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4.【清清如顧】你個臭流氓!
所有人都看向樓梯入口,嫻熟的打招呼。
沈鳶放下手裡的一張牌,站起身,呆在顧時南身邊。
霍歸舟夾著一根手指粗的雪茄進來,明亮的燈光下,眼尾的那道淺淺的疤痕顯露出來,並不影響他的顏值,即便跟娛樂圈當紅明星也不會被比下去,只是氣場不同而已,反而更具有誘惑力。
他身上有一股區別於世家公子的野性。
霍歸舟斜睨身後的人,似是不悅,「顧總在這兒,輪得到你說話?」
剛才調侃沈鳶的黑子拍了一下自己的臉,笑呵呵的看著顧時南。
「給顧總道個歉,真不好意思啊,我嘴快,難得遇到沈家的人一時興奮忘了分寸,我對沈小姐絕對沒有惡意,只是好奇,顧總不要誤會。」
不只是他只對沈家的人好奇。
就連秦淮第一次見識沈鳶輕輕鬆鬆狂虐一桌自譽牌技好的男人們的時候,也差點就想直接磕三個頭叫聲師傅拜山入門。
顧時南不甚在意,淡笑,「沒事。」
黑子連忙再次道歉。
雖然他說話姿態很低,但在場的人都聽得出來,沒有一個字是真誠的歉意,眼尾挑的高,笑得輕佻。
最厭惡這種人的秦淮暗罵了句:狗仗人勢!
「好了,都下去吧,」霍歸舟擺了擺手,「一窩蜂杵在這裡招人煩。」
「是。」
黑子帶頭,剛才跟著一起上來的人陸陸續續下樓,剛才幾乎堵死的樓梯口很快就空了出來。
霍歸舟順手在桌上拿了杯酒,視線從左側第一個人掃到右側最後一個人。
「閑著沒事,顧總親自打了電話,我就也過來湊湊熱鬧,大家不介意吧?」
如果顧時南不在場,他會把話說完:就算你們這些鱉孫介意也沒用,這是勞資的地方。
「怎麼會,」付敘一向會說話,「一直久仰霍先生大名,能有機會認識是我們的榮幸。」
旁邊的人一起附和,只有秦淮鑽空子懶得演。
像他們這種含著金湯勺出生的富家貴公子是不屑於跟從陰溝里爬起來手段不幹凈的人打交道的,霍歸舟就是這類人。
「都是朋友,」霍歸舟笑了笑。
他走到牌桌旁,多看了沈鳶一眼,「怎麼玩?」
顧時南一身深色西裝褲配襯衣,五官立體,神色溫和清雋,和霍歸舟面對面站著,更顯的儒雅矜貴。
「今天沒有外人,這是霍先生的地方,怎麼玩兒當然由霍先生做主。」
「說實話,我對沈小姐也很好奇,難得遇到,不知道是否有機會可以跟沈小姐學習一二,免得以後被笑話。」
什麼學習,就是讓沈鳶陪著打幾圈。
沈鳶是無所謂,她跟誰打都一樣。
顧時南攬著沈鳶,溫熱的手掌在她腰間稍微用了點力。
深淵會意,抬頭看向霍歸舟,禮貌微笑。
「霍先生過獎了,我只是跟爺爺學了些皮毛,如果您有興緻,我陪您玩一會兒。」
霍歸舟笑了笑,似是愉悅。
秦淮在人後翻白眼:老顧你可悠著點,別狼沒套著卻把媳婦兒整沒了,林煙沒見到,反而陰差陽錯促使霍歸舟看上沈鳶就搞笑了。
顧時南替沈鳶拉開一把椅子,氣場溫和,「鳶兒脾氣不好,霍先生多擔待。」
「顧總放心,你捧在心尖上寵的人我哪兒敢怠慢,」霍歸舟瞧著沈鳶,薄唇勾起意味深長的笑意,「沈小姐性格直率,我很欣賞。」
沈鳶莫名打了個冷顫。
這霍歸舟到底是個什麼人?
刻意讓人誤會他對她有意思,是有意挑釁顧時南?還是有其他邪教思想?
這位大哥不好惹。
沈鳶剛開始沒敢放肆玩兒,保守的打法,一圈過後她發現霍歸舟根本不需要她收斂,牌技比她好,碾壓四方,不過並沒有完全施展,只是閑散著溜著他們玩兒。
『小江南』是江城第一會所,晚上開業,白天休息,進出這裡的人非富即貴,每天的盈利額多的可怕,但也僅僅只是霍歸舟手裡一個小小的生意而已,他怎麼可能沒點真本事?
沈鳶伸了個懶腰,側著身子半靠在顧時南懷裡,嬌氣的撒嬌。
「我口渴,這裡都是酒,你幫我倒杯果汁好不好,要新鮮榨的。」
顧時南似是無奈般捏了捏女人的臉蛋,寵溺毫不掩飾,「好。」
他站起身,退出牌桌,叫秦淮過來替他。
「讓霍先生見笑了。」
霍歸舟不甚在意,「女人是越寵越嬌,越嬌越鮮,這方面我得向顧總學習。」
顧時南笑了笑,轉身下樓。
第二圈,莊家轉到沈鳶這裡。
霍歸舟似是並不關心一杯果汁榨了半個多小時都還沒有回來的顧時南在做些什麼,閑適慵懶的跟沈鳶聊著天。
「沈小姐家裡還有姐妹嗎?」
沈鳶搖頭,「我是獨生女。」
霍歸舟輕嘆了一聲,略顯遺憾。
秦淮嘴角抽搐。
這他媽是個披著穿山甲的老流氓?
再怎麼說沈鳶也是顧時南的前女友,就算還沒正式複合,但遲肯定早都會複合,四捨五入他就直接把沈鳶當成顧時南老婆看。
秦淮見縫插針,「我有個妹妹,特漂亮,賊會來事兒,改天介紹霍先生認識?」
霍歸舟似乎有點興趣,他看了看秦淮,像是突然想起點什麼。
「說起來,我對秦少的那位『姑姑』有點印象,如果……」
他打出一張牌,勾唇淡笑,「還是算了。」
秦淮臉色冷下來,手指關節捏得嘎吱嘎吱響。
氣氛似乎突然凝固。
沈鳶不明所以,她悄悄看向付敘,付敘搖頭,表示這會兒不適合講故事。
秦家老爺子十幾年前從孤兒院領養了一個小女孩,當成女兒養,比秦淮小兩歲,但秦淮得叫她一聲姑姑。
簡單說,那女孩就是秦家養的一個商業工具,也許下個月,也許明年,她就得『報恩』。
付敘拍了拍秦淮的肩,笑著打圓場。
霍歸舟彷彿根本沒有注意到秦淮刀子似的眼神,手機震動聲響起,他看了一眼信息。
「我還有點事,」霍歸舟站起身,從容不迫,「八點之後就正式營業了,如果各位不介意人多,就繼續留在這裡玩兒。」
今晚本就不是來玩的。
霍歸舟前腳才剛離開,沈鳶就往樓下跑。
秦淮付敘他們比沈鳶要穩重理智的多,就算霍歸舟再怎麼無法無天也不敢在這裡對顧時南怎麼樣。
李哲在樓梯口等著,看到沈鳶就大步走過去。
沈鳶急忙問,「顧時南呢?」
李哲神情嚴峻,低聲說,「顧總受了點傷,在車上。」
聽到顧時南受傷,沈鳶心臟一疼。
她下意識的往出口跑,幾步之後又突然停下來,轉身看著李哲,「……林煙……」
李哲搖了搖頭。
顧時南沒能把林煙帶出來。
————
車上沒有藥箱,李哲把車停在路口,快速的去藥店買了一些,送到車上之後,他沒有上車,站在車旁。
顧時南傷的不嚴重,都是皮外傷,他不在意,壓根沒放在心上,是沈鳶堅持讓李哲來藥店。
車裡的燈開著,但不夠亮,沈鳶怕自己毛手毛腳弄疼顧時南,又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
「我有點後悔大學選專業的時候沒有去學醫。」
沈鳶拿著一根棉簽,沾了點消毒藥水,小心翼翼輕擦顧時南嘴角的傷。
「哎,」她又嘆了口氣。
「或者累一點,學編劇的同時再修個第二學位,那樣我現在就能像個正經醫生一樣嫻熟的幫你處理傷口,你肯定早就把持不住想要吻我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不懂風情閉著眼懶得看我。」
她以為顧時南閉著眼睛不看她是覺得煩,或者……是在想林煙。
「疼不疼?」沈鳶換了姿勢,一條腿折在座椅上,很不舒服,但只有這樣才不會擋住光。
「我再輕一點啊。」
顧時南襯衣扣子解開了幾顆,女人散落的長發發梢時不時掃過他胸膛的皮膚,他睜開黑眸,微啞的嗓音比平時要低一度。
「給我吃顆止疼葯就不疼了。」
「等一下,我看看李助理有沒有買,」沈鳶翻了翻裝著葯的塑料袋,「好像沒有,我去給你買……唔。」
她的手還沒有觸碰到車門,就被男人扣住手腕拽著倒在他胸膛。
連一秒鐘錯愕的都沒有,下顎被抬起,男人微涼的唇壓下來。
沈鳶聽到顧時南說,「這不是有現成的止痛藥么。」
只有片刻的溫柔,男人撬開她的牙關之後吻勢就失控了,她招架不住,呼吸很快就凌亂。
藥瓶棉簽稀稀拉拉掉到車坐下,沈鳶也沒有心思顧及,她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這個吻里,哪怕呼吸薄弱,也想再久一點,再久一點……
瀕臨失控邊緣。
顧時南先停下來,他用僅剩的耐心幫女人把裙子後背的拉鏈拉好,隨後手臂壓在她后腰,將人壓在懷裡。
落在頸窩炙熱的呼吸滾燙,沈鳶不安的動了動,「顧時南……」
顧時南皺著眉訓斥,「很想在人來人往的馬路上車震?」
沈鳶,「……」
晚上八點多的時間,街頭很熱鬧
可……難道這麼抱在一起不是更容易走火?
抱……抱著更好,正好隨了她的心意。
顧時南冷靜了幾分鐘,冷靜不了。
他推開懷裡的女人,放下車窗,叫李哲上來開車。
「回清水別墅。」
「是,」李哲啟動車子。
沈鳶撿起腳下亂七八糟的東西,包括她的手機。
心跳還是很快,她悄悄看向左手邊的男人,他在閉目養神。
「那……那我呢?」
顧時南從容冷淡,「你滾下去。」
沈鳶,「……」
她還是不要說話了。
李助理很懂眼色,直接把車開回到清水別墅區。
顧時南下車后直接往裡走,完全沒有理會沈鳶,虧得沈鳶臉皮厚在關門之前從門縫裡擠了進去,不然現在她應該是在去打車回酒店的路上。
囤囤到底是沈鳶的親兒子,聞到味兒就撲過去,比起來,肉丸子顯得很無情,只是懶懶的看了沈鳶一眼。
沈鳶一邊摸著囤囤的狗腦袋一邊看著男人對背影,問他,「你想吃點什麼嗎?」
只吃了午飯,現在已經快要九點了。
「不吃,」顧時南踩著樓梯上樓,「看完了就走。」
沈鳶顧著腮幫子輕哼了一聲,就知道沒這麼簡單。
「那我能把囤囤和丸子一起帶走嗎?」
一個人住在酒店真的太無聊了。
腳步聲停下,沈鳶抬頭對上男人的視線。
他說,「可以。」
沈鳶:????
「真的?」
難道不是應該冷淡的拒絕,讓她怎麼來怎麼滾?
這麼乾脆利落的答應了怎麼行!把這倆寶貝帶走了下次她找什麼理由過來?
顧時南五官清雋,黑眸平靜,像是從漫畫里走出來的貴公子,然而說出口的話卻是相當的不雅。
「陪睡一次,帶走一隻。」
囤囤跳起來,沈鳶被它撲得跌坐著門口的地毯上。
這個時候狗已經不重要了。
沈鳶臉頰發燙,故作鎮定,「……你不是說,你對我已經沒有任何性趣了嗎?」
顧時南面不改色,低沉的嗓音慢條斯理從容不迫,「解決生理需求而已,比起新鮮感,睡著順手更舒服。」
沈鳶,「……」
你、你……顧時南你個大豬蹄子!
「不想把這隻蠢狗帶走了?」
沈鳶沒說話,紅著臉瞪著顧時南。
「那就直接出去,把門帶上,」顧時南抬步上樓。
聽動靜,應該是去了卧室。
沈鳶親了親囤囤的狗腦袋,扶折門口的衣架站起身,把剛買的葯放到桌上,順便摸了摸冷血肉丸子,然後進了廚房。
和她第一次來這棟別墅的時候一樣,冰箱里除了酒和茶葉之外什麼都沒有。
沈鳶看著空蕩蕩的廚房發獃,心臟隱隱作疼,好一會兒才回過神。
她去最近的超市買了些食材回來,簡單煮了碗面,再泡來杯茶端上樓。
「顧時南,我進來了。」
「不許進來。」
他說不許就不許嗎?
沈鳶單手托著餐盤,擰開門鎖,然後趕緊雙手端著,囤囤從門縫擠進屋,沈鳶進去后,反腳踢了門一下,但沒有關上。
「我嘗過,不難吃,你先將就著吃一點。」
顧時南剛洗完澡,短髮還是濕的,浴巾鬆鬆垮垮圍在腰間,靠坐在沙發上面無表情的看著沈鳶。
「讓你滾蛋聽不懂?」
沈鳶把碗筷擺好,轉身走到沙發旁,俯身湊到男人面前,抽走他叼在嘴角的香煙碾滅在煙灰缸里,在他訓話之前先吻住他。
淡淡的煙草味,混著牙膏的清冽薄荷氣息,彷彿幻化成了迷人心智的毒藥。
沈鳶及時撤離。
兇巴巴的命令,「快點吃!」
顧時南不怒反笑,抬手把女人拽到他腿上坐著,大手輕車熟路的從她裙擺摸了進去。
「好像還是你更讓我有胃口,我吃你也是一樣的,」顧時南輕而易舉將懷裡的人壓進沙發,嗓音刻意端得緩慢,「你說話底氣很足,也挺有活潑勁兒,應該可以讓我吃飽。」
沈鳶紅著臉罵他,「你個臭流氓!」