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用謊言驗證謊言
「咕嚕!」
唐元吞咽了一口口水,臉色一點一點的變得僵硬、扭曲。
柳世傑駭然不已,他慢慢的扭過腦袋,朝著身後的那扇石門看去。
石門之後,就有著一口石棺。
宋禹兮的這句話並無邏輯,甚至給人一種牽強附會的感覺,但毋庸置疑的一點是,誰也不能斷定,宋禹兮是不是在說胡話。
九口石棺被掀開了三口,還剩下六口紋絲未動。
按照宋禹兮給出的假設,假如莫凌菲在其中一口石棺之內,也就是說,任一打開其中一口石棺,有著六分之一的概率。
但這是最好的結果,畢竟,宋禹兮只是隨便一說而已,她絕對不會為自己的這句話負責。
黃杏橙就也是定定的盯著那扇石門看著,眼中精光閃爍不定,其餘之人,要麼錯愕,要麼茫然,唯獨魯治修這二貨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似是恨不能衝上前去,把石門打開,親手開棺。
「做決定吧!」
好一會,柳世傑方才是把腦袋給扭回來,他的聲音變得低沉,不難聽出,有所意動。
「我認為有必要開棺試試。」華英旗笑眯眯的說道。
這話華英旗說的極其隨意,就跟開玩笑似的,反正他除了對自己負責之外,不會對任何人負責。
甚至有機會的話,他絕對會第一時間落井下石。
這正是華英旗最為聰明的地方,隨隨便便就是將柳世傑給架了起來,要讓柳世傑主動淌路,且柳世傑很難拒絕,哪怕到時候柳世傑察覺到不對勁,也得硬著頭皮上。
「唐兄你是什麼意見?」沉吟片刻,柳世傑問道。
「開棺可以,但這棺怎麼開?」唐元笑吟吟的問道。
華英旗沒有意見,唐元自然也不會有任何的意見。
「很簡單,抓鬮即可。」華英旗臉上的笑意,愈發濃郁了幾分。
現場一共有著三股勢力,哪股勢力抓到鬮,就由哪一股勢力開棺,至於各自內部的人選,則由內部負責搞定。
「可以。」柳世傑點頭。
沒有任何一種方法比抓鬮更公平,柳世傑認為可行。
「可以。」唐元就也是點了點頭。
旋即,華英旗扯下一片衣角,又是信手自地上撿起三顆小石子,他將衣角分成三塊,胡亂將石子包裹成一團,打亂順序,笑著說道:「比大小,拿到最小的那顆石子之人,負責開棺。為保公平,就由柳兄和唐兄先做選擇。」
說過話,華英旗右手抖動,隨手一拋。
唐元和柳世傑眼疾手快,各自伸過手去,抓過其中一包,一會過後,結果呈現,柳世傑輕笑著說道:「華兄,有勞了。」
三顆石子,華英旗拿到的那顆最小。
「馬兄,麻煩你了。」華英旗面無表情的吩咐道。
「這……」
馬識圖當時就傻眼了,他原本以為,華英旗會親自去開棺,萬萬沒想到,隨手就是將黑鍋甩給了他。
下意識,馬識圖就要拒絕,但華英旗根本就沒想過給他拒絕的機會,否則的話,華英旗也不會如此的隨便。
「我保你不死!」華英旗說道。
馬識圖縮了縮脖子,這話聽著像是保證,實際上根本就是威脅,假如他拒絕的話,下一秒華英旗就將翻臉。
直勾勾的朝著那扇石門看了好一會,馬識圖猛的咬牙,硬著頭皮走上前去。
石門隨之推開,一口石棺,進入眾人的視線。
馬識圖一步步往前,分明極短的一段距離,卻是走了好一會,才是走到石棺邊上。
回頭看眾人一眼,馬識圖眼底深處,閃過一絲的陰鬱,旋即便是兩隻手搭在那棺蓋之上,驟然用力。
「咔嚓」一聲,重逾千斤的棺蓋,便是被馬識圖給揭開了。
棺蓋揭開一條細縫,馬識圖探頭朝著裡邊看了一眼,臉色陡然慘變,「砰」的一聲,棺蓋重重閉合。
馬識圖大口喘著氣,冷汗如雨,他瞪直了一雙眼睛,赫然有如大白天活見鬼一般,呼吸急喘,好半天都是沒法回過神來。
「怎麼回事?」華英旗質問道。
馬識圖的反應頗為激烈,似乎是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這樣的情況,多多少少,出乎眾人所料。
一道道的目光,不約而同的朝著馬識圖看了過去,都很好奇,馬識圖到底看到了什麼。
馬識圖沒有回答華英旗的問題,他輕吸一口冷氣,強行穩定心緒,如此這般,足有十來秒,馬識圖方才是第二次開棺。
棺蓋隨著馬識圖用力,被掀翻在地,灰塵濺起,但根本沒人留意到這一細節,一雙雙的眼睛,死命的朝著石棺裡邊看著。
只見到,石棺裡邊,躺著一個人。
「什麼情況?」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
等到看清楚石棺內部的情況,在場眾人,有一個算一個,當時就驚呆了。
「怎麼會這樣?」唐元低喃了一聲,愕然不已。
石棺裡邊躺著的那人,竟然是武易。
武易並沒有死,而是陷入了昏睡,雙眼閉合,身體僵直,宛如活死人一般,躺在石棺裡邊,一動不動。
這樣的一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以至於在看清楚是武易之後,每個人都是傻眼不已,就都和馬識圖的反應一樣,頓感大白天活見鬼。
唐元只覺腦袋被人拿鎚子狠狠的敲了一下,一片紊亂。
這是根本想不到的情況。
隨便掀開一口石棺,裡邊躺著的居然是武易,還能更離譜一點嗎?
問題來了,武易是怎麼跑到石棺裡邊去的?
石棺的原主人呢,又去了哪裡?
接二連三的疑問號自唐元腦海里冒出,一個又一個謎團接踵而至,唐元雙眉緊皺,陷入了沉思。
「他醒了。」柳世傑提醒道。
石棺之內,武易豁然睜開了雙眼,雙眼睜開的那一刻,他就是長身而起。
「你們……」
武易愣了愣神,一臉的怪異。
「武兄,好久不見!」柳世傑笑著打了聲招呼。
「我為什麼會在這裡?」武易拿手指了指石棺,沉聲問道。
「這個問題,除了武兄你知道答案之外,只怕不會有任何人知道答案。」柳世傑說道。
武易眼神閃爍不定,陷入了沉思,他看上去極其的糾結和迷惘,在苦苦思索、求證,只是看樣子,武易什麼都想不起來。
「我好像是出事了,但我想不起來。」武易凝聲說道,他自石棺裡邊跳出,回過頭盯著石棺不停的打量著,臉上的表情,轉換不定。
「武兄沒事就好。」柳世傑甚為隨意的說道,他似乎早就知道不會有答案,頗為坦然,也不過多追問什麼。
「武兄,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你並未受傷。」華英旗的聲音響起。
「華兄你很希望我受傷?還是,我沒有受傷,你很失望?」武易反問道。
「我只是好奇,在沒有受傷的情況下,武兄你是怎麼跑到石棺裡邊去的,思來想去,也就只有一種可能,武兄你是主動爬進去的。」華英旗直接說道。
「所以,你懷疑我在撒謊?」武易臉色不善。
「沒錯!」華英旗更為直接了。
他不是懷疑,而是肯定,武易就是撒謊了。
且這個謊言,一點都不高明,破綻百出。
說到這裡,華英旗冷聲一笑,接著說道:「武兄你大可證明,你沒有撒謊,說實話,我很期待武兄你能夠說服我。」
「用謊言驗證謊言嗎?」武易眼神冷漠,滿臉的譏誚,「我為什麼要說服你?」
「哈哈……」
華英旗大笑起來,說道:「武兄你果然連你自己都說服不了,這叫我們如何相信你說的是真話呢?」
「用謊言驗證謊言?」唐元喃喃說道,若有所思。
武易的出現,無比怪異,他本不該在這裡才對,但偏偏就在這裡,這種情況,有著說不出的古怪。
不過武易的這句話,卻是不經意間提醒了唐元。
武易的這句話,實際上就是答案。
因而無論華英旗如此刺激、挑釁,都註定得不到他想要的答案。
「我只需自己相信即可。」武易一臉的不耐煩,他胡亂擺了擺手,低低咆哮了兩聲,壓低了嗓音說道:「這是不祥之地,不想死就趁早離去,不然會發生什麼事,誰也無法預料。」
丟下這句話,武易陰惻惻的掃視華英旗一眼,便是大步離去,轉眼就是鑽入了甬道,消失不見。
「混賬!」
華英旗臉色鐵青,萬萬沒想到,武易竟是一點面子都不給,這讓他顏面何存?
什麼時候,武易也有資格與他掰手腕了?
「柳兄,我懷疑武易有問題!」華英旗怒聲說道。
柳世傑眼皮子微微一跳,不只是華英旗這樣懷疑,他同樣懷疑武易是有問題的,苦於沒有證據能證明。
總不能紅口白牙上下一碰,說武易有問題就有問題。
而且,即便武易真有問題又如何,莫非殺了不成?
想到這裡,柳世傑眼皮子不由又是跳動了一下,因為,華英旗分明是有殺了武易的打算。
之所以華英旗說這話,不過是要製造一個殺武易的理由罷了,哪怕只是一個莫須有的理由。
一旦有了理由,華英旗便能順理成章殺掉武易,且不必向任何人交代。尤其是,不需要向武家交代,反過來,武家應該給出一個交代才對。
「華兄你的意思是?」柳世傑問道。
「柳兄可有聽過一句老話,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華英旗冷冷說道。
柳世傑心思猛的一動,果不其然,華英旗的確是想殺了武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