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卿卿,回到我身邊

第四十四章  卿卿,回到我身邊

魏青山想只留伺候魏卿卿的人,魏卿卿卻笑他:「爹爹糊塗了,咱們好歹是六品之家,府上連個端茶遞水的都沒有可怎麼行?再者,兩個哥哥年紀都不小了。」也到了該議親的時候了,若叫人覺得魏府只疼女兒,還有那個好人家敢把姑娘嫁來,那不是活受罪么?

魏青山望著思慮竟比自己還長遠的魏卿卿,無奈的笑了笑:「卿卿長大了。」

「女兒也該學著管家了,今兒起,爹爹不若就將家交給女兒來管吧。」魏卿卿順勢道,也省得那高嬤嬤被趕回鄉下還不安生。

魏青山想了想,也點點頭:「那爹爹回頭再給你尋個懂規矩的嬤嬤來。」女兒嫁去國公府,一點兒管家之道都不懂,定要遭人笑話。

想到這兒,魏青山越發愧疚,自己個糙老爺們,只顧著百姓,竟忽略兒女至此!

魏卿卿想安慰幾句,外面又傳了話說大理寺有事,魏青山這才茶都沒喝上一口,又匆匆往大理寺跑去了。

魏卿卿輕嘆。

「小姐,這外頭熱,奴婢服侍您到裡邊兒休息吧。」

「是啊,奴婢去給您泡茶,泡西湖龍井如何?」

魏卿卿看著笑盈盈又殷勤的兩個丫環,這便是方子蛟送來的了,笑眯眯的問:「你們叫什麼名字?」

「奴婢餘霞。」

「奴婢秋靈。」

二人行禮,魏卿卿看了看,餘霞高挑。秋靈豐腴,兩人是典型的美人兒,這方子蛟還真是能動心思。

魏卿卿看過二人,又看著底下站著的小丫頭,問:「你們呢?」

「奴婢們既新認了主子,便請主子賞個名字。」兩個小丫環往前行了禮,粗使的嬤嬤想了想,也跟著往前湊了湊。

魏卿卿瞧著低眉順眼還緊張捏著衣角的小丫頭,看著拘謹,倒是有幾分機靈。魏卿卿便取了蘭生,蘭芷的名字,粗使婆子只用姓氏代稱既是。

「今後這院兒里便由余霞管著,秋靈便隨替我多看著府中諸事。」魏卿卿看著望眼欲穿的二人,微笑成全。

果然,餘霞和秋靈都喜上眉梢,連忙應了是,也不問月例銀子,也不擔心吃穿用度,就興沖沖的下去準備收拾了。

「那往後奴婢只管著廚房就是了。」

廚娘高興的搓搓手,魏卿卿知她是個真的忠心的,廚娘交給她,倒也放心,不過這樣一來,她小酒鋪子的事,要趕緊請葛老出面了,否則方子蛟從中一攪和,這鋪子能不能成都還是個事兒。

想罷,魏卿卿便帶著看起來更沉穩一些的蘭芷出門了,絲毫沒將昨兒發生的大火和盜匪放在心上。

蘭芷一路上都有些好奇的打量這個新主子。可新主子卻似乎並無其他異常。

「怎麼了?」

魏卿卿邊走邊問。

「沒……沒事……」蘭芷見她發現,忙紅了臉低下頭。

魏卿卿挑挑眉,沒說什麼,好奇自己這個京城而今的話題人物,也沒什麼奇怪的。

到了葛老府門前,魏卿卿推了門就走了進去,只還未跟葛老打招呼,就見葛老正面紅耳赤的跟人爭著什麼,而悠閑坐在他對面的,正是容徹。

容徹今兒換了身月牙白綉暗紋的長袍,襯著內里大紅色錦衫,慵懶的躺在葛老最喜歡的專座上喝茶,彷彿根本沒看見葛老的暴躁,還是瞧見魏卿卿來了,才偏了頭來笑看她:「葛老從明兒開始,就搬去魏府住了,你回去收拾個小院子來。」

「當真?」

魏卿卿看向葛老,若有葛老在魏府,那些上不得檯面的牛gui蛇神哪裡還敢動不動就來魏府撒野?

不過看葛老這臉色,明顯是不願意的。

魏卿卿知道,必是容徹擅自下的決定,他這般施恩於自己,施恩於魏家,到底是何目的?

魏卿卿沒時間多想,只示意蘭芷將新釀好的酒抱到葛老跟前,笑嘻嘻道:「正好我在發愁釀的那許多酒沒有人品嘗呢,若是師父您願意去魏家,那可真是太好了。」

葛老臭著臉便沒搭理魏卿卿,幾壇酒就想讓他去給人當免費保鏢?容徹這個算盤打得未免也太好了些。

「想當年在汴州,有人與我打賭……」

容徹慢悠悠的吐著這幾個字,葛老再一次跳了起來,指著容徹的鼻子罵:「小人,卑鄙,你還自稱容二爺,你看看你哪裡有一點正人君子三好青年的樣子!老奸巨猾的小子,我認識你算是倒了八輩子大霉了!」

容徹挑挑眉,完全沒把他的罵放在心上,只看向魏卿卿:「回去準備小院子吧。」

「卿卿要接我老頭去魏府,還需要你這個還未過門的夫婿指使?」葛老扭頭一把抱過蘭芷懷裡的酒,鼻尖朝天的哼了聲,就跟魏卿卿道:「走,咱們回去,不理這凈會惹人生氣的小子!」

說著,就抓著魏卿卿的胳膊把她給拎走了。

魏卿卿知道葛老並非真的在氣容徹,臨出門時,回頭看了眼,便見容徹的眼眸也一直望著她,幽深似海,似乎藏著說不完的話。

魏卿卿暗自皺眉,頭也不回的跟葛老走了。

「二爺,魏小姐好似並不領情,要不要提醒葛老,讓他少說些這種話,省得魏小姐誤會了?」阿鯤擔心的問。

「不必,葛老而今肯答應幫忙,已是給足了我面子。」

阿鯤看著垂眸喝茶的容徹,沒再多說,只提醒他:「江南那邊的事,主子不能再拖了,若是這幾日再不啟程。只怕生出異變。」

容徹沒應聲,他就是不能放心離開,才安排葛老去魏府的,但一個葛老加那兩個下人也不知道夠不夠。

對了,還有一個赫連紫風,此人當年為何願意屈尊跟在卿卿身邊做一個商人他便覺得奇怪,卻始終查不到他的身份,他此番回京,是不是對卿卿也抱著其他目的?

想到這裡,容徹眉目間便聚起了股戾氣,要早些給卿卿這小丫頭蓋上自己的章才好。

容徹腦海里不由浮現出那日唇瓣的溫軟,心底莫名竄起一股火,令他將杯中甚苦的茶全都喝了,才提步出去了。

阿鯤早就習慣他這幾日情緒莫名的變換了,只剛出了門,就察覺到了身後的氣息,回頭,就看到了那遠遠站在巷口的紫衣男人。

「爺?」

「嗯,不必管他。」容徹淡漠一句,人便上馬走了。

阿鯤猶豫了一下,又回頭看了眼,見赫連紫風還一動不動的站在巷子口朝這兒看著,只覺得有幾分詭異,想起曾經二爺曾讓他查到的此人的資料,也一樣詭異的很,便略感不適的握了握手裡的劍,跟著離開了。

「容二爺好似先我們一步,找到了主子,不過不知他是不是因此才搶在容銳章前面,定下了與主子的婚事。」

赫連紫風身邊的小廝道。

赫連紫風靜靜看著容徹的背影消失在巷子口。才默不作聲的轉頭離開了。

魏卿卿回府安置好葛老之後,順道跟他說了自己要開小酒館的事兒,葛老幾壇酒下肚,已經半點兒怨怪也沒了,眉開眼笑的直應好,還不等魏卿卿說要他去撐場面,他自己就先十分給面子的說要去捧場。

處置好葛老的事兒,天也已經差不多黑了。

魏卿卿回到院子,熱騰騰的飯菜已經準備好了,餘霞和秋靈也格外殷勤的要服侍魏卿卿用膳。

「你們都去歇著吧,我不習慣有人服侍。」魏卿卿瞧了瞧桌上清淡的兩菜一湯,就這麼兩個菜,還需要人服侍?

不過她倒是想起十年前她剛嫁給容銳章時,容家的飯菜日日都是小蔥拌豆腐,半個月才吃得上一頓肉,若非自己拿出自己的嫁妝銀子,她都怕那會兒容銳章能餓暈過去。

但也正因為如此,章老夫人生怕自己這個兒媳會瞧不起她這個婆婆,便要她頓頓飯立規矩,伺候著她吃完了,才能吃剩下的殘羹冷飯。為此,容銳章竟也一言未發,只事後哄著她說些冠冕堂皇的話。

想到曾經,魏卿卿夾了塊豆腐到嘴裡,嗯,還是熱菜最好吃了。

餘霞和秋靈看她連幾片青菜豆腐都吃得這般津津有味,不由對視一眼,眼底的嘲笑和輕蔑不言而喻,連忙應了。

魏卿卿只當察覺不到,自顧自的吃著自己的。見蘭生和蘭芷還乖乖等在一邊,一樣笑著打發了她們下去,等晚飯過半,魏虎才終於滿頭大汗的領著魏卿卿先前讓他去叫的楊賬房一家四口來了。

「小妹,我可是給楊賬房當了一天苦力,累死我了。」魏虎坐在一邊咕咚咕咚喝了一碗茶,才緩了口氣道。

魏卿卿還未說話,瞧見門外貼著的影子,朝楊賬房家的兩個小子看了眼。

小子們立即會意,道:「小姐,我們晚飯還沒吃呢,剛買了兩個饅頭,我們可以去門口吃嗎?」

魏卿卿微笑點頭,等小子們去院子里,魏卿卿才放心的跟楊賬房夫婦交代了開張的事,還說了要留他兩個小子給魏潯魏虎當貼身小廝的事。

「不會叫他們簽賣身契,只跟著便行。」

魏卿卿剛開口,楊賬房夫婦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尤其是楊先生:「我們一家子本都要被那王牙婆分開發賣到不知何地的,得虧了小姐。我們一家子才能還聚在一起,況且我們年紀了大了,正愁這兩個小子往後每個去處,便是小姐而今不開口,我們老夫婦也盤算著,讓他們入府來伺候的。」

說著,二人便拉著跪伏下來鄭重朝魏卿卿磕了頭。

魏卿卿見他們不覺得委屈,便安了心,只打發了楊賬房夫婦出去,才叫了兩小子說話。

兩個小子大的今年也十三歲了,只是常年營養不好看起顯小,叫大明,小的十一歲,叫小白,楊賬房夫婦一走,兩個小子便眼睛黑亮黑亮的盯著魏卿卿,笑:「小姐,上次辦得相府那老太婆的事兒,沒差錯吧?」

「嗯。」魏卿卿瞧著說話的小白,這小子,上次自己猜到章老夫人會有所動作后,本是打算讓他給黃迎傳個話,一來是試探這小子是否有這個膽量,而來也試試他嘴巴嚴不嚴,沒想到他回頭竟拉了大明一起來,攬下了這事兒。

大明年紀雖小,但卻有著不同這個年紀的城府:「小姐是不是覺得我們小小年紀便有如此狠心?」

小白恍然,忙解釋:「其實在我們被小姐買下之前,曾被這章老夫人相看過,也就是前不久的事兒。那時候我娘病了,章老夫人答應只要我們一家子簽了不要例銀的賣身契,就肯舍了銀子救我娘,可後來她卻叫人買了劣質的假藥來,大夫說我娘原本還能活個一年半載,結果因為這葯……」

小白已經淚眼汪汪,還是大明推了他一把他才回過神來。

魏卿卿倒沒想過其中還有這等淵源,不過這的確是章老夫人的慣用伎倆。以前自己在相府時,會私下裡補發下人們被剋扣的例銀,而今相府怕是一個銅板也不願意多給下人了吧。

「對待仇人。自然要狠得下心,若是婦人之仁,我反倒不敢要你們了。只不過……」魏卿卿語氣陰沉了幾分,警告的看著二人:「我吩咐你們做一,你們便只能做一,誰若多走半步,我能保你們的命,但此生你們都別想再踏入京城半步!」

兩兄弟臉均白了幾分,卻是對視一眼,越發堅定了跟著魏卿卿的心。

「小子們們明白!」

魏卿卿見二人心裡清楚。這才與他們說起要注意的人和事,尤其是魏潯身邊的方子蛟。

沉穩些的大明魏卿卿安排給了魏潯,而機靈的小白魏卿卿則打算讓他跟著魏虎。

第二天天不亮,兩兄弟就去當值了,只不過魏卿卿還沒來得及鬆口氣,一道意外的請柬便送到了家裡,是魏素素送來的。

「呀,居然是大將軍府,小姐,這可是個與上流結交的好機會。」餘霞望著那將軍府送來的燙金帖子兩眼放光,秋靈更是激動:「聽聞將軍府的三小姐美名在外,京城權貴家的小姐們都喜歡與她往來,能得她的邀請,小姐可真是幸運。」

兩人嘰嘰喳喳的說著,根本沒人察覺到魏卿卿有些複雜的眼神。

素素這會兒請她過府做什麼?為了容徹?

「小姐,奴婢給您拿那套粉色綉蝶的衣裳換上吧。」蘭生給魏卿卿綰好頭髮,輕聲問。

魏卿卿看著手邊的帖子,想了想,輕聲道:「拿那條雪青色的便行。」

蘭生訝異了下,那雪青色的裙子雖也是新的,但太過素淡了,小姐這樣的姿容,若是好好打扮一下,必然不輸給那魏三小姐。

但蘭芷卻一言不發的去拿了那雪青色的裙子來。

餘霞和秋靈對視一眼,撇撇嘴,這個小姐可真怪,吃著粗茶淡飯,也不知好好打扮拾掇,以為就憑著一張臉,就能永遠得到男人的喜歡么?

但看歸看,兩人都沒多嘴,只想著等魏卿卿去過華麗的將軍府,見過真正的世家千金,就會開始自卑,然後慢慢也愛上那些璀璨奪目的珠寶首飾,變得虛榮,最後一步步踏入方爺的陷阱里。

換好衣裳,魏卿卿只帶了蘭生蘭芷,氣得餘霞和秋靈差點絞爛手裡的帕子。

「小姐,您可還好?」

進入將軍府後。蘭生敏銳的察覺到,魏卿卿自從拿到將軍府的帖子開始,眼底就是冷沉的,如今更甚。

魏卿卿目光一凜,好容易壓下渾身皮肉上那真切的烈火灼燒之痛,鬆開緊握的手心:「沒事。」

怎麼可能沒事?魏卿卿覺得自己好像被人摁入了黑暗的水中,胸口的氣悶得她彷彿萬針穿刺,疼得她連多說一個字的力氣都沒有。

不多會兒,魏素素的人便來支開了蘭生蘭芷,並請她到了後院的一處湖心亭里稍候。

她望著將軍府里熟悉的風景,往事如潮水般湧來,壓得她好似喘不過氣,但更令她心痛的,是湖心亭外孤身而來,早有準備的容銳章。

「沒想到是我嗎?」

容銳章拖著虛弱的身體,看著魏卿卿眼底來不及收攏的恨,冷笑:「你也真是蠢,你難道從來不知,背後放了那場大火的人,其實是魏素素嗎?你還拿她當妹妹?」

魏卿卿只覺得心都好似被人狠狠攥起。直到容銳章走到了跟前,她才咽下嘴裡的血腥,勉強忍著恨不得將面前這人碎屍萬段的恨意,捏緊了幾丸早準備好的迷藥,笑:「相爺病了。」

「你現在才知道我病了?」容銳章看她居然還不承認,怒氣立即涌了上來,自重生以來,他夜夜都會夢到上輩子丞相府的血流成河,自己被那閘刀砍下頭時那尖銳的疼痛,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他,讓他精疲力竭,他亟需一切都回到他設定的軌道上,他絕不要再重蹈覆轍!

可看著魏卿卿身體忍不住微微顫抖的模樣,不知為何,容銳章心底竟生出幾分憐惜來。

他語氣不自覺的柔了些,只沉沉望著她:「魏卿卿,你是不是因為那場大火,才如此恨我?我可以告訴你,大火與我無關,當時我並不知道……」

「相爺與臣女說這些做什麼?」魏卿卿笑著問他:「外面都說相爺病了,而今看來,相爺的確病得不輕,還是多請幾個大夫……」

「魏卿卿,你到底要我怎麼樣?」容銳章見她對自己的示好竟還是一副不屑的模樣,直接暴躁的朝她吼出聲來。

要你死!

魏卿卿眼底掠過絲涼薄,手中藥粉盡撒,但她以為容銳章必會暴跳如雷的來掐她,卻沒想到他朝某處看了一眼后,竟直接捏著她的下巴朝她俯身親了下來!

只是容銳章自己都未發現,自己在盯著她嫣紅的唇瓣,鼻尖沁入她身上淡淡的馨香時,居然會心跳如鼓擂。

「卿卿,回到我身邊來吧。」

容銳章心想,若是她肯願意回來,他一定不會再那般冷落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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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卿卿多嫵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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