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極好的安排

第一百一十三章 極好的安排

「她們真是好大的膽子,公主您給她們幾分臉面,她們就真敢不把公主放在眼裡了么!」

侍女還在生氣:「公主,我們入宮去告訴太后,太后一定會為您做主的!」

侍女話剛說完,長公主便冷冷看向了她。

「公主……」侍女被她的眼神嚇住:「奴婢是不是說錯了什麼?」

長公主聞言,又不想指責她說錯了,若說侍女說錯了,豈非也是自己錯了?

不,她沒有錯,她對閆阮下手,只是因為愛容海,而容海跳湖,不是自己願意的,也不是自己所想的,她沒有錯,錯的是閆阮!

「那個女人埋在何處?」長公主冷聲問。

「據說屍首當夜就被閆家的人接走送出城了,許是要送回閆帝師處。」侍女小心翼翼的答道。

「找人攔下來,我不許她入土為安,我要她死也不得安寧!」長公主說著這話時,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臉已經變得扭曲,完全不復當年那般的美貌優雅。

侍女連忙應下,主僕二人話未說完,就聽聞六皇子入府了,要見她。

面對秦涼野,長公主都生出了幾分猶豫,還是侍女提醒好些次。她才終於開了口:「便說本宮今日身子不適,讓他先回去吧,遲些再來。」

侍女立即應下了。

魏卿卿聽聞長公主連秦涼野都沒見時,便知道她還是存著幾分羞愧之心的。

「如此看來,長公主是要安分一段時日了。」

蘭芷提起長公主,還是一肚子的氣,說著說著,便挑著眉眼笑了起來:「也是她活該,自己不好好過日子。砍斷了大爺的胳膊,自己還跟別的男人要死要活,結果又自己厚臉皮的黏上來,竟還怨怪上您了,有這個下場,也不意外。」

「這些話少說。」

魏卿卿瞧著越發沒了分寸的蘭芷道。

蘭芷心情好,知道魏卿卿也不是真心責備,立即笑嘻嘻應下了,正好外頭阿行的叫聲傳來,蘭芷便笑著出去了逗阿行了。

蘭生瞧魏卿卿面有憂慮,溫和道:「小姐放心,私下裡我會告誡蘭芷的。蘭芷的性子原不是這般,許是最近見您受了長公主不少氣,這才一時口快了。」

「還要真只是一時口快才好。」魏卿卿垂眸喝茶。

蘭生心中微凜,蘭芷這次,怕是真的惹了小姐不快了。

借著容海的事,國公府幹脆閉門謝客,誰來都不見了。即便是容芳芳再次登門,也都被攔了回去。

容芳芳氣得不行,在府門前大鬧了一場,但現在容海去世,誰不是心疼國公夫婦白髮人送黑髮人?況且二房自分出去以後,是越發的囂張,已經招了不少罵名了,輿論一邊倒的都是關切國公府的。

魏卿卿聽到消息后,倒是特意讓人去打聽了一下容林林的情況,沒想到倒是因此牽扯出另一個令她瞠目結舌的消息來。

蘭芷誇張的看著郭慶,瞪大了眼睛:「你再說一遍?」說著,還特意把耳朵湊過去了些。

郭慶瞥她一眼,瞧著魏卿卿:「千真萬確的事,我親耳聽到容明霍吩咐的他的心腹,要把她的女兒,下嫁給如今只是商賈之身的一個近六十歲的老男人。」

「二老爺不是最重門第么?怎麼捨得自己的嫡女去嫁一個最低賤的商戶?」蘭芷好笑的問。

「那商戶是何身份?」魏卿卿問。

郭慶嘿嘿一笑,故作神秘的道:「你絕對猜不到,那商戶一直是跟著一位不曾再京城露面的五皇子的,算是五皇子門下的幕僚之一,看樣子,容明霍是要借著這個商戶的手,投入五皇子門下了。」

竟是五皇子!

魏卿卿想起那日農莊見過的清雋男人,滿眼都寫著野心,她也看得出來,那日,他是有意也讓自己作為他的棋子的,是容徹半帶威脅的攔了下來。

五皇子不是簡單之輩,否則容徹也不會選擇幫他,那麼容明霍意圖通過他手底下的人靠攏他,他一定知情。

他怎麼可能不知道容明霍跟容徹的關係?

如今他讓自己的幕僚娶了容林林,是答應讓容明霍投靠了,還是藉此試探容徹?

「阿展可還在京城?」魏卿卿問。

「在呢,阿展還等著小姐您給二爺傳回信。」蘭芷道。

蘭生立即去拿了筆墨來,魏卿卿提筆寫了信,交給蘭芷:「立即交給阿展,告訴他,是十萬火急的事,務必早些讓二爺知道。」

「奴婢明白!」

蘭芷也感受到了任務的重大,半點不敢含糊,將信貼著胸口收好就立即出門去了。

等蘭芷一走,郭慶才瞧著魏卿卿,問:「莫非你們跟這五皇子……」

魏卿卿一個肯定的眼神,制止了郭慶接下來的話。

郭慶的表情也漸漸嚴肅起來,他還以為國公府不會捲入這場皇子們間的紛爭里,沒想到還是捲入了進來。

「最近京城不是很太平。」郭慶道。

「我知道。」魏卿卿看向他:「所以更要格外放著四皇子和容銳章,皇上不在京城這段時間,他們已經悄悄發展出了不少勢力,羊大仙那裡的事情如何了?」

「放心,一切順利,那山羊鬍子疑心頗重,但容銳章要除他之心也越來越明顯,他跟三皇子妃合作,也就是這幾日的事情了。」郭慶道。

「盯緊些,三皇子府還有一個魏素素。魏素素如今隨著三皇子跟太子越走越近,她的目標一開始就是我,不得不防。」提起魏素素,魏卿卿就等著看三皇子妃的本事了,若是不行……

魏卿卿下意識用手撫了撫自己的肚子,就算是為了這個孩子,她也不得不用些雷霆手段了,到時候縱然暴露了,也在所不惜!

不過事情遠遠比魏卿卿所想的要順利,因為羊大仙今兒一早出門的時候,又一次遇刺了。

這次遇刺,當真是險而有限,而且就是在他踏出四皇子府的一瞬間發生的。

四皇子都做到這麼明顯的地步了,羊大仙再堅信自己對四皇子的忠心和這十幾年的服侍,能抵擋得過容銳章的挑撥,也不得不動搖了。

很快,羊大仙就悄悄遞了消息到三皇子府。

三皇子妃接到他的消息時,既驚訝,深思熟慮之後,又有了幾分欣喜。

不過她的嬤嬤卻勸道:「皇子妃,此人乃是四皇子的幕僚,若是被發現您跟他有往來,殿下難免起疑……」

「但現在除了跟此人合作,我還有什麼別的辦法嗎?」三皇子妃說起來,雖然笑著,可悲傷卻在渾身流淌:「父親信殿下所說的,不信我。不信魏側妃跟容銳章勾結要害殿下,殿下也不信我。如今我的病,託了國公府少夫人的福,也得虧她跟魏側妃有過節才肯幫我,否則我這病軀只怕早舍了殿下去了。」

「皇子妃!」

嬤嬤心疼的制止她的話,但三皇子妃卻不甚在意:「左右我也是不可能懷上殿下的孩子了,可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殿下被那狐媚子一步步拖入泥淖之中,魏側妃居心不良,如若她當真是容丞相安排的棋子,那麼三殿下只有我能救了。」

嬤嬤聽著,一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來,只問她:「皇子妃,值得嗎?」

「值得。」三皇子妃笑,這次的笑容里沒有半分苦澀,只有幸福:「我自小便愛慕殿下,能嫁給他,做他的皇子妃,我就已經很滿足了。」

嬤嬤瞧著她,已是不忍心再勸,只哽咽道:「那您放心,奴婢會妥善安排,不會叫任何人發現您跟四皇子的人有聯繫的。」

說完,嬤嬤便出門去了,卻剛出門,就瞧見一直服侍三皇子妃的丫環正好走到廊下,明顯,這丫環聽到了些什麼。臉色有些許的發白。人人

嬤嬤瞧著那丫環驚懼的望著自己,微微一笑:「我正好有話與你說,過來。」

說著,將戰戰兢兢的小丫環領到無人處,直接掐住脖子活活將她推入了一側的湖水中。

撲通一聲,湖水濺出來,打濕了嬤嬤的臉,嬤嬤也只是冷漠的看著丫環撲騰幾下沉入水中,才轉身走了。

卻不想她這番舉動,很快引起了魏素素的注意。

容銳章接到魏素素消息時,有些意外,而後才是不屑一笑:「就是畜生,死前還要掙扎一下,他若是喜歡撲騰,便由著他去。」

「相爺,妾身給您煮了銀耳湯,您喝些吧。」

說著,就見江姨娘從外走了進來。

江姨娘身材纖瘦。幾個月的肚子被衣服遮著,還看不出來,但她走路已是十分小心,一身淺紅色的羅裙,更令她渾身都透著溫婉。

容銳章瞥了眼來回話的人,示意他退下,這才瞧著江姨娘,語氣溫柔:「怎麼要你親自來,下人呢?」

「下人手笨,妾身擔心她們不穩當。」江姨娘笑著將銀耳湯放下,便懂事道:「相爺還有公務在忙,妾身就不多打攪了。」

「嗯。」

容銳章沒有拒絕,目光柔和的看著她又緩緩離開,才微微斂起了眸子:「使人小心盯著。」

「相爺是懷疑江姨娘……」

「盯著便是,小心些別讓她發現了。」容銳章看了眼面前的銀耳湯,還是端了起來。

過了一下午,下人來報:「江姨娘今兒下午就在房間里繡花,倒是打發了丫環出去了兩趟,不過都是取綉坊買綉線,買了一卷銀絲線和一卷藍色的線,那丫環跟掌柜的說的也就是買綉線的話,旁的一句也沒多說。」

容銳章是知道江姨娘最近開始準備給小孩子的肚兜了,聞言,一顆心也算落了下來,又使人給江姨娘送去了好些補品。

卻不知道綉坊的老闆在天黑之後,直接就悄悄從角門出去了。

劉全福深夜求見,魏卿卿再睏倦都還是強打起精神起了來。

聽到劉全福消息時。魏卿卿立即便讓蘭芷去叫了郭慶來。

「這麼晚有什麼事?」

郭慶一到晚上就喝得酩酊大醉了,被叫過來也是一身酒氣,嫌棄的蘭芷只拿扇子扇他:「可別叫小姐聞到你這一身臭氣,不然就你這樣子,綠蘿怕是也要嫌棄。」

提到綠蘿,郭慶好歹清醒了幾分,醉眼迷離的瞧著魏卿卿,又瞧了眼在一旁的劉全福,問她:「莫不是出了什麼大事?」

「不算大事。但也算救人一命,你立即去一趟三皇子府,悄悄告訴三皇子妃,暫時不要跟羊大仙來往了,她的行動已經被魏素素和容銳章發現了。」魏卿卿覺得自己寄希望於三皇子妃身上,還是太天真的。

三皇子妃縱然有本事拿捏得住三皇子府滿院子的鶯鶯燕燕,可魏素素卻不是一般人。

如今既然被容銳章和魏素素髮現,他們說不定還要藉此利用一番三皇子妃,三皇子妃她見過。也不過是個可憐人,到底不該將無辜的人牽扯進來。

「我現在就去。」郭慶一辦正事,酒便醒了。

劉全福弓著身子,等著郭慶離開,也準備告辭出去,卻聽魏卿卿道:「二房的小姐容林林……劉掌柜使人告訴她,京城外五里坡的老槐樹下還埋著一包銀子。」

蘭芷訝異:「小姐竟要幫那個腦子不清醒的林林小姐不成?」

「也算不得全是幫她,她若是不嫁給那商賈,便算是幫了我自己。」容明霍就只有兩個女兒,他既捨不得貞潔完好的容芳芳卻配了個糟老頭子商賈,勢必是盤算著讓她去攀附五皇子的,若是送走容林林,五皇子的算盤便不好打了,除非他肯娶了容芳芳。

劉全福立即應下。

不過消息送去容明霍如今暫住的院子時,已經遲了。

容明霍看著親自登門的容銳章,眼底微黯:「相爺怎麼又得空來了?這次是不是又預感到了什麼?」他曾還十分信任容銳章,可後來發現容銳章給自己的承諾至今沒有一個兌現之後,就明白,容銳章只是要利用自己,而非要真的跟自己合作。

否則也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被國公府的大房欺負至此!

所以現在,即便知道容銳章要幫扶四皇子,他也情願賭一把,去投靠五皇子。

「我是沒想到,你會這麼愚蠢。」容銳章高高在上的睨著容明霍。

容明霍這麼多年雖然官職不高,可好歹是國公府的二老爺,傲氣可不是一點點,被容銳章一個晚輩三番五次的教訓,他已經忍耐到了極限!

「老夫愚蠢不愚蠢,可不是你容銳章說了算的,你若是真聰明,怎麼會弄到如今孤家寡人的地步?」容明霍一聲冷笑:「別以為老夫不知道你那老娘和妹子是怎麼死的,容銳章,你是真的夠狠毒,不過也就僅此而已罷了,連個魏卿卿都弄不死,老夫看你也就只有窩裡橫的本事。」

這話。瞬間戳中了容銳章的痛點。

本來容銳章今日來,還打算給他一個機會的。

「你自己犯蠢,如今我好言相勸你都不聽,可就怨不得我了。」容銳章一聲冷笑,提步便走了。

容明霍也不屑他的威脅:「相爺慢走,我就不遠送了。」

容銳章嘴角陰鷙勾起,提步便離開了。

他剛走,容明霍就接到消息,容林林上吊自盡了,這一次,是真的死了!

魏卿卿第二日見到哭著回國公府的容芳芳時,都想不明白,容林林並非是個有膽子赴死的人,怎麼會突然就自盡了?

「芳芳小姐這會兒在綰秋院外鬧呢,少夫人,您看要不要把她趕走?」蘭芷看著魏卿卿喝完了安胎藥,才問道。

魏卿卿想了想,容芳芳要來。無非也是鬧騰而已。

「不必見了。」魏卿卿說罷,頓了頓:「今日來的人,只有她?」

「是,不過這次她不像是偷偷溜出來的,還坐著馬車。」蘭生從外進來:「奴婢使人向跟隨她過來的下人打聽過了,馬車時二老爺允許了她坐的,不過她自己並不知道。」

魏卿卿見是容明霍,便猜到了,他這是要把過錯推到大房身上,這樣在五皇子那裡,他就有個說話的由頭了。

不過看樣子,他還並不知道容徹也在幫五皇子,否則不會這麼貿貿然趕來演這麼一出。

「我們去見國公爺。」

魏卿卿想了想,這件事不能瞞著國公爺。

而且想必容徹暗中做的事,國公爺是知情的。

很快我,魏卿卿便見到了正在書房裡喝酒吃花生米的國公爺。

瞧著桌上那一壺四季釀出的果釀和四季釀獨有的香葉炸花生米,再配上幾碟子小菜,這些都得每日趕早去四季釀預定才有,這不知道的,還以為國公爺不是在借酒澆愁,而是在慶祝呢。

「卿卿來了。」

國公爺又挑了粒花生米在嘴裡,動作十分優雅,就是那醉醺醺的眼神,看起來一點儒雅之態都沒了。

魏卿卿見他毫不掩飾,也不多繞圈子了,打發了蘭生蘭芷在門口候著,這才將容明霍跟五皇子勾連的事說了:「還請父親拿個主意,芳芳妹妹這件事如何處理才好?」

國公爺早聽容徹誇讚過這個兒媳不知幾百回了,而今瞧著她眼眸幽亮滿身鎮定的樣子,才笑道:「你怎麼不問問我怎麼還有閑心在這兒喝酒?畢竟海兒他……」

「父親自是對大哥有了極好的安排,才會如此高興。今兒讓我瞧見,想必也是故意,兒媳無需多問。況且父親若是想要告訴我,自會說,也用不著兒媳多問,否則父親若是不想說,兒媳問了也是白問。」魏卿卿微笑,這國公爺揣著明白裝糊塗倒是挺厲害,難不成這麼些年,他都是這樣在皇帝眼皮子底下矇混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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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卿卿多嫵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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