往裡走，只是沒想到這家這麼多人待家裡，圍牆又比誰家的都高卻還丟了雞」
「可見，這宋家村的能人是越來越多了，只是昨天少了雞，今天別少了銀子，明天更不要少了人，這麼大一家人還都是穿金戴銀的，這拿雞人別怕是來探路子，要真是就糟糕，宋四爺，你這家不止人多，家當也多，七尺高的院牆裡頭是打是殺都看不見，為了你一家大小的安全，還是快報官吧，丟雞事小也不能無視了，不然哪天就要血流成河了」
孟大夫客客氣氣的作揖也客客氣氣的開口，一出口的話就讓宋承孝青了臉皮。
而說到最後，也不給宋承孝一個反口的機會。
又將話尾給遞出去：「如今天下征戰是不斷，百姓流離但也只是在邊陲，我們這種中原腹地還算太平。但誰保證就沒有江洋大盜，前兩年河間府不是才出了富商一家一夜之間被血洗了的慘案。兇手到如今都沒下落，不要是來了這裡」
有板有眼的話將老李氏嚇得呼吸一窺，孟大夫嘴角冷冷一笑後轉頭問宋大奶奶：「不知道如今跟大娘年輕時比，哪時候更安生些」
人家生氣了給她遞刀子，這刀子還是專插她這混不寧的五弟妹的，宋大奶奶那裡會不接。
只見她嘬著的老嘴一張，差點沒把老李氏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