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太子正缺銀子呢

第六十二章  太子正缺銀子呢

秋靈瞬間抬起頭來,待看到魏卿卿含笑眼睛里那份狠厲,才猛地反應過來,方爺的盤算,一早就被這位小姐發現了。

難怪她跟餘霞怎麼引誘,都沒用。

明白過來,秋靈當然就更加清楚,是該跟方爺,還是跟面前這位扮豬吃虎的小姐了!

「只要小姐肯給奴婢機會,奴婢雖笨,但一定會盡心竭力……」

「那好,今天晚上你就去找方子蛟,說明日魏虎武舉人初試,我要最好的看台。」魏卿卿吩咐。

蘭生眉梢動了動,最好的看台,以方子蛟的財力,拿下不是問題。唯一的問題是,魏將軍府是每年武舉人比試看台的常客,畢竟魏將軍本人便是考試官之一,而今年魏瓊威多半無法出席,方子蛟要敢讓這個魏家坐在最顯眼的看台,那就是跟魏將軍府過不去。

秋靈想不通這其中環節,但也知道,這是魏卿卿唯一給自己的機會。

「奴婢這就去辦。」

說完,秋靈便擦了擦眼淚,提著裙子跑出去了。

蘭芷不大相信秋靈:「小姐,要不要奴婢去盯著?」

「不用。魏瓊威如今怎麼樣,怎麼還沒聽到他跟容金寧的消息?」魏卿卿問道,今天魏素素沒有主動來找她的麻煩,讓她有些懷疑。

「聽聞自從陳三娘嘴裡說出魏瓊威跟容金寧在梨香閣有過夫妻之實后,魏瓊威已經被勒令不許出門了,而且將軍府也迅速給他定下了一門親事,至於丞相府這邊,看似風平浪靜,實則章老夫人和容銳章都巴不得趕緊嫁了容金寧。只是將軍府始終還沒鬆口。」蘭生道:「約莫明日,魏瓊威是不會出現的了,將軍府的人為了假裝平靜,還是會出席。」

「魏瓊威可不是那等會輕易放棄的人。」

魏卿卿最了解自己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了,狂妄自大,被比他大了快十歲而且還是二嫁之婦的容金寧給輕薄了,他會因為覺得難以啟齒而忍下這件事,但如今落魄的陳三娘卻說出這件事便毀了他參加武舉人初試的機會,他卻絕不會忍氣吞聲。

「可知道陳三娘如今住在何處?」魏卿卿問道。』

「聽聞住在陳家撥出來的一個小院子里,跟那窮秀才一起。」蘭生回道。

「今晚你帶幾個人去那院子外守著,若是魏瓊威出現,你們只管打斷他的腿便是。他今晚若是敢偷溜出去,身邊必不會帶多少人的。」魏卿卿的話雖然說得含糊,但她知道,以魏瓊威的性格,必然會去找陳三娘的麻煩。

夜深。

將軍府里,一道黑影果然翻過了院牆,沿著牆根飛快跑了出去。

而這廂。魏家人並非沒發現,而是選擇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唯一不放心的是魏素素,她看著坐在堂上的威武嚴肅的父親,道:「二哥性子衝動,陳家老太爺雖然已然告老,但陳家到底還有位娘娘在宮裡,若是二哥做了什麼,被人發現,魏家豈非要跟陳家作對?」

「一個陳家而已。」

魏猖並不在意,反而魏素素的謹小慎微在他眼裡並不討喜。

魏素素察覺他的心思,想了想,咽下了嘴裡的話,乖乖站在了一側,這才聽魏猖略帶著幾分不悅的問:「聽聞你今兒是被國公府趕出來的?」

魏素素心裡一驚,面上卻不顯,隻眼底嚼著淚跪到了魏猖跟前:「女兒不知是誰在爹爹面前說了這樣的話,是女兒今兒身子不適,才出來的。不過因為女兒不舒服的那會兒,叫碧雪去找大夫,碧雪因為不熟悉國公府而走錯了路,得罪了榆錢巷那位魏家小姐,國公夫人聽了閑話,倒是對碧雪當面訓斥了一番。」

提到榆錢巷的魏家,魏猖不屑的哼了聲。

一旁魏素素的生母、如今魏將軍府的當家主母這才開了口:「將軍,素素是咱們的女兒,她什麼性格您還不清楚?最是膽小謹慎,怎麼可能惹了國公夫人不高興?」

「倒是那榆錢巷的魏小姐使了計了?」魏猖老辣的眼底一絲涼意掠過:「敢算計我將軍府,也不看看她有幾斤幾兩。」

「可是素素聽聞,這魏小姐有位二哥,明兒也要參加武舉人初試了,他的師父,可是葛老。」魏素素帶著些許的委屈道。

魏猖雖然不是很滿意這個膽小的女兒,但到底是自己跟夫人親生的,平素也還算乖巧,這才道:「放心吧,葛老一把年紀瞎了眼睛看不上瓊威,若非明兒瓊威不便出現,必叫葛老看看清楚他看上的徒弟是個什麼樣的廢物。不過就算瓊威明兒不出席,那魏虎也別想站著走下去!」

魏素素聞言,跟一側的母親對視一眼,露出母女兩瞭然的笑意。不管是哪個魏卿卿,敢跟她作對,下場都只有一個死字,而且是嘗遍失去一切的痛苦之後,再慢慢被折磨而死!

魏素素從魏猖那兒回來,準備歇下,就見碧雪飛快從外面進來,遞了封信給她:「三小姐,這是方才丞相爺送來的,說只能您一個人看,看完后也要立即燒掉。」

「他?」

魏素素想起今兒國公府的事,這容銳章狠歸狠,但好似阿姐死後。他的行為變得越發叫人看不懂了,尤其是最近,跟失了智似的,今日更是蠢笨到大庭廣眾之下輕薄池揚郡主。

「放著吧。」

魏素素瞧了瞧銅鏡里的自己,憔悴了不少,今兒國公夫人『請』她回府時,她的怒氣就沒歇下來過。

以前她還覺得國公夫人未來會是個好婆婆,現在看來,只有她死了,才會是最好的婆婆!

想著,魏素素便忘了容銳章的事,去沐浴了。

而丞相府內,容銳章的臉已經不能用臭來形容了。

「還差多少?」

容銳章看著正對著嫁妝單子,清點放在院子里這些大箱籠的琉璃,眉頭緊皺,又見魏素素那兒遲遲沒有消息,心情越發煩躁,難道魏素素根本不信魏卿卿乃是靈魂附體么?

琉璃點了一遍,為難看他:「至少還差三分之一,不過如今這些,勉強當個七八萬兩銀子也差不多。」

「只差三分之一,都當不到十萬?你之前不說全部的當十五萬兩不是問題嗎?」容銳章狠狠盯著琉璃。

琉璃只看著他彷彿要吃了自己一般的樣子,手心都跟著顫了顫,但一想到小姐,又強自鎮定下來,回道:「差的那些,都是最名貴的。剩下這些雖然也值錢,但是遠不如那些。」

容銳章臉黑不已,他答應四皇子的十萬兩已經拖了好些日了,那山羊鬍子早來跟自己要了幾次,如若明日他再拿不出來,勢必要叫四皇子以為自己小氣捨不得,這樣他以後還如何做得了天子近臣?

「剩下的在哪兒,去拿來。」

「大部分在老夫人和大小姐那兒,文姨娘那兒還有一些……」琉璃聲音極小,似乎生怕得罪了這幾位一般。

容銳章不滿的看了瑟縮的她一眼,吩咐龔常:「你即刻帶人去拿。如有不肯拿出來的,便說本相說的,明日就搬出相府去鄉下莊子里住!」

「是。」

「還有,相爺。」琉璃看他如此決絕,又道:「現在府上的開支用度,您此番當了嫁妝后,還得留幾萬兩才行。」

「幾萬兩?」容銳章知道每月府上開支大,但沒想到要花這麼多銀子。

「這幾個月老夫人和大小姐,加上文姨娘每月吃的血燕窩,便是四五千兩,老夫人個大小姐一個月四套玲瓏坊的錦服,加兩套首飾,也不下千兩,文姨娘要辦花卉,光是買花就花去四五千兩,還有文姨娘的文房四寶,加上文姨娘前陣子買了不少的珠寶還當了一家鋪子……」

「行了!」

容銳章頭疼的打斷琉璃的話。他實在不願意沾這些金銀,更別說斤斤計較了,但現在琉璃膽小撐不起事,文姨娘也不沾金銀俗物,只得他自己出手。

「明日開始,老夫人院里的用度改為兩百兩,大小姐院里五十兩,文姨娘五十兩,其他姨娘一個月五兩銀子。」容銳章大手一揮,直接定下了固定的支出。

一旁老夫人和容金寧院里派來打探的下人們聽著,嘴巴都張大了,幾千變為這幾百幾十兩?其他姨娘一個月五兩?那還不如府里的管事大丫環呢。

容銳章卻顧不上這麼多,他現在心裡盤算的,只有銀子。

等處理完這十萬銀,他一定要第一時間將手裡的鋪子全部收回來,交給信任的人好好打理!等他成為天子近臣,他還用擔心這幾萬幾十萬的銀子?

沒多久,容金寧便撒潑打滾的哭著跑來了。文姨娘也托著還生病的孩子,臉色蒼白的跟了來,回來的龔常更是一臉緊張:「爺,老夫人說,她院里的都是她的陪嫁,不許奴才動。」

「二弟,我院里的也是我的陪嫁,你怎麼忍心這樣對你的親姐姐,你就這麼缺錢不成?哎喲,我的命好苦啊,我怎麼有一個這樣的二弟……」容金寧撒潑打滾。

文姨娘也白著臉想往前湊:「相爺,這些東西,都是妾身給女兒留的……」

文姨娘話未說完,就被容銳章一眼給瞪了回去。

文姨娘最近怕極了容銳章,被他瞪了一眼,整個人都縮了一下,攬著孩子囁囁站在一側,半點沒有之前的高雅之態了。

容銳章看她如此,深吸一口氣,才沒讓自己發脾氣,只沉沉盯著容金寧:「你再敢鬧,明日我就把你嫁到百里之外去!」

容金寧果真被嚇住,她可不想再過以前那種日子了。

琉璃這才去點了點東西,回了容銳章:「應該夠十萬了。」

「龔常,您親自押送去銀寶莊。」容銳章已經細細查過這容銳章了,果真是十分有信譽的地下當鋪,背後靠著的。更是某位皇族,所以根本不必擔心自己的銀子會被坑了。

想到這兒,容銳章心情好了些,隻眼角瞥了瞥容金寧,起了別的心思。如若將軍府遲遲不肯娶了她,她跟魏瓊威的醜事已經鬧大,與其繼續留著他,不如將她遠遠打發了,也省的外人再對他指指點點。

四更時分。丞相府一箱接著一箱的沉甸甸的珠寶,終於全部都運了出去。

而此刻看似寂靜的大街上某處,容徹靠坐在床邊,眼睛合著彷彿睡著了一般。

終於回京的阿鯤在他身側低聲道:「爺,已經有動靜了。」

「都準備好了嗎?」

容徹眼皮掀開,泛著森森寒芒。

阿鯤點頭:「太子正缺銀子呢,知道容銳章要運這麼一大批財物出來,早就帶人在銀寶莊附近候著了,而且奴才照您的吩咐。今晚才將這件事讓太子知道。太子最近養的幾位美妓都花了他不少銀子,以他的智商,他肯定會先想著自己截下這批財物預留給自己一大部分私銀,所以今兒他來,多半沒叫任何追隨者知道。」

「嗯,去辦。」

「是。」

阿鯤應下,立即就悄悄潛出去了。而容徹坐在黑暗中,靜靜想著那晚魏卿卿那委屈的眼神,她要利用自己替她報仇么?小丫頭心眼不少,還用在了自己身上。

容徹唇瓣浮起些許笑意,也好,她肯利用自己,至少說明她願意跟自己結為同盟不是?

想到這兒,他眼底的笑意更深,重新合著眼繼續靠在窗邊等消息了。

龔常仔細的帶著人出府,即便是晚上,押著這麼多東西,他也不敢有半分的掉以輕心,但誰也沒想到,剛到銀寶莊,就被一群兵給團團圍住了。

這也就罷了,誰知那領頭的,會是『突然』夜巡的太子?

這邊。

距離銀寶莊不遠的地方,魏瓊威已經大搖大擺的從陳三娘跟那窮秀才住的院子出來了,顯然,出來后他心情好了不少。

他正準備回將軍府去,忽然聽到前面一大片騷動:「前面怎麼了?」

「好像是丞相府的下人運了一批財寶出來,被太子爺撞見了。」外面等候的小廝早就打探清楚了,殷勤笑道。

「丞相府的下人?」

魏瓊威瞭然冷嗤,他這個姐夫是什麼樣的人他再清楚不過,丞相府的下人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私自偷運裡頭的財物出來,除非是容銳章自己。

這麼大一批財物,莫非是阿姐的嫁妝?

想到這兒,魏瓊威立即朝那熱鬧趕了去。

而此刻暗處,蘭芷攔住了要上前動手的人,想到什麼一般。微笑:「去他回將軍府的路上埋伏!」

魏瓊威尚不知道自己已經被黃雀在後,等瞧過龔常被太子以偷賣主子財物為由,直接一頓鞭子抽打得沒氣兒了以後,才跟太子言明了這些財物都是自家阿姐留下的嫁妝,氣得太子半晌沒說話,才怡然自得回去了,卻在半路被人直接一麻袋套頭,生生打斷了一條腿。

魏卿卿在房間里等到後半夜,聽到蘭芷的回話,眼睛眨了眨,旋即笑起來:「倒真是巧了。」

「可不就是巧了么,也不知太子殿下怎麼會忽然出現。」蘭芷笑道。

魏卿卿看了看她,沒說話,倒頭將被子一蒙,蘭芷便懂事的退下去了。

魏卿卿躺在床上,手裡拿著容徹給她的那塊血玉,對著窗隙透進來的月光看了許久,才將血玉塞回枕頭下。睡下了。

第二天天不亮,魏卿卿就起身了。

蘭生進來服侍時,便說秋靈已經回來回話了。

「讓她進來吧。」

魏卿卿在衣櫃里看了看,挑了件顯眼的櫻桃色長裙穿上,細細的腰間掛著一串精緻小巧的玉葉子,髮髻上也比平日多用了兩支嵌紅寶石的步搖,整個人看著明艷非常,而且不會因為她年紀小而壓不住這紅色,反而因為自帶的清冷氣質,這紅色更像是給她做配了一般。

秋靈進來,驚艷的看了看魏卿卿,卻更覺一股天生的尊貴壓來,讓她半點多餘的心思也不敢有,直接跪在地上說了方子蛟的話:「方爺昨兒連夜替小姐安排好了廂房,今兒方爺會在廂房裡準備好茶水點心,等小姐跟大公子和魏大人一起過去。」

魏卿卿瞧了眼秋靈脖子上遮掩不住的青紫紅痕,嗯了一聲,便打發她先下去休息了。

等秋靈走了,魏卿卿即刻便讓人將消息傳給了魏潯和魏青山。

蘭生替魏卿卿整理好衣襟,輕聲:「看來秋靈是可用的了。」

「若是能用最好,丞相府那邊,只怕已經迫不及待,需要個錢袋子來兜著了。」魏卿卿想起昨晚的事,嘴角掠起幾許涼意,但這廂剛踏出房門,就看到了居然也穿著銀紅色長衫的容徹。

魏卿卿喉嚨梗了一下,看著一旁心不甘情不願跟來的魏虎,再看容徹,立即行了禮,容徹卻只負手朝她淺笑:「昨兒我一夜都沒歇好,也不知今兒穿這身體面不體面,想著魏小姐眼光素來不錯,便想請魏小姐幫忙看看。」

魏卿卿嘴角抽抽,說什麼叫自己看看衣裳,他身邊制衣穿衣的高手怕不勝枚數,他真正要說的,是昨兒一夜沒說好吧。

他這是,來邀功的?

魏卿卿抬頭,果真瞧見他俊朗的臉上,寫滿了『快誇我』三個字,一時間,魏卿卿都不知道利用這個男人,是對還是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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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卿卿多嫵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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