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在很久很久以前（1）

「要！」這聲來得清脆，白羽總算沒丟臉，將玉盒往前湊了湊。

器靈也總算在兩人面前顯露真身——面若桃花、清風拂柳的小仙男飄了出來，一身赭色仙袍，青絲長發挽成了好看的小髻，上頭還別著一根叫不出名字的草。之前聽聲音，還以為器靈不過六歲幼童，此時見到一貌美如花的男子立於面前，多少有些懵B。

這特么一七尺男妖精，還顫顫巍巍地問我們要不要害他？

「大哥……」器靈張嘴，白羽怒懟，「叫什麼大哥哥啊，你這樣？還是叫我們小哥哥吧！」

「小哥哥。」器靈委屈巴巴地開口，不僅是因為自己被凶了，更因為他發現白羽明明是個小姐姐。

唉，我和一個千年不見天日的器靈置什麼氣啊，他這樣的即使長成白髮蒼蒼的垂暮老人模樣，也不見得多懂人情世故，他其實什麼都不懂，就這麼孤獨地在這黑不拉幾鳥不拉屎的地方呆了上千年，白羽心想，真是比自己還慘。

「對不起，」白羽有些不自在，「你什麼都不懂，是我過分了。」

秦立默默上前，拍了拍白羽的肩膀以表安慰，又從白羽手中接過玉盒，輕輕放到器靈面前。

器靈偏過頭，一臉蠢萌，他不知道為什麼白羽突然向他道歉，白羽明明沒有傷害他啊。

「為什麼要對不起？」器靈想了想，也不知道自己說得對不對，「我開心，這個，我喜歡。」

白羽瞬間眼睛酸澀，差點滲出淚花，眨了兩下眼將傷感憋了回去，扯出笑容，「喜歡就好。」

器靈一聽，也跟著笑，有些傻氣，伸手拿過玉盒裡的銷魂絕心草，先是放在眼前細細看，再放到鼻下細細聞，最後一臉珍視的放在胸前，微光一閃，銷魂絕心草就被融於器靈體內。白羽與秦立靜靜地等著，不忍打擾器靈的感懷，直到最後器靈露出舒緩的表情，「我好久、好久、好久都沒有聞到靈草的味道了。」

「對了，請你們等一下……」器靈剛睜開眼睛，就突然想到了什麼，重新飄回了丹爐，不消片刻又捧著一堆黑不溜秋的東西出來，「給。」

秦立伸手拂去塵土，露出一堆圓潤光澤的靈丹，個個碩大飽滿，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至少比白羽身上的靈藥的品質還要高上許多。

「主人說過，這叫……這叫禮尚往來？」器靈抿了下嘴，「反正於我也無用。」

「放了千年，會不會過期了？」白羽看秦立將靈藥收走，忍不住輕聲提醒了一句，器靈聽了有些不服氣，「我看好了的，好的！能吃！」

「吃吃吃，」白羽趕緊賠不是，「吃了葯才能變得萌萌噠！」

「這是何意？我聽不懂。」器靈神色恍惚，「主人沒教過這樣的話。」

器靈回憶當初自己才剛剛出生，靈智半開，懵懂無知，都是主人天天跟自己說話，說一些至今他也悟不出的道理，一說就是一整天，但是主人絮絮叨叨的聲音很好聽。可是有一天，主人的聲音突然消失了，等他艱難地、著急地、硬生生地睜開了雙眼后，只看到面前躺著一個傷心欲絕的男人，眼淚落著落著就煙消雲散了，然後，自己也落入了一片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